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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晓看清楚了救下他的那个人是谁——是秀然。但是此刻,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已经不再带着敬仰,用看魔兽的眼光看着自己,让焚晓心中苦涩无比。秀然带着他来到了航天舱前,伊唯斯格沃克正朝自己招手,但是焚晓也同样对她感到憎恨。
魔神和傲慢在后方大叫,试图闯过来不让他们离开,但是他们却离开被机兽的海洋包裹住,无法上前半步。潘多拉拾起被焚晓丢在地上变回原样的“宝盒”,放出一道黑色的斩击,将几名机兽拦腰斩成两截,可是很快就有更多的机兽朝她扑来,捂住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焚晓是最后一个登上航天舱的。一当他踏在航天舱的地面上,秀然就立刻松开了他的胳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瘫倒在地上。
伊唯看了自己放出的机兽兵团一眼,焚晓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斯格沃克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才带着已经完成批量生产的机兽系列前来魔星,将他们救回地球——这么说来,航天局的人还对他有恩呢。可是无论他们救下他多少次,焚晓都再也不会报答航天局了。
“机兽研究你们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秀然看着舱门缓缓关上,随着机兽与魔兽混战的身影消失,他卸去了铠甲,向身旁的伊唯斯格沃克问道。
“是啊,多谢你母亲的倾力帮助。”斯格沃克笑着说道。
“我母亲?”秀然喃喃着,夏娃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果然如圣阳中所说,夏娃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好友吗?但是先前问起她的时候,她都给予了模棱两可的态度
“回去吧,回到地球。”斯格沃克说,然后朝舱里走去。他们已经脱离了魔星的大气层范围,焚晓觉得自己正慢慢飘浮在半空中。斯格沃克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我相信你们已经对这里生不如死的生活感到厌恶了吧?”
“厌恶了一部分。”桥贤说,瞄了身旁的坚胜一眼。
斯格沃克笑了一下,“你们可以在先休息一阵子,等我们回到地球后,我和‘乌鸦先生’会来问你们些事情,做好准备吧。”
乌鸦焚晓的脑中浮现出了那张瘦骨嶙峋的老人脸。他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执念吗?焚晓不知道,但是当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追上马上就要离开他身边的众人,将他们叫停。秀然和其他人转过身来,用一副早就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焚晓不习惯这样被人洞察,可是他们可能真的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了吧。
“原谅我,可以吗?”焚晓低声说道,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秀然看了他一眼,随后七人便转身离去,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第二百二十三章 梦醒()
焚晓处在睡梦中,四处都是横行的恶魔的影子。它们在那里放声尖叫,将焚晓团团包住,用黑暗塞住他的喉咙;魔神的宫殿在黑暗中出现,然后又隐去,紧接着就是道血红色的光柱降落到他的身上——他在梦中大吼一声,随即便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宇航舱的休息室里,身旁围着一群人。那些守护者一发现自己醒来了,便立刻默不作声——焚晓可以肯定,在他睡着的那会儿,他们肯定在谈论某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这样想,焚晓变得格外孤单。
“你醒了。”桥贤冷冷地对他抛出这么一句。
“你难道指望我一睡不醒吗?”焚晓反问道。但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念叨,某种层面上他还真的想一睡不醒。
他环顾四周,七名守护者都用异样的眼神来看他。就连原本就是魔兽的天刚和海澜也在用相同的眼神盯着他。焚晓好生疑惑:为什么他们接受了作为魔星人的天刚兄妹,却不能接受自己?转念一想,他发现自己明白了。他实在伪装得太深,让别人都无法接受,然后便认为自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阴谋家。
“我可以解释一下吗?”焚晓无力地问道,不过他也没指望能得到众人的答案。然而,秀然却对他说道:“如果能解释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焚晓心头骤然一紧,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感动。但至少秀然还愿意接受他的解释,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可是话虽如此,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而且就算他解释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也永远也无法再弥补了
“你真的想听吗?”焚晓看了秀然一眼,眼神突然平静了许多。“而且,就算我解释了,你们会愿意再接受我吗?”
在宇宙中,寂静永远都比现实还要长久。这种寂静漫长而缓慢,瞬间整个航天舱里没有人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最后,还是秀然打破了寂静。但是他看起来也沉思了好久,这才说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是为了真相而战的,此刻我离真相的距离只在咫尺,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说出真相——我只是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而已。”
焚晓默默地说道:“我理解。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所得知的所有真相,都会对你造成巨大的打击与伤害?”
“那也总比从别人口中听到要好。”秀然轻声说道,“现在正是一个机会,我们都在场,也没有任何人能干涉你——告诉我们吧。我们会考虑重新接受你的”
“我现在已经可怜到要你们来决定接不接受我了吗?”焚晓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身上的变化真的很大呢曾几何时,我真的希望我不是火星守护者——然而现在,我也确实不再是火星守护者了。一切都随风逝去,永远不会再回来。”
焚晓看见了秀然脸上神情的变化,其他人的眉毛也都蹙成了一团。焚晓搞不清楚,自己昔日的战友们究竟是想要听什么——他们只是纯粹的想要了解真相吗?他们都只是在逃避吧焚晓自己也是。他们都希望能够通过了解某些事情来安慰自己:这不是现实,这只是一个悲剧而已。但是,现实就是悲剧。
“我原以为我能够一直瞒下去。”焚晓幽幽地说,“却没想到这用来逃避现实的梦境,也终有醒来的一天——这或许就是我的弱点吧!”他仰天哀嚎了一声,然后深深垂下了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秀然悲伤地问,“从什么时候,你开始逃避这一切?”
“很久以前就开始逃避了”焚晓将脸埋在了双手中,“从我青年时代起,我变成了魔兽形态,随后我就将这股力量封印了起来,再也不将它重新释放出来。”
“而在刚才与魔神的战斗中,你又变回了最初的自己。”秀然说,“那个时候你还在逃避吗?”
“有一瞬间,我没有。”焚晓承认道,“但是在刺穿帕陆托碎片之后,我又开始恐惧了起来我害怕我会再次沦陷于那股力量之中。因此,我没有让那充满禁忌之力的战斗一直进行下去。”
“所以归根结底,你还是在逃避?”坚胜皱着眉问道。
“没错,我一直在逃避,逃避我所害怕的一切事物。”焚晓说,将脸抬了起来,“在我最美好的童年时代结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样无需我逃避的生活了。当我明白我的宿命之后,从一开始我就抗拒这件事——但是最后,我还是逃避了我理应逃避的事物,戴上面具成为了火星守护者。”
秀然皱紧的眉头久久没有再次展开。
“你的面具就是火星守护者?”天刚问。
“我的面具,就是火星守护者;我的面具,还是我自己。”焚晓说,“我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玛兹,又是魔兽我是两个天生矛盾的种族产生的个体,我不是任何人。”
“那你所带的面具,究竟是哪一层呢?”桥贤问。
“我戴了不止一层面具。”焚晓说,从航天舱里站直,这才发现整个空间没有任何重力,他们都是在飘浮着说话。“最外面的就是我的嘴脸,而内在一层,便是已经被我剥下的那层我背后的那群人让我所带上的面具;更加深入进去,所看见的面具,却全部都是我自己施加上去的枷锁”
“你这样不累吗?”秀然问,语气中透着悲凉。
“累啊”焚晓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秀然见过的最无力的笑容,也是最凄楚的笑容。“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伪装自己,这样才能够活下去。在这个时代,谁不戴着面具呢?”
秀然愣住了,焚晓觉得他想到了什么事情。这时,秀然问道:“那你究竟算谁?”
“我算焚晓——焚晓。”焚晓重复了一遍,“无论是孩提时代,还是青年时期,抑或是现在,我都是一个人。
“人生如戏,花开花落,物转星移。我的人生就像一出戏,戏演完了,属于我的人生也就结束了。秀然,其实我们大家演的都是同一出戏,只是有人戏份多点,有人少点,有人做主角,有人做配角,有人做好人,有人做坏人,有人长命百岁,有人昙花一现,有人荣华富贵,有人饱受饥苦,有人一帆风顺,有人一世坎坷。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他所演的戏也就不同。如果你是个守护者,你就必须作为守护者战斗下去;如果你是魔兽,你也只能为了自己的种族而面对战争
“因此,我们不要相信命运,我们要相信努力;我们不要抱怨命运,我们要勇敢面对;我们不要奢望永远,我们要把握现在;我们不要期望太远,我们要珍惜眼前。”焚晓如此说道,他突然间发现,现在是自己在教导秀然——虽然美名其曰,可是他其实是刻意绕开了自己。
“每一场戏都有落幕的时候,正如每个生命都有走向终结的时候。当你演完戏后,得到的是雷鸣般的掌声还是鸦雀无声,表示着你的戏是成功还是失败,人生是有价值还是毫无意义。
“很多时候,我们的戏还没演完,我们的生命却结束了,我们或许还想着这出戏我要这样演,我可以演得更好,但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们不应该生气,也没得遗憾,因为那场戏就要求我们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或许我们死得不那么光荣,不那么情愿,但我们只能接受,因为一场戏的闭幕往往预示着另一场戏的开锣,我们用自己的离去成就了另一出戏的产生,我们用自己的伤痛成全另一个生命的诞生。我们延续了生命,没有死亡就不会有新生,我们的离开必会换来一出更好的戏。
“生命真的很脆弱就让曾经是你的战友的人死在你的面前。我听说过太多的生死,我看到过太多的悲剧,我感受过太多的离别,我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期待,失去了对人生的憧憬。
“生命就好像演戏一样,有人落场,有人出场,有人死亡,有人重生。然而生活毕竟不是演戏,戏就像梦境一般,那里面人死能复生,而现实中,人死而难生。面对真实生活里的生生死死,我们只能像戏里坦然从容地接受,按照要求好好演下去。如果一切是不能强求,我们就没必要挽留,我们只能把握那一刻的存在,把自己的角色演好,表现出自己的风采,演绎出自己的价值。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两者那么相近却又不可能相同,如幻如真。谁也不能预测自己的将来,谁也不能控制别人的命运,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开心过好今天,勇敢面对明天。戏里的人生可以更改,我们现实的人生无法改变,我们知道生命只有一次,那么我们就要好好的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