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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道:“据那个民警说,那个叫刘兴的艺术家死后不久,就有拾荒的人钳开锁头溜进了仓库。结果,那个人被吓疯了,一路上喊着疯话,一头扎进那附近的河里淹死了。
我问他,那人都喊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当时看见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喊的是‘有鬼’;有人说他喊的是‘别抓我’;还有人说,他喊的是‘画里有鬼’。”
“画里有鬼?”我不由得回头看向了放在车后座上的油画,陈旭见我往后看,不由得把车停了下来。可我偏偏什么都没看见。至少,那些画上没有阴气。
直到我确定了那些油画没有问题之后,才让陈旭把车开回了当铺,直接把画搬进了多兰轩藏身的密室。
纸,看似不起眼,却能承载很多东西。术道灵符、佛道真经、儒家典籍统统都是以纸作为媒介,却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同样的道理,纸也一样能够藏匿阴气和鬼魂,甚至可以附着妖气。所以,术道中人碰上跟纸有关的生意,都会格外小心。
只有在密室这种禁制极强的地方,我才敢把油画平铺在地上,一张张地仔细观察。
陈旭看完一圈之后才开口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暂时没看出来!”我摇头道:“那些画,画的都是景物,没有肖像。按照常理看,凡是鬼画,里面都应该有人才对。”
多兰轩忽然指着一张油画道:“那张不是有人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一张画着小楼的油画。只有从侧面顺着光看,才能看见那张画中小楼的窗户上有一道人影。不过,那也仅仅是一道虚影,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
我干脆把放大镜拿了过来,对着油画一寸寸地往下找。很快就看见二楼窗户的位置有一个人的侧脸。从她的发型看,那应该是一个女人,像是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了窗户前面。但是,从小楼的整体结构上看,那间屋子明显是一间卧室,卧室的大门不可能开在窗户面上。
等我把放大镜挪到一楼之后,却看见一楼的窗子边上悬着一只手。手掌后面看不见人影,而且小臂的位置也被光影分割得极为整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砍断了的手臂。
多兰轩咕噜咽了一下口水:“我的老天啊!这只手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吧?”
陈旭摇着头道:“要是把两个窗户的位置挪动一下,手臂和身子确实能对在一起,但是,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你们仔细看,手臂跟身体颜色明显不太一样,而且从比例上看,这条手臂显得粗了一点,跟身子不太协调。一个高明的画家不会犯这种错误,这张画上应该有两个人。”
我把放大镜给挪到了门口:“如果说比例的话,这个大门才真不成比例。虽然大门没有受到任何遮掩,但是相对整个楼面来说却显得太小,甚至跟窗户差不多大。要是门真被修成这样,人想进门得弯多大的腰啊?”
“起码得蹲下才能进去”
陈旭话没说完,就跟我异口同声地叫道:“坟门?”
只有坟茔前面供鬼魂进出的坟门,才会跟坟茔的大小比例失调。我们这边修坟,对坟门的大小极为讲究:门小了,鬼魂进出不方便;门大了,又容易把外鬼放进去。所以,坟门一般都在一尺左右。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幅画,画的是哪儿?”
“我让人查查看!”陈旭给局里打了个电话之后,才跟我说道:“刚才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老冯出事儿之前,一直都在查那个算命的女人,他找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照片。你看看!”
陈旭从包里取出一张一寸照片递了过来。照片上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但是脸上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而且,还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裳灵看着那张照片道:“怎么第一眼看着惊艳,第二眼看着别扭呢?”
“对!”陈旭点头道:“很多人看完之后,都觉得有点问题,就跟你说的差不多。”
我拿着照片往画上比了一下:“画上那个女人的侧脸也让人觉得别扭。两者之间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像?”
裳灵反问道:“你是说画上的侧脸,就是那个女人?”
我点头道:“我觉得是!不然老冯为什么要跑到刘兴的工作室去?刘兴就算不认识那个女人,至少也见过她。而且,没有哪个画家只画风景,却不画肖像,尤其是擅长油画的人,更是如此。我怀疑,从刘兴工作室丢掉的那几张画,其实就是哪个女人的肖像画!”
陈旭也点头道:“你们仔细看,我虽然不太懂画,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幅画里,窗户的位置曾经被人用颜料刻意涂改过。也就是说,当时,刘兴可能在窗户边画的是一幅清晰的半身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涂成了虚影。”
我干脆在那幅油画前面盘腿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推了两下。除了弄了一手染料之外,还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过一会儿,陈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地方查到了,那栋楼在三邪里。”
“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
“不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骨头虎着脸给打断了:“你们可别仗着有点儿本事,就什么地方都闯啊!三邪里那是能随便去的地方么?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整个奉城的人,有几个敢往那儿凑合的?”
陈旭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地方是奉城有名的鬼楼。”
鬼楼!这种事情,在奉城这边有两种解释。
一个是把坟地推平了之后,在坟地原址上盖的楼房。因为原先坟里的鬼魂不愿意走,就会弄得楼里人鬼混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看见鬼。
另外一个是说,房子盖好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人去住,结果先让鬼给占了,大半夜能看见窗户冒绿光。
但是无论哪一种解释,都说明,那不是什么好去处。
陈旭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而且,以前的那些死者,多多少少都跟三邪里有些关联。那个被撞死的暴发户,最开始就是在三邪里附近倒腾过旧货。”
第三十章 三邪里()
“这么说,鬼车案的根源也是在三邪里?”说话时,我又动了去三邪里一探究竟的心思。
老骨头当时就暴怒了:“你小子别不听劝!我再跟你说一遍,三邪里不是什么好去处,千万不能去!”
我笑呵呵道:“那你给我讲讲三邪里怎么回事儿吧!”
老骨头见我不死心,干脆就给我讲起了三邪里的事儿:
奉城这地方产煤,煤矿就集中在三邪里。那地方从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开矿采煤,最多的时候,曾经集中了几千人在那儿讨生活。
过去采煤的技术不成熟,安全意识也差,下井挖煤的人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谁都说不准。活脱脱就是在鬼门关前面要饭吃。下井的人赚的钱都不少,但是那些人谁都不攒钱,一有钱就吃了、喝了、耍了。按他们的说法那叫“阴间挣钱阳间花”,攒钱都是给别人攒的。
慢慢地,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都往三邪里聚,那地方也就越来越混乱了。最乱的时候甚至是早上出门看见道边儿死个人,都没人当回事儿。有家属的找家属,没家属的,直接往后山一拖,随便挖个坑就埋了。
这么个干法,三邪里还能不出事儿么?一开始,那地方仗着下井的人身体好、血气重,还能压得住邪祟;可是时间长了,邪事儿压都压不住。弄得半个奉城的术士都聚到了三邪里。
就这样,那地方还闹出来三件邪事儿,把人吓得跑了一多半。后来,那里的煤逐渐挖空了,住在三邪里的人没了生计,又大手大脚惯了,就开始卖家里的东西过日子。
可卖家底还不是坐食山空么?家底折腾没了,就得再谋生路,弄到最后,三邪里也就没有人住了,自然而然地成了没有人住的鬼蜮。到现在,都没人敢去了。
我听完之后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骨头道:“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当初你爹到奉城开当铺的时候,三邪里就没有人了。闹邪这种事儿,就是有人住才闹邪。没人住的,就算闹起来,也不会有人伸手去管。生意淡了,奉城的术士也跟着往外走,最后弄得连奉城的术道都衰败了。所以,你爹明知道三邪里不干净,也没伸手去管!”
“几十年前?”我皱着眉头道:“那个暴发户,是死在十多年前吧?那时候,三邪里不是已经没有人么?他怎么会跟那儿扯上关系?”
“这个我来说吧!”
陈旭说道:“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那个姓陈的,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偷鸡摸狗的什么都干。想做买卖又没本钱,就打起了三邪里的主意。
三邪里那地方虽然荒了,但是原先开矿的时候,支在矿洞里面的钢架子还在,拆下来也能卖上不少钱。有些个不怕死的,自然也就打起了钢架子的主意。三邪里那地方,连人都没有了,谁还去看着那些废钢架子?所以,只要不怕死,肯定能赚到钱。
那个姓陈的穷疯了,就伙同几个人干了几次偷钢的生意,赚了点儿本钱之后,才干起了旧货生意!”
我听完之后,眉头一挑道:“另外几个死者,是不是也都干过偷钢的生意?”
“有的有,有的没有!”陈旭摇头道:“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几起鬼车案的被害人并不认识,除了因为各种原因,去过三邪里之外,也没有什么关联。”
“这就怪了!”
如果说,被鬼车撞死的那些人,都是去三邪里偷过钢的,或许还能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偷钢的时候挖到了什么禁忌的东西,惹怒了鬼神。可是,他们之间没有联系,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老骨头摆着手道:“别管怪不怪!这桩生意就算砸了,你也不能往三邪里去!”
“别介啊!”多兰轩差点哭了:“老爷子,你这不是要我命么?”
第一笔生意绝对不能砸!不管对方是什么,我都必须要赢!而且得赢得漂亮!
我似笑非笑地对着老骨头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好一点。我要真想去三邪里,你肯定拦不住。要是我稀里糊涂死在那儿,你对得起我爹么?”
“你你你”老骨头指着我哆嗦了半天才一跺脚:“我服了!你跟你爹都属倔驴的,认了死理,什么都不顾了。我带你找人去。”
“找人?”这回轮到我懵了。
老骨头破口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不就是想知道三邪里的三件邪事儿都是什么吗?我光听别人提过三邪里这个名儿,具体闹了三件什么邪事儿,谁也不知道。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老骨头顿了一下道:“要说奉城没有人知道三邪里怎么回事儿就算了。如果真有那么个人,就只剩下王厌恶了。没他带着,你别想进三邪里。”
老骨头从家里翻出来两坛子酒,一脸舍不得地在坛子上摸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道:“为了你个小倔驴,我连藏了十多年的好酒都搭进去了!走——”
我在路上才知道,他说的那个王厌恶,原名叫王彦武。是整个白街上唯一不做任何鬼魂买卖的术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