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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当真不要女儿了吗?”
悲悲戚戚的呓语声脱口而出,袁修月微蜷的手,倏然握紧,未曾睁眼,她的眼角处,却有两行清泪滑落。
闻言,南宫灏凌心不禁一颤!
垂眸凝望着床榻上早已被烧的迷迷糊糊的袁修月,他取了她额上的湿巾,眸锋如刀,刀刀刺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影子:“娘娘回宫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恭身接过南宫灏凌手里的湿巾,影子紧咬嘴唇,低头将湿巾又一次浸入水盆中,刺寒的感觉传来,却驱不走她心头对袁修月的痛惜,“今日娘娘带着废诏回府,被侯爷和夫人万般指责,侯爷对娘娘说,成了废后,娘娘之余他们,便什么都不是,还说没有娘娘这个女儿属下从未见娘娘哭过,但她今日哭的很痛!”
南宫灏凌眸色一沉,转头看向姬恒:“安国候夫妇呢?”
姬恒忙道:“依着圣意,尚在外面候着!”
眉宇紧皱了下,南宫灏凌又看了袁修月一眼,低声命令道:“传朕旨意,今夜朕命他们在外候召,不得离开半步!”
“喏!”
微微恭身,姬恒转身就要出去。
不待他行至门口,南宫灏凌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代朕问他,看他到底有几个女儿!”
姬恒顿了顿脚步,忙应声点头:“奴才遵旨!”
寝室外,袁成海和凌氏一直等在门口听候传召!
是以,虽然眼见着郎中来了又走,他们却并不清楚寝室内到底是何状况!
此刻,见南姬恒出来,他们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迎上前去:“姬总管,皇上可愿见老臣了?”
低眉看着袁成海,姬恒摇了摇头!
见状,袁成海脸色一沉,忙沉声问道:“不久前,老臣听闻屋里有摔砸声,可是修月那废后又胆大妄为,触怒了龙颜?”
见袁成海竟直呼袁修月废后,料想他是一心要跟袁修月划清界限,姬恒脸色微暗,轻声叹道:“侯爷该知,有的时候,有些话当问,有些话不当问!”
“呃”
微微一滞,袁成海点了点头:“有劳姬总管提点!”
不以为然的苦笑了笑,姬恒面色一肃:“传皇上口谕,安国候夫妇今夜在此候召,无皇上旨意,不得离开半步!”
袁成海脸色微变:“老臣遵旨!”
低蔑眼前二人,姬恒原本轻皱的眉心,蓦地紧皱成一座小山,稍显迷黄的眸底,不见一丝波动,他轻笑着问道:“皇上命奴才代君问过,安国候你有几个女儿?”
想到袁修月犯下的过错,袁成海心思微转,垂首恭身道:“回圣上,老臣只有一个女儿!”
“一个吗?”
幽深的黑眸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念在与袁成海相识多年的情分上,姬恒想要多给他一次机会,语气微微一淡:“不是有两个吗?”
闻言,凌氏不明其意,颤声道:“姬总管有所不知,臣妇次女,胆大妄为,触犯天颜,已被侯爷逐出侯府!”
“是吗?”
眉梢高高抬起,姬恒不看凌氏,只看向袁成海!
“是!”
袁成海硬着头皮微微颔首!
见他颔首,姬恒心底暗暗一叹,不再多言,他沉着老脸,转身重新进入寝室之中。
其实,若按正理,袁修月触犯天颜,其罪当诛!
袁成海与她划清界限,未尝不是明智之举,但可惜的是,眼下皇上并非真心要废她,他们此举,未免太过绝情,必然不得圣心!
从姬恒口中,听闻袁成海夫妇所言,南宫灏凌的脸色霎然变冷!
凝望着袁修月哭红的双眼,他回想起当初在前往安阳之时,袁修月在受他奚落后,竟怒而跳车的一幕,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时候不长,暗云带着太医重回安国侯府。
经太医诊断过后,给出了与郎中一样的结果,南宫灏凌的心才算稍稍安定几分!
直至此时,他才如释重负的转身对姬恒冷道:“传安国侯夫妇觐见!”
“喏!”
恭身应礼,姬恒转身向外。
袁成海和凌氏进门之时,南宫灏凌正取下袁修月额上的湿巾,倾身将湿巾浸入床前的冷水盆里。
见他此举,袁成海和凌氏面露惊色,竟一时忘了行礼!
“咳——”
半晌儿见二人不曾行礼,姬恒眉心一皱,抬手掩嘴轻咳一声!
恍然回神,袁成海扯了下凌氏的袖摆,对南宫灏凌恭身行礼:“老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凌氏,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氏双手交握,亦是十分恭谨的福下身来。
不曾让两人免礼,南宫灏凌面色依然如故,不慌不忙的将湿巾脱了水,然后折叠好,再轻轻的敷在袁修月的额头之上,待一切完成,他才转过身来,冷眼瞧着身前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二人。
第72章 妙!真妙!3()
“袁成海!朕听说,你只有一个女儿!”
冰冷的视线,在袁成海和凌氏身上来回穿梭,南宫灏凌甫一开口,声音便冷的让人发颤!
被南宫灏凌冰冷的视线所注视,袁成海顿觉如芒刺背!
抬眸偷偷打量了眼床上仍在昏睡的袁修月,他掀起袍襟跪下身来:“老臣死罪!”
“死罪?!”
淡淡一笑,南宫灏凌挑眉:“她触犯天颜,其罪当诛,你与他断绝父女关系,无疑是为明哲保身,人生在世,不为己者,天诛地灭,朕倒觉得你此举合情合理!”
“皇上?!”
没想到南宫灏凌竟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袁成海咂了咂嘴,一时无法成言。
淡淡的,扫了袁成海一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南宫灏凌缓缓伸手,再一次取下袁修月头上的湿巾,又为她换了一条!
见状,袁成海神情一愕,心下越发迷惑了!
若依着废后诏书所言,南宫灏凌对袁修月该是恨极,才会废而流放!但此刻,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然动作轻柔的替她换着湿巾!
这,让他不由老眉深皱,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袁成海,南宫灏凌幽幽叹道:“明月,修月,明明相近的两个名字,却生就两个极致反差的女子,明月生的貌美倾城,且性情温顺,温柔似水,堪堪离都第一美人,而她却生的如此面貌,性子也不好,若让朕选,朕也会喜欢明月,厌弃她!”
“皇上!”
听闻南宫灏凌低沉轻叹,袁成海忍不住浑身一冷,匍匐下身:“是老臣教女无方!”
“你教女无方,朕不怪你,谁让她本性如此?”微微一笑,南宫灏凌道:“罢!罢!罢!既是你教不了她,又不容于她,朕就准你与她决断,从今往后,你们二人,父女缘断!”
闻言,袁成海身形一僵,心中瞬时百感交集!
纵然再如何不喜,袁修月也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若说早前,他对她怒喝,要与她断绝关系,是因那道废后诏书,而一时气极,那么此刻,有了皇上的恩准,他们父女之间的情分,便真真的要断了!
另者,依方才皇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心里,又开始不确定
“怎么?”
薄唇轻勾,打断袁成海的思绪,南宫灏凌冷笑道:“安国候,你不打算与朕谢恩吗?”
身形微颤,袁成海艰涩的闭了闭眼,“老臣,谢皇上恩旨!”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便只有领旨谢恩了!
轻轻勾起的唇,微微一抿,看着眼前叩首谢恩的袁成海,南宫灏凌看上去虽仍在笑着,眸色却早已沉下!
抬眸偷瞧南宫灏凌一眼,见他淡淡笑着,凌氏心中窃喜,嗫嚅道:“既是皇上厌弃修月,又中意明月,臣妇愿将她送入宫中常伴圣驾左右!”
南宫灏凌轻笑一声,转而问着袁成海:“安国候的意思呢?”
心下一凛,却不曾抬头,袁成海垂首嗡道:“皇上的意思,便是老臣的意思!”
“好一个朕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眸色如昔,南宫灏凌静看袁成海,脸上的笑,冰冷,深沉,不见一丝喜悦:“安国候,你身为武将,一心却扑在朕的喜好上,朕看你真的老了,不适合再为朕统帅三军了”
南宫灏凌此话一出,袁成海明显被吓了一跳!
蓦地抬头,直直撞入他深沉的眸海,他十分急切的说道:“老臣自觉尚有余力!”
“尚有余力吗?”
俊眉轻挑,斜睨着袁成海,南宫灏凌啪的一声,将手掌刚刚换下的湿巾甩在地上,直指门口方向:“朕来时见今夜繁星绰绰,你此刻便到外面,给朕好好的数数,天上到底有几颗星!”
面对他的突然震怒,袁成海身子一震!
而他身侧的凌氏,则被吓得以额触地,浑身瑟瑟发抖!
“姬恒,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卸去安国候军中之职,着以贤王再定候任之人!”抬眸之际,见袁成海张口预言,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南宫灏凌冷声斥道:“出去!”
袁成海身形一滞,随即脸色灰败!
直至袁成海和凌氏离去,南宫灏凌才拧眉看向身边的姬恒:“你去瞧瞧影子的药熬得如何了!”
“奴才这就去!”
抬头看了南宫灏凌一眼,对上他阴郁的眸子后,姬恒低声请道:“皇上可要用膳?”
今日午后,他们申时不到,他们才刚刚赶回京城,回宫之后,南宫灏凌便去了冷宫,一直不曾进食,而眼下晚膳的时辰早已过了!
“朕暂时还不饿!”
淡淡的,回了姬恒一声,等姬恒出去,南宫灏凌略显疲惫的对暗云道:“你也先到外面候着吧!”
“属下遵命!”
微恭了恭身,暗云依言退下。
待暗云一走,屋里便只剩下南宫灏凌和袁修月两人,低眉凝着仍处于昏睡中的袁修月,南宫灏凌轻轻取下她额上的湿巾,以手背轻触她的额头!
想到她从小到大,一直不得父母欢心,进宫之后又被自己百般刁难,他心下一软,满是疼惜的抚过她额际湿濡的发丝:“明明一直处于逆境,却仍然坚强的活,袁修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唇角处,轻轻勾起的弧度仍在,他的眸底深处,却掩不去那隐隐的自责和内疚!
他惩处袁成海夫妇,是为她出气不假!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替她出气?!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若是深究的话,罪魁祸首,实则是他!
一怒之下废了她的人,是他!
从始至终,从来不曾善待过她的人,亦是他!
他,真的没有资格
似是感觉到他的碰触,袁修月睫毛轻颤了颤!
以为她快要醒了,南宫灏凌眸色一闪,却听到她口中不停呢喃着:“冷汀兰我好冷”
“袁修月!”
剑眉蹙起,南宫灏凌轻晃了下她的肩胛!
睡梦中,一片朦胧之中,袁修月远远的站着,满眼期盼这凝望着不远处在那里,她的爹爹娘亲,如众星捧月一般,将袁明月高高抱起,逗得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迷离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希冀,袁修月快步上前,想要向他们走近,却发现她越是往前,他们离她就越远,可他们离得越远,她就越想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