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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亲王法驾!”如同山呼海啸一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躲在马车阴影里的银尘很想捂住耳朵。
“入城!”真亲王声音平淡的回应了一声,银尘从他声音里听到一股自然流露的威严。
“亲王起驾!!”那位协统的声音高高地传到了城门楼的顶上去了。
马蹄声,忽然如同辉煌的鼓点,一下一下,敲着极品白石铺就的地面,五千人的车队,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最中间那座稍微大一点的城门,辉煌庄重的入城仪式,据说要持续半个上午呢。
“每次都这样吗?”银尘的声音在震撼心脏的马蹄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对本座是每次都这样。”真王爷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座是亲王,所以他们不敢怠慢,若是其他人,哪怕是宰相,那也就比其他人隆重一点点而已。”
银尘点点头,他没有从真王的语气里听出任何炫耀的成分,但是他知道,这就是炫耀,而且是给他一个人炫耀,真王似乎想通过这样的仪式,让他明白真王的权势有多么可怕。
事实上,进城之后这种肆意堵塞交通的行为,就足够说明阵亡的权势了。
车队在皇城之中缓缓行驶,而所有同路的人都倒了血霉,只能立在两旁弯着腰恭敬等待。哪怕是那穿着大学士服装的国家栋梁,面对国家军神也只能俯首帖耳。银尘坐在并不高,却也非常豪华舒适的马车里,打量着这座天下第一城。
潘洋城,天下第一。
这是怎样一座光怪陆离的城市!这是一座以古典建筑为背景的准现代都市!这里没有蒸汽机,没有电,没有汽车,甚至除了真王之外所有人的马车上连减震都没有,可是这里,有邮局(驿站),有快递(信使,九品官员,主要运送包裹),有银行(钱庄,每个钱庄的背景都深厚的吓人)甚至连电信局都有,当然,那是以各种传讯神兵为硬件设施的“罡风传讯司”简称“信风”,除此之外,大多数店铺的门和楼梯都是自动化的宝器机关设备,甚至连倒茶都是自动化的,这里,简直就如同一座电子工业革命之前的机械迷城,充满了木头朋克风格的幻想之城。
这里并不拥挤,街道两旁的建筑整齐而统一,三层小楼,一幢连一幢,这里的每一座楼,每一根柱子,每一块墙砖,甚至每一片瓦都完全一模一样,每一间店铺除了招牌之外也就只有门口摆放的东西有所区别了。这里的每一座小楼前面,都留出大约五步远的距离,五步之外才是作为街道边缘标识的拴马桩,上马石,而五步之内的狭长空间里,就是店铺摆出一些展品展示自我的地方,当然任何一家酒馆饭庄包子铺,都会在这里摆上蒸笼和几条长桌,那些衣冠华丽的坐在桌前大吃大喝的年轻人,本身就是酒馆最好的活广告。
第四百八十六章 各方猜忌1()
空气中金色的光丝一闪而逝,一本本书仿佛林间的飞鸟一样从书柜之中突射出来,旋转着,安静地一本接一本地落在银尘面前,书桌上很快堆出一堵纸质的高墙,甚至书桌本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
“《大圣行兵简义》?唔,看来是关于军势的书啊,暂且看看吧,免得到时候又什么都不懂了。”银尘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没一会儿,就被吸引住了。
……
“殿下,听说王爷给您新找了个先生?”另外一座独门独院,布置更加精美雅致的小楼之中,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厮,正一脸好奇地问赵灵魂。
真王世子赵灵魂慢慢拿起景泰蓝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度正好,香味最浓的花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美感,也带着一丝丝源自本能的,隐隐约约的帝王气象,庄重,优雅,柔和,高贵。他慢吞吞地优雅地放下茶杯,用一种淡漠的,不褒不贬的口气说道:
“相貌异于常人,应该有些本事吧。”
“那就好。”小厮好奇的目光低落了下去,他知道真王世子在自己人面前,从来不吝惜褒奖之词的,只有实在一般或者实在不怎么满意了,才会说出这种平淡又模棱两可的话,小厮心里叹了口气,却是完全不敢发表任何意见的,王爷决定的事情,又哪里轮到他一个小厮多嘴多舌的?
真王世子确实不大满意,因为他觉得银尘实在太年轻了,和自己同岁,又有什么资格做自己的先生呢?他怀疑父亲是不是口误了或者操劳过度糊涂了。“世子太保?世子少保还差不多吧?”他这么想着,却绝对不愿意去为此顶撞父亲。
他和斧王之间,维持着一副父慈子孝的假象,令人艳羡的表面之下,是父亲单方面的付出。真王世子赵灵魂的内心里,始终留有一道温柔的膈膜,将父亲隔离在外,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来自于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母亲。
因为膈膜,所以即便父亲的决策是错的,他也不愿意去质疑,去纠正,就比如这次,他不认为父亲请来的银发先生能够教给自己什么东西,毕竟无论如何,那人都和自己同岁啊,都是未曾踏入江湖的少年郎。
赵灵魂的性格就是这样,温柔而淡漠,即便是遇到不合心意的事情,也不会太在意,他一直以来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遇到任何不利的局面都会想办法去改善,而不是发脾气怨天尤人。“既然是世子太保,那么就得有太保的能耐,没有?对不起,我赵灵魂跟前不养吃闲饭的人!”世子端着空茶杯,淡紫色的眼睛里射出两道锐利的寒光。他身旁的小厮将一双手举在半空中,作势欲接过世子手中已经差不过凉了的茶杯,却万万不敢伸手主动去抢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世子殿下递过来。
两个人一个想得出神,一个眼巴巴地等着,就这么僵持住了。
……
与此同时,真王赵光怡已经舒舒服服地躺进了宽大的卧房,享受着吓仆人的伺候,终于可以在许多天的旅途劳顿之后,稍微放松一下筋骨了。
当然,他带回来的那位年轻的银发人,依然免不了成为众人的话题,甚至就连常年侍奉在身边的官家近仆,都满心好奇地打探一番那人的来历。
“王爷,这样不太好吧,那位银发先生年纪轻轻,若是担任世子少保,恐怕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世子太保……这是不是有点突兀了?”真王手下的六位大管家之一,雷官家,一边给真王敬茶,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突兀?对某些人确实有点。毕竟这少保太保,一字之差,身份地位上可就大有不同啊。”真王一边享受着侍女们捶背按肩膀搓脚,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官家的问题,他现在可算是王府里面,心情最好的人了:“少保说穿了,就是个伴读郎,那位高人,恐怕还不屑于这个差事呢,只有让他做了太保,他才愿意留在本座的府邸里呀?你这个家伙,下去之后给底下的人说清楚了,谁敢乱嚼舌根,直接打发出去。”被侍女的小手捶得分外舒服的真王爷,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即将打盹儿的样子。
“可是王爷,太保肩负教导世子的大任,可马虎不得!不知王爷看重那位先生的哪方面才学了?”雷官家不动声色地问道,作为大管家,他的忠心毋庸置疑,就是好奇心稍微重了点,也正是因为他爱打听,才能获取更多的情报,才能将自己管辖的那一块儿弄得服服帖帖,顺顺溜溜的。
就比如现在,他打听了银尘的专长,自然投其所好,命令下人多布置一些东西。比如书籍,就可以根据银尘的专长喜好,安放相应类别的珍品古籍,雷官家很清楚,王爷手底下的某些私藏,那是市面上绝对不可能出现东西,半部拓本,都可能直接将一位能人留住。
这种以书画纸本为诱饵的事情,他干得太多了。
“也是啊,呵呵呵呵。”真王爷听了雷管家的话,就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轻轻抿了一口香甜的御前龙井(皇上下旨发的红包,只有亲王有资格引用,福晋,世子都不行),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才用一种模模糊糊的充满暗示的语气说道:“魂儿今年也该十六了吧?从小到大,跟着不少大儒学了一肚子墨水了,你说说,他还欠缺些什么?”
雷管家老手一抖,上好的御前龙井洒出了一两滴。真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就见雷管家赶紧用袖子将桌上的茶滴擦掉了,也不管他那洁白名贵的雪狐王裘皮袖子上沾上了三道红褐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干透了的血滴。真王裂了一下嘴角,没有笑出声来,还样张微怒地冷声道:“怎么了?”
“王爷,小的哪有资格评论殿下的学识呀?”雷管家挤出半副哭丧的表情,用极度谄媚的语气说道:“世子殿下学究天人,小的实在是……”
“行了!就知道说些好听的。”真王随口打断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孔夫子教了魂儿十年,除了些上古先贤的大道理,什么都没传授。孔夫子最擅长的工笔花鸟,诗词歌赋一样都没有传授,这个人,唉……魂儿将来可不是要做什么私塾先生,更不是到翰林院去当那些写御用文章的书呆子,而是真正要继承着偌大的一座王府啊!他饱读诗书,文采飞扬又能如何?他通晓古今,满口仁义道德又能如何?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吗?能管得住王府之中几千号人的心吗?能保得住本座脑袋上这顶亲王的帽子吗!”真王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变了,变得激愤起来。他看不惯孔夫子,因为那人是皇兄一纸诏书打发来的,是包藏着某种祸心的犬儒书生!好在世子太保又不止一位,他真王赵光怡拼着一张老脸,才将当时几乎与尹山峦齐名的书画大家十斗才请了来,同样担任世子太保。那十斗才是个犟人,先前在尹山峦面前发过誓,一生不教达官贵人,如今被王爷软磨硬泡请了来,教真王世子,这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干脆想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就是将他的书画之道倾囊所搜,却又找了几个徒弟,教这些徒弟们“真正的才学”,十斗才的真正才学,乃是治国强军之道,见解深刻,连尹山峦也自叹弗如,逢人便夸,这才让世人明白十斗才乃是深藏不露的当世大儒,绝非那些混吃等死的犬儒之辈可以比较。世子赵灵魂也就在这位先生的教导下,成为一代名家,可对此赵光怡并不满意,因为先古之道只能养性,书画之道只能怡情,而世子最缺乏的经济并略,处事机变之道,甚至需要稍微涉猎一点点,以备不时之需的帝王学,他都没有学到,真王花了大价钱供养起两位当世名家,却没让孩子学到最该学的东西,他当然着急上火,甚至病急乱投医了。
“那……想必那位银尘先生,对于治国之道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了?”雷管家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茶具,同时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这么问是想从王爷那里讨点关于银尘的兴趣爱好啊,为人心性之类的信息,可不是质疑王爷的判断——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这个嘛,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下去之后,给本座好生盯着点那个孔夫子,本座看不惯他许久了,明白吗?”真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青色的寒光。
“属下明白!”雷管家俯首道。他的自称,他的动作,此刻都完全失去一位管家应有的礼仪,反而像一位领了军令即将杀败敌寇的偏将一样,浑身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