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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赶紧给屋内的仆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退出去。
“小辈胆敢顶撞长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孙女,嗯?”谢嘉融坐在榻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教训她们那是应该的!你看看你,你是怎么做的,还敢让下人去对芷柔院说教。陈氏,你能耐见长啊!”
陈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言辞犀利的道:“侯爷,这不都是您把她请来的吗?您不就是看着她长得像已逝的小姑吗?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厉害的!”
谢嘉融听了这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盛怒的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皇上赏赐的玉如意你没看到?皇上赏赐的人你没见到?你们陈家三十年前就反,怎么,现在还想再来一次?还没认清楚坐在上面的是谁吗?”
听了这话,陈氏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芸嬷嬷赶紧跪下去道:“老夫人,您怎么了,您没事吧。侯爷,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啊,不是,都是老奴去做的,跟夫人无关。”
谢嘉融看着芸嬷嬷,道:“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这老东西这样做,打死了去喂狗,也省得天天招惹是非!”
“禁足一个月,待在福寿院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谢嘉融甩着袖子离开了。
走到门口之后,道:“去,通知各院,兰姐、莲姐、蕊姐顶撞长辈,罚跪祠堂一个时辰。兰姐和莲姐什么时候抄完书什么时候再出来。”
“是,老爷。”
原本正在观望等着看戏的各处,全都慌了神。说好的是一出整治外来破落蛮女的戏份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说好的剧本啊!
因为是谢嘉融亲自吩咐下来的,所以各处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全都战战兢兢的收拾好东西去跪祠堂了。
而谢嘉语院子里的下人们,此时也都觉得心凉了一半。老爷之前警告他们的话还犹言在耳,只可惜,他们之前只顾着自己的前程,没当回事儿。
会不会,他们马上就要发卖了?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大家正害怕着,谢嘉融就来到了芷柔院。
看着跪了一地的仆从,脸色冰冷,道:“既然都不听使唤,那就卖了重新买几个听话的回来。”
仆从们慌乱一团,磕头认错:“侯爷,求求您,求求您,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婆子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了,不要卖了婢女……”
听着外面的哭叫求饶声,谢嘉语看了一眼青嬷嬷,青嬷嬷会意,立马就出去了。
“侯爷,小姐请您进去。”
谢嘉融听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仆从,转身进了屋。
“小妹,大哥让你受委屈了。”一进屋,谢嘉融就愧疚的说道。
谢嘉语此时心情颇好,笑着道:“有大哥为我做主,我不委屈。”
谢嘉融看着自家小妹如此懂事的模样,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都怪那些小辈不懂事,我已经惩罚她们了。那些个奴才,也卖了吧。”
谢嘉语听后,摇了摇头,道:“大哥,不必如此。想必经此一事,那些奴才们心中也有数了。这些人多半是咱们府里家生子,就这么卖了,岂不是寒了那些伺候了咱们一辈子的奴才的心。况且,新买来的也未必忠诚。且先用着吧,不合适的再换掉。”
谢嘉融道:“好,大哥都听你的。如果他们不中用,你到时候跟大哥说。”
谢嘉语笑着道:“好。”
见谢嘉融没有提及陈氏,谢嘉语主动道:“大哥,您对大嫂的处罚未免太过了一些。毕竟,她代表着咱们文昌侯府的脸面呢,传出去了,恐让外人笑话。我看吶,禁足就不必了,左右大嫂平日里也喜欢吃斋念佛,不怎么出来。再说,母亲的忌辰也快到了,有些经文也该念一念了。”
谢嘉融听到谢嘉语的求情,道:“嘉柔,你就是太过良善了,你大嫂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谢嘉融走后,青嬷嬷在一旁道:“小姐,您对福寿院那位未免太过仁慈了,这些年,老奴听说她做了不少亏心事儿,被罚也是应该的。”
谢嘉语笑着道:“我哪里仁慈了,只不过是为着谢家的脸面罢了。而且,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要放出来大嫂了?”
说完,冲着青嬷嬷眨了眨眼睛。
青嬷嬷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谢嘉语的意思。
果然,当天晚上,谢嘉语就听到传言变了。
侯爷没让老夫人禁足,是老夫人自己说长公主的忌辰快要到了,要在福寿院旁边的小祠堂为长公主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为了以示对长公主的敬意,旁人不要去打扰,免得坏了清修。
81。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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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她才气喘吁吁的到了内院。此时; 布满了皱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来一些汗珠。只是; 不知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心中有事。
“青嬷嬷; 你怎么到内院来了?”门口把守的男仆讶异的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平,你快去跟老爷通报一声; 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快点。”被人成为青嬷嬷的老媪嘴唇颤抖着说道。她惯常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今日突然失态; 倒让熟悉她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 不知这脸上的表情究竟是高兴而激动的难以克制; 还是因难过而哭不出来。
“可是; 老爷和夫人正在里面……”张平迟疑了一下道。
青嬷嬷着急的扯着张平的手; 道:“你快去; 是急事; 急事!”
看着青嬷嬷着急的模样; 张平也觉得似乎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于是拍了拍她的手; 道:“唉唉; 好的; 我这就冒死去给你通报一回; 你别急。”
张平是文昌侯的贴身小厮; 而青嬷嬷是负责打扫外院书房的一个婆子,所以两个人惯常会见面,也比较熟悉。
想到青嬷嬷一直在书房伺候着,一般人进不得的地方她却可以随意出入,所以张平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说着,张平就进去通报了。
文昌侯谢嘉融正和自己的妻子陈氏商量着给将军府回礼的事情,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通报了。
“侯爷,洒扫书房的青嬷嬷说有急事找您。”张平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氏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自己的丈夫却一脸严肃而又紧张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话都没有留,立马就走了出去。
透过打开的门,陈氏看到自己的丈夫紧张的询问着一个婆子。两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激动,说着说着,就一起快步离开了。
陈氏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婆子虽然她现在不常见,但却是认识的。早些年,她曾是自家小姑身边最受宠的一个小丫鬟。只是,当小姑去世了之后,一直被老爷留在了外院书房。
从前,她也曾怀疑过,老爷是不是要纳小妾了。然而,在她各种明里暗里的打探之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老爷用一句“看到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妹”这句话把她堵了回来。
后来,这个婆子嫁给了外院的一个管事,她也就没再多问。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婆子了,只是不知,她今日前来有何事?
“芸娘,你去打探一下。”陈氏对身边的婆子道。
芸娘自小跟在陈氏身边,自然是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立马就去打听了。
等谢嘉融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青嬷嬷在后面小跑着跟着他,于是停下来脚步等了等她。等青嬷嬷走近了之后,又挥挥手,让两个小厮离得远一些。
“小妹真的有反应了?”谢嘉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略显苍老的声音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
青嬷嬷泪眼婆娑的道:“对,有反应了,所以我赶紧过来叫您了。只是不知道情况如何。”
谢嘉融听了之后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后面的小厮道:“张平,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黄太医。”
张平道:“是,老爷。”
吩咐完之后,不做一丝停留的继续往外院方向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吩咐小厮,道:“看好了,除非黄太医来了,否则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
随后,谢嘉融和青嬷嬷一起进了书房。
走进去之后,谢嘉融在书柜上按了一下开关,原本静止不动的墙壁立马露出了一丝缝隙。谢嘉融大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那道墙。青嬷嬷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小姐没事吧?”谢嘉融急切的问道。
一个穿着淡粉色裙裾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鬟低着头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没事。”
青嬷嬷道:“你先出去吧。”
“是,奶奶。”小丫鬟低眉敛目的道。
谢嘉融听罢,看向了雕花木床。
只见雕花床上躺着一个少女,肤色白皙的近乎透明。乌黑亮丽的秀发,长长的眼睫毛如扇子一般,小巧的鼻梁,殷红的嘴唇。乍一看甚是夺人眼球,仔细一看竟是比如今京城第一美人宣平侯府的大小姐还要美上几分。
谢嘉融心思百转千回。他的小妹,已经如这般沉睡了四十年。他请了无数的名医都没能查出来究竟是何原因,她身上的毒早已经解开了,可是人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难道今日要醒过来了吗?
想着想着,却见看着床上的少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挠在了他的心上。
见状,谢嘉融激动的大步走上前,用满是褶子的手握住了床上少女的手,颤抖着唇道:“小……小妹?”
谢嘉柔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梦里光怪陆离,直到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甫一睁开眼时,感觉眼前亮堂堂的,也格外的刺眼。试了几次之后,眼皮子终于打开了。这沉重的感觉,竟像是午后贪睡陷入梦境之中怎么都睡不醒一样。
渐渐的,待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时,她侧了侧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几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猛的就抽回来自己的手,瞪大杏眼,惊悚的道:“放肆,你们是谁?”
说话间,谢嘉柔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贵为长公主唯一的女儿,皇帝唯一的嫡亲外甥女,竟然还有人敢掳她?这等贼人是何等的胆大妄为!待她大哥找到她,定饶不了这些人。
谢嘉融却没有为谢嘉柔的话感觉到难受,仍沉浸在一种极度的欢喜之中。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四十年了,他等了四十年,盼了四十年,他的小妹终于醒过来了。
他的小妹会动了,会说话了,他终于有脸去底下见自己的母亲了。
眼泪像是决堤的堤坝,汹涌的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
而站在一旁的青嬷嬷,早已泣不成声。
谢嘉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这两个贼人见她醒过来为何会如此的悲伤难过?
而且,她总觉得这两人似曾相识。看着他们流泪,她的心也感觉到一阵麻木的刺痛。
“小姐,是我啊,我是青娘。”青嬷嬷一边哭一边跪倒在谢嘉柔床边的矮榻上。
“青娘?”谢嘉柔看着面前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