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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深海他们,则是借着朝廷配发的玄器一路空蝉而来。
空蝉并不能及远,却也有变通的法子,就是如同接力一样一下一下地往来赶,朝廷为了方便外地人,特别开了空蝉处,收费服务,当然也顺带着排查了许多人的底细,某些和正道沾边的,都被排挤掉了。
当然真正的正道们反而能准时赶来,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魔道一家独大,何况铁剑门和金刀门还有天杀魔宫都接到了圣旨,唯有文明圣殿和鬼老的那帮子魔威阁的真正精英没有接到圣旨,盖因越皇手下的人进不到真王的领地,同时文明圣殿还没有正式得到江湖上的承认,不算是一个正经的门派。
正道之人不能让魔道专美与前,或者说,任何能让魔道昌隆的事情他们都想干涉破坏一把。这不,就在玩深海所在的圆桌近旁的一张圆桌上,文明圣殿的几个“低辈新进”的弟子正在嚼着“天家供应”的免费午餐。
这些人中,有个人王深海甚至认识,他就是升阳派如今的领头人李升阳。李升阳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至少王深海知道他原来叫李二狗,是个正道之中再普通不过的刚正耿直的铁汉子。李升阳是升阳老人的关门弟子,升阳老人惨死阴阳和合宗之后,他继任掌门,改命李二,可也不知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居然人前人后叫起李升阳来,公然将门派字号用做了自己的名字。
王深海不知道,李升阳其实受了银尘的大恩,银尘自觉愧对升阳老人,便不能让他后继无人,殚精竭虑地将升阳派的神功改进成了使用沸水和阴火的超强神功,升阳派举派并入文明圣殿之后,改进版的升阳一道被收录在文明圣殿神功总序中,任何一位立志行走正道的侠客都可以随意修炼,无形间将升阳老人的一派传承发扬开来。李升阳虽然天赋异禀,使得一手好剑,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忘记恩师的情义,便改名李升阳,努力研究升阳之绝学,为往圣继绝学。
他整个人心思纯正,平常琐事并不能打扰他分毫,加上确实颇有才华,而立之年,便已经到了分神九重的可怕境界,却自诩文明圣殿普通一弟子,比起作为神剑门首席弟子的王深海,整整高出十五级。
十五级,这在江湖上甚至是辈分之别。以曾经天下正统的说法,王深海见了李升阳,甚至需要口称师叔。
不过那个强者为王的黄金时代如今似乎一去不返。魔道之中论资排辈者众,妒贤嫉能者多,师父十分功夫,除非到了要死的地步,否则最多教弟子二三分,以免弟子动不动弑师篡位。整合为文明圣殿的正道却不是这样,师父会多少就必须教徒弟多少,师父不如徒弟,那是好福气,能收个好徒弟都是吹三辈子牛的荣耀,当然,正道之人首垂尊师,弑师之类的大逆不道者一般都会被同门围攻致死。
天下武学,总归得有一种纯粹的信仰的,否则,习武作甚?
李升阳大概就是这么思量着,慢慢放下喝空了的酒杯。他早就看到了王深海,这个曾经和他把酒言欢的小弟弟,不过,如今,他们早已处在不同的阵营,即将到来的擂台之上,只怕需要生死相搏了。
他有点伤感,还有点怪罪王深海,认为他没骨气,没有跟着万剑心一起离开。至于王深海身边的那些新进的神剑门弟子,他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觉得这些人特别恶心。
“瞧他们高谈阔论的浮躁样子。”他这么想着,满意地看着同坐的几位师弟师妹,这些人都是以前升阳派的老部下,虽然正道之中根本没有论资排辈的现象发生,可毕竟这些人是跟着他一起挺过赤血秘境,一起决策并入文明圣殿的,都是生死相随的兄弟姐妹,他们这一波人早就成家了,要不是这次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绝对的倚仗,宗门甚至都不可能让他们前来。
这一桌上,一玄子和张白生正在斗嘴,仿佛他们真的是一群自由散漫的魔道。其他人,如李升阳,都沉默地恪守着一位真正宗师的风度,是的,宗师,这一桌上,包括张白生在内没有一个人在分神境界以下。
正道修为就是这样,肯下苦功,又有着先进的理论指导,那进度比起魔功更快。魔功是给懒人练的,不是给那些想要快速提高修为的人练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临()
李升阳的目光和王深海隔空碰撞了一下,将王深海唯唯诺诺的目光逼退了。李升阳不禁有些轻蔑地眯起眼睛:“神剑门的首席弟子只有这种程度啊……”
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文明圣殿这次来并非寻衅滋事,而是图谋着一击溃败整个魔道,甚至动摇整个应天府的统治,因为建州奴儿在自己打不赢盾天城战役的情况下,必然会唆使手下的狗,也就是越皇来兴起“讨逆”之征,无端损耗江南地区百姓的生命,赵光怡不想看到这些,而他自己的军队还没有准备好,也无甚心思在凛冬之中打仗,便只能采用破坏白龙榜的方式,搅动天下大势,让越皇知难而退!
他知道越皇的性命落入他人之手,必然心存迷信,何况他要是逆了天下大势,纳诺未来必然考虑废立,这么一来又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时间拖得越久,对赵光怡越有利。
因此这一回,文明圣殿精锐尽出,要为苍天,夺下正道大统!
李升阳不过是个打前站占位置的,他既然来,那么文明圣殿必须上场博弈,甭管应天府朝廷给不给公平,当然文明圣殿也不需要公平,总之就是一路强势碾压,要让越皇和建州大帝知道,天则并非儿戏,通过万民信仰之力生造一件圣器?你们这么能咋就不上天呢!
李升阳正想着,就见那通神馆的大门忽然打开来。一队黑衣人器宇轩昂地走件来。
为首之人,是梁云峰。
扛到这个鬼娃子,正在斗嘴的张白生忽然收了声音,神色不善地转过来,作势欲起。身旁的一玄子赶紧伸手按了他一下,指了指大通间的角落里,站着的一队锁甲军兵。
这些人都是来维持秩序的。
当然,这些维持秩序的“天子亲兵”此时还算维持着起码的公平。
那一队以梁云峰为首的魔威阁弟子,远远看到神剑门蓝白色的统一着装,和他们突兀的杀马特造型,便自觉地左转,坐到了几乎是离王深海最远的一桌上面去了,显然,在正经比试没开始之前,魔道们都不愿意撕破脸皮先动手呢。
江湖规矩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另类的天则。
他们进来之后不久,第四波人马也到齐了,却是另外一对身穿更黑沉沉的制式长袍的年轻弟子,这些人……是黑山庄的弟子。
看到这些人,张白生险些笑出声来,原来这些弟子仿佛故意挑衅,或者说碰瓷一样坐在了梁云峰身边旁边的那一桌上去了。
这下,通神馆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四分五裂,一股股阴冷的,刀锋一样的气流暗中往来交锋,而气势最强的,很不幸是张白生他们这一桌。
一桌十个人,十个都是圣级高手,知道文明圣殿的人说是弟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一群“长辈”没脸没皮坐在“小辈”中间撒野……
通神馆并非没有华丽富贵的雅间酒席,但,那都是给师门长辈,也就是争夺天下高手榜的人准备的,独立的“号房”,争夺青年高手榜和门派未来榜的弟子们,只能在这大通间里吃喝等待。
看着大门缓缓关上,将一街风雪挡在外面,将一屋子不服气关在里面,李升阳的眼神闪了闪,体内一股沸水般的高热而激昂的战流,自然而然地升起来。
然而那大门就在互相敌视的沉默达到最鼎盛的时刻,轰然大开。
听那气势,似乎是被人踹开的。
通神馆是应天府的门面,甚至是建州大帝的门面,这种皇家敕造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敢撒野吗?
还真有。
那大门外站着的人,孤独而冷酷。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庞大到超乎想象的气势,仿佛无限座大山连绵在他身后,组成那虚无和倍感沉重的气场。他此时根本不像是一位号令天地的飘逸法师,反而更像是一位斩裂人间的勇往直前的绝天之剑客,尽管他的名声,曾经与剑客毫不相关。
那孤独的银白色身影,如同刻薄寡恩的帝皇,出现在通神馆的大门口时,通神馆只有一层的大厅里,陡然完全静默下来。
往来如透明刀锋般相互攻伐的战意,忽然间臣服了,如同卑贱的奴仆,面对至尊。
这种气势上的压迫,甚至让李升阳都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想站起来,他此时必须站起来,可是他没法做到这一点,门口那人的境界,无法形容。
那不是什么天选之鞭的境界,那就是虚无的境界,是不可名状的,也是不可讨论的,那境界之中饱含着的一切,都仿佛培元一重一样平淡无奇,可惊天动地的大恐怖,就隐藏在这平淡无奇之后。
雷霆雨露,俱是神威。
他一步跨进门来,似乎跨过高高的无形门槛,可是通神馆的存在意义就是广收天下斗士,不问出处,因此这皇家敕造的建筑中,一反常态地没有设置门槛。这一下,显得这位银白色的人高高抬脚的动作做作又可笑。
他跨进来,另外一只脚也高高抬起,重重放下,接着平稳地走出三步,他身后的大门才被奴仆臣推着,缓缓合上。
大门合上的瞬间,李玄启感觉自己如同笼中困兽。
那是一种被无比庞大的气势压迫道角落里,已经没路可退的窘迫,他迅速移动眼珠子,看向左右,无论是王深海还是远处角落里的那两桌人,都和他一个表情。
不,王深海的表情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表情就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绝望二字几乎写在了脸上,当然他那一双浑浊的瞳孔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分明是求饶。
那表情简直如同一个大冬天里冻得快死的乞丐。
进来的那人穿着惯常的银色长袍,但是没有拉上兜帽遮住面容,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动,柔顺地披在脑后,清秀如同女孩子的面容,白银色的瞳孔,此时配上那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冷峻的表情,显得充满杀伤力。他慢慢走过来,冲着李升阳走过来,而李升阳和一玄子甚至张白生都没法站起来,他们身上的战流都快冻结了。
他向前走出了三十多步,越走身上的气势越弱,越走,腿脚之上,手臂之上,接着是全身上下的肌肉月放松,终于在他到了桌前不到一丈的地方时,李升阳才有能力站起来,朝他行礼:“见过宗主。”
银白色的人没有说话,伸手向下一压,那意思就是诸位应该放松,平身,坐好之类。此时,大殿中的气氛已经软化下来,李升阳听得明白无误,大呼一口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如同孤魂野鬼一样乱窜着。
他赶紧将上首的位置让出来,让那银发人坐下来,银发人坐下之后,神色淡淡的,既不吃也不喝,只是转着一双银白色的眼睛瞅其他人,目光中满是询问。
“宗主,这饭菜我们验过的,不要紧。”李升阳会意,低声道。
“那好吧,不过我是用了烦才来的。”银发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属于银尘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微微散开。
李升阳还想说什么,忽然见银尘摆摆手,他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