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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和何霞看着四爷被打成这样,心里绞痛。
鬼子整人的法子是不会穷尽的,那翻译再次喊道,“你个土八路,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活活烧死他!”
何霞真的怕了,她的眼里不知是恐惧还是愧疚,居然浸满了泪水。而反应更激烈的是俊儿,她听到“烧死”两个字,喘得更急促,抖地更厉害,她一下子窜出了人群。
“小鬼子!我不活了我!”俊儿猛扑到打四爷的小鬼子身上,疯狂地又挠又抓。可俊儿一女人,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啊,被那鬼子一个耳光打倒在地。圆圆心疼坏了,可不知怎么了,自己的腿就不听使唤了,愣是一动没动。
那小鬼子连俊儿一起,狠狠地打他们。就是往死里打呀!
金田见四爷快被打死了,像是意识到什么,就叫人退下了,四爷和俊儿被绑到了鬼子队伍的后面。
“!你个土八路还不出来!骨头真硬!”翻译急了,他看见了人群中有个小女孩,马上把她撕了出来。
“说!八路到底是谁!要不然我就掐死她!”翻译恶狠狠地掐着那小孩的脖子。
何霞一看,那不是昨晚那家的小姑娘吗?这下何霞屈服了。
“是我!”何霞终于忍不住了!
“哎呀!你出来干啥呀!”老韩很懊悔。
“对不起,老韩。”何霞说。
“早出来,不就完了嘛!带走!”翻译说着,就把那小女孩推倒了。
“你个傻丫头!你出来干啥呀!这回还怎么去给部队送信呀!唉!”老韩直跺脚。
“等等!”何霞趁机拔出还插在夏老爷胸口的刺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你们不就想要知道我们的部队部署资料,然后找机会突破重围逃跑嘛!我给你们就是啦!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死在这里,反正老韩只是个陪同的,情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翻译如实向金田汇报,之后又说:“太君说问你什么条件!”
“放了所有人!”
“哟!挺贪心呀!”
“你不放人,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和你们说的!”
那翻译走到金田跟前,弯下腰又和他说了几句,然后说:“太君说要你先说情报再放人!”
“不行!先放人。”其实,何霞想的是快点儿结束一切。鬼子立即架起枪向何霞近,但何霞不为之所动,“放人!”
金田没办法,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了老韩。
“还有他们呢!”何霞指着俊儿和李四爷及其兄弟。
“他们?他们可不行,要想叫你乖乖听话,我们得有个把柄才行。”
“你!”
“而且,那四个人还得把我们金田太君抬回去呢!”翻译指着大壮等人。
“我说,我们也是给自己留着后路啊,人都放了,你再闭口不开。我们不还得来一趟吗?”
何霞一脸不解。
“呵呵,来找人质,你说呀!”翻译笑道。
“可恶的小日本!”何霞咬着牙齿说。
“你放心,等你说了实话。我们绝对会放了他俩!”翻译指着昏厥的四爷和被两个鬼子架着的俊儿说。
何霞瞪着翻译。
“放了你同伙就行了吧!你不要太贪心。把我们太君惹毛了,说不定,他连情报都不要了,直接烧死所有人!”
何霞无奈,只好作罢,他想,四爷一定会有办法自己逃脱的,而俊儿,再想办法救她。退一万步讲,就算三人都死了,换了这么多人的命,也不吃亏。
“老韩,你过来。”何霞小声对老韩说。
老韩抖落了身上的绳子,来到何霞身边。
“老韩,你快走,走的远远的!小鬼子向来喜欢耍花招。”
“哎呀!你这傻孩子!”
“你快走啊!”
何霞怎么也没想到,鬼子是如此的阴险。山本向鬼子兵使了使眼色,两个鬼子兵就趁何霞不注意,悄悄跟着老韩走了。何霞见老韩走远了,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刀,被鬼子绑走了。
何霞莫不做声地跟着鬼子走了。鬼子达成了目的,全队收工,于是这突如其来的“鬼子进村”结束了。就在出村的路上,一声从村里传来的枪响,深深刺痛了何霞的心,“老韩”何霞默念道。
村子静了,经历了这些,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决定搬走。原本冷清的村落现在更加荒凉了。
自俊儿被鬼子带走后,圆圆整个人彻底垮了,他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在村子了乱窜。对他来说,那个小茅屋没了俊儿,连个家的边儿都沾不上。早上还好好地,如今又只剩圆圆一个人。他的心,沉了,沉得很深,无法自拔。他不断地呼唤“俊儿俊儿”,他希望在回家的路上,再见到从邻居家回来的俊儿。可一切是枉然的。
圆圆来到老韩的尸体旁,他现在是一点感也没有,看着这个何霞用命换来的死人,圆圆找不到一丝对他的惋惜,同情,他唯一想的就是一切没有发生过:没有去镇里;没有遇见夏少爷娶亲;没有接受夏老爷的请求;没有去双头寨;没有遇见金田;没有遇见何霞;没有去坑夏老爷;更没有带回李坤这个侄儿他只是渴望一个平平安安的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家,只要俊儿在身边,就算没个头的砍柴,每天被俊儿骂,每天被俊儿打,每天听俊儿唠叨,每天现在,他失去了他生命的全部,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希望俊儿能跟着他过好日子,能不再挨饿,不再受冻,不再被人瞧不起,不再被人说俊儿跟了个窝囊废。
“是啊,我连个女的都不如。”何霞还知道为了别人舍弃自己呢!他不如李坤,李坤还知道为了兄弟不怕死呢!他更不如俊儿,俊儿还知道跟鬼子拼命呢!想到这里圆圆的眼湿了。
圆圆把老韩安葬了,他跪在坟前,双目呆滞,他完全找不到了方向。圆圆回了家,坐在台阶上一个人抽闷烟。他抽了两口大喊:“俊儿!我在抽烟呢!你快来打我呀!”可圆圆喊着喊着就哭了,狠狠地把烟杆仍了。
他像行尸走肉般回到院子,看着那石磨,俊儿不知和他在那口磨上绕了多少圈。
“团座,我们到了!”冯副官说。
徐海他们半路车出了问题,到了山区又迷了路,折腾到下午才到。一到连云山,车子里的士兵都纷纷出来了,并站好了队。
“那里就是连云上了吧!”徐海也下了车,徘徊在空地上,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
“是的!”冯副官很肯定地说。
“嗯!果然是这样,另一面很陡啊!”徐海边看,边转动望远镜的调焦齿轮。
“团座,我们要不要马上进攻?”
“马上?”徐海把望远镜拿下了,惊讶地看着冯副官,“等天黑了着吧!一来士兵们都累了,叫他们休息一下,无论多么弱小的敌人,我们都应引起足够重视,每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很珍贵的。二来,连云上独特的地形决定了它易守难攻,趁着夜色,有利于我们进攻敌人。”
“是!”
于是,徐海一个连得士兵就地休息。
天色不早了,圆圆一个人望着天边的夕阳。橘红色落日似坠不坠地挂着,那几朵云彩已被染成黄色的丝带,盘绕着落日。那是俊儿最喜欢的景象了,俊儿还说过她的什么心愿来着?对了,她不希望圆圆抽烟,因为她看见有东西被烧就揪心地难受,她还希望圆圆不再那么懦弱,像个男人一样,不再被人骂窝囊废。
是啊!跟了圆圆,俊儿何曾过分要求过什么?她的心愿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圆圆擦了擦眼角的泪,站了起来,“俊儿,你等着,圆圆去救你了!”
圆圆进屋翻箱倒柜找出了把打猎用的双筒步枪,仔细整理了一下,他试试这里,动动那里;一会儿捅捅枪筒,一会儿试试准星。然后圆圆倒了两杯珍藏的老酒,顺便点了三炷香,给老祖宗供上了。圆圆手执那三炷香,在牌位前给老祖宗磕了三个响头,把那碗酒一饮而尽。喝完了,圆圆就把那碗往地上摔,给自己壮壮胆,可又停住了,“不行,俊儿回来知道我一人在家喝了酒,还砸了碗,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于是圆圆把碗刷得干干净净,又把刚刚找枪弄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村子里几乎没了人,大家都逃命去了,圆圆去了户有马的人家,偷了匹马。临走时对其他马说:“我先借借你”圆圆立马去看那马的,“呃你姐妹,你别跟你主人说,回来我就把你姐妹送回来,哦!”说完,圆圆骑上马奔向了连云山。
第29章 夜袭双头寨()
四爷和何霞被带回双头寨后就给关了起来,兄弟们看四爷一身是伤,十分担心。那几个抬金田下山的兄弟也回到牢房,还跟兄弟们讲了发生的事情,兄弟们都很感动。但四爷很虚弱,于是兄弟们都安静下来,让四爷好好休息。而何霞自到了山寨就被金田叫到屋里,好久都没出来。
圆圆快马加鞭,到了半夜就来了,“娘地!哪回来都是半夜!”圆圆咒骂道。因为来过了,圆圆对这一带熟悉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双头寨。鬼子的山门把守得很严,圆圆只好顺着寨子高高的木桩墙寻找入口,绕了好久,一点缝隙都没找到。圆圆没办法,找了个有些发烂的木桩凿了起来,那大概是几天前,鬼子攻寨子是扔手雷炸的吧!圆圆用石头一点一点地像老鼠打洞一样整了个洞,于是就钻了进去。
圆圆爬进去后,就看见了三个小鬼子在院子里瞎转悠,金田也不是傻子,抓来了人,他也防备着。而且,上次让四爷和圆圆跑了,这回他怎么能不严加防范?
圆圆不想惹麻烦,赶紧向阴暗处逃,圆圆顺着墙,来到了一间屋子,他扒着窗子往里看,“妈呀!”圆圆小声叫了起来,里面居然是鬼子的宿舍。一群鬼子睡的正香。
他又趁那三个鬼子不注意,偷偷溜到前厅。通过前厅往后院看,能清楚地看到后院有个屋子亮着灯,可正当圆圆要往后院跑时,被那三个鬼子发现了,圆圆不想节外生枝,撒腿就跑,可鬼子先开了枪。枪声惊动了所有的鬼子,整个山寨都喧闹起来。那一群睡熟的鬼子立即从屋子里涌了出来。那三个鬼子还不停下,依旧放枪打圆圆。
为了自卫,圆圆端起猎枪对着那个鬼子,直接爆头,圆圆年轻的时候也是打猎的好手,曾经打死过一头熊,可就是没人相信。
小鬼从后院一群一群的窜来。圆圆一个人边打边藏,小鬼子也死了几个,圆圆本想向后院近,可愣是给鬼子赶到了前院。山门上的放哨兵从门楼子上放枪打圆圆,听到枪声的金田等人也从后院的屋子里出来了,山本掏出手枪就冲前厅跑来,圆圆背腹受敌,只好逃进了厨房。
鬼子见到圆圆躲进了前厅没出来,疯狂地往屋子里放枪。那木屋都快被打成筛子了。圆圆躲在桌下抱着头,等火力弱了,他又架起猎枪干鬼子。小鬼子又死了几个。眼看着自己的子弹快打光了,而小鬼子又朝厨房近,圆圆绝望了。他都打好去死的谱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圆圆被一个人拉了一下。
“是你?”圆圆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花儿。
“是我,嘘!跟我来。”花儿掀开了地上的盖子。那盖子和地板一模一样,几乎分辨不出来。
“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