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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
“艾修鲁法特!”小丫头高傲的抬起下巴。“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试图毁灭福诺罗斯城。”
“我确实已经这么做了。”艾修鲁法特耸耸肩,回答道。“在您的命令之下。”
“你……”
“我想尽办法,终于凑了一支矮人的工程队。我得说他们在工程方面比人类强太多了……他们从一个很远的地方开始挖,一直挖了一条地道直到城墙下。然后在那个位置埋下火药……战斗昨夜已经宣告结束。拜伦在绝望之中吞枪自尽,我看到了他的尸骸……事情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女王陛下,如果您愿意,现在应该还能去看看拜伦的尸体。”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而且我知道埃辛已经打败了阿迪亚斯公爵。他的战术很巧妙,轻易的就攻破了阿迪亚斯自以为坚固的堡垒。我得恭喜您。在您身边,居然就有这么优秀的人才存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人告诉我,你打算……杀掉福诺罗斯城的……所有人。”
“这个消息,”艾修鲁法特沉吟了一下。“应该是我们相艾林恩大人通知给您的吧。您可别怪他,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虽然明明知道这是被人当枪使,他也得做。”
“当枪使?”
“他是一位很尽责的相,在前线的将军们挥军作战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系列人事安排。之前埃辛一路攻陷叛贼的领地,而接管的总督也立刻接踵而至。福诺罗斯城肯定也不会例外。这么好,这么大的城市,恐怕单单是为了竞争这个总督的位置,下面的人也都打破头了吧。这种情况下,那位最终的候补总督又怎么舍得自己辛辛苦苦煮熟的鸭子飞了呢?他肯定要做点什么……”
“你真的要做这种事情吗?”小丫头打断了艾修鲁法特的话。罗蒂雅的教育是有效的,现在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谈话的诀窍,不再轻易的被人误导话题。
艾修鲁法特轻轻的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小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的表情是在微笑,但是他此刻的目光看上去……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一种脊梁硬的感觉。
“说句真话,我确实有此意。”
“为什么?”
“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题吗?”艾修鲁法特没有正面回答。“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你的贴身护卫。你在我面前对加鲁纳斯的战绩赞不绝口……就是关于他攻入提比略本土,大肆烧杀掳掠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微笑从他脸上完全的消失了。“现在的事情,就和那一次没什么不同。王权必须由无辜者的血来奠基,他们被选上了,所以他们比较倒霉,就这样而已。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因为他们比较蠢,所以他们就该死!这样或许更容易理解一点。”
“但是他们是……格鲁尼人。是我的子民……”小丫头现自己被压倒了。这种感觉其实她曾经在艾修鲁法特身上感受到过。艾修鲁法特很偶然的时候,会显露出这种令人害怕的特质。婆婆称这个叫做“王者之气”。但是在小丫头看来,这不管怎么想都和“王者”扯不上什么关系。很难形容这种会让人情不自禁手脚冰凉的感觉是什么,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恐惧,是一种不应该属于人类的东西。
“是吗?”艾修鲁法特冷笑了一下。“你真的这么以为?那不妨去看一看吧。”
第一百八十六节 观察()
第一百八十六节观察
福诺罗斯城中,可谓一片狼藉。
鹰隼城发生的那一场,哪怕是最严苛的角度来说,也只是一场政变。而福诺罗斯城所面对的,就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了。在攻破城墙,追击散乱敌军的时候,劫掠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诚然,各级军官尽力的阻止这一切,但是与其说他们是为了责任感和纪律,不如说他们是为了凝聚军心,避免士兵为了抢劫而散乱,从而错过战机。
但是昨夜大局落定,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就算他们不知道拜伦饮弹自尽,至少也明白福诺罗斯城最后的防御,也就是拜伦的中心城堡,已经开门投降。这半个夜晚……上层无心束缚军纪,一切都随心所欲。
不过天亮之后,事情就结束了。按照一种军队中不成文的潜规则,除非上级公开允诺任由掳掠,否则这事只能在夜晚干干。此时此刻,在艾修鲁法特带着小丫头漫步福诺罗斯城的街头的时候,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偶然能看到一两个穿着盔甲,带着武器的闲逛士兵,但是却已经没有大规模的行动了。
不过,留下的痕迹很清楚的说明发生了什么。在这条街道上的两面,原本的店铺几乎都遭到了破坏。门被打破什么的四处可见。视线所及的较远处,在一道被打破的门边,躺着一个大开着的钱箱。这个钱箱是商人们常用的那一种,结实而笨重。它的锁被人用暴力砸坏,就这样丢在路边——当然,钱箱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
在稍远的地方,有一个正好正对着他们的店面。店门也已经被砸开,里里外外都能看到珐琅器的碎片。这家店应该是一个贩卖珐琅器的店,但是现在别说是钱,就连放在店边上的四个大花瓶都被人打破了。
在这家店的边上,能够看到大滩的黑色,现在依然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大群的苍蝇在黑迹上盘旋着。
艾修鲁法特牵着小丫头的手,感觉到了小丫头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过,也只是微微颤抖而已。小丫头的脚步依然稳定,如果不是手牵手,那么任何人也看不出她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他们拐过一个弯,进入一个平民的聚居区。这里的情况好上很多,至少没有什么明显的破坏痕迹。
路边的一栋房子里,一张脸正透过窗户观察这两个外来人。在看清楚艾修鲁法特身上的盔甲之后,窗户突然被猛的关上,发出了清晰的“砰”的声音。
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声音而已。在更远的地方,门窗被关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感觉到了吗?”艾修鲁法特轻声的问道。“那一双双眼睛中的恶意。你觉得如果你公开自己的身份,这里的人会怎么看待你?”
虽然说具体的后果也许很难说,但是怎么想也不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后果吧。
“你感觉到了吗,这里的人……对我们而言,可是仇寇呢。对他们来说,我们是来到这里,杀死他们的领主,破坏他们的城市的敌人。是侵略者。”
“可是……战争不是拜伦挑起的吗?”小丫头问道。
“人只会看到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部分事实。”艾修鲁法特回答道。“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按照书上说的,一个人能够看到别人眼中的钉子,却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柱。立场不同,很多话就无从说起。站在你的角度,拜伦是违反君臣伦常的叛贼,是分裂国家的恶棍,消灭他是天经地义的。对他们来说,拜伦是一个仁慈而贤明的领主。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错了呢,亦或者是这些人错了?”
小丫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就是这样,双方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每个人都会本能的根据自己的信念去选择自己前进的道路。当这些道路发生碰撞时,一旦两条路之间没有并存的办法的时候,那么由什么来决定谁的道路更加正确一些呢?言语、理论或者是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如此的无力。想要迅速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暴力。于是一切问题就引刃而解了。我们不需要去说服谁,让那个持有异议的人直接消失就行了。”
小丫头没有说话。艾修鲁法特没有看着她的脸,但是如果他看到了,那么一定能分辨出小丫头脸上的神色可绝不是赞同。
走过拐角的时候,一块石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小丫头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艾修鲁法特的手已经出现在她眼前,那块石头在砸中她的脸之前,被艾修鲁法特接在手中。那其实不是石头,而是一块砖头的碎片。如果这块形状不规则的碎砖刚才砸中了小丫头,至少也能把她砸出一个大包。
远方拐角的人影一闪,一下子就不见了。
“比如说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办?”艾修鲁法特问道。
“慢慢的……靠时间来消磨这一切。”小丫头回答道。这是一个标准的回答,嘉娜就是这样教导她的。
“说的很好,时间有时候确实能磨平仇恨。”艾修鲁法特说道。“但是前提是没有新增的仇恨。你觉得你的统治能比拜伦更好吗?”
“为什么我不能更好?”小丫头反问。“我会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总督……”
“不是我质疑你和艾林恩的眼光,而是因为你不可能做得比拜伦更好。要知道福诺罗斯城是拜伦的老巢,他在这里可是真正的投入了血本。他做的事情,绝不是你能够做到的。你知道吗,为了收买人心,他免去了城中几乎所有的税。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拜伦的所作所为没有白费。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之前的攻城战中,本城的民兵正是抵抗最坚决最彻底的,也让我军付出了最大的代价……这就是民心,虽然只是一个城市的民心。拜伦依靠摄政大臣的地位盗窃国库才做到这一点,而你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我也……”小丫头其实想说我也能做到,但是却发现艾修鲁法特真看着自己。在艾修鲁法特的目光下,她心中那股不服输的气突然就消失了。
“没错,你一定要做,也许也能做到。可我问你,他们凭什么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就凭他们对你充满仇恨第敌视?效忠服从你的人反而要承担更高税务,敌视仇恨你的人却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你是在鼓励所有的人敌视你吗?再说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在讨伐一个叛贼收复一块领土,还是在试图养一群大爷?”
“但是……他们……”
“他们的仇恨不值一提。因为你强得多,因为你的军队已经征服了这里!他们的抵抗已经被粉碎。这个时候,他们保持着这样的仇恨……就是愚蠢。因为一城的民心,如何能对抗一国呢?”艾修鲁法特将手中的那块石头丢到一边。“你注意到了吗,他们的眼光是什么样的……都是充满了仇恨呢。可是他么明明已经被打败了,为什么不是充满了恐惧呢?”
“……这个……不知道。”
“因为暴力不足啊。强大的暴力能够让人充满了恐惧,甚至连憎恨都不敢。但是半吊子的暴力,就会有这样的效果。”艾修鲁法特回答。“这也是一种愚蠢。他们把你视为寇仇,却依然期待你把他们当做臣民。正是这种错乱的认识才使得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言毕,艾修鲁法特用脚踩在那块形状不规则的碎砖上,碎砖在铁靴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瞬间被踩成了碎片。
“你……想怎么做?”
“将我的配剑插在城门口,作为衡量高度的标准。高于这个高度的男人一律斩首。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要被贬为奴隶,带走卖掉。城里所有的财产一律充公,不动产再去拍卖。”艾修鲁法特平静的说道。“你需要这座城市,但是不需要这座城市里这群充满敌意的反贼。”
小丫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艾修鲁法特嘴里吐出的字眼或许平静无奇,但是却已经几乎超出了她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