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算计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上官令仪利落地将步雪朝裴常清的侧脸一挥。
陶珩衍吃了一惊,正要用软剑去挡,却见步雪划过裴常清耳边的一缕头发,不多时便落在他脚底。
裴常清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上官令仪满是坚决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在你与父亲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刨根问底。但从此刻起,你与毓灵宫的一切都再无瓜葛。”
“二小姐,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你莫要被奸人蛊惑。”裴常清捏紧了拳头,“奸人”十分小心眼地又把剑刃往裴常清脖颈上靠了靠。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莫要被奸人蛊惑。”上官令仪停下,冷笑一声,“这话我该原封不动还给你才是。”
“还有,以后别再叫我二小姐了。”上官令仪不再看裴常清,将步雪归鞘,对陶珩衍一拱手,“陶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放过他,这个人情,我日后必定还给你。”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陶珩衍温和一笑,拿开了软剑的同时往裴常清身上一点,封了他一处穴道。
裴常清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陶珩衍弹了弹软剑,俯下身对裴常清轻声道:“辛苦你再等半个时辰。”
裴常清不忿地偏过头与陶珩衍对视,企图用眼神杀死陶珩衍。
陶珩衍镇定自若地起身,将软剑收回腰间,拍了拍上官令仪的肩头:“走了,去散步。”
上官令仪没再回头看裴常清一眼,与陶珩衍一并离开。
陶珩衍从来没见过如此沉默的上官令仪,从小巷出来便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其间一句话都没说,直直看着前方,却连迎面而来的柱子都差点避不过。
若不是陶珩衍在旁边时时刻刻盯着,只怕早就被撞晕了。
她在想什么,陶珩衍心里有数。说实话,就算今日上官令仪不求情,他也没打算揪着裴常清不放。
不过陶珩衍万万没想到,上官令仪竟会对裴常清做的如此决绝。在他看来,正如裴常清所说,有些事情尚未解释清楚,可是看上官令仪的意思,便是连解释也不愿意听了。
这样的决定,会否太过草率?
上官令仪在一处败了的荷花池边停了下来,终于说了半个时辰里的第一句话:“陶公子,今日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陶珩衍等了一路,话到口边却仍是不急不缓:“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你为何如此在意?”
“自小父亲便教我们明辨是非,只是常清却如此固执己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替父亲失望。”上官令仪双手握着步雪,目光落在池子里未被清理的几片荷叶上。
陶珩衍笑了笑:“确是上官前辈的行事风格。可是,就为这一点,你就斩断他与毓灵宫的关系了?”
“于他于毓灵宫,这都是好事。他对父亲的死因太过执着,到头来只会伤了他自己。父亲绝不会想看到常清为他做到如此。”上官令仪静静看着池水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开,直至消散。
第88章 有意()
陶珩衍侧过身,对着上官令仪在阳光下映着微光的侧脸,轻声道:“你就如此肯定,他是错的?”
上官令仪抬起头,迎着并不刺眼的阳光,对陶珩衍笑了笑:“当年之事可以是任何人所为,但绝不可能是陶前辈。”
陶珩衍故作惊讶:“这么有把握?”
上官令仪失笑:“你不必试探我,若是对平遥山庄有所怀疑,两年前毓灵宫就不会善罢甘休。”
“那醉……”陶珩衍一时改不过口来,顿了顿才道,“裴常清又为何会认为是平遥山庄所为?看他那么笃定,多半也不是在开玩笑。”
“两年前他几乎与父亲和母亲同一时间消失,我再见到他,就是前些日子了。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只说是陆盟主救了他,如今是在还救命之恩。之前我信,可是……”上官令仪埋下头,轻轻摩挲着步雪上的纹饰。
陶珩衍没有催促她,亦是望着步雪剑,等她平复心情。
良久,上官令仪轻轻抒了一口气:“方才用暗器偷袭你的人,就是今天早上死于赵堂主剑下的那个乞儿。”
陶珩衍抬眼看向上官令仪,她的眼底不无震惊,更多的则是失望。
这些日子,“死”而复生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
“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误会呢?”陶珩衍没有妄加揣测,当时他们并未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不能仅凭见个面就下定决断。
上官令仪摇着头,又转过了身对着荷花池:“此事可以是误会,但是他一身绝佳轻功又从何解释,这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练成。两年,即便是遇上高人指点,也不会进步如此神速。”
若说见到醉流霞之后,上官令仪只是怀疑,那么今日在陶珩衍问出那一番话之后,她便可以确信,裴常清当年在毓灵宫,便已学会一身轻功,只是教他的,并非是上官阑。
“我说他剑术怎的如此差劲,原来是偷学轻功去了。”陶珩衍一时不知作何表情。他在巷子里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难怪上官令仪会如此生气,尽心尽力教的徒弟存了异心,能宽容大度释怀的人只怕不在多数。
上官令仪的眉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是这样,那再好不过。”怕就怕,裴常清不止是学轻功那么简单。
陶珩衍听出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只是以他的立场,偏向哪一边都不太合适。
“连缬花之事不结束,就总有再见面的时候,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陶珩衍的语气渐渐温柔下来,“何况,这是他的错,你别为此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上官令仪心头一松,莞尔道:“我不气,只是觉得失望,对他失望,也对我失望。在这件事上,我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能做出选择本就不易,你怎知,眼下就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顾念往昔情分,除了让你进退两难,没有任何益处。”
陶珩衍敲了敲上官令仪的头,朗声道,“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还我的人情。这是第几个了?”
上官令仪捂着脑袋愤愤道:“这是你今天第几次敲我的头了?会敲傻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聪明的人才会被敲傻,本来就傻的人,要多敲一敲才能变聪明。”陶珩衍一本正经地编瞎话,顺便打量着上官令仪的脸色。
上官令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那我谢谢陶公子?”
陶珩衍接受地格外坦然,正了正衣领:“不客气,反正你欠我那么多人情,也不差这一个。”
上官令仪忍住了揪他狐狸耳朵的冲动,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细声细语道:“那敢问陶公子想要些什么呀?”
“不急,日子还长,先攒着,容我慢慢想。”陶珩衍眉欢眼笑,丝毫不遮掩打心底里生出的喜悦。
上官令仪看着眼前这只甩着尾巴的狐狸,往后缩了缩,义正言辞道:“先说好,做人要有底线,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事,我可不干。”
陶珩衍闻言眯了眯眼睛:“我记得之前有人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你告诉我,不能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吗?”上官令仪迎着陶珩衍向前的步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陶珩衍眯起的眼里盛满了意味难明的笑意:“不错,有进步。只是我并非圣人,你将我的话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记性好,碰巧就记住了。”上官令仪有理有据,处之绰然,一点儿也不怯。
陶珩衍像是听到了极有意思的事情,大笑不止,半天才在上官令仪恶狠狠的目光里停下来,正色道:“记性好是好事,正好不必担心你抵赖。”
上官令仪怏怏不服,嘀咕道:“我像是会抵赖的人吗?”
眼前的陶珩衍与之前不让她还人情的陶珩衍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他那对笑起来能让人稍稍舒心一点的梨涡,上官令仪怎么着也得把他的狐狸皮扒下来。
陶珩衍见她心情不似方才阴郁,稍稍安心了一些,紧了紧袖子:“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上官令仪把步雪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走吧,正好我站累了。”
陶珩衍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边道:“碎叶城有家桂花糕,远近闻名,要不要去试一试?”
上官令仪抿嘴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这样啊。”陶珩衍若有所思地念念叨叨,“那你爱吃什么?”
上官令仪抱着步雪想了半天,眉毛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才不确定道:“好像也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只要没毒,大约都能入口。”
陶珩衍哑然失笑,半晌才道:“你可真是好养活。”
“不挑食就是好养活,你的要求可真低。”上官令仪大约是与陶珩衍混熟了,说起话来不仅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反而还能与他争辩两句。
陶珩衍仗着比她高,又一次敲了她的脑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看来多敲几下果然有用。”
第89章 后悔()
上官令仪忍无可忍,咆哮道:“再敲我头,信不信我砍你!”说着举起步雪,恐吓似地在陶珩衍眼前晃了晃。
“好好好,不敲了。这样行不行?”陶珩衍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地笑意。
上官令仪揉着陶珩衍拍过的地方,嘟囔道:“怎么跟摸兔子似的。”
陶珩衍没答她,径自走到前头去了。
已至初冬,吹来的寒风多少有些凛冽,陶珩衍却是满面春风,脸上的浅浅笑意怎么也吹不散。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回到客栈已是酉时,正好赶上吃晚饭。
温霖棐同落依有说有笑地从楼上下来,左右瞧了瞧:“萧前辈怎么不在?”
陶珩衍点完了菜,顺口答了一句:“不在房里吗?兴许是有事出去了。”
“所以,你们两个人真的单独在外面待了一下午?”温霖棐一脸了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说笑不笑,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上官令仪被一口茶水呛着,连咳了好几声,才嘶哑着声音道:“我们有正事。”
虽然本来是打算出去闲逛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短短几个时辰里,上官令仪就做了一个不算小的决定,且即刻付诸于行动。
陶珩衍稳坐泰山,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只是挂了一层让温霖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
温霖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调转话锋:“那萧前辈到底去了何处?别是又喝醉了乱跑。”
话音未落,门口便有人抬声道:“我去干正事,怎么就叫喝醉了乱跑?”萧艾撇着嘴站在门口,对于自己被编排这件事表示很有意见。
温霖棐垂眼笑了笑,对上官令仪低低道:“真是巧了。”
她正了正神色,低眉顺眼道:“是我说错了,还望海涵。”
眨眼间萧艾已在陶珩衍旁边坐下,一手搭在腿上,一手随意在空中摆了摆:“童言无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温霖棐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自己往老了说。”
萧艾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们都是能当我儿子女儿的年纪,我还死皮赖脸跟你们称兄道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