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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什么副总兵到无所谓,但巡抚大人有命哪里敢不从,真的惹恼了巡抚大人,自己一个小小千户武人,那还不是说杀就杀,都不要到兵部报备去。
但自己无粮无械更无兵员怎么去剿匪,正愁苦的时候,一个刚晋的延绥镇抚司镇抚张元这个富商,给自己带来了大批的粮草军械,给千户解了燃煤之。
看见这个冤大头一样的财神爷,那千户就来了个狮子大开口,把自己认为最大限度的条件讲出,当然是历年积欠和衣服被褥粮草军械等等一大堆,希望这张元知难而退,放下已经带来的粮草等物赶紧滚蛋,自己再名正言顺的上报巡抚大人,由于饷械不足不能出兵,自己继续过地主老财的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事情往往不随人愿,那张元竟然毫不含糊的一口答应下来自己所有的要求,而且当场就写了调银子的手令,让他拿着这个调令,随时都可以到位于洛川县城里的张家商铺里提银,这让拿着张元见票即付的手令大敢羞愧,不是为自己的变相讹诈而羞愧,是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而羞愧,当时多要些岂不更好?但话已经出口,自己也再不好反悔,只好拿了银子给那个张元办事。
有了银子好办事,先扣下属于自己的那份,然后按照凡饷扣五的规矩,给那些快要饿死的士兵补发了两年的积欠,就这区区十几两银子就让那些兵丁感动的嚎啕大哭了,毕竟一家大小能活上一段了。
又给予米粮增加体质,还买了大红的布匹按照大明制式服装一人做了一件大红鸳鸯袄,罩在破衣烂衫之外,单看上身都有了军人的摸样,当然下身还是原先的破衣烂衫,有的还在大冬天里露着大腿。
打理了这些军户,派出手下管家也就是原先的亲兵,征召卫所军户,虽然逃跑很多,也毕竟还有在给自己做佃户的,正是农闲,官绅也不留他们,毕竟开春的时候千户还是会放他们回来继续给自己种地,这一个冬天不要自己的吃喝那何乐不为呢?
往年的征召那是千难万难,被征召的都各个面如死灰能逃就逃能躲就躲,但今天不同往日,却是踊跃的狠,原因就是这次军营里管饭,还能有几分银子拿,这样就避免了一家冻饿而死,毕竟忙活了一年,除了交给东家的就无米下锅了,这回毕竟还是有了点盼头不是?
要求被征召的那是推不开门,卫所里完全可以招满名额,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还有三分空额要拿的,然后再安排他尽量的寻来原先的官佐到自己的家里来会议,军营大堂那是不用去的看的了,那里都是城狐社鼠的老窝了。
这日总算是把大家召集在了一起,这日天快晌午的时候才把一帮原先的手下召集来,其实过程却是相当的顺利,本来都快不认识了的那些副千户百户小旗什么的,都好向从土里冒出来一样巴巴的跑来应卯上任,但看着他们那些已经习惯了地主商人,或是流氓角色的人,穿起盔甲的时候真是乐喷了千户大人无数次,你看那副千户的头盔都上满了黑锈,那把刀都没了刀鞘,那个百户身上的铠甲只是前面半片,一个镇抚虽然甲胄鲜明想是极好的保养了,但是,那副鲜亮的甲胄却再也包不住那高高隆起的肚囊,站一会都吭哧吭哧的喘气,就不要期望他能上马杀敌了。
其实千户大人知道,这些个官们能够赶来,不过是冲着那补发的两年的军饷和即将能吃到的三分空额来的,说不得一旦银钱到手拿上,马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离奇借口离去,但这毕竟还是来了不少的,但左看右看却是发现少了点什么,好一阵才想起好像缺了个副千户,当下询问,好半天才有个和那副千户相熟的道;“启禀千户大人,那陈副千户早在两年前就病死了,当时还是小的帮忙发丧的。”
“那现在是谁来代替他的职位?”千户大人惊讶的问道。
“那陈老太爷上去走动,当时上面都指挥使司(简称都司)都指挥使念陈副千户劳苦功高,按照惯例由他的儿子接任了副千户一职。”
“那我们今天点卯,这陈大人却不来?”脸色并无表情,随手端起茶碗来慢慢唾饮,几年的地主生涯也养成了他些富贵气势,没了武人的粗鄙,有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武人了。本来吗,多一个少一个的也不打紧,自己只是随便问问。
那人恭谨道;“回大人话,这次却是来不了。”
“为什么?”
“那陈副千户现年不过二岁,还在他娘的怀里吃奶,难不成还要他个女人来抛头露面?”
听了这话,当时千户就被滚烫的热茶呛住,身后的管家忙上下捋顺东家的气息,一时间满大厅都是哄笑声,有的说来了也好,一帮军汉里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倒是个乐子,有的说也让山贼看看咱们卫所里的穆桂英,有的说到后来言语越来越不堪,黄笑话荤段子一起上阵,那里还有半点军营大帐议事的气氛?倒像是到了暗香楼喝花酒的花厅。
千户大人见大家越说越说不堪,也捋顺了气息,喘着气敲敲桌子大声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吵闹了,我们开始说正事了。”好半天大家才慢慢的安静下来,等着上峰训话。
“召集大家来有两个事情,这第一就是由张元等乡绅助饷给我们卫所补齐了两年拖欠的欠饷,还交割了一些粮草,也允诺了我们足额发放以后的饷银。”还没等大人说完,大厅里就是一片欢呼,一起称颂皇恩浩荡,明烛万里。
千户大人压住大家继续的如潮马屁道;“但是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大家就一起看向千户大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次补发给咱们的饷银粮草,本是那张元被皇上封为延绥镇抚司镇抚,从五品的武官,那张元感念皇恩浩荡才联合乡绅富户助的饷。”
大家就迷惑了,一个富户张元捐个官倒是平常,但那都是把成车的银钱孝敬了上司,哪里干这助饷的傻事的?难道钱多烧坏了脑子不成?有人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千户大人一怕桌子;“问的好,问题就在这了,那张元本就是个身价百万的富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得罪了正是如日中天的闯贼,被灭了门,杀了老父独子,所以为报大仇才捐献了这许多银钱来,希望朝廷替他报仇雪恨,总督巡抚正为闯贼做大焦头烂额,就应允了此事,这不,命令延绥副总兵李元昊带领本兵,还有咱们和甘泉一起起兵围剿闯贼,这月月初就要出兵。”
原本兴高采烈的当大厅里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再没有要分银子的那个兴头。
大家可都知道那闯贼现在可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杆子了,先是攻破县城掳掠了无数钱粮兵甲,而后转战千里,冲破五万边军层层阻击来到富县,现在又搞什么减租减息,逼迫大户们给穷棒子减免地租钱息还要交什么保护费,稍有不从就刀兵相见,破寨灭门,那离洛川县交界处的强横赵家不就是依仗着势大财雄不听号令,只是一天便被满门灭绝,成了一片白地,更有几次富县县令下乡催逼摊派,却闹个只见出去不见回来,使得富县政令不出城门,这更是让各地百姓大声欢呼了。这让有了穷棒子子们的支持,隐隐的那闯贼已经成了这三县杆子和百姓的盟主,穷棒子的救星,就连自己这洛川都被带动,暗地里穷棒子都盼着闯贼打到自己这里来呢。
也有自己家丁下人胆子大的从黑虎寨前经过,刚开始也是心怀忐忑,怕闯贼劫了去,但闯贼的喽啰见了竟然乐呵呵的不管不问,大家就放心来往,这条路竟然还比别的路安全的多了。于是许多的人都选择了在那里通过,也就看见过闯贼喽啰们训练情形,那真是着装整齐,武器精良,那精气神就是与别的杆子不同,更不是自己这些卫所兵能比的。
让自己与这样的强军对垒,那就是有去无回与找死无异,所以大堂上一时陷入了沉闷。
第348章 退官潮水()
千户大人见一时冷了场,用眼神不断的望向平时还有走动的官佐,希望能够给自己打破这些尴尬,但见那几个官佐都是眼观鼻鼻对心,成了肉菩萨。
没奈何正想亲自开口打破僵局,却见那个胖的连铠甲都不能穿进去的镇抚,开始面色泛红呼气紧迫,好像是哮喘犯了,好一阵风箱似的喘气之后艰难的站起来道;“禀报千户大人,属下本来是食君之禄解君之困,上阵杀敌是我等武人本分,但属下实在是年老气衰,一到冬天这气喘的毛病就犯了,实在是不能再提刀上马耽误皇上剿匪大事,所以,所以”好像是心不甘情不愿,为不能上阵杀敌报效朝廷而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有心报国却无力回天,所以属下请千户大人恩准,让属下休息些时日,待老躯病好,再上阵如何?”
他这一开口,马上整个大堂酒咳诉声一片,这个是老年残喘,那个是旧伤复发,还有竟然是当场发了羊角风,倒在地上吐起了白沫,这那里还是千户大堂,整个变成了洛川医院,真个是百病杂陈,林林总总。气的千户大人浑身哆嗦,拿着茶碗的手都不可控制的颤抖不已。
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把个茶杯奋力的摔在地上,茶碗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这一下当时就治好所有人的病体。
千户冷眼看着战战兢兢地的手下,好半天才沉声道;“万岁洪恩在前,巡抚和都司限令在后,当此万分危急的时候,各位同僚不思为国尽责为万岁尽忠,却都要白拿俸禄银钱,你等心何以安?”
那个胖镇抚倒是明白,当下颤声道;“大人,属下并不是在国家用人之时推脱,的确是我已老迈,再上不得马提不得刀,上阵杀敌恐怕是有心无力,属下早就想告老还乡,怎奈没有闲暇写那辞呈,今天是特地来与大人说的,属下想辞去镇抚职务,让与年轻有为之人,也好过尸位素餐,耽误万岁大事,请大人代为上奏。”
“你就空耗了太平粮饷?”千户恨恨的说道,“太平时候拿粮饷怎不见你如此谦虚?”
千户大人的话如一把尖刀直插镇抚的心肺,让那镇抚马上两股战栗,冷汗津津而下,咬咬牙道;“启禀千户大人,我为当初尸位素餐羞愧,朝廷所积欠的饷银今番发下我也是没脸领取,”说到这偷眼看看上位的千户,面色阴沉怕人,忙又低下头道;“但我为表我对圣上和上峰多年养育栽培,特为这次剿匪不能参与,献上一百两白银—”看看还是没有效果,当下又在心里盘算,这些年顶着镇抚的官衔也是强取豪夺了不少军户和乡老的田土,也是富甲一方了,看来这次要出点血才能逃得差事,于是大声道;“无愿意出白银一千以助军饷,还有五百两为大人上延安为卑职递送辞呈茶水。”
千户听了一愣,但又心中大喜,却不想失之西南收之桑榆,这也算是一个好处,当下变脸哈哈笑着道;“镇抚大人既然百病缠身,且有拳拳报国之心,那本官就代你都司请辞,你明天把助饷银钱数目和早几年就写好的辞呈带来,我过些日子就道延安府上去,为大人辞官。”
“谢大人成全。”那镇抚差点把个脑袋磕破了。擦着冷汗忙不迭的跑出了千户大堂,很怕千户翻悔。
有了这个晓事理的镇抚模范,一时间大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