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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吧!”大叔的手指头弱弱地指向我。
他是不是以为把他的工资给了我,我就真成了他的媳妇了?
会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顿时露出嫌恶的眼神来:“你有病吧!”
所以,这种不请自来的好算不算负担?
我将他的工资数好放在桌上,会计铁着脸让他签字,他伸出的手又黑又粗,当时,大家取笑他时我从来没有留意过,现在仔细一看,这大叔应该有五十岁了吧!满是褶子的脸上布满了黑黢黢的油光,唯独那双眼睛透着渴望。
会计将钱扔到他面前:“追她的人多了去,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都能当人家的爹了。到底知不知羞?”
“你管不着。”他的脸胀得通红,活像是被人拐跑了媳妇似的委屈,最后在会计的安排下被几个年轻小伙子给架了出去。
“不要脸,老不羞。”会计朝那背影唾骂,她激动得脸都变形了。
我摇头。
不理不睬不就好了,多说一句话也是在给他机会。
这段时间里,阿丽给我送过几次中药,苦得连黄胆汁都能吐出来的东西,我喝了无数,可是依旧还是不能开口说话。
天气渐渐的冷了。
07年的年底,不仅卷起了全球的金融危机,还迎来了几十年都罕见的冰灾,在这场危机里,大公司尚且难以维持,更别提那些依赖外贸的小作坊,小工厂,到处都是公司,工厂倒闭的新闻。
听得多了。
公司里的员工也变得小心警惕,很怕老板一个不爽快,将我们都给裁掉了,还指着工资养家糊口的壮年劳力再不敢像从前那样嘻哈打闹,而他们的突然积极认真也让单身汉们自律了。
“每个月能拿到工资就好,别无他求。”
“是啊是啊,这天气突然变得好冷。”
“也不见下雪,怎的这般冷,该有零下几度了吧!”
当我从车间经过的时候,听到几位员工说的话。我所在的这家公司,主要生产的是面条,粉丝这类产品,它所供应的是本市的人口所需,再远些的是周边的城镇,所以,这场全球性的危机对公司的影响不大。
不幸中的万幸。
07底,08年初,到底有多少家企业倒闭?
很多。
受到波及的企业又有多少?
应该是不计其数。
我常去的那家商场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门紧闭。
因为说不了话,我的耳朵就变得特别灵敏,听到的信息也比别人听到的要多:“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家商场倒闭了。”
凑热闹的总是忍不住多问几句:“不会吧,咋儿个不还好好的,怎么说倒闭就倒闭的。”
“这年头,谁知道,还是管好自己吧。”
这家商场,我抬头往上望去。
只见几个工人冒着寒冻在拆招牌。
原本,我是想过来买几件御寒的冬衣的,这一年的冬天冷到让人不可思议,再过几天,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厚厚的冰块,屋檐,树叶,桥梁,会完全进入一个冰封的世界里。
那种只存在于童话世界里的冰封,来到了现实。
不仅如此,还会断电断水。
没有厚被子和棉衣是要被冻死的节奏。
偏偏它这个时候倒闭了。
那我,去别家看看吧。
我往外边的街道走时,一辆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停了下来,那辆车我认得,那是司马舜意的车,他在这里做什么?
我将头上的帽子裹紧了些,回过头看着他走向那家商场。
心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
“师傅,辛苦你们了。”
只听到这么一句话。
然后,又目送他开着车离开,他至始至终都没注意到我,也是,我低头打量自己,我现在穿得跟个棕子似的,连眼睛都看不清楚,谁会留意这种毫无美感的熊物?
拆招牌的工人已经下来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抬着东西,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道:“哎,这老板也是倒霉,才刚接手就出了这档子事,这可赔大喽。”
另一个工人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听说这个老板最近很倒霉啊,公司工厂倒了一大片,欠了一屁股债,卖车卖房都还不清喽。”
他们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
司马舜意,他也成了这场危机的受害者。
可能是本能吧,我他妈的居然幸灾乐祸,心里那个痛快爽啊,恨不得立刻高高在上的站在他面前狠狠奚落他:“司马舜意,你也有今天啊,你知道那些年你带给我的痛苦有多憋屈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想想而已,要奚落也是他先奚落我。
我现在是个哑巴。
半个残废的存在。
心情复杂的我决定大肆挥霍,狂买衣服。
全都是厚厚的羽绒服,在这个冰灾面前,这些羽绒服简直微不足道,可是没了它们,会更痛苦。店员的眼睛都笑出花来了。
销售行业,一下子碰上顾客狂买,任谁都能乐开花的。
我在后来也做销售好多年,将心比心,我能体会那种愉快心情。
裹成粽子的我费力地提着大包小包,依旧有闲情继续在大商场里晃悠,可惜啊,这么快乐的时光没人与我对饮一杯。
要是阿丽在就好了。
一想到她我就忍不住给她发短信邀请她过来,我要请她吃饭。
庆祝什么呢;庆祝我的幸灾乐祸。
第一百三十四章狗咬狗()
二楼餐厅。
我靠坐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服务员来了好几趟了,每次都捏着甜美的声音客气地问我:“小姐,点单吗?”
我不会手语。
即使会,手舞足蹈的她能看懂,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手里转动着笔摆起了逼格,我在菜单上写了一个英文字母,waiting,然后将菜单推到她面前。
服务员那捏着的笑容消失了,一脸迷惑地看着单子上的字母,一转身搂到了服务台求助,“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中餐厅,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还有个服务员探头探脑的:“会不会她不是中国人。”
“老外?”
拿着菜单的服务员兴奋起来了。
我淡定地喝着白开水,我去,难道就没有人猜测我是哑巴吗?人,有的时候都是这样,以貌取人,脱下大衣的我看着还算楚楚动人,我特么自恋地这么认为。
“妙妙。”
他摘下墨镜,挪开椅子坐在我面前。
一个更喜欢装逼格的男人出现了,大冬天的戴墨镜,一身风衣,因为瘦,十指已经修长到一个可修炼白骨爪的地步。
“别等阿丽了,她不会过来了。”
我在心里吐着气,阿丽这个家伙,不来就不来,把他放出来干嘛,难道危机解除了?我的脸上表现不了太多神情,木呆呆地盯着桌子。
他又自作多情了,挥着手喊:“服务员,点单。”
服务员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他麻利地点了半桌子菜,双手平摊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我:“妙妙,你瘦了。”
“这段时间,我的公司出了很多问题,一直抽不身过来看你,你能够谅解的吧。”他又开启了念经模式,从他的公司讲到了这场金融危机对他的公司的冲击,又提到炒股的事情,“妙妙,你真是神机妙算,可惜是我太执迷不悟,早点听你的就好了。”
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过他们也没有比我好多少。”他单手握着杯子转而又提其它。
他说的他们,是指肖音和司马舜意。
“他们两个联*我的资源,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拿掉我一匹马,我就能吃掉他们一个炮。”他说得言简意骇。
这又何必?
伤人一千,自毁八百。
一直斗下去最终是两败俱伤,不过便宜其它商家而已。
“妙妙,我已替你报了仇,肖音的公司全都垮掉了。”
我呆若木鸡的看着她。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就好了。”他的眼睛里突然现出一丝柔光,可是那柔光分明透着一丁点腼腆。
然后呢,他自己的公司也都垮掉了。
只有我待的那家是幸存。
这不叫替我报仇,这种自掘坟墓吧!
我转动着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怎么报的仇,说来听听。将纸条推到他面前,他看了以后再一次切入唐僧模式。
有的没的一通乱说。
话唠,捡重点行么,没发现越来越冷了吧,我将臃肿的外套穿上了。他那迟钝的细胞好似终于察觉到了,自语道:“咦,这天气怎么回事,越来越冷。”
冷,正常啊,很快外面都会结冰,能不冷?
明明曾经是个帅气,行事利落的小伙,如今是往大叔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啊,算起来,他今年也该有二十七岁了。
很快就是,而立之年。这几年的努力打拼让他的容颜看着迅速衰老,还有阿丽所说的为我的付出,全都加在一块,青春在他身上只是虚晃了一枪。
那我呢?
时间过得久了,我都忘记我的心里年龄有多大了,可能,已经老得快要入土了吧。
我一晃神,可能错过了一些内容,后面听到他说的是:“我想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让他们两个狗咬狗。”
这世上有一种狗咬狗叫离间计。
晏子用的正是离间计。
利用他们之间的猜疑让他们自乱阵脚,而能够利用的两个商人之间的猜疑那就表明这两个人是超越一般的合作关系的。
这为当时肖音几个人出手伤我的目的提供了佐证。
很奇怪,我记得当时肖音带着她的新男友过来砸场子的,可是,她跟司马舜意的关系的又非同一般,那她是如何平衡司马舜意和她的男朋友之间的关系的。如果都是逢场作戏,那这场离间计一定不能成立,它能够成立的条件一定是这三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动了真情,才让晏子有可趁之机。
感情啊,果真是天底下最伤人的利器。
“妙妙,咱们离开这个城市吧!”他突然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好似比我的手还凉,冷冰冰的,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他却很坚定地不肯放手,这挺尴尬的,我说不了话,他却一直说个不停,我还无法反驳。写字跟说话是不在一个层次上,语速很快的人可以妙语连珠,口吐莲花,手速很快的人最快的是画符,写下一段拒绝的话像是矮了半截似的苍白无力。
端菜的服务员的及时出现缓解了这种尴尬。
“吃吧!”他依旧温柔以对。
此情此景却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笑话。
说的是一个男生约一个女生吃饭,女生好似饿了很多天似的狂吃海喝,突然,那个男生问女生: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女生当场拒绝了:“不行,我不答应。”
当时她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汉堡,因为拒绝了人家,特别迟疑地问男生:“那我,还能吃吗?”男生一脸地无奈:“吃吧吃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生意上受了挫,不想感情也被放空,执意想要抓住些什么这才心急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