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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的裤脚。若是不经过那几个邻居也可以,只是要绕上很大一圈才能到奶奶家。
为了避开那条恶狗,我只能绕远路了。
绕远路要经过一个池塘,那个池塘也让我害怕,尤其是晚上,很怕池塘里会蹦出个吃人的妖怪来,再说,经过池塘以后还有两堵并排的围墙,那两堵墙一直到2016年还没拆,里面的什么供销社,还有合作社却是早就没了。再往前走,还有两块坟地并排着立在路边,我恐惧的根源就在这里了。小丽家就在那坟地对面,可惜,现如今已是大路,早在1997年的时候,因为修路她们家就搬走了。
如果不搬走,大约我跟她还能多做几年朋友吧!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不过弹指间。
绕了一段远路,我这才来到了奶奶家,奶奶和爷爷在屋子里看电视。
刚刚才满六十岁的奶奶看起来还年轻,她的头发有几根白的,但还不明显,其实得又黑又密,她梳得整整齐齐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我跟她开玩笑说:“奶奶,我这头发要是有您那一半我都开心死了。”
她显得很高兴:“我年轻的时候那才叫好,两边一手梳一把*花辫一只手都握不住。”她常常跟我提起从前的事,从前遇到的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说的次数多了,我总能记得。就头发这事,也跟我说过很多次。
我的家人,尤其是这些长辈,心肠都很好,只有一点,过分地重男轻女。
男的是大爷,皇帝,太子,女的是丫环,丫环,丫环。
当她跟我念着往事的时候,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多话,只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也会学她感叹几句,她说那时候的日子如何苦,我也会感叹真的很苦,她说从前她很不容易,我也会安慰她说:“奶奶,您受苦了。”
等到她念叨完了以后我才问她:“今天,刘敏有没有过来?”
“没有。”
“那她有没有去对面的同学家里?”我知道跟她要好的朋友不少,对面那家也是她常去的地方。
“不知道啊!”
那个背包,我盯着奶奶的那个装零碎玩意的大柜子,她那个柜子像个大冰柜,里面能装的东西也不少,逢年过节时糖果点心,瓜子,都塞在那个柜子里,还有,她偷偷存的钱也藏在柜子里,还有一些老年人办的本子、保险等等。还有爷爷比较要紧的东西也都藏在那个柜子里。奶奶这个屋子里能藏下那个背包的也就只有那个柜子了。
“奶奶,你那柜子里还有瓜子没有,我想吃点瓜子。”
“你啊,都这么大了还是这样馋。”奶奶说是如此说,还是找爷爷拿了钥匙,那把钥匙爷爷从来都是小心保管的,只见他取下之后又瞪着眼问我:“拿钥匙干嘛?”
他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极度不友善,其实是过于稳重的后遗症,家中的事不管大小总会问一句,儿女或者是孙子孙女的事情也总会时常留心,其实跟丁思思和丁磊磊那一家子人是同一性质,总是面恶心善。我告诉他:“我想吃东西。”
他瞪着我:“哪有什么东西能吃。”
“我要吃瓜子。”
他便不再说话,继续躺着看电视。
奶奶打开那个柜子的时候,我伸着头往里边看了一眼,那个背包,丁思思送的背包。我将背包从里边拿了出来。
奶奶阻止我:“那是小敏的。”
“我帮她拿过去。”
我们是亲姐妹啊,奶奶便不再说话。
我拎着那个包走在路上,风吹过来,心里冷冷的,有些想法一直憋着,想着的是未来时空里她发脾气的时候,她向父母告状的时候,那十几年里我们越来越难相处的尴尬。
这个时候再也不会畏惧什么凶狗恶狗会不会咬我一口了,我是操近路赶回家的,回到家里,除了刘洋在家,其它人并没回来,爸妈应该去了邻居家里打麻将。而刘敏,应该在朋友家里玩,我打开背包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面小镜子。
其它的东西都不在背包里。
如果单单只是拿了背包里的东西,也许我并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我们的恩怨远不止背包里的东西,累积得太多太重,它在蓄势待发。
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将背包扔了过去。
“里面的东西哪里去了?”我质问她,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一眼砸在她手里的背包。“我没拿你的东西。”
“还说没有?”我朝她怒吼道:“要不要过去问问奶奶,这个包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别人的东西能随便乱翻吗?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她很不屑地反击。
她不开口还好,不摆出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还好,我至少还觉得她认识到自己已经错了,可是,她没有,她那一副拿了就是拿了,你又能怎么样的神情让我的怒火烧得更甚。我冲到她面前,一把抢过背包,一使劲砸在她头上:“谁让你翻我东西了,东西呢,还给我。”一边吼一边推她。
她被我推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回来了,我爸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吵闹都不行,何况是打闹。他喜欢的是乖孩子,是一切都按他的指示行动的乖孩子。
他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哇!”刘敏大哭起来,她是坐在地上的,而我是站在她面前,她一边哭一边向父母告状:“姐姐她打我。”
爸爸那能吃人的表情转向我。
说实在,若是十六岁的我肯定也会被吓哭了,可是,我又不是十六岁,怎么可能会哭呢,我仰着头怒声说道:“她偷我东西。”
“偷你什么了?”
这下完蛋了,我根本不知道丁思思给我的背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记得有几件衣服,于是我说:“衣服,她把我的衣服给偷走了。”
“起来,还给你姐姐。”爸爸朝刘敏吼了一声,她吓得小鸡仔似的将那几件衣服拿了过来塞在我手里,我看着已经弄得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心里更恼火了。怒问她:“还有呢,背包里的其它东西呢?”
她一摆手:“没有了。”
“你说谎。”好讨厌她老是装成很无辜的样子。
“哇。”她又哭了:“真的没有了,全都还给你了。”
我气死了,气得很想将她给轰出去:“你他妈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不要你这样的妹妹。”
“啪!”我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脑袋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历史当中,我被打过一次,那是六周岁的时候,这个时候,又挨了一巴掌。
怎么回事?
第三十九章流落街头()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愤怒地眼神瞪着我的父亲。每每遇到事,人人都是这样劝我:“你是姐姐,得让着弟弟妹妹一点。”“你是姐姐,得替父母多分担一点。”“你是姐姐,不要跟他们计较了。”“你是姐姐,要理解你爸爸的不容易。”
所以呢?
他们两个玩,我跟刘婷干活。
他们穿的是新衣服,我跟刘婷穿的都是旧的。
他们能够坐在车上,而我跟刘婷只能走路。
到现在,连她偷东西也要用这个借口吗?我心里堵得很,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一难受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擦干了,又流下来;再擦干,再流。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一个人先起来了。
在街上,到处乱走。
走得累了,就找一个位置坐下来,看别人走,看得累了,又站起来继续走。也搞不清时间,只知道整个城市被我走了一大半,腿疼得不行。
路过小餐馆,看见有人在里边吃饭,这时才觉得肚子饿了,我走了进去,老板娘胖胖的,脸上的肉全往一块地方挤:“小妹子,吃饭啊!”
“嗯!”我点头。
她把我带到厨房,问我:“要吃什么你自己点。”
“菜怎么点,多少钱一份?”我关心的是价钱,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无数次愤怒,愤怒得恨不得马上脱离这个家,独自去漂泊,然而,每当自己走出家门才发现,外边更不客气。没钱,没人给你饭吃,没钱,同样你也没地方住。
所以,不管是什么脾气什么不满都得打压下去。
“八块。”老板娘报了一个价,是哦,那个时候的外边餐馆的饭菜还没有涨得十几块一份,所以,八块就八块吧!
点了一份家常豆腐,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吃着。
也不能边吃饭边玩手机,智能版手机还没出世,也没有无线wifi,所以,吃过饭以后,我仍像个没魂的人到处游,飘来飘去。
一个轻飘飘的东西晃到我面前来:“跟你家里人吵架了?”
是二十五岁,她又出现了,算起来,已是好多天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不在的这段时间她飘去了哪里,还是一直就待在我身上,只不过太弱太弱我已经看不见她了。
“你不跟他吵架吗?”我问她。
“吵,怎么不吵,但是没你这样严重。”
“怎么严重了?”
“你不记得了?”她想要提醒我。
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2000的时候,他带你去大城市看病,也不知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从那个大城市里回来以后,你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你住在姑姑家,他去学校看你,给你送药的时候你都没理过他,记得吗?”
“记得。”
我恍然,我重生回来以后没有因为住院的事不理父亲,难道说延迟了?瞧我现在不是依然在生气么?以我的性格,生气了一定不会理他,这个不理的期限是多久呢?三个月,还是更长。
“他太偏心了。”
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二十五岁提过,那是2016的事情了,2016年的事二十五岁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那件事更让我伤心,我跟父亲说好了买他一块地,已经付了定金,可是,可是他一转身就卖给了别人,完全不顾我当时哭得伤心欲绝,那段时间像是失了魂似的做什么事情都迷迷糊糊的,每次一想到他的狠心眼泪又忍不住地掉。
跟这一巴掌比起来2016年那次不是更严重吗?
所以,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说话。
“枉你也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一碗水是永远也端不平么?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不看开一点。”
“什么都不争,世界就会善待我吗?”
不会的。
我的那些经历告诉我,不会。我握着拳头,却又无处可去,走来走去,也不过是从这条街走向那条街,再从那条河走回来,我既浪费了时间,又没有创造任何价值。尽管,我跟二十五岁将话说得很激昂,最终,我还是回去了,用双脚走回去的。
回到家里没人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们。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避开了父亲,他的眼神一看向我,我就走开,只要他在家,我一定会跑出去;只要他在,我就不会去吃饭,一个人窝在卧室里也不肯出来,他一走,饭桌上已经快没菜了,饭也快要凉了,我随便扒拉几口,吃完之后迅速离开饭桌,转而去别的地方,我知道有时候他也会出门,只要是迎面撞上,我一定会避开走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