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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明白,公子为何会在壹夜之后,性情大变——
只因为那个他深爱的姑娘,彻底将他从心底挖除,即使伤筋动骨,血痕累累,也毫不留恋地将他从她生命里彻底的遗弃。
文德不明白,不过是两个月的相处,不过是一场利用,即使喜欢的不得了,即使爱的深沉,又何苦,让那个不是最重要的人完完全全地、不留丝毫缝隙地霸占着他的生命?!
可这世间,谁离了谁不都一样能好好过下去?
为何公子偏偏就如此看不开!
文德想不明白,更觉得不值得,可如今的公子,除了变得更冷漠无情以外,也让他有了惧怕。
……
“公子,身子是您自己的,属下即使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救不了一个求死的人。”东方禹语气沉沉,带着浓浓的鼻音,“属下如今能做的,也只能是帮您慢慢调养着,您……”
剩下的话,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难道要说,您再这样糟蹋您自己的身子,即使哪天您想通了不想求死了,属下也救不活您了?
其实这话,何须他说,公子何尝不明白,可他依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公子……
求死?
东方禹摇头叹气,该如何解释,说从公子拒绝让少女替他解毒的时候,就已经在求死了?又或者说,从公子被下毒那一刻起,公子就注定没有生的希望吗?
哪怕他是神仙,也解不了无解的毒。
至于楼姑娘孩子的脐带血,他也只认为,能更大程度地缓解压制公子的毒性,能让公子多活几年而已。
根除?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期望。
东方禹收拾好东西,抬头望了一眼文德,眸子静静的,却告诉他,不要多问。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着自己的心口,却连哼一声都不行,文德只能沉默不言,不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外露。
至于郑宣,像是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听到东方禹的话,也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倚华带着侍女呈上清淡的膳食,郑宣不言不语地吃了,又喝了点滋补的汤,让自己有些精神,一挥手,让人退下,只留下了倚华和文德。
有些事,即使他知道,也要听他们说清楚。
第165章 欠虐()
“公子,曾忠求见。”
刚刚出去的东方禹遇到求见郑宣的曾忠,便退回去代为禀告。
听到这名字,文德一愣,然后脸上出现着纠结的表情,他这是已经抓到楼姑娘给带回来了?这明明该是个好消息,可他心里却不安的很,好似知道,即使带回楼姑娘,也不会再让公子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甚至,可能会让公子因为他的擅作主张而大怒。
但,若真能让公子大怒一次也好,总好过现在这样冷漠地像雕像一样。
“让他进来。”郑宣淡漠道。
曾忠是谁,他只依稀有点印象,因为常年在外,和他鲜有直接接触,很多情报和工作都是由文德从中指派汇报,所以他要见他,他还有些意外。
“是。”
文德忐忑不安的时候,曾忠进来了,目不斜视地来到郑宣跟前,行礼,“参见公子。”
“嗯,什么事?”
曾忠低着头,声音微沉地说,“属下有件事想跟公子确认。”
郑宣看了他一眼,文德也看了他一眼,连不知情的倚华感受到文德的不安似乎也联想到什么,也看了他一眼。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扳指,郑宣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在听到曾忠的话之后,幽寒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就这么看着曾忠,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对曾忠而言,好像过了一个周年一般的煎熬。
头顶是郑宣如针芒的目光,曾忠顿时心胆俱寒,背上生出涔涔冷汗,他忽然后悔,为什么在听到楼玉笙的挑拨离间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辨别真假,而是贸贸然地回来要和公子当面对质?
直面公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他忽然有些同情,甚至钦佩着常年陪伴在公子身边的文德,那得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多年在公子赫赫威势下面不改色屹立不倒?
这真的不是人干的活!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个小队长,继续在外奔波,为公子效劳就够了,不要妄想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得到公子的垂青而一步登天了!
曾忠手掌心都渗出冷汗了,才听到郑宣淡淡的嗓音,“说吧。”
曾忠暗暗地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那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喜悦不能再强烈了,而心脏,却却依然咚咚咚地快速跳动,仿佛才能证明他曾经历过怎样的惊心动魄。
“昨天,属下接到公子的命令,只要确保安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楼姑娘,所以属下用了迷药,但楼姑娘没有任何大碍,反而质疑,她说,若是公子要抓她回去,又怎么会……呃,”曾忠纠结了一下,掠过了楼玉笙说的蠢那个字,“又怎么会用迷药对付她,所以她说,要抓她的,绝不是公子,所以属下很疑惑,想跟公子确认,究竟是不是公子下的令,属下虽然是郑家堡的侍卫,却也只听从公子一人的命令,属下不愿意不明不白地成了别人离间背主的工具。”
文德在听到前面的话后就脸色一变,他并不知道迷药对楼玉笙无用之事,更没想到楼玉笙竟然趁此机会挑拨离间,即使公子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番话,足够让人想很多了。
他心里又慌又冷的,忙跪下来解释道,“公子,这事是属下做的!是属下背着公子交代下去的,是属下做错事,属下没什么好解释的,也不敢求公子原谅,但求公子相信属下,属下绝对没有任何要背叛公子的意思,属下也绝对不敢这么做!”
曾忠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除了公子近身的几个人,谁能替公子下令,又尤其是最受公子器重的文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即使倚华完全不知曾忠是谁,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亦跪下,头磕在地上,“公子,此事是奴婢的主意,公子要打要杀,奴婢一人承担。”
郑宣一人安然坐在椅子上,面色微微泛白,眼眸漆黑深幽,仿若平静的大海,风平浪静之下没有一丝波澜,却又仿佛有不测风云变幻,预料不到这平静无澜何时会被打破,才更让人仿若陷入汹涌涡流,恐慌不已。
他已经知道文德和倚华背着他对楼玉笙做了什么事,却不太清楚究竟做了什么,本来要问个清楚,又被突然求见的曾忠打断,原来却也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最后,楼玉笙知道了不是他下的令,却也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他,她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才会没有在最初的时候质疑,直到发现破绽。
那个曾经说着要试着相信他的人,终于对他一丝信任也没有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其实都是他自己。
哪怕曾经,从一开始,他就告诉她,他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是今天这样的田地。
但是,也好,他不必再叔父着她,虽然心有不甘,仍然放开了,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没那么爱她,才能放手。
唇角微微一动,郑宣嘲讽地笑笑,然后才说,“我知道了,曾忠,你带一队人去临县,暗中保护她,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没什么大事,不必再汇报我。”
曾忠微微一愣,这事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但很快又明白,即使公子要处置文德,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处置。
“遵命!属下告退。”
曾忠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郑宣看着倚华和文德,这两个他最信任的人,却背着他做了他都不愿意做的事,即使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才这样做。”郑宣说道。
倚华和文德双双抬头,有些惊讶,似乎还有些惊喜,但是,对上郑宣那双平静幽沉的眸子时,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果然,郑宣继续说道,“但这不是你们可以这样做的理由,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而非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背着我做你们想做的事……尤其姑姑,在此之前我一再跟你强调,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但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倚华悲哀都拜服下去,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平静的嗓音却有些倔强,“奴婢知错,但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奴婢依然会这么做!”
“这就是你的知错?”郑宣的语气有些嘲讽,“你若坚持这么做,成功也就罢了,可结果呢?”
他微微一顿,语气沉了几分,“你们太小看楼玉笙了!真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商贾庶女?呵……不知己不知彼,害人害己!今次你们运气好,楼玉笙或许不会打算报复,若换成别人,换成一个凶神恶煞之人,你们以为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以为这样做就不会把噩运带给郑家堡?!”
倚华身子一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错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奴婢知错。”
“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回去好好静养吧,等到养好身子,再出来。”郑宣平淡地说。
这,便是要禁她的足了,时间多长?或许一天,一个月,也许一生。
“奴婢……谢公子不杀之恩。”倚华深深地拜了三拜,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郑宣一眼,那是生性多疑、王者自居的皇曾孙殿下,而非眉眼温润、性子桀骜的郑家堡大公子。
到底,是她错了!
仗着对皇曾孙的养育之恩,便以为只要为他好,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始终如初地敬重她。
她错的太离谱了!
那可是皇曾孙啊,怎么能允许一个下人替他做主!
也好,经此一事,她终于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公子,属下知错,真的知错了,求公子责罚!”文德声音微微哽咽地说,刚刚郑宣那一番话,也彻底点醒了他,那楼姑娘,常氏之后,居心叵测地接近公子都能让公子情迷深陷,跳下悬崖都能大难不死,反而能活得更精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能由他处置?
他真的知错了!
“错在哪里?”郑宣漠然问道。
“属下不该听姑姑的话,擅作主张。”
郑宣点点头,似乎有点满意,“你要永远记着,你的主子,永远都只有我,你也只能永远听令于我,除非我另派主子给你!”
“属下明白!”
“自己去领罚吧。”
呃?文德一愣,就这么,完了?
轻轻松松领个罚就可以了?
郑宣淡漠地瞥他一眼,“怎么,嫌罚的不够?”
文德有点讪讪地,好吧,他或许就是欠虐(抖m?),的确是觉得这样的罚不够,他怕这样的简单的教训不能让他长记性,所以,还是罚重一点吧!
郑宣收回目光,看着走廊里浅浅淡淡的影子,嗓音平静地像是没有涟漪的湖面,连一声叹息也无,“我如今这身子,坚持不了多久,有太多的事,要在我去之前处理好,暂时,还离不得你!”
文德心中一恸,眼睛红红地望着他,“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