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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酣畅间,忽然有丫鬟进来说宫里的夏老太监招老爷进宫。一时间整个酒宴就像被猛然冻住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僵住当场,动弹不得。林绚尘和几个姐妹们都不明所以,只感觉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看不见的阴冷恐惧,仿佛无形的恶鬼盘旋在着广厦上空一样。
林绚尘正纳闷间,那夏太监到了外面门厅里,崇王老爷赶紧去接,说要传圣旨,登时让酒桌上的气氛更是从玄冰凝结成了生铁,一呼一吸都让人觉得有几百斤重量。这个时候,别说林绚尘,就连平日里的“混世魔王”赵玉衡都察觉出不对味来,这好端端的王府,怎么可能被一个太监,一道圣旨吓唬成这样。
过了大概十个呼吸时间,丫鬟回来说,老爷被找去拟定明天祭奠花神的安排去了,又说这次外道司要接受四十多个域外藩王的上贡,规模为历年最大的,偏生前段日子红雀楼又出了行刺真王世子的这么天大是事情,龙颜大怒,好悬没有一把火将红雀楼烧了,这会儿要另行安排地方一时间人手都不够了等等。甄老太君听了,抚掌大笑道:“罢了罢了!横竖是好事一件!这会子,那铁疙瘩真王不知怎么就传位给了儿子,闲云野鹤一样的了,想来皇上也指望不上,毕竟斩了人家结义兄弟,这会子正闹脸色呢,少不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得多担待着点!你家老爷也省得的!行了行了,来,他去他的,我们继续我们的,娟子,到谁了?”
彼时刚好到了崇王老爷的酒令,还没来及行令,就被叫去了,那娟子也是个聪明人,也不翻牌,便细声说道:“回老太太,轮到大太太了。”王氏听了,也不以为意,就接着刚才的酒令行下去,一时间,这饭厅里又是欢笑声一片。
林绚尘这会儿有了充足准备,再次行令,她尽捡些好的说,嘴甜得让老太太直乐得不行,说了许多要将自己的体己都赏给她的话。林绚尘原来不屑于对人说好话,谄媚奉承的,可是她心思灵巧,早看出来甄老太君将她当成最亲最近的小孙女儿,极尽宠溺关怀,那份感情,那份恩义也由不得她顾上许多,只能膝下承欢,聊以报答万一。她心里是真正感激,真正喜欢,真正抱了濡慕之情的,因而那些好话,巧话,都是发自肺腑,居然没让外人听出一点点矫揉造作之意,阿谀奉承之声,其他人也只道她文雅功夫了得,心下皆服。
这边烈火烹油,沸沸扬扬,林绚尘却是有点乏了,她素来吃得就少,身体柔弱,加上她其实不喜欢太长时间的热闹,这会子居然有点困倦,同时,那赵玉衡趁着自家老爹不在,简直和出了笼的猛虎一样,胡吃海喝,加上又年轻气壮,一时间居然喝多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直接往自家娘亲身上一倒,也不玩了。老太君见此,想要他们回访休息,却是两个都不肯走,要看其他人玩话。林绚尘是想多陪陪老太太,赵玉衡是想多看看满屋子的姐妹,都各怀着鬼胎,老太太便不让他们行酒令了,看着各人玩话。
林绚尘从酒局中抽身出来,旁观者清,也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次行酒令之后,王夫人从本家招来的这些姐妹之间的等级尊卑了。虽说一般人家,讲究长幼有别,哥哥姐姐须在弟弟妹妹前面,可是人情又亲疏远近,名分有尊贵卑贱,就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姐妹,也还有嫡出庶出的区别呢,于是这一桌子鲜艳漂亮的女孩们,居然也划分出三六九等,主仆次序出来。
王雨柔自不必说,那可能是王夫人心里最宠溺的人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出身,反倒成了酒桌上的绝对主角,林绚尘观察半天,骇然发现她竟然比王夫人自己的小小女儿,赵月诗的地位还高些,许是那赵月诗年纪尚小,不过和林绚尘同岁,甚至以前和因为谁是姐姐和林绚尘撒娇玩闹,这下王雨柔以来,居然真的像大姐一样将她管住了。王雨柔之下,自然就是赵月诗了,毕竟王夫人如何也不会咯嘣肘子往外拐,将崇王府里的女孩置于尴尬的位置,再下面,还轮不到王云芬姐妹,而是崇王老爷的侧室出的几位妹妹,崇王纳妾很晚,许是觉得二世子很能继承家业,或者又怕兄弟们萧墙祸起,所以眼见着赵玉衡都长大了,才又选了几房,因此像姨娘马夫人,雷夫人生下的妹妹们,都极小,坐在酒桌上也萝莉一样,只顾吃肉玩闹,连酒令是个什么东西都懵懂不知,自然只能撒娇卖萌,吸引大人的注意,闹出许多可爱的小玩笑,这些妹妹一共三人,虽然行酒令的时候总错,可是地位在那里摆着,便硬生生压过王家来的双胞胎姐姐成为赵月诗之后的尊贵妹妹,她们之后,才是王云芬。
王云芬之后,按理说应该是王云芳了吧?还不是,反而是一位偏门亲戚家的龙倩儿顶替了王云芳,成为王氏本家地位第三的姐妹,这位龙倩儿大概真的应了她的姓氏,像条暴龙一样,性格豪爽,财大气粗,原来她是龙家唯一一个进了崇王府的人,自然受到龙家的全力支持,那朔州龙家虽然是个极小的穷地方的财主,可是所谓穷山出恶富,那龙家穷极一地一市的民脂民膏来供他挥霍,甚至将自家哥哥都打发去做了外任,每月的用度,自然不是崇王府里按惯例领着月钱的姐姐妹妹们可以比的。龙倩儿生的体型高大,身姿丰满,脸圆圆的,却一点儿也不粗鄙俗气,反而有一种憨厚豪爽近乎于野性的美,她身子骨结实,也基本生静不下来,连对出的酒令儿都是爬山捉鸟,骑马狩猎,假小子一样,偏偏生了许多头发,爱穿粉红色的衣裳,打扮成标准的大家闺秀,酒桌之上,也就数她最活波爱笑,总之谁坐她身旁,那真是不知不觉就将一日烦恼忘得干干净净了。龙倩儿之后,却是一位王氏本家的妹妹,王雪儿,那姑娘明明和王雨柔也差不多同岁,却生得如同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样,身形娇小,面色柔弱,时常做西子捧心状,居然也和林绚尘一样是个病娇的可怜女孩。王雪儿和林绚尘可不一样,她不是体质特殊,而是真的先天带病,说是“心气不足”,并不是林绚尘这种貌似中正不足,实际上体内不断累积一股寒冰异力的疑难杂症,倒也好医治,只不过颇费时日而已,这位姑娘却是将自己看做比林绚尘还需要照顾的天下一等一的娇贵女儿,这也不能,那也不做,这个要人帮,那个要人喂,可把她带来的两个小丫鬟忙得几乎快哭了,看得林绚尘只觉不舒服,却也十分吸引了赵玉衡的眼,一个劲儿嘘寒问暖,也因此得了老太太的同情,自然不知怎么就成了和龙倩儿相当的本家妹妹,那龙倩儿天生就是个大心脏的家伙,根本不搭理这茬儿,只跟身边的姐妹玩笑,讲那大笨狗熊和县令光头强的故事,只将一旁听着的雷夫人笑得气也岔了,筷子也掉到了地上。这之后的王杰,龙家,郭家的姐妹们,就真正成了在酒桌上行令争宠,决定排位的了,而听那王夫人的口气,要是表现不好,那可真就有机会贬低下去,变成这里某位姐妹的丫鬟下人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第一波攻势()
这可了得,原来在自家可都是锦衣玉食,一众丫鬟仆人伺候惯了的千金大小姐,到了这森严的王府,居然变成了伺候别人的奴才了,若是寻常人等,听了这话只怕当场就想着坐车回本家了,毕竟一日卖身,终身为奴啊,可是这些女儿们居然没有一点点反应,依旧靠着酒令儿,说巧话儿争相吸引赵玉衡的注意力,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甚至吸引李夫人的注意力,看来她们在来的时候,就知道王夫人会如此说。
这么一来,王夫人一力操办的这场接风宴席,也让林绚尘看出些许门道来,她将这些本家姐妹算上下人乌泱泱的几近百人拉近百花园,可不是给娘娘看园子聚人气的,更不是平白无故来侵占用度林家的资财,毕竟父亲的家产,都已经投到园子里去了,成了娘娘的私产,于情于理,也没有这二次霸占用度的说法,这些人,是王夫人召集起来,聚在这园子里打擂台的,似乎是要争夺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这个林绚尘暂时没有觉察出来,她模模糊糊地以为,这些个姐妹们,似乎是想在老太太面前争宠,讨老太太喜欢,然后就能平白分得一个什么头衔吧?毕竟林绚尘自身就是这样,因为老太太喜欢,她现在可是顶着一个郡主的衔位呢,虽然什么封地实权都没有,可是就是这个郡主头衔,就得让银尘拼命想上天榜,当名人,又是拯救血阳城又是打算当锻造师的,忙活了五年。
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无论再好的宴席,再美妙的酒水,再可口的饭菜,再好玩的酒令,终究会有吃饱喝足,醉酒困顿,曲终人散的一刻,这一顿酒宴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几乎再过两个时辰就又到了晚餐的时节了,才在甄老太君的首肯下散去。所有的长辈们,大多数的姐妹们都又饱又醉,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去睡觉了,只有那些因为表现不好,成为了别人的丫鬟的王家姐妹们,心里还带着一股股对未来的绝望与担忧,恹恹地去了,准备迎接她们即将到来的丫鬟生活,这些丫头们不会直接去伺候主子,而是伺候奴才,伺候慧纹,芍药这样的中等丫鬟,只有将她们伺候好了,熟练了,才能去伺候大丫鬟,至于伺候真正的主子,那可不是只凭了手脚勤快就能上岗的。
一下午都在昏昏沉沉的酣睡中过去了,林绚尘因为多喝了几杯酒,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许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王府里的规矩有很多,有些也是非常合理的,就比如说,宴会不会连着举行,中午欢聚一堂,下午就是厨房做了些精致小菜,分发到个人所在,当然要是又特别吩咐的可以酌情另做,就比如林绚尘,赵玉衡,甚至于紫鹃这样的紧要人物,那是时时刻刻都得酌情另做的,甄老太君王夫人这样的,更不用说。
林绚尘睡起来,感觉身上似乎好得有点过了,行动之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乏力,体内的寒气似乎退了许多,也不以为意,就要了一碗小揪面慢慢吃了,不料居然越吃越饿,不知不觉吃了三碗,可把紫鹃高兴坏了。林绚尘吃完,又担心紫鹃她们没吃的,便忙问起来,紫鹃只能老实回答只有小铃铛先吃过了,自己一众丫鬟们还没有吃呢,不料林绚尘居然生气起来,板着脸道:“这王府里的规矩,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得一样一样地遵守呢!确实,主子饱饭之前,下人只能饿着!可是我这潇湘馆里,偏偏就不这么着!我不吃,你们到了饭点儿,饿着肚皮了,就得自己马上想办法,横竖饱饱的来了摆弄一切也有劲儿!我的身子,我还不清楚么!一年三百六十日,吃得药到和饭一样多了!我自己如此,倒也无法可想,你们这些人,难道也要学我一个样子么!白白把自己饿出一身病来,给谁看呢?今天就把规矩撂在这里了,无论我好与不好,吃与不吃,哪怕像年中一样绝粒,你们也给我一个个到点吃饭去!横竖都是姐妹一场,怎么也不能真落下个刻薄待下的实了!”她说着,口不择言地将自己对这些丫鬟的关心都说了出来,慧纹,霓雯都只觉心里暖烘烘,心里阵琢磨着如何在潇湘馆里好好表现,以后好赖着不走,平白摊上这么一个好主子,那可不是赌钱赢了那么简单的运气了,唯有紫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