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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们双方在公平原则之下从容不迫的陈述各自的主张,那么我就认为这是一场谈判。但是,在你站在这里的同时,你们那些有备而来的军队随时都在调动并威胁着我,这与你的建议是颇相矛盾的。在我看来,你到这里来,是想自己作这次交涉的裁判,而交涉的结果完全有可能是这样的:如果我按照你们所说的‘文明’战争的方式,把你们那些妇孺和物资交还给你,那等于就是武装了我的敌人,好让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我。”
“这是什么意思?血色公爵,你在质疑我们的诚意?”
“诚意?我只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欺骗和诡计。你以为我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三岁小孩吗?你们回去?你们能回哪里去?你们的故乡早就被瑞恩人占据了,他们会容许你们回去吗?你们等着我把武器和家属还给你,好让你们毫无后顾之忧的攻打我?我见过愚蠢的,但我真的没见过像你——哦,不,应该说你的主子——那么愚蠢的。这种骗局,哪怕是最没有见识的农夫也不会上当。”
“不过呢,既然你已经提出了你们的要求,现在听听我的。我的要求很简单,滨族所有的士兵都放下武器,向我无条件投降。如果这样的话,我就饶你们一命,至少是暂时不会杀你们。这是你们祈求我仁慈的最后一次机会,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使者握紧了拳头,他的眼中怒火升腾。
“你还没打赢呢,血色公爵!我们不会接受这种耻辱的条件,你以为我们滨族只是任你摆布的羔羊吗?我们还有强大的军队,我们会用坚定的意志作战到底的!瑞恩人会援助我们,全世界都会援助我们”
“如果坚定的意志能让你们的士兵刀剑穿胸不死,我就相信它有用。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讨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说说实际吧。”
“实际就是我们知道,在战争中,命运有时是无偏颇的,表面上占着优势的一方并不等于得到最终胜利,人数众多的一方有时也不一定稳操胜券。更何况我们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糟糕。对我们来说,屈从于你,我们的一切希望都丧失了,但如果继续采取行动,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而战,我们就还有希望站立起来。血色公爵,我们知道你力量有限,你当初没有乘势攻打米尔城,本身就说明了你的软弱。”
“强大和软弱都是相对而言的。我当初未去攻击米尔城,是因为我对瑞恩的实力有所畏惧。这一点我不否认,亦无需否认。但是你们并不是瑞恩人,你们滨族远比瑞恩更为赢弱,否则的话,你们为何要离开居住得好好的家乡,而试图占有西瓦尼亚?你们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命运,那样就应该准备接受眼下这样的命运。”
“我再强调一次,血色公爵,你还没有胜利。就算在眼前这样不利的条件下,我们也远谈不上穷途末路。我们相信诸神会保佑我们,因为我们是以正义抗击邪恶。我们在军事力量上的不足——如果有不足的话——将通过与瑞恩人人结成具有约束力的同盟而得到弥补。因为哪怕仅仅是站在同为人类这样立场的缘故,他们也会来援助他们的同类的。因此,我们的力量绝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但是如果你接受我们的和平,那么我们就可以避开无谓的战斗。我们会回到故乡去,我们通过分散行动的方式达成这一点。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因为我们这样一个充满勇士的民族想要找到合适的栖身之处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我们不试图占有和征服,很多国家都会愿意接纳我们。”
“说起神灵,我倒可以告诉你。确切的说,我和神之间的距离远远比你们和神之间的距离要短。我曾经和神面对面,甚至能够对她为所欲为。我不相信那种神可以给你们什么样的保佑。至于瑞恩人,你们相信他们会出于同类的立场而来帮助你们?在此我恭贺你们的天真,但不忌妒你们的愚蠢。当瑞恩人出于自己的利益而采取行动时,他们确实是世界上最有行动力的人;至于他们为其他人的利益而行动时,他们不会比蜗牛快多少,更别说是你们滨族。你们两方历史上还打不够多,仇恨不够深?”
使者咬紧了嘴唇,从吸血鬼脸上那种无所谓的神态,从吸血鬼嘴中那种充满嘲讽的口吻,他就知道这场谈判很难有一个结果。不过这方面他也是知道的,本来这就是一个步骤,一个战争之前的“通过仪式”罢了。
事实上确实如吸血鬼所说,无论这场谈判会不会成功,事情都不会有变化。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之后,滨族已经没有后退或者反悔的可能了。至少凯达萨没有这个可能。
他本着自己的职责,努力的再尝试了一次。当然,没有任何结果。这场谈判就到此为止,使者自己也知道自己也已经无能为力。于是他选择了告退。
艾修鲁法特看着对方沮丧的离开,一直走出视野范围。然后他低声的对身后说了一声,“出来吧。”
从他身后的那块大石头后方,五六个人走了出来。如果那个使者尚未离开,他恐怕就会因为惊讶而张大嘴巴而合不拢。因为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领头的那一个就是达蒙,滨族的大长老。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神情委顿,这是那种饱受内心的煎熬,在恐惧和不安中挣扎,并且长时间没有睡眠的人所常有的神情。
“好了,我已经和一方的使者谈完了,现在轮到和你们再谈谈。达蒙,凯达萨已经铁了心要和我战斗到底了,否则他就不会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至于你,照样可以选择你自己的道路。”
吸血鬼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为我们过去所做了一切向您道歉,我在这里恳求您的宽宏大量和怜悯。”达蒙立刻带头跪下来,“但是请相信我,关于这次战争,完全是凯达萨和瑞恩人一手策划,我们只是因为习俗和法律的力量而不得不跟从而已。”达蒙低下头,用他所说达到的最谦卑的声音说道。
“好吧,我就相信你。不过对我来说,口头上的保证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除了少数真正天性高贵的例外,人类并不值得信任。作为效忠的证明,我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情。”达蒙偷偷抬起眼,注意到吸血鬼散发着嗜血的愉悦,下颚兴奋的颤抖着。
“现在回去,加入到凯达萨的队伍里。在我和凯达萨决战的时候,我要你和你的军队从后方攻击他。如果你做到这一点,我就相信你对我的效忠。我会把你们部落的老弱妇孺全部完整无损的还给你们,而且我保证可以在我的土地上为你留下一块领地,供你和你的人民生活。你们将作为我臣民,自由的生活下去。你们只需要遵从我的法律,服从我的命令,正如你们过去服从你们的首领一样。而我则允许你们自治,不会对你们提出违反你们的习俗的要求。”
第九十四节 愚妄()
更新时间:2013…03…09
时间已经很晚了。
此时四周万籁俱静,只有偶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在说明这个黑暗的世界并不是缺乏生机。
连续数日骑马高速赶路,每个人都累坏了。隔着走道上,能够清楚的听见鼾声此起彼伏。这处哨站相当的大,容纳他们这一行寥寥数人轻而易举。更幸运的是,这里的指挥官认识贝勒尔。事实上,这位可敬的军官是贝勒尔的仰慕者。心中的偶像突然光临让这位军官受宠若惊,所以一行人没费任何力气就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招待,而贝勒尔和罗宾两人甚至得到了极其优厚的待遇——指挥官把自己在哨塔中的起居室腾出来让贵客们休息,而宁可让自己去睡帐篷。
罗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眠。他的身体非常疲惫,而他大脑中翻腾的巨大的疑问却悬浮在那里,困扰着他,阻挡着睡魔的侵袭。
他已经用自己所有学到的知识和经验——不管是作为贝勒尔的侍从之前还是之后——仔仔细细的分析判断过局势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如果发生最后的决战,滨族的胜算还是比吸血鬼大上很多。
“贝勒尔大人?”罗宾轻声的说道。
“罗宾,你还没睡?”贝勒尔的声音可不是睡梦的呓语,而是十分清醒的回答。罗宾下意识的明白贝勒尔也睡不着。
“您也和我一样?”
“我年纪大了。向我这样年纪的人睡不着是正常的。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在想什么?”
“贝勒尔大人,我一直在想,您白天告诉我的事情。而我现在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您认定吸血鬼必胜,滨族必败?我按照您教我的推演方法,反复计算过了,怎么看都是滨族的胜算比较大啊……”
“哈……哈哈……什么啊,原来你在想这个傻问题。”贝勒尔发出一阵笑声。“罗宾,你在进行认真的推算啊。”
“我做错了?”贝勒尔的语气让罗宾猛的意识到什么。
“嗯,罗宾,你为什么执着于这件事情上?”
“贝勒尔大人,我一直想不透这件事情。您说过我不适合当一个将军,我想这就是我缺少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搞明白您的思路。”
“这件事情和你适合不适合当将军无关。”贝勒尔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之所以说你不合适当一个将军,并不是指你的能力,而是指你的心,你的勇气和你的意志。罗宾,在我看来,能力并不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因为人类在极端的情绪中,在强大的外部压力所带来的恐惧、不安和惊慌下,是非常容易犯下他正常几乎不可能犯下的错误的。在战场上,与其说在进行‘谁更厉害’的比赛,不如说在进行‘谁犯错更少’的比赛。比如你,如果现在就让你指挥一支军队去沙场对抗强敌,我能保证你会犯下一堆事后回想会感到不可思议的错误。您如果要成为一个将军,需要一次次的锻炼,反复的尝试,一次次从失败中归纳总结,最后当你的意志不再为外部压力动摇,方能拥有成为一个将军的基础。不过你今天的问题和这件事情并无关系。我就来回答你这个疑问吧。把手放在你的眼睛上。”
贝勒尔的最后一句话有点突兀,但是罗宾还是照做了。他用双手放在眼睛上。房间里本来就很黑,只有少许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这样一来,罗宾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看到的,只有你的手对吧?不管你怎么看,你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看不到天花板,看不到窗台,看不到家具,看不到其他人。总之,无论你怎么尝试,你都只能看到你的手。但是偏偏,刚才我所说的天花板、家具之类东西都是客观存在,并不会因为你看不见而消失。”
“大人……您的意思……”罗宾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就是这个道理,你执拗的认为滨族进攻了,吸血鬼就必须应战。但是这个前提并不成立。比如我是吸血鬼,那么我现在的手段太多了。我第一个手段,焚毁所有的粮食和物资,杀死尽可能多的人补充我的军队。你说这样好不好?我甚至可以原路撤退,什么都不做,滨族就要陷入极大的困境中。”
“如果我对自己的机动性有信心,那么我就在米尔城周围和滨族来一场捉迷藏。滨族打又不能取得决定性胜利,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