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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前厅听差吧,”管家回答。“先熟悉一下这里比较好。至于今天,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先把行李安顿下来吧。”
艾修鲁法特随着面包师傅一起走出了前厅。
“这算慷慨呢,还算小气?”艾修鲁法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质地其实不错,只是缝制衣服的裁缝,在技术方面方面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艾修鲁法特的左右两个短袖不太对称。
“你不知道?”面包师傅诧异的问。
“抱歉,我这确实是第一次给别人当仆从。”艾修鲁法特回答。
“哦,还算慷慨啦。”面包师傅微笑了一下。“但是这是有前提的。首先,你受过教育,能读能写。其次,你有一个推荐人,也就是我。再次,你的长相也不错。所以管家对你比较客气,因为你随时有成为主人贴身跟班的机会。”
所谓贵族的仆人,也是分成不同档次的。以地位而言,最低一层当然就是奴隶或者农奴之类,连自由(甚至连生命)都握在主人手里。然后之上就是佣人——就和普通那些店铺的伙计差不多,拿钱干活,随时可能被主人解雇。在这两者之上就是管家和跟班,这两者都是受到主人宠爱信任,某种意义上被视为家庭成员的存在,甚至到了外面都有资格被认为可以代表主人。举例来说,一位领主的管家,就有资格代表着领主向领民收税。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收税额的多少就是管家一张嘴说了算。
不过,这些人应该都想不到艾修鲁法特到来的真正目的吧。事实上,整个过程远比预料的顺利,按照凯德所交代的方法,他进城不久就和面包师傅搭上了线,然后就在当天被引荐给那位管家。
天黑下来的时候,艾修鲁法特就已经在那个管家安排出来的房间里了。在其他人都离开,艾修鲁法特独自坐到了床上。正如管家之前所说的,这里曾经住着三个人,或者具体点说,三个护卫。所以此时房间里有三张床,还有一些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甚至有一把短剑和两双铁靴。
这个房间,要说三个人住那略显拥挤,但是一人住的话就显得很空旷了。
艾修鲁法特抱住了自己肩头,直到此时,他的身体才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为什么我在发抖?我在恐惧着什么?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恐惧才对!他在心中仿佛强调着。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这个刺杀的任务,而是因为这座城市本身。这种感觉和米尔城里的情况很类似,但是却比米尔城的时候强烈上一百倍。
他来过这里!在他身为人类的时候,他一定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发生了很大很严重的事情!在他内心深处,在某个已经被隔绝的空间里,一阵阵情感的波动宛如浪潮一样冲刷着,一股记忆似乎要挣脱那层看不见的牢笼冲出来。但是每次的每次,当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那份涌上来呼之欲出的记忆就被压制下去。
那份心中涌动的情感是什么?是愤怒?是激动?是恐惧和绝望,亦或者是爱?但是或许他恐惧的东西就是这份不知名的强烈冲动本身。他白天的那份镇定本身就是费尽自己全部力气才伪装出来的。
我在害怕什么?!就算千军万马的战场,就算是生死一线的搏杀,我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在失去记忆之前,我是一个胆小鬼吗?不!不可能的!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
他在心里反复的质问着自己,但是身体却不受逻辑的控制,持续着这种颤抖。在他内心中,属于“理性”的那一部分清楚的说出一个答案,在这个城市里,曾经发生过很可怕的事情,在他的心灵上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就算琴心彻底了抹去了他的记忆,这个痕迹依然存在,并在此刻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嘉莉!”他挣扎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主人,要说物理上,那是因为您大脑激素分泌紊乱。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是您的心在抗拒呢!”
“我在抗拒?抗拒什么?”
“您的心中,依然在抗拒着变成吸血鬼的现实。”嘉莉回答。“对此我无能为力,只能说,主人,请接受现实呢。不管是任何智慧生物,都是没办法生活在幻觉中的。”
“主人?”咪咪噜不知何时从窗户里钻进了房间,她惊讶的看着艾修鲁法特此刻的面容。艾修鲁法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可怕。
“咪咪噜,我没事。”他尽力装出一副笑容。然而他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危险,如果此刻他想做什么事情以发泄心中的情绪,那就是冲出去宰掉百八十个倒霉蛋,把自己丢进鲜血和狂乱之中。
“主人。”咪咪噜走上来,用自己柔软的头部蹭着艾修鲁法特的胸口。艾修鲁法特伸出手轻抚着咪咪噜光滑柔顺的毛发,这份触觉让他慢慢的平静下来。
过了很长时间,艾修鲁法特终于停下了颤抖。
“主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了吗?”咪咪噜问。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非常可怕的梦。”艾修鲁法特回答。我不再是任何人,过去身为人类的我早已经被埋葬在记忆深渊。无论这是否是命运的作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我现在是艾修鲁法特,一个吸血鬼。
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接着有人开始敲房间的门。
“艾修鲁法特!”敲门者的声音有点耳熟,艾修鲁法特想起那正是管家。咪咪噜迅速的缩到了墙角,身体的颜色立刻和四周融为一体。就算是艾修鲁法特这样敏锐的目光也难以将她和环境分开。
他站起来去开了门。门外的正是那位活像玉米杆子的管家,他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是有武装的。
“艾修鲁法特,跟我来,有重要事情要你干。”管家用不容置辩的口吻下令。
第二十四节 囚犯()
“嘻嘻,主人,这个事情还真的很重要啊!”脑海里,嘉莉难得的发出了笑声。
“闭嘴!”艾修鲁法特恶狠狠的在脑海里呵斥道。这个任务确实很重要——他负责手里举着一根火把,为一行人提供照明。
他们一行一共十余个人,其中有六个人有武装,领头的是一位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四五十岁,秃顶,尖下巴,有着一双似乎总在转动的老鼠眼睛,眼睛中时不时的露出狡黠。艾修鲁法特一时不明白这个人的身份,但是既然管家对他恭恭敬敬,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领主的助手、代理人或者亲戚之类的角色,甚至可能就是哈瑟尔本人。不过按照尼尔说的,哈瑟尔是一个被贬谪的贵族,但是这一位身上可没有半点的贵族气质。那种气质和神情,与其说是贵族,不如说是个奸商——还是特别黑心的那一种。
他们现在走在一处地下室的阶梯上,从地下室里透着各种气味,包括屎尿和血肉腐烂的臭味。如果艾修鲁法特没弄错,这里是一处地牢。整个队伍有两个火把,一前一后,而艾修鲁法特走在队伍最后头。
这段阶梯不长,很快,艾修鲁法特的脚就踩到的地面上。凭借黑暗视觉,他轻松的看到了这个地方的场景:这里确实是一个地牢,两边锈迹斑驳的粗大铁栏杆就说明了一切。
“艾修鲁法特,别磨磨蹭蹭,动作快点!”管家催促着。艾修鲁法特停下打量四周,快步跟上了队伍。刚才短暂的打量让他注意到这个地牢几乎是空的。各个房间里只有老鼠在跑来跑去,看不到一个人。
“就是这个女人吗?”他听见前面的说话声,此时队伍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是的,主人……哈瑟尔阁下。”管家回答。这个家伙居然真的就是哈瑟尔,这让艾修鲁法特倒感到几分吃惊。他的目标就在眼前。
“主人,我不建议在这里动手?”脑海里,嘉莉感觉到了艾修鲁法特的想法。
“目标只是干掉他,又不是非用下毒的方法不可。”艾修鲁法特回答。,这个地牢只有一个出口,而艾修鲁法特此时占据了的断后的良好位置。如果他选择此时动手,那么绝对可以这群人全部干掉,甚至让外面的人听不见声音。
“但是这样会让您暴露。这个任务可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皮诺德呢。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别的不说,如果您以这种方式完成了任务,凯德一定会提防的吧。”
艾修鲁法特不再说话,嘉莉又一次胜利了。
前面有人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一群人鱼贯而入,这件牢房挺大,就算十来个人全部进入,依然不显得拥挤。
一个淡红色头发的女囚犯正手脚大张,被手铐和脚镣牢牢的困在在房间的墙上。手铐和脚镣的另外一端都深深的埋入岩壁之中。火把的光芒下,任何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女囚犯那副凄惨的模样。女囚犯衣服因为搏斗而变得破破烂烂,而且满是污垢,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小伤口和淤青,一只眼睛因为挨了重击的缘故(不知道是拷问还是格斗)整个眼圈全部黑了。
但是在女囚犯在火光中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愤怒的力量,甚至让靠前的哈瑟尔都后退了半步。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良久,哈瑟尔终于说话了,他似乎认出了对方是谁。
站在后面的艾修鲁法特也认出这个女囚犯的身份——那头淡红色的,宛如火焰一样的头发就是最好的特征。那是绯。
绯怒视这面前的男人,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呵,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趁着夜晚摸进来就能找得到我?你以为我这样的贵族,居然会在自己的住宅不安排看守和保镖吗?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这些战技,但是靠这么一点点的能耐,是杀不了我的!真是个缺心眼的傻丫头。哈哈哈哈……你找上门倒正好,也算是了却了我一个隐患!上次我听说你死了,可是事实证明,传闻经常是不可靠的。”
“叛徒!”绯从牙齿缝里吐出这个充满仇恨的字眼。
“啧啧……”哈瑟尔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纯粹为了挑逗对方而装出来的悲天悯人面孔。“这个词可不合适,我怎么是叛徒了?我背叛了谁了?我又不是滨族人,对你们没有任何效忠的义务。要说信任我,那是你死鬼父亲自己的错。须知我从不曾向他宣誓效忠。”
“而且真正要说的话!”哈瑟尔继续说道。“是你们滨族自己内部太不团结了,不然我哪里来的机会呢?”
哈瑟尔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绯的脸。绯猛的一口想咬那根手指,但是哈瑟尔及时缩回手,这一口没咬中。
“不过也正是靠着你们的不团结,我才从一个骑士被晋升……现在拥有了伯爵的头衔了呢。喂,把那个拿来。”哈瑟尔最后一句话是对身后的随从们说的。绯的目光转向哈瑟尔身边的人,那种充满了无法形容,宛如实质一般仇恨的目光让人不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那位管家甚至在绯的目光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绯的目光最后转到了艾修鲁法特的脸上,她的表情似乎凝固住了,眼睛盯着艾修鲁法特半天没挪动。最后是艾修鲁法特自己向侧面移开,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个时候,哈瑟尔已经从别人手里拿过一个小瓶子。
“所以,为了感谢你,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