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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花队后面,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双手依旧对插在袖子里,猫着腰。兴奋地跟着。很快花队就离开集市,向镇中心行去。而圆圆面带憨笑,似乎等着一场酒席,充满了无限渴望。
花队走到了山涧,可圆圆还是没被发现。他见到树就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地。出了集市,花队就不再吹喇叭了,在空旷的原野上,似乎人的每一声喘息都听得到。这一队红衣花队在漫天白雪的世界里,仿似天山雪莲被点缀上了红色的花蕊,分外扎眼。
“驾!”就在这死一般的世界里,突然,被闯入的一群野兽如狼似虎,奔驰而来的土匪打破。
第2章 路遇土匪()
土匪一行五六十人,个个驾驭着彪悍的马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也有几人扛着土杆枪。如此规模下山作恶还是头一遭。他们从山上冲下来,如同国画大师在白宣纸上泼墨一样,这一群着装以黑色调为主的土匪瞬间划破了这片白色原野。他们呼号着,似乎在呵马,又似乎向这一队花队叫嚣。
跟着花队的圆圆一看就明白了一切,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一点一点挪向花队,想看个究竟。
花队见状,立马慌乱神。讽刺的是,最先跑的是最后那两个手持佩刀的大汉。“干啥玩意儿啊!混口饭吃嘛!不用赔命吧!”他们边走边狼狈地叫到。那些奏乐的也怕得聚在轿子周围,和四个轿夫围在一起,伴着轿子。唯一镇定的也就那几匹拉嫁妆的马了,它们看着远处而来的马群,定是因为遇见同类而兴奋吧!
“朵儿!咋了?”新娘不再娇滴滴地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姐,没事儿,就是土匪,他们一般不杀人,就是抢银子,反正嫁妆也不值几个钱,都给他们就是了。”不得不佩服朵儿的镇定啊!
“哦!这样啊”新娘有点抖说。
“都都别慌!有本本少爷在!”夏少爷此时已跳下马,猫在轿子后面,双手撮着轿子的红布,露着半个脑袋叫到。
朵儿白了夏少爷一眼,挤到轿子前面,回头说:“姐,不怕,不管发生什么,朵儿都陪着你!”接着又补充说,“不像某个白眼狼!”
势不可挡的土匪已然将这一群人包围。领头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有点肥的凶汉。不像其他土匪穿一身破棉裤棉袄,而是一身典型清末中国的长袍马褂,头上的帽子也是典型的封建式的圆帽。帽子的正前沿还镶了颗绿色翡翠,熠熠生辉。
“夏少爷,久仰了!”土匪头领双手包在一起,抬到胸前,行了个封建式的作揖礼“鄙人李坤,排行老四,人称李四爷。久闻夏老爷虎父无犬子,今日一见,乃得闻教啊!”
出于对土匪头儿的好奇,圆圆悄悄匍匐靠近。
“久仰久仰久仰啊,呵呵”夏少爷战战兢兢地从轿子后面出来,恭维道。
“不知今日夏少爷大喜,一时没带见面礼,不如”李四爷用左手中指捋了捋八字胡,“不如到寒舍一聚,让鄙人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不不了,呵呵,您您忙吧呵呵”夏少爷两手握在一起,自然下垂,摆在身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怎么能成,来人呐!”
“在!”
“请夏少爷到寒舍一聚。”
“是,”几个跟班的走到轿子边,“夏少爷,走吧!”说着那几个跟班的就把夏少爷拖出来了。
“哎!哎!哎!你你们干嘛?啊?干干嘛?”夏少爷惊恐地喊道。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嘛!”几人狠狠地把夏少爷拖到李四爷面前。
“大当家的,人给您带来了!”
“嗯!”
“住手!”一声女儿声刺破喧闹,“你们要钱就给你们,今儿是夏少爷和我们家小姐大喜的日子,你抢人算什么!”
李四爷连同那几个跟班的一惊,“哟!小姑娘,怎地,跟爷玩儿玩儿!啊?哈哈哈哈!”其中一个跟班的调戏道。
“二子!不得无礼!下去!”李四爷下了马,很是诧异地走到朵儿面前,“小姑娘,刚才你喊的?”
“就是本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
“成,成,不说也罢!”
“我叫朵儿。”
“就一个字儿?”
“啊,就一个字儿。”
“你爹还真会给您取名儿啊!”
“我没爹!”
“那你娘取的?”
“我也没娘!”
“嘿!这是咋整的?没爹没娘,你他妈从石头缝里蹦的哦?”
“你少骂人!”
新娘子耐不住性子了,小声嚷道:“朵儿,行了!你别跟他斗嘴了!”
“哟!我倒是忘了,轿子里还有一位呢,怎么着?也想跟我上山?”
“不行!”朵儿冲要去掀开花轿的李四爷喊道,“把你那脏爪子拿回去!”
李四爷凶狠地看了朵儿一眼,“小姑娘,你还真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尊敬长辈啊!”
“谁说我没爹没娘!王老爷收留我的时候,我就认他当爹了。”朵儿倔强地说。
“什么?王老爷?你们从京城来的?”
“是又怎样!”
“你说的王老爷是隆威船局的掌柜的王富贵?”
“没错!”朵儿得意地说,以为有了撑腰的。
“大壮,二子,把夏少爷放喽!”
“当家的,为什么呀?”一个健壮的汉子说,他应该就是李四爷说的大壮吧!
“你他妈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叫你放你就放,费什么话!”
“今儿算你走运!”另一个较瘦的人说,他就是二子,还边说边推搡了夏少爷一下。
夏少爷一个趔趄栽回了人群。
朵儿看着这些,更是得意极了,心想,“想不到我们家老爷这么有派头!”
“弟兄们,把这丫头绑了!”
“是!”
朵儿直接傻了眼,“什么?我?你们你们”在李四爷的召唤下,大壮他们几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进聚在一起的花队,硬硬地把朵儿撕了出来。
“想不到,我李坤偷鸡倒撞上了凤凰,天意啊!小姑娘,你干爹可比夏家有势多了,我绑他,还不如绑你呢!”李四爷又用中指和大拇指捻了捻八字胡。
“姐姐姐姐”毕竟是个女孩子,朵儿刚才强势的样子荡然无存,她近乎哭喊着叫出来的。
“小姑娘,委屈你了,我们也得过年啊,你就是我们的年货啊!呵呵,叔叔会好生招呼你的,别怕,哦!等你干爹送银子来,爷立马放人!”李四爷吊儿郎当地说。
“含(拟声词)我不!我不!”
“住手!”新娘子一下从轿子里钻出来,一把把盖头拽下来,“你们要绑,绑我!”
“嘿!他娘的,今儿是咋了,怎么这一个个的娘们儿一个比一个狂!”李四爷有点儿火了。
“我是王富贵的亲生女儿。”新娘子说。
李四爷诧异地走近新娘子。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个儿不高的女人,头上别着发簪,几颗刘海微微盖脸,小小圆圆的眼睛,不是很严的嘴唇遮盖不住微露的门牙。她身着红色金边儿的旗袍。分外显眼的是她那双小脚。
李四爷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头儿,头儿!”
“啊?啊?”李四爷回过神来。
“绑谁啊?”
“绑”李四爷也拿不定主意,“等会儿。”
“你说你是王富贵的亲生女儿?”
“是啊,我是新娘,你怎么当的土匪,不绑我绑伴娘!”
“行啊,就你了。”李四爷不屑地说,“弟兄们,带上这娘们儿,走人!”李四爷又冲夏少爷说:“告儿你爹,要人的话,老规矩!叫他连去年的份儿一带捎上!”
无奈中,新娘跟着李四爷走了。留下哭泣的朵儿和呆呆的夏少爷。一行将近二十人队伍,一个敢站出来的男人都没有,如今,还是因为一个弱女子大家伙才得救。更可恶的是,还有两个跑了,还是护卫的!
圆圆一见事情完事儿,那一群土匪朝自己藏的方向走来,一下子慌了神儿。“妈呀!这可咋整啊?李长圆啊,李长圆啊,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啊!”圆圆此时懊悔不已,面对一片只有几丛杂草的莽原,连个藏身的地儿都没有,他欲哭无泪。
“喂!”新娘子柔弱地叫道,“你不是让我走着去吧?”新娘子被双手绑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马鞍上。
“你累了?”李四爷回头问。
“你说不会委屈我的。”
“我们当家的说的是不会委屈那个丫头,她呀比你嫩,你都老女人了!”一个小弟说。
还没等新娘子发话,李四爷就应了一句,“二子,你闭嘴!”接着他又冲在他右边走的人说,“兰兰,你下来。”
“为什么呢?”虽然那个叫兰兰的大汉是个男的,但除了名字是女孩儿的,连讲话的强调儿都像女人。
李四爷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地瞅着兰兰。
“知道了啦!讨厌!”兰兰任性地从马上翻下来,“给!”
“能爬上去吧?”李四爷问新娘子。
“不用这样吧,路很远的,你咋能因为个女人让你兄弟受苦呢!我自己又不会骑马。”
“就是啦!”兰兰嚷道。
“那你想怎样,你总不能让我驼着你吧!”
“哈哈,好啊!”
“你这女人还挺有意思啊!上来吧!”李四爷一把把新娘子拉上马。
新娘子和李四爷共骑一匹马,可一点都不觉得不自然。
“你叫什么名字?”
“花儿。”
“这名儿好,你妹妹叫朵儿,你叫花儿。”
“当家的,有情况!”在最前面的人喊。
“咋了?”
“前面有个人!”
“干什么的?”
“不知道,正往集子跑呢!”
“大笨!把他抓回来!”
“是!”一个长着方脸的,皮肤黝黑的土匪抡着绳子驰马而去。
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圆圆。两条腿儿哪儿有马蹄子快啊,虽然已被追上,圆圆依旧坚持不懈地狂奔。大笨一见到这个疲于奔命的狼狈汉就想整他,他故意慢慢悠悠地跟着,想看看圆圆能跑多远。
“哎呀妈呀!”圆圆一头栽倒在雪里,“你他妈存心玩儿我!”
“跑啊!咋不跑了?啊?”大笨冷笑。
圆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管躺在雪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儿。不久,大部队就来了,他们一起凑上来,围成了个圈。李四爷从人群中出现。
第3章 夏老爷的邀请()
“你是干嘛的?”
圆圆还在喘气。
“说话!”李四爷不耐烦地问。
李四爷又问了一句。见圆圆依然不讲话,二子下了马,朝圆圆肚子踹了一脚。这一脚把圆圆踹的,他原来平放在地上的四肢一下子朝天一样直了起来像背着地的乌龟伸直了爪紧接着又放下,双手捂着肚子,咳嗽起来。
“还装哑巴?”李四爷问。
“干啥呀!啊?我招你惹你了?”圆圆反驳,同时从雪里站起来,扶了扶歪了的帽子。
“你跑啥?”
“废话,土匪来了我不跑我干啥!”
“哟!听你这口气不像是怕土匪的主儿啊,那你跑啥?”
“反正都被你们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