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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皇子犯了大错,先帝和先皇后也无法包庇。”怀王尽量让自己目无表情。
“朕不知为何当年先帝对五皇兄不满,不过把冷宫里的朕提出来当上皇帝,想必他也是别无选择。说起冷宫之事,朕当时幼小,实在不知就里。听闻朕的生母当年被发现是北周奸细,乃至军报被泄露,使得怀王在前线惨败,损失了大量人马,可是如此?”
气氛空前凝重起来,皇上的眼睛清澈透亮,紧盯着怀王。怀王双手暗中揉捏着,紧张地斟酌着措辞。
隔了半晌,他才抬着头,眼睛扫着下方,沉声道:“老臣当时在边境打仗,敌方洞悉了我们的意图,提前做出了布置,导致我军陷入苦战,损失惨重。此事确凿无疑,过去这么多年仍然是老臣心中的痛。皇上生母是北周奸细一事,是先帝在后宫中查出来的。当时老臣在前线,何况此事又是皇室机密,如何能得知来龙去脉?”
这老贼把自己摘得倒是干净!这是皇上内心的想法,不过面上他做出理解之色,缓缓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先皇后身在宫中,应该知道来龙去脉,怀王后来可有听她说过?”
怀王身子一绷,赶忙道:“先皇后虽是孟家远亲,但进了宫门,成了皇后,就是皇家的人。外臣无诏如何能见到先皇后?就算是在宫里见面,也不过是宴席上匆匆行个礼。更何况,老臣哪里敢向先皇后打听宫闱秘事?老臣没有这么大胆!”
“怀王不必紧张,朕不过是心中好奇,所以随口一问。”皇上脸上虽笑着,却没有几分暖意。
“都是过去之事,皇上日理万机,其实不必为这些微末小事烦心。”怀王的口气也和缓下来。
“的确都是过去之事,朕当时还小,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可惜有些时候,就算朕想不追究,也是有心无力。”皇上深深叹了口气:“怀王大概有所耳闻,当初五皇兄策动魏自寒谋反,手中还拿着周公公的口供,是他们在周公公昏迷之时伪造的。”
“是,此事老臣确有耳闻。”
“只是当时周公公还在,当场戳穿此口供为伪造,才没有发生祸国殃民之事。”
“是的,可见苍天有眼,天佑皇上!”
“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日现场耳目众多,那份伪造朕矫诏篡位的口供,在现场遗失了。”皇上忽然抬眼,看着怀王。
“哦?竟有此事?”怀王努力睁圆了眼睛:“那可是要细细查访,尽快查出是谁干的!”
“自然。”
“不过,皇上也不必过于担心,假的真不了。更何况周公公健在,那伪造的口供又有什么价值?”
“怀王说的也是。”皇上眼神晦暗不明:“好在周公公还健在。虽说被折腾了一次,但好好休养了一段时日,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朕也很是欣慰。何况当日之事不光是周公公知情,为先帝起草诏书的翰林院多人可以作证,魏自寒等人也可以作证。朕确实不必过于担忧。”
怀王心中顿时大悟,这番话,是皇上今日来的目的所在!也是啊!即便孟瑛没有做此事,他怀疑到自己头上也理所应当。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才特意跑过来说这番话,敲山震虎!
他马上堆起笑容:“正是此理!所以皇上只管放宽心。”
皇上含笑点了点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怀王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哎!朕差点忘了!”皇上转头看向王全安。
王全安忙站出来高声道:“皇上赐怀王黄金百两,锦缎百匹!赐孟冯氏珍珠十斛,孟婕妤生母孟邵氏玛瑙串两对,金步摇两只!”
怀王忙跪下谢恩,下人们又赶紧叫来冯氏和孟琪生母,也趴下谢了恩。皇上虚扶了一把,含笑道:“朕知道怀王府看不上这点东西,你可不要嫌朕小气。前线在打仗,源源不断的物资要供应上去。说不得朕就拼个小气的名头,讲究不了这么多了。”
“皇上心系前线将士,是百姓之福!何况皇上赏赐是天大的恩典,老臣如何敢弃嫌?”
“既然如此,朕就回去了。还有很多奏折要看。你若是不嫌弃朕,就时常请旨进宫转转,抽空也可探望孟婕妤。她们身在后宫,终归是希望见到家人的。”
怀王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勉强笑道:“老臣遵旨。”孟琪生母现在穿的比过去好了些,头上也戴了几件首饰。一听到皇上提起孟婕妤,眼泪又要掉下来,只得拼命掩饰着。
皇上离开了,怀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应对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帝,比打了一场恶仗还累!
冯氏指挥着下人把东西搬回库房,怀王怒视着那一匹匹锦缎,忽然一个健步上前,把几匹锦缎推到了地上。那搬运的下人们忙原地跪下来,吓得大气不敢出。
龟孙!他在心里恨声骂着,看把你能的!这么快就明目张胆地来刺探老夫!老夫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先帝裤裆里打吊吊呢!如今就敢跑到老子面前来逞能,拿出君威来压老子了!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泄了一通,是否是因为心中有鬼,总觉得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亦或是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在这个黄口小儿面前如此紧张,差点失了分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一转头,看到梦琪生母邵氏也瑟缩着跪在角落里,手里还捧着赏赐之物。又是一阵无名火起,猛地上前一把打落了邵氏手中之物,又是一掌,将邵氏打得身子歪向了一侧。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怒声道:“滚!滚!立刻给我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冯氏立刻上来扶着他的胳膊:“老爷别动气,气大伤身。”眼睛暗中扫了邵氏一眼,难掩得意之色。她平日里对几个妾室淡淡的,也说不上虐待。但是邵氏自从孟琪进了宫,下人们明里暗里总是对她不一样些,她心中不忿很久了。也曾经找理由打发了几个马屁拍的太明显的下人,只是不能明说罢了。孟琪小产,她虽面上不表现出来,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暗爽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之后邵氏的风光黯淡了许多。其实邵氏即便因为孟琪进宫得了些好处,哪里能够比得上她一根小指头?可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对于她来说,这个昔日被自己踩到尘埃里的小妇人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崛起之势,也会让她心中不满吧?
邵氏将她又得意又窃喜的神色一点不漏的看在了眼里,苍白瘦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自从孟琪进宫,怀王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屋子。她对怀王,对孟家早已死心了,只不过是在宫中的女儿支撑着她把后半生过下去罢了。她原本形体瘦弱,受了怀王这一掌,感觉浑身散架,肋骨都要断了。冯氏早已搀着怀王进屋去了,她强撑着爬了起来,低着头,眼睛上翻着,深深看着两人的背影。
她眼中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愤恨和疯狂,但也只有一瞬间。紧接着,她垂下了双眼,恢复了柔弱中又带有一丝木然的神色。她整了整衣衫,慢慢扶着墙踱回了自己的院子。下人们不敢扶她,直到快挪到自己院子里,才有她的丫头匆匆迎了出来,搀她进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中不满()
“找过了吗?”
“怀王书房找遍了,没有。”
化影恢复了原本的面容。在皇上和怀王拉家常的时候,皇上带的侍卫中的一个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出现。满府里的人都紧张地伺候着,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时间太短,你也没时间找别的地方。就算没找到,也不能说明他与此事无关。以怀王的个性,他不藏在怀王府也属正常。”
“是,找不到也说明不了什么。这皇城里他仍然是最可疑的一个。”化影低声道。
“算了,不过是碰碰运气,结果也是可以预期的。”皇上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是。”
“王全安,你怎么想?”
“老奴是担心,皇上刚才刺探之意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惹恼了他,会不会让他加快布局。”王全安陪着笑。
“若是朕这几句试探就能让他乱了心智,他也不是现在的怀王了。”皇上冷笑一声:“就是要让他觉得朕的目的就是试探,他才不会往别处想。可惜,东西没找到,无功而返。”
“皇上圣明。”
“他一定觉得朕是故意说那些话的。随便他怎么想吧,反正朕与怀王,从来也没有过缓和的余地。只是朕刚才看到他扫向孟婕妤生母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心中真是有些寒意。”
“皇上。。。。。。”
“朕只是有感而发,如果一点点温情都不给,又何必放那么几房妾室呢?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女子,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暖心之人吧?怀王,心肠当真不是一般的硬。所以就算是亲生的子女,他也不见得放在心上。大概他唯一放在过心上的女子,就是先皇后吧?可是从先皇后后来的表现来看,对他也是寒心了。这个男人,凉薄至极。”
“皇上为何觉得先皇后也对怀王寒心?”
大概是大事办完,皇上很有说话的欲望,所以王全安也敢凑个趣儿。皇上果然没有怪他多话,娓娓道:“人是有多面性的,有时候行为的确可能互相矛盾。但是大致上,一定有规律可循。从先皇后的表现看,她既然有心支持朕,就是决定放弃了大皇子。可是此事显然怀王是不认可的,不然凭着先皇后当时在先皇心中的位置,不至于那么些年都没有把朕接出冷宫。”
“皇上说的是。同为妾室,想必那孟珞的生母当年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怪不得听说孟珞生母暴毙而亡,怀王连查明缘由的心思都没有,匆匆下葬。所以孟珞也是因为这事与怀王关系急转直下。”
“咦?话说回来,孟珞生母是何时亡故的?”皇上忽然想起这事。
“似乎听龚大人提起过一次。孟珞生母亡故,跟大皇子被贬似乎是前后脚的事情。似乎是九月初三,或是初四。”
“九月初三?”皇上不知为何,觉得这个日子有些熟悉。九月初三,在哪里听过呢?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只好放弃了继续思索下去。王全安看他不说话了,趁机道:“皇上今儿想必也是累了。回宫歇个中觉,不如去贵太妃那里用个晚膳。一则贵太妃那里的糟鸭信极好,皇上也许久没吃了;二则最近皇上事务繁忙,后宫也没去过几次,明日是贵太妃生辰,也该去走动走动。”
“你倒是安排起朕来了。”皇上先是好笑,继而又道:“既是贵太妃生辰,确实该去看看了。你打点几样华而不俗之物,带着随朕过去吧。你挑东西倒是有一套,比朕挑的要好。”
“奴才谢皇上夸奖!”王全安脸上乐开了花。
皇上到来,贵太妃果然极其高兴。一边往里让,一边笑道:“虽说知道皇上忙,连嫔妃那里都不怎么去,哪里有空来看我这老婆子。可是这成月成月的不见皇上,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王全安那老东西服侍的皇上经不经心。”
“贵太妃放心,王全安是自幼服侍朕的人,没什么不妥当的。明日是贵太妃生辰,所以朕过来看看。”
“难为皇帝想着,哀家老婆子了,过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