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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来收拾我啊?”倪初夏得意地看着他,离他远远地站着。
倪明昱没好气开口,“无聊。”
“你对那些小护士那么温柔,怎么对你漂亮可爱的妹妹态度这么差?”
倪明昱笑起来,总算看向她,“她们能给我换药水,你呢?除了惹我生气还会做什么。”
“”
虽然这话听着难听,但倪初夏却觉得说的还挺对。
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响起来,下意识划开接通,“喂,您好。”
“你是你教授的助理吧,请问关于来学校任教的事情他考虑的如何?”
倪初夏疑惑地蹙眉,抬眼对上倪明昱无奈的眼神,才意识到这手机是他的,干笑着递还给他。
通话结束后,倪初夏坐回到床边,双手环胸问道:“教授?你是哪门子教授啊?”
倪明昱把手机放到一边,懒懒地回:“就一个破称号而已。”
“电话里让你去学校任教,这个学校不会是珠城财经政法大学吧?”
“嗯。”倪明昱点头,“我还在考虑中。”
倪初夏眼睛瞪得老大,“卧槽,这事还需要考虑吗?”
珠城有四所大学,其中就属财经政法大学名声最好,可以说在全国都很出名,而她上的大学,虽然在艺术类院校里算不错,但出来就好比文盲,毫不夸张。
倪明昱抬起左手揉了揉额头,然后让她靠近,趁她没反应,伸手拍在她脑袋上,“和哪个混子学会说脏话的?文明点!”
倪初夏捂着脑袋,悲愤地看着他,惨兮兮地说:“大哥,我那是感叹词,不算脏话的,怎么和厉泽阳一个样”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倪初夏摇头,莞尔一笑,“我说你教训的是,作为一位漂亮大方的淑女,的确不应该说脏话。”
倪明昱眼角略微抽动,把话题转回来,“在学校任教的确轻松,打算那边再来电话的时候就应下来。”
“”倪初夏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呵呵,那所大学有你这么道貌岸然的老师,学生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倪明昱:“你可以带着你的东西,滚了。”
接下来几天,倪初夏除了回公司开会,对一些大的决定敲砖钉板,其余都在医院待着。这期间,厉泽阳偶尔回来,大多数都是晚上留在这里,看护毕竟是女的,不管是哪方面,都不方便。
在倪明昱住院一个星期后,倪德福来了。
不到十天的时间,看上去却老了很多。两鬓花白,后背也有些佝偻,没有了刚开始见面时的趾高气昂。
他拎着水果篮走进病房,在见到倪初夏的时候,当场就跪了下来,把在一边给倪明昱换药的医生吓了一跳。
倪初夏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文件合上,对着医生说:“您继续换药,动作轻一点。”
说完,换了份文件翻看,对跪在地上的倪德福丝毫不在意。
这样的人心已经黑了、烂了,即使原谅他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害大哥受了伤,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却是遭罪了。
医生听了倪初夏的话,和身边的护士收起心思,认真地替他换药,药换好后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特地看了眼地上的倪德福。
病人住院登记的时候,导致受伤的内因、外因都需要弄清楚,所以他们多少了解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和同一天送来伤势严重的女人之间的事。医生最怕的是医患关系处理不当,至于患者家属之间的事情,他们也不方便插手。
倪德福见医生和护士离开,悲恸地开口,“初夏,你看在芊荷受了重伤的份上,不要再起诉她了,大伯求你求你放过她吧。”
倪初夏卷翘的睫毛略微颤动,偏头看向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犯错的是子女,道歉的却是父母,虽然她对倪德福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但此时此刻对倪芊荷更加鄙夷。
“芊荷是你堂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明昱那么一撞,她脸毁容了不说,双腿也受了伤,很可能会留下残疾。”倪德福将头磕在地上,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到老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的意思还是怪我大哥撞了她?”倪初夏蓦然起身,走到他跟前,“那晚如果没有我大哥在,住在医院的就会是我,不、很可能我就被你唯一的女儿撞死了!”
“初夏”
“不许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倪初夏冷眼看着他,“倪德福,你最好祈祷倪芊荷就这么成为残废了,这样判刑时法官说不定还会从轻。”
倪德福慢慢抬起眼,目光由刚开始的恐惧、卑微到最后的恨意,“倪初夏,你真的不肯放过她?”
“呵!放过她,然后等着她再来害我吗?”倪初夏嘲讽地笑起来,“或许以前的我真的会听你三两句劝说就心软了,但你认为现在我还会吗?”
倪德福心中的希望破灭,是啊,眼前的女人现在是倪氏的总裁,她的每一个决定都那么果决,甚至把那群高层收拾的服服帖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听他的劝说?!
待他离开,病房陷入一片安静。
倪初夏重新坐回椅子上,将目光投向病床上,眼中的狠意还未消散,“大哥,倪芊荷伤的很重。”
“嗯,我知道。”倪明昱点头。
“通过你和她相撞我得出了结论,有一辆性能好的车子是多么重要。”她的眸光闪亮,忽而笑弯了眼睛,早就没了刚刚的狠意。
“”倪明昱无言反驳,最后看着她说:“以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倪芊荷不一定会坐牢。”
倪初夏不悦地蹙眉,双手环胸说道:“你不是打经济纠纷案件的吗?”
“你闭嘴。”倪明昱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他后面的话,“不坐牢的前提是倪德福能替她请到金牌律师,这个人后台要足够强硬,他会从我这方面下手,拿到那段时刻路段的监控摄像,就能死咬着我不放,逼你撤诉。”
“可是珠城有这样的律师吗?”倪初夏眼底划过担忧,疑惑问道:“还有,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出此下策的。”
不然,谁没事开车到处撞人啊。
倪明昱摇头,“没用,只有你本人采取正当防卫行为才不用负刑事责任。”
倪初夏的手紧紧捏着文件夹,脑中已经在快速运转,蓦然想到解决方法,眼睛一亮,“你把倪德福害我的把柄交给警察,他的行为就会被限制,这样就没人能帮倪芊荷了。”
如果要以倪明昱缠上官司为代价弄死倪芊荷,她当然不会同意,只能找到折中的方法。
倪明昱若有所思地点头,悠悠开口,“所以这个时候,朱警官应该已经把倪德福请去警局了。”
卧槽!
倪初夏双手紧紧握拳,好像打他哦,耍她好玩吗?!
傍晚时分。
倪德福从警局出来,他拖着步子走到马路边。
“大哥,快上车。”倪德寿打开车门,等他坐上车,立刻开车离开。
“去医院还是哪?”
倪德福用手抹了把脸,“去找德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只有找倪德康了。
如果说以前,他在乎名利、金钱,所以才会来到珠城,本想着借着倪德康能发展起来,或者找到合伙人一起开公司,却没想到一时糊涂竟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他的女儿还躺在医院,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怎么也要为他争取一把才是。
倪家,临江别墅。
倪德康正在嘱咐厨房这几天多炖点排骨汤,之后吩咐倪程凯稍后送去军区医院。黄娟则坐在沙发上为还未出生的外孙织毛衣,倪柔在一旁学习,看上去一派和谐。
直至倪德福和倪德寿两兄弟到来,打破了表面的和睦。
倪德康直接垮下脸来,冷声呵斥,“你还有脸过来?程凯,给我把他们俩轰出去!”
“三弟,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找你说”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雇人害我女儿不说,又把我儿子撞进了医院,必须走法律途径,这事没得商量!”
黄娟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倪德康身边,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德康,气也气过了,毕竟也是亲戚,芊荷虽然不对,但她也在医院躺着,我那天去看了,脸被玻璃割的不成样,腿还可能落下残疾,都不容易。”
倪德康听着黄娟柔柔弱弱的声音,想发火却又说不出来,有些烦躁地说:“有什么就说。”
“这件事也关乎到三弟,是关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确定要在这里聊?”倪德福看着他,眼底是势在必得。
倪德康听了,面色有些差,转身上了楼。
书房里,才开的灯,有些昏黄。
倪德福找了位置坐下,目光落及书桌上的全家福,笑不达眼底地说:“我觉得这张照片没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张好。”
相框里的照片是前年倪柔成人的时候拍的,其中没有倪明昱和倪初夏,而倪德福说的二十多年前的,是宋玉还在的时候。
倪德康想到了往事,抬手将相框盖上。他本来是不愿把相框摆在这里,奈何倪柔那时哭闹,也就放在这里,如今才算明白当时明昱进来时那种冷漠、嘲讽的眼神是从何而来。
“你想说什么?”
倪德福坐直了身子,开口说:“二十多年前,你为了倪氏对自己的兄弟做过的事情还记得吧?”
“你!”倪德康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住,只是片刻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弟,你认为你所做的事情能够瞒天过海,但是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我原本想每个人都有难处,这件事就这么让它过去算了,毕竟大家都是亲人,但如今,是你的女儿逼我要这样做的。”倪德福提及倪初夏,眼中的恨意十足,“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保我女儿安然无恙,这件事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倪德康冷笑起来,“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以为随便说出来的话就能威胁到我?”
他毕竟浸淫商界多年,又怎么会被他的几句话所吓到,就算他手里真的握有证据,那又能怎么样?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想调查也会无从下手。
“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你女儿?”
“尽管去。”倪德康冷笑,一点都不被影响。
倪德福早就知道他不好对付,在见他不接受威胁,说道:“林瑶的孩子还活着,你知道吗?”
倪德康脸色骤然变了,“你说什么?”
“她的儿子是国际巨星莫少白,如今珠城yl传媒的老总,你不接我抛的橄榄枝,我相信他一定乐意接。”倪德福阴险地笑着,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倪德康喊住。
“等等。”倪德康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手上青筋暴起,“我可以出面保倪芊荷,前提是你去坐牢。”
“你!”倪德福震惊地看着他。
今天他被警察带到警局问话,原因是上次教唆精神病人伤人的事情,他有信心,这件事只要抵死不承认,最后塞点钱就能解决,却没有想到倪德康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做事从来不会留下隐患,不同意可以,大可去告诉莫少白,让他尽管来查,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