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拿下这个小小的要塞,那前面就是带着几十万银子和无数粮食的老弱妇孺了,那些银子和粮食就是我们那些随军婆姨孩子的活命物资了。杀吧,只要再坚持一下,这个要塞就是我们的了,一切都将是我们的了。
躲开掉下来的一具尸体,之所以说他是尸体,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这个兄弟的前胸,一个对穿的窟窿,他似乎在掉下来的时候都可以通过这个窟窿看到城墙上那个流贼兴奋的脸。还听到那个流贼大声的报数“第七个,我完成了我的份额,剩下的就是赚的啦——”
一千对七千,一人杀七人,人家可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看着他嚣张的喊叫,和激发起他周边同伙的兴奋,这个队目嗔目欲裂,你把我们边军看做了什么?土鸡瓦狗吗?你的一个数字吗?
边军,有边军的骄傲,再败落的边军也是边军。
“躲开——”那队目大喊一声,扯下一个刚刚攀登上去的兄弟,一把抓住云梯,也不用盾牌,就那么提着大刀顶着上面兄弟的屁股奋勇上前。
前面还有五个兄弟层层叠叠的在云梯上,速度很慢,这让那个队目急的跳脚,这是欺负守贼没有守卫器械,要不就这速度大家已经死了八回了。
“快,快啊——”
眼前的屁股突然加快了一下,但还没等那队目欢喜,就感觉到眼前一黑,一个兄弟身体滚落下去,连带着还砸下去了一个前面的兄弟,要不是自己手快抓的牢,自己也会被带下去。
不管不顾,趁着这个机会,队目紧跟几步,又一声惨叫,自己上面最后一个兄弟哀嚎着滚下了云梯,那队目眼前一空,就听到那个贼人大喊一声:“兄弟你又抢了我一个。”
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我还要两个才能够数,不要小气。”
抓住这个机会,二话不说,奋勇向上,手中的大刀本能的在眼前一扫,大刀立刻传来一声脆响,当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刀把上传来,差点让他撒手,心中不惊反倒一喜,自己知道,这是砍在对方的枪上,按照惯例,对方的樱枪已经断裂,那一根木棍对于自己的威胁就几乎没有了。
但等他看去时候却是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的确是砍在了对方扎枪之上,只是对方的怪异樱枪的枪头却比正常的要长上一巴掌,而且看那枪头,竟然还是上好的精钢打造,自己这力大势沉的一刀,竟然将那扎枪无奈,反而是自己的大刀崩飞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对方也被这队目的反应弄的一惊,尤其是那砍到扎枪上的大力,让自己的扎枪瞬间荡开,让自己的胸口没有了防护。
这些都是在双方一起错愕的瞬间出现的,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一起再次出手。
那官军队抓住长枪被自己荡开的这瞬间机会,大喊一声:“推我一把。”
底下紧随的兄弟闻听,用手中的盾牌狠狠的顶了一下队目的双脚,那队目借着这个力道,猛然上窜,合身扑进空门的枪兵怀中,随着他的身影在城头一闪而入,底下几千边军一起大喊:“上去啦,上去啦——”
第234章 血火阻击4()
扑进来了,边军的那个队目舍生忘死的抓住了机会扑进了要塞。
当攻城战中,攻城一方有哪怕是一个人扑进来,就等于宣布,这狭窄的没有回旋空间的守城防线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而只要这个扑进城的武士坚持哪怕是一呼吸间,就会有同伴在这个用生命打开的防守断裂带上涌入,局势对于防守者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队目手握着大刀在王田的长枪刺空的瞬间合身扑进,撞到了王田的怀里,队目的大刀虽然被挡在了外面,但是王田的长枪再也使不上用处,于是两人等于是空手相对。
就在这一刻原本王田所处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时候一个紧跟着的边军士兵顶着盾牌嚎叫着冒了出来,飞身就要跃上,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旁边的一支扎枪在间不容发的时候突然刺到。
那军汉眼角瞥见,用盾牌往外一档,那斜着刺来的扎枪正好扎在盾牌上,当的一声,势大力沉,将盾牌及那个边军差点推下城头,但是还是在电光石火间,那边军就站稳了身形,刚刚暗呼声侥幸,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一个尖锐的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进一出,看去时候,正有一根怪异的扎枪快速收回,带起一蓬血污,那扎枪的主人连看都没看向这边一眼,就对着另一个刚刚露头的兄弟刺去,这个刀盾兵想挥舞大刀去救那个兄弟,但是自己的浑身力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再难提起原本飘轻的大刀,在他被一支扎枪再次刺中之前,他看到自己的队目被一把漂亮轻盈的长刀划过后背,那本来已经锈蚀的不能起到任何防护作用的铠甲被如同纸张一样划开,都能看到队目的后脊梁骨。
“要是铠甲精良些该有多好啊。”这是那个士兵最后的惋惜。
他的想法是种奢望,连一顿饱饭都很难得到的边军,哪里还会有精良的铁甲?
那队目已死死的掐住了王田的脖子,王田的意思已经开始模糊,只是本能的用手一下一下的打击着身上的敌人,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就这样完了吗?
你这就完了,我打开了一段你的防守,边军,胜利啦。那队目大声的嘶喊着没有意义的音节,正在他大功告成的时候,他感到后背一阵痛心彻骨的剧痛,整个腰都折断了一般,再也提不起力气,他知道自己的腰被砍断了,在他撒开无力的双手的时候,他不无遗憾的想,我要是有一副好甲多好啊,那样我就能防住这一刀,那样我就会给兄弟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机会,但一顿饱饭都成奢望的边军,哪里还有好甲?那队目就张着不甘的眼睛,望着苍天久久不愿意闭上。
王田没有死,当他感觉到身上的敌人倒下的时候,他顾不得喘息,一个跃起,但头脑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掉下身后没有防护的城头,顾不得危险,王田四处摸着被自己丢掉的扎枪,这时候一个人将扎枪塞到两眼还是一团黑的王田手中,大声道;“兄弟,你先歇会,这里我给你盯着呢。”
他知道那是那个骑兵兄弟,王田倔强的推开他,握紧了扎枪:“不用你,我还能战斗。”
“好吧,刚才砍死的那个算我的,你不能赖。”
“当然算你的,我再拨给你一个,算做救命的报偿。”
“我的就是我的,不要你的报偿,我们再来比过。”那骑兵兄弟倒也倔强,坚决的拒绝了王田的好意,战功,还是自己亲自得到的才有光荣感。
“好。”王田大喊一声,再次站到自己的位子,眼睛刚刚适应,就对着一个刚刚探出半截身子的边军一枪刺去,又一个。
双方就这样不顾生死的,为了活下去战斗着,从日出到现在日头偏西,城墙下的尸体再没人有力气,有心情拖开,就任由他们堆在那里,越堆越高,最后有的地方只要人站在那上面,双手就能够到要塞墙头,只要有力气一跃就可以上去。
但是,就这一跃就成了一件绝对无法完成的事情,所有的人不管是黑虎军还是边军都已经筋疲力尽,就连喊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瞪着眼睛,咬着干裂的嘴唇厮杀着厮杀着,机械麻木的厮杀着。
一通鼓,已经太过漫长,漫长的已经累摊了几批鼓手,即便是累倒几批鼓手也不能停下这第一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常识,只要战鼓不歇,士兵们就会忘记时间,忘记疲惫,舍生忘死的继续战斗,但是,一旦战鼓停歇,原本憋着的一口气就泄了,就再难鼓起。
郭伟权作为老军伍,作为一军统帅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现在大家拼的就是一个毅力,看谁先泄了这口气。
自己的兄弟已经几次冲上那不高的城头,但在一番血战之后都被那些顽强的流贼赶了下来,一次又一次,每次那汪洋里的小船似乎都要倾覆,只要在稍微加一点风力就绝对会倾覆,但每一次都会让自己失望的看到,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小舟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正了过来,依旧在汪洋里平稳坚持。
他开始佩服起那个指挥着流贼抵抗的杆子头了,是什么让他能坚持到现在,是什么让他的手下能坚持到现在。
他曾经几次冲动的想冲上去,会会这个让自己百战边军止步不前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看看让自己血战余生的边军精锐止步在这小小的,低矮的,不足三人高的要塞之前的那帮流民是什么样子。
其实他已经看见过那个头领,与众不同的穿着一件绿色的大明低级官吏的官袍,手中一手一杆花枪,一把马刀,穿梭奔跑在小小要塞之上。
盯着那个彪悍的身影,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赞画:“先生,你可知道那奔跑的穿着绿袍的小吏是哪个?”
那赞画就将手拢在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的回答道:“米脂一驿站驿丞,芝麻绿豆的小官。”
然后两人就再不说话。
这时候,鼓声不再激昂而变得无力,前面扑城的士卒也已经没有呐喊,一切的动作都变得慢了起来,这样,即便是登上城头,也不过是变成人家刺杀的靶子。
陈洪范转头看看自己的大帅,轻轻的问一声:”大帅,是不是该让兄弟们退下来,歇歇?吃口热饭再战?”
看着已经没有了激情的战场,郭伟权轻轻的点点头,然后拨转马头向阵后大帐行去。
铜锣声响起,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犹如天籁之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声音更悦耳更动听的了。
城下的边军都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看,没有欢呼,没有哀嚎抱怨,一个个丢下云梯,在堆积如山的兄弟们的尸体里拔出脚,然后垂头丧气倒拖着刀枪,慢慢的往回走,有的走了几十步再也走不动,就寻了一个兄弟的尸体,就坐在上面喘气。
要塞之上却在一愣之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胜利了,最少这一战胜利了,看着慢慢退去的红潮,每个人都丢掉刀枪,猛烈的拥抱身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拥抱那些还活着的兄弟。
一千对七千,一千流民组成,成军不到两月的杆子,打败了百战精锐的边军,这个胜利不单单是黑虎军一个队的胜利,更主要的是让所有的人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也坚定了自己跟随军师闯王奋勇前行的决心,这个坚定。
赵大海现在志得意满,号称大明长城的边军不过如此,那些卫所军户还能如何?自己的兄弟们竟然如此强悍,挡住官军,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那还难吗?
身后的欢呼让举步进帐的郭伟权脚步一顿,然后轻轻的摇摇头,默默地走进军帐。
其实这次的指挥是自己错了。
当初看到宫惟贤败回的时候,自己眼见兄弟们眼中的震惊,恐惧,犹豫,士气明显的被打击的下跌了不少。
但根据宫惟贤的汇报,他们的失败只是不了解敌情,又中了贼人的诡计,一时惊慌自己先乱了阵脚,杀了宫惟贤只是军法一面,也是为提振士气。
当自己带着大队谨慎赶来的时候,却看见对面的贼人打造了一个小小的要塞,这正中了自己下怀。
既然你只想着凭借要塞死守,说明你的底气不足,为了提升自己的士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