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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令不停,到了王云芬那里,居然没有对出,说了一个十分不像的,自然要给罚下三杯来,那王云芳倒是个小精灵鬼,不说赖账撒娇,直接喝了,却又做出一副美人醉酒的娇气神态来,只给大伙儿撒娇道:“余不胜酒力的,却也不能冷了家伙的欢心,只好认罚了只是余待会儿醉了,可得有哪位长辈心疼下,好生送回去吧!”可把老太太说乐了,笑道:“就你个小娇气鬼!对不出词儿,原本看你赖账玩笑来着,没想到你倒越发撒起娇来!好好好!你若是醉了,哪儿也不用去,直接让你小姑姑抱你回她房上睡去!”那王夫人也是马上将假笑换上了真笑:“这个自然,这么可心的小闺女,我看了都心疼呢!”却不料她自己的二女儿突然插口道:“娘亲!不要!这么可人的小妹妹,与我了吧!我横竖抱着睡去得了,也好有理由多喝几杯!”一时间大家都哄笑起来,正是外面阴雨连连,里面其乐融融。
下一个就是王云芳了,这小妹子也不知道怎么,许是想将姐姐比下去吧,还是另有什么心思,开口就是一句“凤凰飞上高枝头!”虽说对得上酒令儿,可也嫌太功利了些,当即就把王夫人的脸色给说黑了,那王夫人没有欲盖弥彰,没有出口喝骂,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到了第二句,却没词儿了,憋了半天,猛然冲出一句:“公子牵了妹妹的手!”顿时举座大哗。
“孽障!怎可如此没羞没臊的!”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见着老太太也变了脸色,自家老爷更是眉毛上都冒起一道烟来,心里便知道这坏了事,她原本招来这么多本家闺女,心里就没安好事,想着无论如何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本家亲,亲上加亲,才能真正控制住崇王府,让原本一个土财主的王家,变成真正的皇亲国戚,而不是皇爷家的冷门亲戚。她作为母亲,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算计利用,当真不像话了,可是她自己认为自己那是一片好心,毕竟自己本家的丫头们,性格品行都能很好地了解清楚,婚后也好控制,而模样身段那绝对不能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绝对要他满意欢喜,这才精挑细选,反复考核,只比那选秀女都严格了,才挑了三个来,作为姬妾内定人选,以下的不过陪衬而已,如今正是大家欢喜的时刻,怎料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姬妾之一,居然说出这么不检点不害臊的词儿来,当真是不想活了么!
王云芳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之后,就知道自己玩完了,闯了大祸了,她赶紧跪下来磕头求饶,可是扫了老太君的兴,又哪里能蒙混的过关了,当即就被王夫人命令丫鬟撵了出去。
这么一来,王雨柔和那个王云芬都高兴地捏了一下拳头,这个动作没人在意,独独林绚尘瞧见了,更是摸不着了头脑,也不知道她们既然是一体姐妹,怎么能在这种事上幸灾乐祸,巴望彼此倒霉呢?当即心中微微寒冷起来。
酒令转了一圈,到了赵玉衡这里,二世子虽然是这里的霸王爷,却终究不是那不知方寸地二世祖,眼见自交老爷也来了一出高雅的,哪里肯认输了,等到了奴婢娟子刚刚举出一副来,正细声细气地说道:“有了一副,左边长幺两点明。”便等着赵玉衡出对呢,却听到赵玉衡道:“你这牌,是不是左右两边都是长幺两点明,中间幺四,凑成九点樱桃牌?”他这一说,登时唬得娟儿离了手,险些将汉白玉的牌摔地下,李夫人勾着脖子看去,居然分毫不差,不禁惊呼道:“奇了!二少爷居然一猜就中!”却听赵玉衡道:“骨牌这种戏法,最是锻炼诗性情,我为了把那对俗人世子们都比下去,直接将骨牌上所有组合都背下来,分别做上句子,而且每年做一次,这骨牌,嘿!”他正自信满满地说着,就被崇王爷训斥道:“天天不学好!二十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这些歪道玩意你到上心!”正要接着讯处一顿,就听到老太太道:“行了!咱王府也不缺一两个秀才公!平白出身这么好当家的,哪里和那些泥腿子们比去!好好地聪明伶俐着就完了!你也是的,今日这么喜庆的时辰,哪里来这么多扫兴的!”她这一说,崇王再不敢言语,只是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愚钝不堪,好勇斗狠,只能去做个巡防偏将,这辈子也就如此了,另外一个,二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整天钗环丛中混着,出去也只是玩,从来不干一点正经行当!想来真王那头倔驴,傻乎乎的,连皇上根本没有北伐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天天喊着打仗,被一贬再贬,几乎到了王爷能被折辱的极限了,这才停下来,被排挤的远远的孤家寡人一个过着,偏生那儿子,明明鬼物所生,人人退避,偏生十六岁就能拿到举人衔(这仅是赵勿忘的记录,实际上赵凌风比他强出百倍,魔胎世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相比之下,说是云泥之别都是粉饰抬举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崇王如此想来,居然怒气全消,心中只有一片悲凉。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文采飞流,祸从口出()
赵玉衡才懒得理他老爹什么想法,此时只觉得自己就是那天下第一才子,什么十斗才都比不上他,因而长身起立,意气风发道:“双悬日月照乾坤,闲花落地听无声。日边红杏倚云栽,御园却被鸟衔出。”顿了一顿,又说:“似乎不成,不像是一首诗了。”却只见的众人鼓掌称奇。那崇王正暗自悲凉了忽然一句“双悬日月照乾坤”袭来,竟然觉得非常之美妙,其境界深远,似有所指,却又像社么都没有针对,处于半混沌不混沌之间,其境界当真有难言之妙境,便也忍不住喝彩起来,心中的郁结也消了大半,心想:“终归是我儿子,纵然不学好,可也天赋超然,不是那什么真王世子可以比上的,改日得想个办法,让他的心思上了正道,只怕就算荒废了这么多年,一旦醒悟,必然一飞冲天,那蛟龙之属,不都这样吗?平时潜于深渊,看似泥鳅一样,时候到了总要飞升的。”
且说那赵玉衡被老子夸奖,真高兴得魂儿都飞到太阳上去了,只觉得老爹一句夸奖,比那皇上赏赐下来几百万两银子还好多了。这时到了老太君这里。娟子小心摊了牌,道:“有了一副,左边是张天。”老太君随口一句:“头上有青天。”众人凑趣,当即都说好。
“右边是个六和凹。”
“一轮红日出云霄。”
“中间剩下六和五。”
“六桥梅花香彻骨。”
“……”正说着呢,却见娟子不吭声了,老太君意犹未尽,此时正如骨鲠在喉:“怎么?往下说呀!”那娟子战战兢兢,身子都在抖颤起来,想捂住牌,却又不敢,想劝老太君换一副可是更没胆量,而且这酒令已经到了这里,哪里还能变得?只能在众人催促声中,颤抖着嗓音道:“最,最后凑出来,是,是个……蓬头鬼。”她说完就几乎坐到了地上了。
酒令之中,出了鬼,出了兵器之类,都是不吉利的,林绚尘听到娟子说,登时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骨牌酒令之中,居然还藏着些不吉利的东西,早知道如此,她干嘛要刷耍这个花,直接用福禄寿喜四个字轮着押韵下去不就得了么?
众人一听,都安静下来,一些胆小的姐妹们都心中惴惴起来,一场酒宴,三处出了忌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岂料那甄老太君,可真是在皇上身上爬过的人物,当真带着点儿龙气正气,哪里会被一个酒令儿吓住了,当场豪放地对出一句:“那鬼抱住钟馗腿!”这一下,众人全都舒了口气,一时间就称赞起老太君的机智来。
林绚尘刚刚缓过一口气来,还没有提起心神留意呢,就听到娟子报出来:“又出一副,林家小姐,左边依旧一个天。”林绚尘哪里想得许多,随口就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众人听了,都不明白,只觉得好,却又不知道好在哪里,都只赞赏一声,不言语了,独有王雨柔听了,脸色都变了一下,差点站起来,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坐在原处一动不动,蜡像似的。林绚尘未及多想,就听到娟子再来一句:“右边二六八点齐,”林绚尘赶紧接上:“双瞻玉座引朝仪。”这一句更是让一众人不明所以。娟子也疑惑,不知道哪里来的的典故,杜撰吧,好像林家姑娘还不屑于此道,只能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中间锦屏颜色俏。”林绚尘想也不想随口就出:“纱窗也没有红娘报”,这下众人居然不喝彩了,却是没人理解诗歌什么意思,唯有王雨柔脸色潮红,像是猛然间上了头一样。娟子最后说:“凑成篮子好采花。”林绚尘这下居然给难住了,众人也屏息,这篮子采花,极是好对,只是越好对的,越容易俗套,大家大都知道这位林绚尘姑娘平素最是个高雅的人物,又和一位师父学了许多年神功,虽说不过是治病续命吧,可也免不了沾染些仙侠气不是?这一对,绝对就能看出她的水平来了,是好是坏,是真高野还是野路子大俗人一个,就看这一下了。
林绚尘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双柔美无比的眉毛一挑,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有了,仙杖香挑芍药花。”说完自己脸先红了,众人不太明白,觉得香桃,芍药花,未免太俗,可是一个仙字立马不同,居然用一字带动了一句,当真厉害非常,只能叹:“服了服了!”只有那王雨柔一声不吭,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着林绚尘,那眼神诡异莫测,几乎要让林绚尘催动起神功来防御了。
林绚尘这边随口“胡诌”了一副令词,总算蒙混过关,这酒令儿也就一个一个传了下去,每个都对上了,也有故意对不上的,便低头灌酒,合家上下居然没有一个调笑着撒泼耍赖的,倒是许多长辈们都借着酒令儿说些怪话,搞得人笑个不停。
正酣畅间,忽然有丫鬟进来说宫里的夏老太监招老爷进宫。一时间整个酒宴就像被猛然冻住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僵住当场,动弹不得。林绚尘和几个姐妹们都不明所以,只感觉出空气中弥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