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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盟主不在,我一个小小的杆子头,哪里当得起这样大的事情?”
闻听此言,那春兰把脖子一梗,把话挑明了道:“不要给我推搪,我就知道,你看到这里有了几万石的粮食,就不行再践行当初的盟约,是也不是?”
一只虎忙要找个借口解释,那春兰突然低声,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哥,你怎么就不想想,这几万石的粮食,还不是人家马脖子先生殚精竭虑想出的主意,打下张家堡缴获所得?自己不吃独食,仗义的省下来给大家,要不是为了他们在县城的兄弟,哪里还能给你留下半分一粒?人家马脖子先生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你作为一山之主,为了跟随你的兄弟,为了将来在人前人后,也应该拿出担当来,如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以后谁还肯跟着你?”
被说中心事,一只虎老脸一红,但马上讪笑着和妹妹打趣转移话题道:“我的妹妹一口一个那马脖子上的先生,是不是妹妹看上他哥小白脸啦?嗯,我小妹有眼光,我看那小子也算风流倜傥,谈吐文绉绉的也还得体,可比我这个粗鲁汉子强上太多,要是真的这样,就不要他在过天星,那个把山寨管得一塌糊涂的家伙手下干了,我抢了他给你当女婿就是。”
说着这话时候,不但春兰愣住,就是一只虎也突然一下子愣住,心中一个欲望不但滋长快速膨胀,埋藏的一种欲望竟然豁然跳出水面。
对啊,自己一直瞧不起那个连山寨都懒得打理的过天星,他却有什么福气得到一个真正足智多谋的文士帮衬?现在天下已经显露乱像,朝廷也是内忧外患自顾不暇,这不正是天下大乱改朝换代的征兆吗?自己现在正处当时,只要有贤良相助,再有这几万石粮草做根本,招兵买马振臂一呼岂不大事可成?
平时只恨自己胸有大志却无人帮助,这吕世不正是现成的好帮手?何不乘着这个机会,抢了他给自己当个军师,两个人成就一番大事,同时也抢得几万石的粮草,作为大事基础。
一时间胸中万般想法汹涌澎湃,浑身不由得燥热起来。
春兰却是被哥哥一说,突然感觉到自己还真的是被那个先生所吸引了,虽然那个先生不会骑马开弓,但是,那淡淡的平和的,让人见之就感觉亲近的笑容,不正是自己最最着迷的吗?假如真的如哥哥所说,抢了来——想到这里,也是一阵耳热心跳。
一时间,整个房间,竟然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不过是各有心思罢了。
“哥哥你竟瞎说,我哪里看上那个马脖子上的孬货?不会骑马弯弓,只是会动嘴皮子,给我提鞋还嫌他累最呢。”说这话时候,心中竟然有种甜甜的感觉荡漾。
“哈哈哈哈,我看出小妹言不对心。”一只虎大笑之后,把被子一掀,就光着脚跳下地来道:“我有个好妹子,哪里还用得着抢那先生?只要你一出马,一个眼神,不但先生乖乖到手,就是那四万石的粮草,还有万余银钱都会乖乖的拿来,还要什么吧吧的攻打县城?哈哈哈哈,真真天助我也。”
正在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幸福中的春兰,突然听到哥哥如此一说,突然小脸变得煞白,指着变得陌生起来的哥哥吃吃的道:“哥哥,难道你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吗?难道你把你的妹子当成了——”
一只虎好像并没注意到黑暗里妹妹的脸色,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之中,在地上光着脚来回走动,激动的道:“是了,现在我趁着其他腌臜东西没来,吃掉他过天星区区两千人马,然后,有我尽心打拼,有他吕世善于谋划,有这如山的粮草,成堆的金银,这米脂之地,我还怕的谁来?这个年月,有粮草就不愁卖命的流民,到那时,只要我登高一呼,还不是从者云集?马上就可以聚集起四五万,不,十万大军,到那时候,不粘泥又怎么样?在实力面前,还不是要俯首帖耳?区区一个米脂县城还在话下吗?等我打下米脂再得那城里的秋粮赋税,更可以招揽几十上百万大军,然后带着他们席卷延安陕西,杀奔山西,杀奔京城,杀他个血流成河,——“
“哥哥——“
“人命算什么?不过是草芥罢了,哥哥我一旦大权在手,那还不是一呼百诺?妹妹。”转过头,一只虎瞪着开始变得血红的眼睛道:“那时候,哥哥我打下这一片江山,我就是这江山之主,你就是无上高贵的公主郡主,天下所有人都将匍匐在你我兄妹的脚下,到那时候,那个马脖子上的吕世还不是你一个呼来喝去的奴才?“
“哥哥,难道你真的这样想的吗?难道你真的就不把跟随你这些年的父老性命当成一文不值吗?”春兰语音颤抖的责问着这个已经接近疯癫的哥哥,眼前一个面目狰狞嗜血的哥哥,和一个根本就陌生的,但带着一脸平和微笑让人心中踏实的吕世的脸,不断交替往复。
“妹妹,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我们光宗耀祖的机会,现在,就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趁着其他杆子还没来,你去勾引住那个吕世,我马上调派人马,灭了过天星那腌臜东西,然后以粮食为诱饵要挟,驱赶即将赶来会盟的杆子攻打县城,再次为我们集聚粮草,大事可成啊,大事可成啊,哈哈哈——”说道这里,一只虎已经手舞足蹈几近疯狂。
春兰恐惧的看着自己已经走火入魔的哥哥,颤抖着想说点什么,但是恐惧,却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不好啦,粮仓走水啦——快救火啊——“
一只虎豁然回头,看着映红了半边天,映红了自己窗棂的火光,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好久,浑身就好像突然被抽去了骨头,如一摊泥一样颓然倒地,嘴里呐呐道:“好狠啊,好狠。“
第60章 忍痛烧粮()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这个秋风施虐的夜晚突然发生,将原本为联军准备的仓场烧了整整大半夜,最终在几千人合力扑救下,总算是保住了五分之一,大火熄灭,清点下来,原本四万石的粮食,现在堪堪只剩下不到八千石。
看着余烟袅袅的仓场,过天星和赵大海满脸黑灰,疲惫不堪的对一只虎懊丧的抱怨道:“都是一时人多进驻,堡寨狭小,疏于了防范,这一场火就让我们们损失惨重,嗨——”
一只虎也跺脚长叹,口不对心的道:“都是怨我,没有约束好队伍,给盟军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该死,该死啊。”
其实这次损失真正心疼的却是吕世,一场大火下来,比原先吕世等预期的要大得多,但这样的结果还真有一只虎等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本大火起时,卧牛山的兄弟们,在吕世初步整编下,以队为单位,按部就班的施行救火,把火势控制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但是,坏就坏在了一只虎这帮乌合之众的身上。
一只虎的杆子本来就没有规矩,刚进张家堡看什么都新鲜,一顿饱饭之后更是东一群西一伙的乱窜,看到卧牛山没有或者说不屑带走的东西,都胡乱争抢,其间还出现了几场为一点物资大打出手的情况,得亏卧牛山负责纪律的兄弟连劝带推拉的才消弭了一场场火并。
就这些乌合之众,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立刻就炸了营,四千多人没头苍蝇一样呼喊狂奔,把本来有序救火的卧牛山兄弟给冲的乱了套,也阻碍了大家救火的通道,要不是后来,看看局势将要失控,赵大海发了凶性,带着吕世和过天星等的亲兵一阵乱棍,驱赶了那些乱窜的杆子,现在这粮仓早就烧成了一片白地,那吕世等的无奈烧粮大计就真的成了自作自受适得其反了,到那时哭都要找不到调门了。
看看火场里抢出来的八千石粮食,就是省着点吃,也只能够联军十天之用了。
懊恼的不单单的是吕世等人,还有一只虎。
现在暗暗想起来,都是自己贪心,想着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让过天星和他的军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是故意施为,断了自己的念想,现在就是自己不打县城也要打县城了,同时还被大家看轻了自己,真是得不偿失啊。
春兰性情单纯,更是不断埋怨自己的哥哥不会约束手下,才有了这样的大祸,代替哥哥不断向那个马脖子上的先生道歉。
一个上午就这样在善后之中度过。
下午的时候,不粘泥带着大队人马和沿途会和而来的杆子赶到,统计下来,竟然有五万之众,乱哄哄,声势浩大的进驻了张家堡,一时间几万大军将小小的张家堡塞的满满当当,
天到半黑的时候,盖叫天也带着五千杆子赶来,这下人马更多,堡里住不下,就依靠张家堡周围驻扎下来。一时间倒也声势鼎盛,气势恢宏,周边的地主豪强也不敢正视,都把堡门紧紧关上,发动全村老弱上墙,日夜把守,战战兢兢地不敢有半点懈怠。
好在现在只是秋天,虽然各路杆子没有帐篷等物,住在野地里,也不会冻死人,只是各处杆子为了这样那样的事端发生冲突,好在吕世早就想到这些,派出朱铁,征得不沾泥盟主的同意,四处弹压,这才没有大的祸乱产生。
安排下大军驻地,到晚上掌灯十分,各路杆子首领一起汇聚在张家老宅大厅商讨未来行动大计。
张家大厅,现在改名叫聚义厅,按照大家先前定下的规矩,那不粘泥成了盟主,坐了上座,过天星以东到身份左手想陪,右手就是一只虎等,吕世和赵大海还不能在这里有座次,于是在过天星身后站着,这让过天星很不自在,老是回头歉意的看吕世和赵大海。
当然,这期间吕世等尽其所能的再次排开酒宴,这也是现在国人流行的交流方式,所谓酒肉桌上好商量,无论多大的事情,在酒宴上谈更能增进感情。
酒菜一上,一时间大厅里气氛更加热烈,呼喊连天,一些小杆子头领根本不顾礼仪,伸手抓起大鱼大肉,淋淋啦啦的就开始胡吃海塞,这让不粘泥和赵大海等看了邹眉不止。
不粘泥看看大家都到齐了,也吃的差不多,放下酒杯,咳嗽一声,拿出盟主的架势来开始行驶盟主权利。
首先向过天星这个东道主介绍随自己前来的一些小山寨,小头领各位当家,不过是什么南山虎北山狼,什么火狐狸,树上鹰,这让吕世差点笑喷,这哪里是英雄大会,简直就是一百兽聚首吗。
当然,吕世知道,这在明末起义爆发的初期,揭竿而起的农民和他们的领袖人物,在思想认识上,作战能力上,军事组织上,都呈现出幼稚的特征。
首先,在思想上,起义农民们尽管拿起了武器,却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开始了推翻朱明王朝的宏伟事业。他们仍然认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们的仇恨往往只是集中在那些直接压榨欺凌自己的官吏和豪绅身上,他们的斗争不过是为饥寒所迫,采取武力挫败官府的催科,并且从富家大户的粮仓里夺取活命之资。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阶段里,常常受到封建正统思想的束缚。起义队伍中的许多首领甚至于一些部下偏裨以及士卒,差不多都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
史籍说,“一时贼首,多边军之豪及良家世职,不欲以姓名闻,恐为亲族累,故相率立浑名。”这种起浑名、立绰号的做法,它一直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