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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车子发动，突然说：“回头我就告诉爷爷，我听了你的话说服了瑞婷，她不去日本走秀了。”
我吃一惊。
见他又笑了：“反正本来就没有去日本走秀这回事。”
原来如此！
看来南瑞婷为了让老首长讨厌自己也真是煞费苦心！
季少一直接把我送去了mariposa楼下，下车后就听见纪宝嘉叫我，我笑着朝她跑去。
她看了眼季少一离去的车子，笑着说：“看见季总送你来我就放心了，看来真的没什么事。”
我“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中午我早早去了和秦默川约好的餐厅，餐厅就在mariposa对面，所以点好菜后坐着等秦默川的空隙，我忍不住搜索了下南瑞婷的信息。
南瑞婷很有名，但我从来也没有系统地查过她，尤其在知道了她将要和季少一订婚后，就算在头条上看见关于她的新闻我都会跳过。
没想到我才一打开，就看见南瑞婷在魔都参加活动的现场照，日期是今天。
我不自觉皱眉，下意识就给季少一打了电话。
那头，他的声音带着笑：“我知道她不在江城，没关系，我和她的事电话里也可以商量，等她后天回来再做也不迟，正好也给我两天时间处理集团的事。妈……”
明显感觉季少一握住了话筒，很快，他低声说，“先不说了，我有事。”
我应声挂了电话。
才抬头就看见秦默川进来，我朝他挥手。
秦默川看着满桌的菜有些惊讶。
我忙说：“中午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我就先把菜点了，没关系吧？”
“没事，我吃的很随意。”他笑了笑，又突然严肃看着我，问，“昨晚真的没事？”
“没事！”我说的时候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秦默川看着我的目光深沉了些，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忙笑着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握着筷子却没有动手，仍是这样认真看着我，说：“有情况。”
我心中一惊。
他指了指我：“字里行间、眉梢眼角都在笑。”
好吧……
反正这件事我也不打算瞒着他，于是说：“我决定和季少一在一起了。”
秦默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截断他的话说：“他和南小姐的订婚会取消的，他们的事是两家大人定下的，其实他和南小姐都是不愿意的。”
秦默川的眉宇拧得更深了，他干脆放下筷子说：“凌止，你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吧？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你当年的离开，你怎么就知道现在的一切不是报复？”
我惊讶问：“当年的事你怎么知道？”
他噎了下，终于不情愿地说：“我问叶薇阿姨的。”
我这才想起那天他和我妈在我家门口遇见，后来我关门入内，他们的确还在外面说这话。
我有些生气说：“默川，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事。”
“也许我是不懂，可我只是担心你！”秦默川的声音不大，却处处透着对我的关怀，“我怕到时候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的口气软了些，望着他说：“默川，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秦默川还想再说话，我抢先说：“好了，咱们好不容易吃顿饭，就别说那些事了。”
听我这样说，他这才没有坚持。
“快吃啊。”我伸手给他夹了块鸡肉。
他却挡住了碗口，皱眉说：“不喜欢吃。”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这么多年口味真的变了，我笑了下，有些尴尬放进了自己碗里。
秦默川大约感觉到了这微妙变化的气氛，给我夹了菜，说：“多吃点，以为我说你没肉是夸你吗？”
这才是秦默川啊。
我忍不住笑了：“知道了。”
他接着又说：“他季少一别以为说句不订婚就赢了，只要你俩没扯证，我就不会放弃的。他要是敢伤你的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默川这样一句，我正好趁机问他：“那天你找去教训他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他头也不抬，低头在吃菜。
我认真凝视着他，严肃说：“可是季少一说那些都是道上有名号的帮派，并非有钱就能请得动人。默川，你到底怎么认识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人情不能欠的，你不明白吗？”
他终于抬起头来，黝黑眼底闪着光，笑着问：“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担心你啊。”我咬着牙，一本正经说，“你难道不知道，季家在江城几乎可以一手遮天，你叫的那些人也根本伤不到他！你欠他们人情就为了教训季少一完全不值得！”
秦默川的笑容敛起，冷笑着说：“季家可以一手遮天，但还有人可以横行在地。我是帮你教训他，对我来说就很值得。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也不算欠他们人情，要说欠，是他们欠我的。”
我心中一惊，脱口问：“默川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46章 我只有一个爸爸（）
这样冷清严肃的秦默川仿佛与我认识的那个总爱嬉皮笑脸的少年相去甚远，我问的时候指尖都隐隐冒着汗。
秦默川的脸色又沉了下，我见他的目光下意识环顾四周，随即又看向我。
我被他这样阴骘的目光震了下。
他的声线略寒：“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就是他们的老大。”
我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下来，张了张口，突然发现不知道问什么，从何问起。
面前的秦默川缄默片刻，突然就笑起来了，戏谑说：“瞧你，你还真信啊！”
我愣住。
他又说：“凌止，你也太好骗了吧？所以我才担心你被季少一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得找不着北了！”他顿了顿，依旧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可能是他们的老大，我不过是偶尔顺手帮他们洗过钱罢了。”
我听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偶尔顺手……
“什么叫偶尔顺手？”我盯住他问。
他一脸认真想了想，斟酌说：“其实就是……好玩啦，试一试我的一技之长，我一般随心所欲，不拿回扣，所以那些人都欠了我一堆人情债。哎，老想还给我，好烦。”
他说得这样简单，简直就跟过家家没什么两样。
我叹了口气，突然发现没什么好指责的，只好说：“你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哦。”他又给我夹菜，一脸认真说，“我的有些客户比较危险，所以还是不告诉你的好。不过你也别觉得只有黑帮才洗钱，那些混白道的，也没几个干净的。”
这些我当然明白，不过……
“我还是比较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他笑着抬眸看我，说，“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他们都叫我小会计，你不泄露我的身份就没人知道。”
我更加震惊了，所以，这种动辄赔上身家性命的秘密，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告诉了我？
而且，他竟然说什么“小会计”，就是这样一个小会计手中却扼着那些人的经济命脉，从一定程度上掌握着他们的命运。
“干嘛不吃了？”他皱了眉。
我迟疑了下，叫他：“默川……”
“嗯？”
“所以你在江城毫无人脉是假的？”
“……哦。”他有些呆呆的，“好像是的，不过我的人脉见不得光，也算没有啦。”
我皱眉，这也行？
秦默川突然又问：“凌止，你不会怕我吧？”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哧的就笑了：“想什么呢，我怕你干什么？还是……我说要和季少一在一起，你就想灭了我吗？”
“瞎说！”他抿了抿唇，说，“不过季少一如果对不起你，我倒是会考虑灭了他。”
我忍不住笑了。
饭后，秦默川送我穿过马路，站在mariposa楼下，我回头看他说：“好了，你快回去吧，上班别迟到。”
他似乎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着说：“对哦，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我被他逗笑了。
他又说：“看着你进去。”
我没有矫情，点头进了大厦，再回头，见他已经走了。
正好电梯在底层，我进去按下了12层的按钮，电梯门才要关，就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我忙又开了电梯门。
来人穿着一身西装，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我正想问他到底上不上，男人开了口说：“沈凌止沈小姐吧？我家先生要见你。”
我皱眉：“你家先生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擦得锃亮的皮鞋踩住了电梯门，说：“他就在外面，请沈小姐跟我走一趟吧，你应该不希望我在这里动手吧？”
我最讨厌这种威胁人的口气，冷笑着说：“光天化日的，你倒是试试？”
男人丝毫没有生气，他的声音压了些，说：“沈小姐不会以为有季总撑腰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吧？今天我要是对你不敬，这件事恐怕连季总也只能吃哑巴亏。”
他说着，真的伸手来拉我。
我极快避开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了来找我的人是谁。
…………
两分钟后，大厦外，一辆黑色轿车旁。
我没有上车，后座的窗户终于徐徐摇下了了一点点，露出中年男人严峻的脸。
那晚同和居外我曾见过这张脸。
他是南市长。
我曾以为他是不会来找我的，可他还是来了，不要所谓的风度和威严，毕竟在他看来我是破坏南瑞婷和季少一的第三者，可见他是多么爱南瑞婷。
那一刻，我内心的感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嫉妒。
嫉妒南瑞婷还有个好爸爸给她撑腰，而我爸爸不在了，我亲妈也从没有站在我这一边过。
南市长侧脸朝我看来，那两束带着探究与愤怒的目光毫不留情刺到了我的脸上，他的声音寡淡却透着威严：“下午我约了你爸爸谈东边地皮的事……”
“他不是我爸爸。”我桀骜打断他的话，“既然您要谈事，那我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
我只有一个爸爸，李慎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市长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愕，在我转身时，见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从容说：“你还有最后二十分钟的时间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会离开少一。”我已经转身走了几步，他的声音稳稳传至，“否则，后果如何，相信你妈妈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回头。
李慎之和李家都跟我没关系，我妈自从出轨抛弃了我和爸爸后，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通电话我不会打的，绝不会！
身后，我听见了车子离去的声音，我深吸了口气大步走进大厦，没有再看一眼。
六年前，我和季少一都没有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妥协和磨难。
六年后的今天，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我昂首挺胸从电梯里走出去，快到上班时间，格子间的同事们各自忙碌着，还有偶尔的说笑声，一切都还在继续着。
后来开完会出来，我才想起南市长下午去见李慎之的事，看看时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