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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霖棐极力忍耐,稳住了脸上的神色,从嘴角扯开一个极有距离的微笑:“如此,还是多谢侠士解围。想必侠士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了,告辞。”
温霖棐一眼都没多看他,转身进了成衣铺子。
她自认脸皮极厚,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生气,却没来由觉得这种憋屈感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得让她忍不住回去抓着那人把这口气争回来。
“姑娘,您看这身怎么样,最适合肤色白的人,多衬你。”店家察言观色,净挑好听的说。
温霖棐常年翻着花样生谢怀风的气,收放自如不成问题。听到店家问她,立刻换成了一副笑脸:“不是我穿,大概是个这么高的小姑娘,比我身量小一些。”
温霖棐朝着店家比比划划,没注意到店外头听到她的话后突然止步的裴常清,片刻迟疑后,他一个闪身藏去了拐角。
温霖棐带着挑好的两身衣服,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脚下步子也轻快起来,穿过碎叶城熙熙攘攘的人群。
想着上官令仪与落依还没吃饭,又在街上买了些吃食,才往客栈而去,像是没发现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陶珩衍从后院回到大堂时,眉心又沉了几分。
萧艾见状“啧”了一声,也不知醉没醉,拎着酒坛踉踉跄跄凑到陶珩衍跟前,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年轻人,愁眉苦脸做什么。是酒不好喝了,还是小姑娘不理你了?”
陶珩衍只当他醉言醉语,一句都没放在心上,粲然笑道:“前辈奔波一日,不去休息吗?”
萧艾把手里的酒坛一扬,转身又往桌前走去,边走边道:“四五日没喝酒了,总得让我解解馋。喝完再睡,横竖不耽搁。”
“果真豁达。”陶珩衍垂眼一笑,不知是说给萧艾还是说给他自己。
“那是,世道艰难,及时行乐嘛。”萧艾倒是一点不谦虚,顺着话茬就接下去,仿佛刚才心事重重的人根本不是他。
陶珩衍没附和也没反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他活不成萧艾那样,也没必要强求。
世家后人,可以豁达,却不能洒脱。只是陶珩衍一个也做不到。
陶珩衍上头没有哥哥,更没有姐姐,是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一半的平遥山庄抗在了肩头。
年少轻狂的时候,陶珩衍不是没有反抗过,想过丢下身上的一切担子,带一把剑孑然独行,随便去哪里都好。可惜他刚踏出了第一步,就被陶解羽用巨石堵住了前路。
当年陶珩衍不理解陶解羽,与他置了许久的气。直到陶白羽猝然离世,陶解羽心力交瘁的说了一句:“珩衍,你和你母亲,都要好好的。”
那时陶珩衍才恍然发觉,他看似无坚不摧老套古板的父亲,原来也有着极脆弱的一面。
陶解羽当年会否也有一个同陶珩衍一样的梦,最后掩埋在了庄主的尊称之下,再也不曾问津。
他接过庄主印时,是否与现在的陶珩衍一样,想要把这个大家族牢牢保护在身后,可是到头来,却连亲人都保不住。
事与愿违,或许才是人生常态。
第77章 下落()
温霖棐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客栈,萧艾还独自坐在大堂里一口一口灌酒,见温霖棐进来,十分自来熟地搭话道:“逛街去了?”
“算是。”温霖棐顺嘴答了一句,马不停蹄的奔向楼上,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神色古怪地打量过楼上楼下:“陶公子呢?”
“有事出去了,你找他?”萧艾仰头一灌,抹了抹嘴边残酒。
“没有没有。”温霖棐连声否认,安安心心挺直腰板进了上官令仪的房间。
想来也是,上官令仪衣冠不整,在温霖棐看来,陶珩衍又是正人君子中的正人君子,绝不会做进房间这种让双方都为难的事情。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温霖棐心虚。自从答应了上官令仪瞒着陶珩衍,绕着他走已成了习惯。
虽然在谢怀风面前时不时拿出师姐的架势,但是对谢怀风这个表弟,温霖棐的气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弱一头。
明明陶珩衍也不像是个威严古板的人,温霖棐却总是觉得此人难以接近,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温霖棐敢保证,即便亲近如谢怀风,也未必越过了那堵墙。
可谁又不是戴着面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在四周筑起无数道保护自己的墙,只是有的厚有的薄罢了。温霖棐自嘲一笑,双脚已踏进上官令仪的屋子。
上官令仪歪倒在床边,双眸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温霖棐听她又唤姐姐又唤娘亲,没忍心叫醒她。悄悄把衣服叠整齐放在床头,然后看到了不知该不该看到的东西——陶珩衍的长衫,不必说也知道是为谁脱下来的。
温霖棐心头生出异样的喜悦,霎时将方才街上的剩余的一点点不愉快完全冲散。
她带着一脸奇奇怪怪的笑容从上官令仪房里出来,不经意往楼下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温霖棐刚刚高涨起来的情绪顿时落到了低谷。
裴常清像是注意到了背后一道剜人的目光,“唰”地回过头,正好目睹了温霖棐翻白眼的全过程。
他不仅见识过温霖棐的脾气,还亲自体会过不少次,对她翻脸的速度早有认识,因而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回过头与店家交谈。片刻后随店家往二楼去。
温霖棐一甩手,从另一边楼梯下去了。
裴常清佯装不知,径直走去了店家准备的房间。
他停在自己的房门口,指着对面上官令仪住的房间,故作疑惑道:“我瞧着那边几间风景不错,都租出去了吗?”
店家赔笑道:“都租给一位公子了,他们人多,把那几间都占去了。其实这边的风景也不错……”店家自夸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瞧见楼下多出来的一个人,指着道,“就是那位公子,实在不行,您找他商量商量也行。”
裴常清看着刚从门口进来的陶珩衍,眸子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朝对面望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不必了。”
店家乐得轻松,满面堆笑给裴常清开了门。
裴常清也不是风雅之士,哪里在意客房风景如何,有此一问,不过是用来确定温霖棐是否真的孤身一人。只是迟迟不见上官令仪,让他有些不安。
紫云楼那日之后,裴常清便离开了溧阳,因此并不知晓上官令仪是何时离开,途中又发生了何事。方才他本想去调查城守失窃的“花”,却对于温霖棐买衣服时的形容心存疑虑,才一路跟到了此处。
横竖温霖棐和陶珩衍不知道他就是“醉流霞”,即便是住在一间客栈也没什么妨碍。
陶珩衍刚一进门,就见温霖棐面色不善地从楼梯下来,以为上官令仪出了事,远远便问道:“如何?”
温霖棐一时没转过弯:“什么?”
问完才恍然大悟,陶珩衍此时此刻挂在心上的还能有谁?
“没大碍,休息几日就是,她已睡下了。”说完觉得不妥,又添了一句,“两人都睡下了。”
萧艾举着酒杯的手一顿,心里冒出两个词:“多此一举,欲盖弥彰。”终是和着杯中酒一起进了腹中。
陶珩衍似是不觉,只对温霖棐道:“我们在此休整三日,等怀风来。”
温霖棐收起脸上的玩笑,正色道:“你也知道了?”她指的自然是城守失花之事。不过她暂时不知道的是,连缬花在碎叶城的传言,业已流传开来。
“刚刚知道。”方才陶珩衍急着寻客栈,没有亲自去打听,但暗卫还是把相关的消息收集起来一并告诉了他。萧艾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最终把头埋进了酒坛里。
“那令仪……”温霖棐犯起了难。
陶珩衍却像是早有决断,毫不迟疑道:“等她醒来再说。”
温霖棐点点头:“我出去走走。”待在客栈里也无事可做,不如去城里走走,失花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总会有人忍不住扯三道四,万一有点有用的消息呢?
萧艾从酒坛后探出头,笑眯眯道:“陶公子,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会拳脚功夫,那你其实,不是读书人?”
陶珩衍不想对萧艾的记性做任何评价,坦诚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瞒不住,瞒了也没用。
“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既是江湖中人,那你可知道连缬花的下落?”纵然大堂里只有他们二人,萧艾还是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陶珩衍对萧艾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哪怕之前萧艾主动提起连缬花,也被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萧艾毕竟是从官府出来的人,即便他说自己辞了官,难道真的就辞了官?
这一次非答不可,陶珩衍没有停顿太久,笑道:“我听到不少传言,不知哪个才是萧前辈所说的下落。”他一面说一面观察萧艾的脸色。
萧艾抱着酒坛,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这可就难办了。从哪里找起好?”
“前辈要找连缬花?”陶珩衍故作惊讶。
萧艾从酒坛上松了手,往前一推,似乎没了方才的兴致,喃喃道:“找啊,怎么能不找。”
第78章 熟人()
问题似乎又要绕回萧艾的“心事”上。
陶珩衍莫名不想提起这两个字,正思量怎么开口,就见楼梯迎面下来一个人,一个给他强烈熟悉感的人。
陶珩衍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凌厉,不断用余光审视越走越近的青年男子。单从外貌和气质上,陶珩衍半点熟悉的地方都没找出来,可是这个人,却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裴常清故意没去看陶珩衍,径直走向门口,然后就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温霖棐。
这回温霖棐没翻白眼,毕竟她从来只对谢怀风当面翻白眼,对外人,她向来能客气则客气。
温霖棐露出一个不能再假的假笑,成功让裴常清在心里打了个哆嗦,破天荒道了句:“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你也住这家客栈?”温霖棐语气自然,脸上还带了些小惊讶,好像刚才在二楼看到裴常清的是另一个她。
“你们认识?”陶珩衍趁机走近了,仍是没在记忆里找出与裴常清相吻合的脸。
究竟在哪里见过?陶珩衍心中纠结,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不认识,我连这位侠士的名字都不知道。”温霖棐故意用身子挡了大半个门口。
“萍水相逢罢了。”裴常清正眼都不看陶珩衍一下,往门边走了走,对温霖棐道,“借过。”
再问下去就是强逼了,温霖棐也没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侧了身子放裴常清出去,边走边问陶珩衍:“醒了吗?”
裴常清微微的顿身没有逃过陶珩衍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陶珩衍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答案:醉流霞。
这只是他灵光乍现的猜测,不过想知道猜测正确与否,其实很简单,只需让上官令仪一认便知。
可他打心底里拒绝让上官令仪见到裴常清,这个念头一生出,连陶珩衍自己都惊了一下。
温霖棐伸出手在陶珩衍发愣的眼睛前晃了晃:“陶少……公子?”
少爷这个称呼太容易暴露身份,想着还有外人在此,温霖棐急忙调转了话锋。
陶珩衍却像没听到似的,如梦初醒道:“啊?”
“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