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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上,无形的寒气不断的喷发出来,渐渐在身体周围漂泊成盾状的蓝色寒雾,纵然空气里已经飘散起一层黑色的烟雾状剧毒,两大宗师身上的气息,也不曾弱了半分。
他不仅对彼此的进攻招式十分了解,还十分了解彼此可能用到的毒素,并且针对性地调整战魂气,规避黑色剧毒,甚至可能在决战之前,事先服下了解毒的药丸。
黑色的鬼爪,黑色的霸拳,再一次于成绩之上狂舞,黑色的长袍飘荡着,相互抽击着,竟然慢慢的旋转成一首哀伤的歌。
阳光之下,黑色的魔影如同凄婉的曲,在气劲爆炸和骨肉相撞的单调伴奏中,叙说着一场从七年前就开始的兄弟萧墙的惨祸。这场墨微阁内部的争斗,虽然招式十分精彩,但深究下来,根本没有什么看头。桑天亮和和田万载,这一对师兄弟相互之间实在太了解了,以至于双方谁也不敢使用魔威格最强大的手段——暗器,因为他们两人中没有一个人有把握骗过对方。
他们如今只能一人用鬼爪,一人用霸拳地相互殴击,直到太阳西斜,直到黑雾散尽,直到散魂毒的药力彻底爆发,直到两人失去了几乎全部的寒气,只剩下体力和拳脚上带起的阵阵风压。
战魂退位,露出只有罡风的原始世界。
眼见尖锐狠辣的鬼爪奈何不了田万载,桑天亮不得不化掌为拳,和黑山张主人硬拼起拳脚来。作为曾经的魔威阁第一供奉,桑天亮的真正实力其实比田万载还要高出一线,当他放弃了轻灵诡谲的爪功,用拳头和桑天亮硬刚的时候,反而将这个其实灭祖的王朝复辟者压制下去。
轰隆一声,拳头与拳头相撞,一圈圈灰蓝色的波纹纵向扩展开来,将田万载真退了。桑天亮稳稳地站在地上,除了脚下的石板无声无息的碎裂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受到反震力而向后退或者向后仰的表现。他此时如同一尊黑暗金刚,磐石般矗立在天地之间,浑身上下甚至发散出一种和他的性格及身份不太匹配的肃穆庄严。这一拳,他真正取得了优势,原本有些急躁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和他的徒孙梁云峰一样,在占尽优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另一边,田万载接连后退了三步才站稳,青石板上清晰无比地印出三处鞋印。当田万载终于站稳了脚跟时,他的上半身依然向后晃荡了一下,幅度大得几乎闪到了腰。
与得意门生崇飞渡一样,他的个性凌厉而霸道,甚至有点片器张狂。或许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能修炼出那种窒息般的霸气。
此时两人的气力都消耗完毕,需要调息几秒钟才能再次鼓荡起寒冷的罡风。桑天亮真正抓只了田万载的弱点,不再为他的沉凝霸气所惑,心情平静之下,三次悠长的吐纳中,蓝白色的寒气从鼻孔中喷吐出来,居然形成了三道翻滚不休的云海气浪,他周身依然萦绕着乱人心志的鬼嚎声,但气势和刚才截然不同,真正显出一派魔威阁积年老手的风范。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田万载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自己潜心数月研究出来的,直接克制魔威阁功法的“王者之寒气”居然这么快就失去了效果,他原以为就凭着一股凝滞不动,万邪不侵的寒气,就可以破尽桑天亮的《亡魂杀破大法》。
“师兄真是深藏不露。”田万载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真实的感慨。
“哼,再如何深藏不露,能有你这个天天想着复辟的前朝余孽藏得深吗?田万载啊田万载,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我这个做师兄的,真的替师父他老人家感到不值。想当年他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办冷血狂宴,换来的就是你如今的背叛么!”
桑天亮冷静下来,语气平缓多了,可每一个字中都浸透着无可挽回的杀意与仇恨。此时此刻,他若是还不明白田万载身上那股沉凝粘稠的寒气怎么来的,代表着什么,只怕他就不是个魔威阁的高手了。
他已经看出来,田万载身上那一股沉甸甸的的气度,其实就是某种形式的王者之气,或者就按照田万载自己的说法,叫做霸气。这股其实的产生,已经说明了田万载突破魔威阁祖师爷的传承秘术,甚至将秘书中一直寄存着的,属于离恨天的那一点点残魂彻底湮灭掉了。
对魔威阁而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欺师灭祖。看到这个结果的桑天亮当然心痛无比,但暗地里也有一丝丝窃喜,田万载这么做,真的给了他完全灭绝黑山庄的借口。
这个借口无比的名正言顺,而对于并不完全笃信于实力,反而过分强调各种名分的魔道而言,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可能比一位实力高强的拳斗士更加有用些。桑天亮很清楚,若相田万载欺师灭祖的事情抖了出去,不要说天下间所有的魔道高手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利益和名声会对他群起而攻之,只怕黑山庄内部的人,。都极有可能哗变,毕竟,一派之主的位置谁不眼馋呀?
尤其是。在谈及恩师的一瞬间,桑天亮看到田万载的脸很不正常地扭曲了一下。桑天亮将那副恶鬼一样扭曲的表情,理解成田万载内心中不可抑制的愧疚。
魔威阁的现任掌门十分清楚,只要眼前的这个人还没有完全彻底沦为邪道,他那脆弱无比的良心就不可能装的一点破绽也没有。
魔道高手过招,那真的是一点点细微的破绽,都有可能影响胜负生死的。
田万载更清楚这一点,它本身就是扰乱他人心神的高手,自然也时时刻刻防着别人来扰乱他的内心。听见桑天亮谈及恩师的那一刻,不由得脸色一变。
等桑天亮将话说完,田万载才强压下心中的愧疚与困苦,颤抖着声调,努力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低声道:“既然你那么想见师傅,我便让你见一面也无妨。”
他很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恐吓桑天亮,将他这个看起来似乎非常维护魔威阁正统的家伙吓阻,或者逼急了,让他失去理智和冷静,做出刚刚那样以爪破拳的蠢事来,露出破绽,好让他田万载一击毙敌。
田万载知道,桑天亮对自己的师傅非常看重,常人尚且不能忍受师尊的遗体被别人操纵着和自己血战,何况桑天亮呢。田万载说着就从后腰处的锦囊中掏出一只小小的柳条编织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具木人。木头人似乎是用红木制成,刷着鲜艳的红漆,看起来就像小孩子手里的玩具,只不过带着一股绝对不像是玩具的血腥气。
田万载拿起木头小人,直接使用战魂化形。桑天亮眼镜就那木头小人在一片寒气之中变化成魔血老人的样子,血红色的瞳孔中杀意翻腾,面上的表情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他这平静的样子,让田万载既震惊有失望。
“怎么你不怕吗?”田万载语调尖刻,嗓音时而高亢纤细,时而粗狂低沉,显然已经用特殊的魔功,将扰乱敌人心神的《亡魂杀破》,融入到自己的语言当中,他这一手,反而比桑天亮的扰乱心神的寒气高明一些。
“恩师可是我桑天亮亲手掘坑埋下的,地方也是真正的风水宝地,绝无尸变的可能,你弄出来的,不过是假借了师傅的形象而已,鬼知道是哪里游荡着的,地府都不肯要的破烂!你这肮脏的手段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在本座面前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为好。”桑天亮说着,伸手一招,从围观的人群之中,就忽然跳出一道苍老的魔影。
看到那须发皆白的老者,田万载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那位老人的实力,据说不在当年的魔血老人之下,而自己手里的这个人偶,虽然有着师父的特性,可战斗力绝对不可能高于施术者自身实力的两成,也就是说,最多有当年师父三成不到的实力吧。
“魔老,这个叛徒交给您了,我来对付那假借师父形象四处招摇的孤魂野鬼。”桑天亮轻声吩咐道。
“不必,我付还是更愿意和当年的师兄叙叙旧。”魔老,也就是和鬼厉名齐名的莫无声拒绝了桑天亮的提议:“掌门若是想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就必须实打实地,不打折扣地证明自己。”
桑天亮点了点头,不等魔心先生和魔血老人动作,自己先舍身扑上,一击重重的摧肝掌直取魔心先生的胸腹要害。魔心先生,也就是田万载,无奈之下只能先发动了战魂,让化身魔血老人的幻象拦截桑天亮,自己稍微后退几步,忽然地从袖口中打出一枚沉重破天梭。
他知道,莫无声终其一生也没有练会重型暗器,只会写寂静无声的轻巧公婆隐匿身法,擂台比武,不一定能占据优势。
莫无声从鼻孔中给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身形一闪就到了桑天亮前面,反而将扑过来的魔血老人拦了下来。魔血老人此时如同野兽一般,怒吼一声,双爪直捣心窝,半道上就化爪为指。
莫无声一声不吭,刚猛霸道就附带精神扰乱的重拳挥出,瞬间压制住了战魂冰花成了魔血老人。另一边,桑天亮随手一个水秀功夫,就将破天梭卷进了袖子里,他的袖子简直如同黑洞一般,破天梭被卷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他欺进田万载周身一尺范围,毫不避讳,完全硬碰硬地挥拳痛击。魔心先生可不敢和他硬拼,只能向后一跳,躲开了他的两下重拳,同时眯起眼睛,仿佛等待着什么一样,仔细感受着桑天亮带着猛鬼之力的寒气罡风。
当那寒冷的罡风波动达到最大的瞬间,田万载满怀希望第从袖口中扔出一个团又圆又小的东西。
“轻型暗器?姓田的越活越回去了?”
不等桑天亮看清那是什么。圆形的轻小物体就因为空气的流动而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那道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郑波情史扩散开来,一圈圈暗白色的涟漪之中,只有非常微弱的声音传来,等到透明涟漪在空气中传递出十丈之后,才转化与为常人能听得见的声音。
那声音就是的哨声,只不过哨声之中还含有着其他抑扬顿挫的杂音,那些杂音才是哨声中的有效成分。
当桑天亮看到暗白色的透明涟漪荡漾起来的时候,他脸色微微一变,在短短一瞬间露出了一副惊慌的表情,手上动作丝毫不乱,黑色的袖口一张,原先被收书在袖子里那枚破天梭飞出,化为一道流光准确地命中的魔血老人的后心。蕴含在那破天梭上的气劲无声无息地爆发,就在哨声最响亮的瞬间,悄无声息的将魔血老人打成一片血色的凌凌波光。
但是,哨声响起的瞬间莫无声就尖叫一声,接着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仰天倒下,这明显是北人动了罩门。
魔威阁秘器,零度哨声。
田万载在扔出那枚零度哨声透支出来的瞬间,就踏步欺进,全身的气势如风云变幻,凝滞的霸气化为尖锐的指锋,瞬息之间就点出三十二指。他的指尖,蓝色的寒气中旋转着其他颜色的微光,一看就知道是掺入了战魂毒素的化形绝学。
“接我玄冥指!”
带着玄冥之毒的指锋很顺利地击中了桑天亮,战魂毒素也透入皮肤,可是,他的战魂气进入桑天亮体内之后,忽然被一股针对性的抗击力震散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起。
“怎可能?”田万载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估计错误,原本就不太稳定的心神更是摇荡起来,忽然觉得肚子一痛,低头一看,只见桑天亮已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