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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行-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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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霖棐唯一希望的就是谢怀风能够长点心,快要到二十岁的人,还这么没心没肺可不行。

    谢怀风摇了摇头,似乎对温霖棐的话不全然认同:“我不介意被利用,也不想因为害怕被利用,就错过拯救真正有需要的人的机会。”

    温霖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今日谢怀风的态度还算能够让她接受,所以温霖棐并不打算与他吵架,而是好好讲讲道理:“怀风,算算年龄,你虚岁也已到二十了,早该过了天真的年龄,也该知道,你的天真,很有可能会害死别人的工具。我知道你不愿意因为一两件小事就对所有人失望,我也并不想看到你成为一个冷漠的人,但是你遇事之后总该有最基本的判断力吧,不能一味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去揣测人心太累了。”谢怀风苦恼道,“我只想去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哪怕你说我傻,说我天真。”

    温霖棐长长叹了一口气,听谢怀风这句话,她刚才那一大堆算是白说了。

    “快点长大吧。”温霖棐揉着脑袋,今天换作她头疼了,“我有时间等,师父和师娘却未必有时间。”

    谢怀风一怔,眼前忽然浮现出陶文希淡漠的眼神。“我真的,太任性,太不懂事了吗?”谢怀风心想。

    “说起来。”温霖棐打断了谢怀风的思绪,“朝廷这次剿灭了夜雨盟,似乎并没有找到司徒煊的踪迹,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会不会被云烟趁乱杀了?”谢怀风惊道,“可是,司徒煊是朝廷命官,云烟也听从朝廷调遣,他们难道不该是合作的关系吗?怎么反倒窝里斗起来了?”

    温霖棐伸出两根手指:“两种可能。第一,消息是假的。第二,想除掉司徒煊的人,就是皇帝。”温霖棐啧啧道,“伴君如伴虎啊。”

    谢怀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晚得到消息的是毓灵宫。

    上官令仪看到情报上的云烟二字时,指尖忽的一颤。再往后看,面上隐隐约约的忧色逐渐变成了疑惑不解。

    “朝廷?”上官令仪把那两个字读出来,又重新确认了一遍,“真的如此吗?”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她一直认为燕婉接近她有所目的,可是与朝廷牵扯在一起,她便有些想不通。

    上官令仪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大惊失色:“难不成”她收了信纸,快步向洛虞的房间走去。

    洛虞的房间里站了几个丫头,正在给她捶腿捏肩。上官令仪收起惊惶之色,镇定地给洛虞行了一礼:“姥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洛虞把手一挥,道:“问吧。”

    上官令仪把屋里的丫头各瞧了一眼,而后故作羞怯地垂下头。洛虞与丫头们心领神会,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被洛虞遣出了屋子。

    洛虞见上官令仪掏出一张信纸,深深笑道:“给你也来信啦?”

    上官令仪掏出信,神色间却没了半分之前的娇羞,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严肃,倒让洛虞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坐直了身子。

    “姥姥。”上官令仪走近洛虞,压低了声音,“我爹爹究竟与前朝的上官将军是什么关系,您不要骗我。”

    洛虞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沉声道:“我不是说了,没有关系。你又从哪里看了什么,净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洛虞从上官令仪手里拿过信纸,凑在眼前读了一遍,语含嗔怪,却依然压着声音,“这个与朝廷有关系的云烟又是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去参与这些事情,你怎么就是不听。”

第二百三十七章 坦白() 
上官令仪急切道:“姥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但是我坦白之后,你也不能再瞒着我。”

    洛虞彻底坐直了身子,面容严肃:“你说。”

    “落依应该提到过,我在饮芳镇救了一个孤女,她的父母因为连缬花而被人当街杀死,她无处可去,为了报答我跟在我身边,我当时打算将她带回毓灵宫。可是没想到,她便是信中所提云烟的首领。之前我并不知晓她为谁所指派,只是想不通她接近我们的目的。昨日夜雨盟被朝廷派兵剿灭,今日江湖上便起了传言,云烟受朝廷指派。”

    上官令仪看向洛虞闪动着微光的眸子:“姥姥,我说完了。”

    “所以你认为,她设计接近你,是因为你父亲的身份。”洛虞攥紧了信纸,而后缓缓放开,“你猜的没有错。”

    纵然早有准备,上官令仪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惊讶,她极力克制着心里的震动,努力压低了声音道:“上官然将军,真的是我爷爷?”

    洛虞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下头:“不要声张。暂时,也不要告诉隽隽和爰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上官令仪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嘶哑干涩:“我明白。”

    “不是我要刻意瞒着你们,当时你爹跟你娘成亲时,江湖中便有了些风言风语,对你爹的身份议论纷纷,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已经不会再有人刻意提起,我也没必要让你们知道,徒增烦扰。”不再隐瞒此事,洛虞的神色却并没有轻松多少,“照你所说,朝廷是为此事盯上了毓灵宫?”

    “极有可能。”上官令仪眉心紧蹙,“前几天附近村子的井水被人下了毒,而那毒,正是云烟曾用过的毒药。”

    “这是警告吗?”洛虞的脸色越发阴沉。

    “或许。”上官令仪垂下头,“是我识人不清,给毓灵宫带来了麻烦。”

    “你们一行有几个人?”洛虞突然问道。

    上官令仪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愣了一下才道:“加上我和燕婉,一共五个人。”

    洛虞又问:“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有问题?”

    上官令仪回忆道:“在她自曝身份之前没多久,霖棐姐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一起的一位大叔也告诉我,她行迹有些可疑,我们起初对她只是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洛虞忽然咯咯笑道:“还好,你们还不至于太傻。”说完她拍了拍上官令仪的手背,柔声道,“别自责了,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连陶珩衍那么伶俐的人都没瞧出来,我也不指望你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没被人家卖了就算不错了。”

    洛虞的安慰方式着实有些奇特,不过上官令仪的心里确实稍微好受了那么一些。她想了想,又问道:“爹当时为何不改作他姓,如此一来,他倒也安全一些。”上官这个姓氏实在是太过扎眼,常人见了难免要多看几眼,很难被人忽略。

    “你爹可有志气了,说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虞呵呵笑道,“我也懒得去管他们朝廷上的事,谁爱议论就议论,改个名字反而欲盖弥彰,我不惹事,也不怕事。所以,你也不必自责,大不了遣散所有的弟子,咱们祖孙几个云游天下去,不管怎么样都是行医救人,只要行善事,不管在哪里,多大的排场,都无所谓。没了大名头束缚着,反倒自在。等逛够了,咱们就找个地方开医馆,还是收留孤女,做义诊”

    洛虞说了一长串话,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担心。愁眉苦脸的,脸上都要生皱纹了。”

    “真的吗?”上官令仪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往上托了托,“真的有褶子了?”

    “瞧给你紧张的,怕陶珩衍不喜欢?”洛虞打趣道,“放心,他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就是像姥姥一样生一脸的褶子他都爱。”

    谈完正事就没个正形,上官令仪瘪了瘪嘴,也不与她争辩,索性妥协了。

    五天之后,丽州。

    萧艾披着一身的夕阳,牵马立在城门之下。他曾经在这座城里生活了二十年,直到被朝廷发现,才不得不东躲西藏,最后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

    这座城里有他太多美好的回忆,现在却成了一把把的尖刀,直直没入他的胸膛,像是要把他整颗心都剜出来一般。

    前方有把守城门的士兵的催促声,萧艾垂下头,压低了帽檐,牵着马走进城门。即便已过去多年,萧艾每每回来时,都会本能地隐没在最普通的人群之中,不欲被任何人发现。

    那一段追逃的日子太过辛苦,也给他留下了太多的阴影。

    半个时辰之后,萧艾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小院前停下,他拍了拍马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到了,回家了。”

    马儿甩了甩头,似乎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更不明白主人眼里晶莹闪烁的是何物。它垂下头,咬下地上的一株草,大口地嚼着。

    萧艾把马栓到门前的树上,从院子里拔了一堆草放在它的嘴边,歉意道:“今日先委屈你吃吃这些。”这附近已经没有任何人家,萧艾一时半会也借不到马草。

    萧艾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顶着昏黑的夜色,往屋后的小土包而去。地下葬着的是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

    如果陶珩衍和上官令仪在场,一定会惊讶于萧艾此时的神色和语气,是那个大大咧咧会烤鹿肉的酒鬼身上所没有的含情脉脉,百转千回,夹杂了无尽的温柔。

    萧艾点了一根蜡烛,照亮了发着霉味的屋子,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他简单地啃了几口随身带着的干粮,便和衣在没有铺盖的炕上躺下,并没有睡着。

    周遭很静,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哀嚎,偶尔又有风声呼啸而过,将门窗震得哐哐作响,惊得门外的马儿嘶鸣不已。

    萧艾听着这些声音,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又多了几分温柔,他启唇道:“是你吗?这几天都没有梦到你,是不是气我来晚了?”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喧嚣的风声。

    萧艾却浑不在意,继续对着虚空道:“我好想你,今晚可以让我见见你吗?”

    没有人回应他,萧艾却轻笑道:“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笑容,眼角挂着泪珠。

    与此同时,毓灵宫正在为隔日的切磋大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除了入宫不满一年的弟子,其余弟子大都报名参加了此次切磋,毕竟还在年中,就当热闹一次,输了也不丢脸。

    上官令仪翻看着名册,指着一个名字对落依道:“这个人,我老是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子,明天记得提醒我一下。”

    落依在纸上写下那名弟子的名字,嘟囔道:“这都第三个了,你什么记性呀,怎么谁都记不住。”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发生() 
上官令仪抬手就是一记爆栗:“我能记得打你。”

    落依揉了揉其实并不怎么痛的脑门,转头就去找上官令攸告状:“宫主,二宫主她打我。”说罢又低声嘟囔道,“实话都不让人说了。这么凶,也不怕嫁不出去。”

    “我打你啊。”上官令仪作势抬手,落依立马往后闪了一步,用笔头指着上官令仪,上头还滴下来一滴墨汁:“别过来啊,弄脏了衣服我可不管。”

    “不管?不洗干净你就别想跑。”上官令仪把袖子撸上去,正要寻着机会去挠落依的胳肢窝,便听外间上官令攸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别闹了,明天还要早起,也不知道早点睡。”上官令攸掀开珠帘款款走来,有意无意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

    上官令攸指着桌上的名册:“都整理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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