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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个机关就是那腰围子,是专门防止战魂气沿着脊椎冲进脑子,造成黑化事故的手段,有些天选者在绝境的时候敢拔出天选之枪迎战强者,靠的也就是这个腰围子,所以才有天选者不穿礼装不能出门的规矩,毕竟随时黑化成‘肉虫’伤人谁受得了呢?你说是吧?至于其他的机关,大概就是所谓的‘权限’了,你若是不皈依嘛……”威兰容若轻轻伸出一根细小的指头,在林绚尘面前一勾,一道魂气飘出来,射入林绚尘的领口,林绚尘立刻感觉身上一紧,仿佛中了无定风波一样,她赶紧运起《九天》神功,想靠着魂气挣脱那种可怕的束缚感,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如同怪物一样,持续不断地吸收着他发出体内的魂气,而且似乎有越变越重的趋势,她赶紧站起来,动作慢的如同几年前身患“不足之症”的自己,哪怕就是在这小小的帐篷里走几步,都会大汗淋漓。林绚尘的脸通红一片,她能感觉这衣服中,有几条带子如同毒蛇一样轻轻蠕动着,在身上的敏感羞人的部位上越勒越紧。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林绚尘气得眼泪数数往下掉,而威兰容若依然一张美艳如毒的笑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说女人,就连男人身上的礼装都有这样那样的机关呢!你可知道我们建州流行龙阳之好,作为女人想要给自己谋取一个好的后半生,不仅要和别的女人竞争,还要和别的男人竞争!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纳诺公子,他手下就有一位非常非常俊美的男宠,叫什么龙傲田的,他可是指名道姓要你熟悉了我族文化之后去侍奉他,至于你那个小小男票,呵呵,不是我说呢,做了我们的俘虏,那可就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
“你胡说!”林绚尘争辩道:“银尘哥哥才没有……”
她没说完,因为她的身体里爆发出奥术的紫光,紫光扰动着空间,将更高的维度引入到了这个平凡的尘世,林绚尘感觉到自己两脚离开了地面,在一根玻璃管子里极速地飞行了一秒之后,带着些许失重的眩晕再次落地。
眼前,是一座血色的城市,遍地尸骸,满耳朵都是惨烈的哀嚎,仿佛一个不慎,就从人间掉入了黄泉地狱之中,在这满眼的血色之中,视野中心那苍白而熟悉的背影,仿佛死夜之中亮起的指路明灯,一下子就让惊慌的小女孩安定下来。
那道身影只要出现在眼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望境地,都能安心到永远了吧。
那道身影,就是林绚尘的天,是她的世界啊。
【昭和九年十月初二】【南国潘兴紫禁城】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一天,北国人正式攻破潘兴,俘虏灵皇及凌华皇后,合并太监宫女能一千三百余人。守将龙春兰,华斩风,定海波,陈友士等“战死”,潘仁贵,詹光等投诚,一千真王卫,神武侯“八百龙禁尉”全部壮烈牺牲,士卒兵丁战死者合计十一万三千余人,北国百万大军,战死三十二万九千人。南国守将,虽败犹荣!
当日下午,哈兰玄冥接到凤凰城传旨,允许士兵劫掠三日。除城墙和皇宫内一应建筑外,余者随意。同一天,纳诺蝮蛇以影子大帝纳诺未来的名义,绕过哈兰玄冥,宣布屠城……
凡克国者,国都必屠!
【乾清宫中】
哈兰玄冥冷冷看着手下将灵皇绑在一只木质的十字架上,此时的灵皇已经摆脱了毒药的控制,脸色恢复了正常,并且穿着一身鲜亮的明黄色龙袍,仿佛受难的圣子一样被送上十字架。十字架被抬出去,立在一辆华丽的銮舆顶上,被趾高气扬的八位建州大奴抬着,开始了游街。
灵皇游街到哪里,哪里开始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哈兰玄冥看着灵皇一夜之间就变得惨白无比的头发,冷硬的眼光中没有丁点怜悯和仁慈,只有单纯而深刻的仇恨。他身边的帝厉摩罗还一副胜利者的傲慢姿态,可是帝厉摩罗身边的聂挽留,满眼只有苦涩。
那是被命运和职责推着向前走,却对被碾碎的良知无可奈何的苦涩。
聂挽留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今天,当时的南国开国皇帝也对着哈兰世家的先祖做过同样的事情,哈兰家族也好,英明的北武帝也好,都不可能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是这样的仇恨,和这城市里千百万无辜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又没有参与百年前的屠城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聂挽留只能摇摇头,徒劳地摇摇头,之后还得跟着哈兰玄冥一起,参观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砍人盛宴。
按照北武帝(聂挽留认为那更可能是影子大帝)那一道杀伐血腥的圣旨,潘兴城里所有老弱腐儒皆被屠戮,青壮男子愿意投诚者可收留为奴,不愿者杀无赦,女子无论长幼,皆要被十人亵玩之后,车裂而死。
一行人走出乾清宫,只能看到宫城之中一片萧瑟和冷清,没有御林军,没有粘杆处,没有司礼监,没有青花瓷一样典雅端庄的宫女往来走动,也没有身穿素袍的太监出没,一切都如同坟墓一样死寂。
第九百七十七章。 潘兴处决日()
整座宫城,矗立了几百年的天下第一建筑群,此时虽然保存完整,几乎没有几片琉璃瓦破碎,更没有一面墙垮塌,一根柱子断裂,却如同废墟一样冷清孤寂。庞大的宫城,此时如同一座保存完好又空旷无比的墓穴,而走出来的这一行人,简直就像在棺椁之间游荡着的的霉菌。
只有当这一行人在二百黑羽军的带刀护卫的簇拥下,从午门出来的那一刻,世界才重新有了声音。他们眼前,展现出一副残酷无比的血腥画卷。
烧杀抢掠之类的不足以形容这可泡的场景。凄厉惨嚎不足以描绘这地狱般的声音。潘兴城里四处大火熊熊,无数原本衣着光鲜的妇人被从燃烧着的豪宅之中驱赶出来,当街就被撕烂了衣袍,被一群群脑后拖着老鼠尾巴的壮汉反复肆虐,皮鞭蜡烛枪杆子木驴轮番上阵的同时,她们的父亲,兄长,幼弟,儿子或者丈夫,一定都在旁边,被钳制着,一边发出杀猪一样的恸哭,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常年居住在皇城,身材与气质俱佳的女子才无边地狱中辗转挣扎,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在被残忍地车裂而死。柔软的胸乳和滚烫的内脏散落一地,鲜血,几乎汇聚成内涝。
都城的男人们目睹了地狱之后,便面临生与死的选择,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死,哪怕那些俘获他们的建州的奴儿们想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活下来,也没有一个从命的,个个都寻了短见。很显然,长期处在腐儒教育之下的南国的男人们,早已没有了变通的能力,或者说,奴役来得太快太突然,这些已经失去了至亲,万念俱灭的男人,早已生无可念,更别说生无可恋。
因此建州奴儿们很快放弃了无谓的劝阻和威胁,大刀阔斧,欢天喜地地开始一场单纯的杀戮,杀人比赛又在城市里上演,而且这次不是两人,而是几百人互相竞赛,为了争夺那“百人斩”,“百五斩”“双百斩”甚至“千人斩”的虚无名头北国人也是好面子的,不会给这样的比赛优胜者任何实质奖励。
惨叫声在灵皇被绑在十字架上推出来的一瞬间变调,变成了震天的哭骂,那些被按住,强行观看自己妻女甚至母亲惨遭凌辱的男人,几乎一个个都瞬间变成了尹山峦,各种慷慨陈词,各种痛心疾首,各种事后诸葛亮,各种污言秽语,甚至公然辱骂朝廷,仁皇乃至开国先皇。这个时候,这些被伲东德之流的腐儒愚昧了千年的寻常贵胄,才忽然之间激活了自己的奴性基因,对着曾经的旧主子恶语相向,也忽然才有人想起可以投靠臭名昭著的建州奴儿。而拖着金钱收尾辫子的“建州奴儿爸爸”们,此时早已翻脸不认人,杀得兴起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奴隶们,或者说人形的猪狗们的死活呢?
游街的队伍慢慢移动,灵皇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绝望的黑色,这几天,他仿佛凭空老了二十岁,几乎从一个头发斑白的中老头,变成一位黄土埋脖子的暮年之人。他的身体还算康健,可是他的意志,已经彻底死亡了。
队伍慢慢朝前,灵皇的表情从愧疚到愤怒到绝望到悔恨最后变成了麻木的平静,没有人朝他扔烂菜叶,臭苹果,没有人朝他吐痰,但是所有人的辱骂,都被他收拢在心底,彻底化为生无可恋的绝望与滔天的悔恨,这一刻,他变了,变得如同他的前任或者说父皇一样无情无义,怨天尤人,他的心里,已经将可以和他共度生死的凌华皇后,也一起恨上了。
毕竟银尘说得很对,如果当初认真经营天剑关要塞,只怕如今,他依然可以征收花石纲,喝着小酒,坐看大臣狗斗!
然而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相信如果,正如莫斯科从来也没有相信过眼泪。他宠幸凌华皇后,放任后宫干政,放任戍边的小将惨遭盘剥,最终在北人一纸劝降信中投奔凤凰城,用一个个失守的边关,来报复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后党,来报复让他们家宅不宁的兰波斯菊的至高长官凌华皇后。而最终受害的,不仅仅是南国百姓,而是整个国家。
这就是这场人间兽行的整个因由。
游街的队伍慢慢走过银翠楼的门口,这里,建州奴儿们那些梳着旗头的美艳女孩们,充当起了残忍得惊人的刽子手。她们找来北**队中数量庞大的战马,靠着她们自身大多是天选者的强大实力,强迫银翠楼,还有从其他任何青楼窑子里面收集来的风尘女子在这里和战马苟合,之后在被残忍地五马分尸,甚至分尸之前还要被用刀切除象征女人的器官,总之极尽残忍之能事。她们原本将这里堵塞得水泄不通,不过在游行“视察”的队伍到来之际,领头的叶赫维琳亚雷莉立刻下令让开道路,总算没有将哈兰玄冥堵在半道上。队伍缓缓前行,在通过银翠楼门口的时候,灵皇忽然发现了一位他曾经狠心抛弃了的女儿,一位亲生的公主,那公主被他一气之下罚入了银翠楼,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相见。
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位姿色上等的女孩已经力竭,软软地倒在冰冷的,满是血污的地上,叶赫维琳亚雷莉神气十足地一脚踩在她柔软的胸脯上,战魂爆发,亚雷莉的脚深刻地陷入女孩的胸腔之内。
“萍儿!!”灵皇这一声大吼就撕裂了声带,然而女孩眼神没有一丝一毫地转动,直勾勾地瞪着苍茫而空无的天穹。她已经死了。
队伍继续前进,到处都是喊杀声,却没有刀剑拼杀的碰撞声,因为这里的百姓已经放弃了抵抗,在后党,在凌华皇后执政的这么多年里,早已学会的不抵抗,恭顺,乖巧,讲礼貌,哪怕是面对凶狠无情的异族侵略者,他们都是以信义为甲胄,以礼仪为干曹的。
当然也有人接着院高池深,负隅顽抗的,于是建州奴儿们凶狠地搬来了红衣大炮,甚至佛郎机大炮,抵在院墙上轰击,一座座精美的建筑在炮声中轰然倒塌,掩埋死者无数,伤者也在废墟之中窒息流血而死。火光弥漫起来,将慢慢西斜的太阳熏成了焦黄的颜色。甚至天空都渐渐汇聚起浓烟组成的云彩。
队伍继续前进,到了昔日翰林院的驻地,京兆尹都护府所在的那条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