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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令仪失踪之后,陶珩衍便抽调了一部分暗卫过来,制服赵修盈可谓易如反掌。
刚踏上对面的回廊,温霖棐忽然止了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死死盯着一间禅房道:“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说话间已行至那间禅房门口,举起手,轻轻敲了三下。
陶珩衍一只脚已踏了进去,听到敲门声又狐疑地探出半个身子:“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禅院里的僧人好像都不见了。”猜测被证实,温霖棐面色颇有些沉重。
净业寺本就不大,后院的规模可想而知。刺客接二连三袭来,除非是聋了,否则不可能注意不到院子里别处的动静。
第37章 故人()
陶珩衍垂眼思忖了一瞬:“会不会在前殿?”
温霖棐坚定地摇头:“用过午膳之后,僧人大都与我们一起回来。之后从未看见有任何人出去,而且,刚才醉流霞去找过怀济法师取药,倘若我没记错,他进的就是这间禅房。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他不在禅房里。”陶珩衍补充完后半句,面色像是骤雨将至前布满乌云的天空,阴郁的不像话。
与此同时,上官令仪逐渐清醒了意识,半睁着惺忪的睡眼打量过周围陌生景物。
几节枯枝不安分地从镂空的雕花窗伸进来,梢头挂着经秋仅存的几片黄绿树叶。此处似乎处在巨大的林蔽之下,方才还热烈的秋阳在此处竟多了八九分的温柔。
这里不是净业寺的禅房。看到那扇雕花窗的第一眼,上官令仪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她缓缓坐起,对着雕花窗入了神。
“你醒了。”清亮的女声自门外而来,一抹倩影出现在上官令仪的余光里。
这个声音,她不算陌生,这个人,她虽见过两面,却仍觉得陌生的很,只因两次皆是遥遥相望。
“出尘仙子?”上官令仪还未从巨大的疲惫中缓过神,加之伤口不适,声音难免虚弱。
徐青溪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在床边坐下,将手轻轻搭在上官令仪手背上:“看来你已知道了,只是,我还不知你是谁。”
上官令仪指间一颤,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假笑:“他没告诉你吗?”
徐青溪满脸疑惑:“谁?”
“带我来这里的人。”上官令仪飞快扫了一眼门外,“我想见他。”
徐青溪抚过上官令仪的鬓角,眼底满是爱怜与可惜:“寺院失火,他拼了命救你出来,自己呛了烟,还在休息呢。晚些时候等他醒了,再来让他见你好不好?”
“失火?”上官令仪有一瞬的迟疑,转而惊讶道,“那寺院里的其他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只带了你来。”徐青溪把令仪半揽在怀里,低声安慰道,“都是习武之人,应该都会没事的。”
徐青溪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上官令仪埋头在她怀里,仿若置身一片柔软的花海,舒服地忘了挣脱出来。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徐青溪轻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回旋,上官令仪只觉意识逐渐模糊,仰面倒在床上。
徐青溪眼底的温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她扬声对门外道:“担心就进来。”
“怎么样?”熟悉的面孔,陌生的声音。如果陶珩衍几人在此处,一定会为此感到惊讶,但此时他面对的是徐青溪。
“她像是有话问你。”徐青溪站起身,拍了拍衣裳。
“我知道。”醉流霞答的十分没底气。
“我先走了,该怎么回答,你自己斟酌。”徐青溪甩了甩袖子,居高临下斜睨上官令仪一眼,推门出去。
醉流霞伫立在原地,脚下像是缀了千斤重的铁锤,一步也迈不动,半晌才喃喃道:“好久不见。二小姐。”
上官令仪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两下。
这个称呼带给她的震惊,远远超过昨晚陶珩衍那一声“上官姑娘”。
这两年来,很少有人再如此唤她。为数不多的那几次,也立刻被改成了“二宫主”。
上官令仪闭着眼睛,缓缓道:“很久没回毓灵宫了吧。”
空气凝固了许久,才听醉流霞略带疑惑道:“你不是……”
“把我当成无知孩童看待,是你们最大的失误。”上官令仪语气里带了少有的冰冷。
“寺庙根本没有失火,对吗?”她直直盯着醉流霞,后者则有些闪躲。
秋日天干气躁,然而昨日刚下过一场暴雨,各处潮气未褪。即便下午的日头烈了些,终究不至于到了引火的地步。
从这句话开始,上官令仪心中就多了一层戒备。毕竟戏场上那一次,她亲眼见证了徐青溪是如何面不改色说出哄骗众人的谎言。
之后徐青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倒让上官令仪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在闻到她身上清香的那一刻,一切都已明了。
为了避免被她身上不知来历的香熏成傻子,上官令仪先发制人,赶在晕倒之前识趣地躺了下去,正合徐青溪的心意。
事实证明,她半点都没有猜错。
本该“还在休息”的醉流霞就在门外候着,寺院失火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
“现在没有。”醉流霞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阴云霎时布满上官令仪眉间:“为何?究竟是何恩怨,一定要搭上他们的性命?”
即便醉流霞与温霖棐相处的不大愉快,但也绝没有到生死相搏的地步。至于出尘仙子,甚至没有与陶珩衍几人正式见过面。
“二小姐,这与你无关。江湖中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你所能想象。最近你且在此处静心养伤,过些日子我会送你回毓灵宫。”醉流霞上前几步,在床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那你呢,现在属于哪个势力?”上官令仪撑着一只手坐起身,连日来她已习惯这样的起床方式。
“醉流霞不过是江湖散客,不属于任何势力。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为任何人效力。”满面胡渣遮不住他的诚恳。
上官令仪忽的一笑,肩头随之颤了两下。
“为何不回来。宁愿隐姓埋名,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也不愿意回毓灵宫?”
醉流霞摸了摸硬的扎手的胡须:“我无颜再见毓灵宫中任何一人。二小姐此番回去,还请不要向老宫主和大小姐提到我。就当,我已经死了。”
“那本就是意外,没有人怨你。”上官令仪目光深远,望向窗外,尽是枯枝残叶,她才恍然记起这里看不到层叠的山峦。
醉流霞没有答话。
最难放过自己的那个人,往往是自己。
“你之前说受人所托,那人是谁?”明确了醉流霞的身份,上官令仪便可以完全确定那人不是姥姥或姐姐。
“没有人。”醉流霞的回答让上官令仪有些意外。
她想到了各种答案,却没想到最简单直白的一种。
第38章 真假()
一个人的话里可以有几分真,又能掺多少假。
上官令仪揉了揉头,只觉疲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强打起精神,对醉流霞道:“怎么离开这里?”
醉流霞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离开,你也不能离开。”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力感涌上上官令仪心头,她似是妥协了般颓然道:“总该让我跟温大夫和陶公子道个别,他们照顾我这么久,一声不响就离开,实在太过失礼。”
“等你回了毓灵宫,修书一封再致谢不迟,如果他们还有命看的话。”醉流霞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上官令仪实在不想在口舌之争上浪费太多时间,然而醉流霞软硬不吃的态度着实让她束手无策:“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你与谢公子不是朋友吗?”
“我与他不是朋友。”醉流霞的的语气像是冰窖里冻了十几年的冰块,冷得令人发颤,然而他的眼里却冒着火光:“陶珩衍是平遥山庄的少庄主。师父和宫主的死,与平遥山庄脱不了关系。”
父母的死是上官令仪最不想提起的事情,然而此刻她不得不拿着此事与醉流霞讲道理。
“你与谢公子是不是朋友暂且不提,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但娘亲和爹爹的死是否与平遥山庄有关,却由不得你信口胡说。”
事关两家声誉,任何一点流言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是以上官令仪的语气稍稍重了些。
她缓了一口闷气,压下情绪心平气和道:“此事疑点重重,姥姥追查两年尚未下定论。你方才也说了,江湖中势力错综复杂,真相究竟如何,还需多方考证。”
醉流霞偏过头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态度异常坚决。
自知醉流霞是个比她还倔的人,上官令仪没有再做徒劳的劝解,转而道:“那先不提这个,常清,你何时回来?”
醉流霞一怔,语气生硬道:“裴常清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便是不给上官令仪半点可回旋的余地。
上官令仪心里闹起别扭,也偏过头去。看着窗外萧索之景,没由来一阵怅然。
时间有改变一切的力量。
打破僵局的是一柄带着破空而来的短刃。
若这柄短刃的目标是醉流霞,那么只需一个闪身,他便可轻而易举躲开这看似处心积虑的一击。
可是短刃的主人似是想到了这一点,短刃飞去的方向,显然是毫无察觉且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上官令仪。
“躺下!”醉流霞大吼一声,一步已跨出去,却未能拦下疾如闪电来势汹汹的短刃。
从醉流霞焦急的语气里,上官令仪便可判断出此时的情势,况且耳边已有利器擦空的呼啸锋鸣声。
她当即俯下身,只觉头顶掀起一小簇凉风,下一刻便是红木雕窗碎裂的声音。
如果没有及时躲开,那碎裂的可就是……上官令仪一阵后怕,没有再想下去。跳下床紧随醉流霞到了门口。
透过半掩的门扉,上官令仪看清了院内布局。
这是一间四面环树的四合小院,若值绿树成荫的夏日,此地必然是一处清幽避暑的好去处,可是放在叶落归尘的暮秋之时,难免多了几分寂寥与肃杀。
醉流霞神色紧张地向门外张望,然而在屋内多少阻碍了视线,他只得走至院子中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即便满林树叶有一大半都化作了滋养树木的尘土,这些比醉流霞年纪大了不知多少轮的参天大树依然足以遮天蔽日,极其适合隐藏身形,无形中成了刺客的帮凶。
上官令仪蹑手蹑脚地跟着走到院子里,悄没声儿地四下打量,却是在计划逃离此处的路线。
另一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徐青溪款款走出,瞧见醉流霞身后故作安分的上官令仪,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屋后跳出一抹灰影,平稳落在徐青溪面前,双手捧了一柄利器呈至她眼前:“属下无能,没有抓到人,只在屋后寻到了此物。”
“又是她们。”醉流霞视力极佳,还未走近便已看清徐青溪手持之物。
“居然能找到此处,倒是低估了这群小姑娘。”徐青溪握着短刃,目光微闪,“加强防备。”说罢摆了摆手,示意灰影离开。
“她们,是谁?”上官令仪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徐青溪。
“一群不知深浅的小姑娘罢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