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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我和你说了这文件很重要,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听闻要辞职,李娜脸色发白,还不忘把过错全部推给岑曼曼。
岑曼曼蓦地抬头,双手握拳直视李娜。
“怎怎么?我说错了吗?!”被她这么一看,李娜心虚地向后退了两步,不由提高嗓门。
“都什么时候,光吵推卸责任就有用了吗?”艾琳狠厉瞪了李娜一眼,“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
岑曼曼望着设计部的同事,他们的脸上堆着阴郁,似都怕被厉氏开除。
这件事虽然错不在她,但的确是她打印的十份文件,她有推脱不掉的责任,给自己加油打气,开口说道:“艾琳,我去送文件,你把厉总开会的地址发给我。”
艾琳愣了一下,慎重点头,“好。”
岑曼曼接过文件,走到设计部门外停下,转身看向大家,“这件事孰是孰非你们心里都清楚,我不怕被辞退,只是不甘心走的不明不白。”
问艾琳借了车,岑曼曼开车去了舒城,厉泽川出差的地方。
到达舒城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车外寒风肆起,路上行人裹紧了衣服行色匆匆,盼望着到家再落雨。天不如人愿,没一会,倾盆大雨便落下。
岑曼曼降速慢行,按着车内导航找到了厉泽川入住的酒店。
她将车停在一边,把文件用衣服包好,冲进了大厅,“你好,请问厉泽川厉先生住在哪间房?”
“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他的员工,是给他送资料的。”岑曼曼心里很着急,只希望下午没召开会议,一切还来得及。
酒店前台上下打量她,见她不像是那种女人,态度也没变差,“我们这里是不允许泄露客户信息的,这样吧,我帮你朝房里打电话问问。”
岑曼曼点头,一双大眼直溜溜盯着前台,无声催促。
前台说了情况,把电话交给她,那端传来厉泽川稳重的声音,“有什么事?”
“厉厉总,我是设计部岑曼曼,中午准备的文件少了一份,我送过来了。”
厉泽川微愣,目光落在窗外,外面黑漆漆一片,冒着大雨送过来,这女人到底是傻还是说太聪明?
岑曼曼在酒店大厅等了五分钟,被厉泽川领进了房间。
她局促的站在一边,低头盯着地上平铺的地毯,老板就是不一样,夜景套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看来我手底下的员工都是吃干饭的,这样的错误也会犯。”厉泽川将文件扔在桌上,通过语气听不出情绪。
岑曼曼没有说话,偷偷抬眼观察他,见他看过来赶忙垂下头。
“公司是没人了,还是你一向喜欢乐于助人?”
岑曼曼浑身已经冻僵,说话都有些发抖,“今天复印文件的人是我,但是”
“但是什么?”
浸淫商场多年,他还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弯弯绕绕,怕是都不想连累自己,推一个替死鬼上来,偏生这替死鬼还浑然不知。
岑曼曼想起倪初夏经常在她耳边念叨,说她太软弱,凡是都觉得退一步就能解决,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道:“但是我得到的指令就是复印十份,所以所以这事错不在我。”
说完后,一路上觉得胸闷气短的情况消失了,她将手背在身后相握试图取暖,奈何浑身冰凉,这么做也是无济于事。
哎,这时候要是有一碗热乎乎的面和一张温暖的大床就好了。
厉泽川扬眉,还不算太笨,知道告状了。
“厉总,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她现在又冷又饿,只想吃碗面条躺下睡上一觉。
“你就这么回去?”厉泽川下巴轻抬指向窗外,雨势依旧很大,看来今晚是不会停了。
岑曼曼看了时间,细想说道:“我现在开车回去,半夜就能到珠城。”还能睡六个小时,打定主意之后,她看着厉泽川,就等他开口恩准。
“下雨开车本来就危险,你还是个女人,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不回去,住哪?
“别想用出意外的方式讹厉氏。”
“我没有”
“晚上就在这里休息。”
岑曼曼睁大眼,“在这?我和你”孤男寡女,你还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行?!
“别想多,这是套房,把那边门打开进去吧。”厉泽川看穿她的想法,抬手指了指隔间的门,没等她回话起身走进浴室。
像是知道她要开溜,厉泽川淡淡开口,“你要走了,我看设计部的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扼住要害。岑曼曼认栽了,推开隔间走进去。
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感慨道:老板之所以能成为老板是有道理的,说出来的话都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还是厉亦航这个小版的老板可爱,听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岑曼曼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回到临海苑,倪初夏接了电话,是倪家打来的。
女儿结婚,按理是要回门,但她和厉泽阳领证时,倪德康还没出来,他的意思是今天算作回门。
傍晚时分,她和厉泽阳去倪家,阿姨留在家里照顾厉亦航。
下了车,倪初夏看着眼前熟悉的别墅,心里觉得不舒服,匆匆别开眼。
厉泽阳低头问道:“怎么了?”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倪初夏抬眸和他对视,握住他的手。
男人没再问,牵着她走进别墅。
倪德康早早便迎上来,对两人嘘寒问暖,扬言要和女婿不醉不归。
黄娟和倪柔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黄娟穿着黑色针织连衣裙,外面配了件价格不菲的墨绿色皮草,妆容也比以往要浓。而倪柔上身是粉色短款大衣,下身是短裙、长筒靴,半截大腿露在外面,依旧是清新甜美风格。
两人看到厉泽阳时,都是一愣,都没有料到娶倪初夏的人竟然是这样高大英俊的人。
黄娟掩住眼中的不满,笑着说:“这就是初夏的丈夫吧,长得可真俊啊,听说还是军人,真不错!”
倪柔走上前,脸蛋染着红晕看着男人,娇声喊道:“姐夫,你好。”
厉泽阳对着黄娟颔首,目光落在倪柔脸上,还未开口,手被使劲捏住,垂眸便对上倪初夏那双要吃人的眼睛。
倪初夏瞪了厉泽阳一眼,似笑非似说道:“爸,你看看她,第一次见到姐夫就喊得这么亲热,把我都忽略了。”
倪德康面色不好,清咳了几声以示不满。
倪柔恍惚片刻,倏尔嗔怪道:“姐姐,我就是觉得姐夫有些面熟。”
“哦?”倪初夏看向厉泽阳,“我妹说你很眼熟,你们两不会有一腿吧?”
“夏夏,怎么说话的呢?”避免争吵起来,倪德康打断两人的对话,“都是一家人,上桌吃饭吧。”
“爸,我就是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倪初夏莞尔一笑,手下的动作不停,死命握着男人的手。
厉泽阳好笑看着她,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她的头,低声说:“吃醋了?”
哼!
见倪柔要坐过来,她迅速和厉泽阳换了座位,凑在他耳边凶巴巴开口,“对啊,我就是吃醋了,你想怎么样?!”
厉泽阳未料到她会这么说,心底一怔,眸中氤氲宠溺,夹了菜放进她碗里,淡淡说道:“我对她不感兴趣。”
倪柔就坐在倪初夏身边,加上两人没刻意降低声音,话自然传到她耳中,压抑着心中极大的不满,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来。
“泽阳,今天你要陪爸喝个够。”倪德康恍若没听到两人的话,开了酒要给他满上。
厉泽阳眉头紧蹙,伸手挡住酒杯,“爸,我很少喝酒,酒量不行。”
其实,可以说他从不沾酒。在基地,要时刻保持清醒,休假回来,不管在酒宴还是家宴中,也就习惯不喝。
“就喝两杯,其余的都归我。”这段时间倪德康没出门,更加没应酬,每次都是一个人喝酒,今天总算有人陪了,哪里肯依。
倪初夏看出他的抵触,相处下来的确没看过他喝酒,开口说道:“爸,我陪你喝,他晚上还要开车。”
“你不许喝。”厉泽阳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突然变豪爽,倪初夏眨了眨眼,倏尔弯下眼睛,笑了。
饭局期间,倪德康不吝夸赞厉泽阳,“夏夏眼光好,给我找了好女婿。”
黄娟酸溜溜地接话,“是啊,夏夏的确嫁了了不起的人,不然咱家的公司早就不行了。”
她看了最近的报道,想着公司出这么大的岔子厉氏都出资了,必定是倪初夏和人达成了龌龊的交易,原以为这厉泽阳不是五六十岁,就是相貌奇丑,事实却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差点呕出血来了!
倪初夏冷眼看着她,就看她还能说出什么鬼话。
“听你爸说你最近都在公司,是吗?”没人搭腔,黄娟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问话。
“嗯,你有意见吗?”
黄娟伪装的面孔快要崩了,用笑掩饰不满,“这孩子,我能有什么意见?这不是想着柔儿也快放寒假了,你在公司给她安排职位,让她锻炼锻炼。”
“我上次回来,娟姨你不是说她还小,这可还没过多久呢?”倪初夏美眸浅眯,眼里划过一抹嘲弄。
厉泽阳眼底冷光闪过,不咸不淡说道:“你妹年龄不算小,不过进自家的公司达不到锻炼的效果,不如帮她换家公司?”
话落,他的手从桌下握住倪初夏紧紧握拳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温热,倪初夏微愣,抬眸细看他,薄唇紧抿透着几分凉薄,眼眸深邃泛着波澜,他好像清瘦了不少。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厉泽阳想忽略都不行,轻捏她的手,垂头问道:“这么看着,我脸上开花了?”
倪初夏回神,嗔怪看了他一眼,对着倪柔说:“你想进哪家公司,我找人给你安排。”
两人的互动被三人看在眼里,倪德康频频点头颇为满意,原以为夏夏嫁给是为了公司,现在看来两人是有感情的。黄娟手里的桌布都快被捏碎,气堵在胸口憋得难受。
而倪柔瞧见倪初夏眼中盈盈的笑意,加之厉泽阳的宠溺,心里嫉妒不已,暗自咬牙回:“那就麻烦姐姐姐夫了。”
厉泽阳放下酒杯,手指并拢将倪初夏垂下的发别在耳后,漫不经心说:“欠别人人情而已,不算麻烦。”
倪德康沉吟片刻,瞪了黄娟一眼,“柔儿现在就是以学习为重,进公司等她毕业再说。”
生意人最忌欠人情,今天欠的人情下次可能就要用生意、金钱来还,他自然不能让黄娟和倪柔胡来。
黄娟气得不行,在倪家二十年,前十年倪明昱和她作对,好不容易把倪明昱赶走,倪初夏这个贱人翅膀硬了,处处怼她,现在就是嫁人也不给她安生,她随便吃了两口便称准备饭后水果离开饭桌。
倪柔知道今晚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只恨自己比倪初夏晚出生两年,也借机回到房里。
倪德康被这事打断,也没了刚刚的兴致,晚饭结束,也只喝了一瓶白酒。
不算多,两人尚且清醒。
黄娟将水果端到客厅,上楼去叫倪柔。
倪德康看了倪初夏,最终开口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