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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也就一个人。
不过小闺女这怕是伤心了?江母看了眼紧闭的房间,没听到什么声音,压低嗓音问郝援朝刚刚来说了什么话,得到郝援朝是主动来退婚的,又想起刚刚闺女那反应,难不成小闺女这是耳朵灵楼道里就听到了才给那一巴掌?
晚些时候江母端着饭菜进去看江舒瑶,看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俄文书看,眼睛似乎也不红肿,就是病怏怏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情。
江母这是闹不太懂了,把饭菜放在床头柜里,“看书呢?”
宋书瑶把书合上坐了起来,对江母露了个浅笑,点点头,看着饭碗里那几块肉和荷包蛋,道,“明天我就跟大家一起吃吧,我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别再给开小灶了。”
得到这句话江母有些高兴,这孩子这些天病怏怏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理的样子才难受,能主动说这话就证明开始恢复了,但是这恢复呢是因为见到了郝援朝还是退婚了?
当妈的跟闺女没什么不能问的,就道,“你在楼道里就听到郝援朝过来退婚的事了?”
宋书瑶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快走到门口听见的。”
“那你也不能上去就给人一巴掌啊,这多丢男人面子。”
“本来没想打,看到他那张脸没控制住。”宋书瑶语气淡淡,仿佛在说天气情况。
江母一梗,这是什么理由?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跟郝援朝退婚……算了算了,他这主动上门来退婚也是为我们着想了,也不用叫我们犯难,你也别不高兴,四个孩子真的是个拖累,当妈的不坑你,别说是替别人养,就是自己养四个孩子都够呛,这郝援朝现在算不得良配,那情情爱爱不能当饭吃,日子要过得舒心不能只考虑男人,家里情况也要顾得上,你还年轻……”
江母絮絮叨叨,也不想问江舒瑶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毕竟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哪怕现在讲究婚配自由,离婚的也不少,可是自家闺女自家心疼,还是希望能找个良人过一辈子,少来夫妻老来伴,和和美美过这生。
宋书瑶只听不说,安静吃饭,最后答了句,“我知道了。”就让江母出去吃饭了。
江母以为这是听进去了不再闹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刚刚那模样两个孩子都不像没感情的样子,尤其是自家闺女,还打人了,这心里说不在乎怎么可能,但是在乎没关系,就怕倔,非得要在一块,好在是听进去了,慢慢地以后不联系感情也就淡了。
然而江母没想到事情远没结束。
别说改天,当天晚上吃过饭郝援朝又上了门,这次提着的又是一大包吃的,上门就说来看江舒瑶,看看病得怎么样了。
江父江母面面相觑,这不是退婚了么?
郝援朝厚着脸皮,坚决没提退婚不退婚的事,咬定上门来探望病人,也不嬉皮笑脸,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倒是瞧着比平时还能糊弄人。
可惜再能糊弄人江舒瑶都没出来见他。
郝援朝也不恼,临走前还走到江舒瑶门前说明天再过来看她,让她按时吃药早点休息快点好起来。
摆明了想反悔?
江父江母睡觉时又愁上了,这怎么没个定性,说反悔就反悔的?
同寝室的老战友还疑惑呢,这早上说不拖累人家姑娘提着礼物上门去,回来脸上一道巴掌印不算,还要他把糕点票水果票找出来他还要接着上门?
“你这不是见着人姑娘又舍不得了?”
郝援朝躺在床上双手绕到脑后撑着脑袋,眼里带着笑意,“是啊,舍不得了。”
舍得一次,再舍不得第二次。
那一巴掌下去,叫什么郝同志都没用了。
只是,那眼泪可真戳人心肝啊,到底还是疼了。
郝援朝还没想出所以然,这小祖宗就把江舒瑶和她弟弟都给吵醒了,只有树根还在雷打不动地酣睡着。
“没有尿布。”他们两辈子都没养过孩子,哪里能考虑到这么全面,而江家父母对养四个小孩子还是有芥蒂,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装作不知道,也没多想,自然也忘记提醒江舒瑶他们养娃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
江舒瑶把另一个小家伙抱起来,检查一下发现也尿了,不过他性子貌似比他姐姐好,哭了几声被人抱起摇一摇就乖了,不像小妞妞,郝援朝按照护士大姐说的抱着轻晃都不停止的。
“先把裤子脱了再给洗洗,空间里有烘干机,裤子和尿布洗了烘干穿。”
郝援朝自然没意见,他拿啼哭不止的小娃娃真的没辙,大一点还能训,这啥都不懂的吃奶娃娃,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江舒瑶为了稳妥些把树根病床处的帘子拉上然后再进空间,不知是何原理空间的自来水是正常供应的,电也是,所以江舒瑶要弄点温热水并不难,很快用塑料脸盆打了半盆水,又找出两条柔软的新毛巾洗净,用烘干机烘干,再拿出空间外备用。
郝援朝手法生疏又利落了脱了小娃子的开裆裤,还掉出旧衣服改成的尿戒子出来,上面点点黄,像是拉稀了。
“这尿布我来洗吧。”郝援朝语气迟疑,他人生没尝试过这种挑战。
江舒瑶微微一笑,干脆利落点头,还反问,“你不洗还等我洗?”反正她决定了以后的尿布都留给郝援朝洗。
郝援朝:……行,一边是他得养的小娃子一边是他好不容易娶的媳妇,他还能咋办。
快速给两个小家伙都洗了小屁屁然后用干净干燥还带着点温度的毛巾暂且抱住屁股后,郝援朝又进自己的空间去溪边洗了裤子尿戒子,然后进江舒瑶的空间用烘干机烘干,确定是很干燥没有水分了,这才拿出来给两个小家伙换上。
小屁屁舒服后奶娃娃就不闹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睡吧睡吧,明天还下雨的话晚点再出院。”折腾一宿,郝援朝深刻认识到了养娃多不容易,之前回来办丧事的时候有村里婶子帮忙照顾孩子,他压根没怎么看孩子,不知道养奶娃娃是这么难的事。
这么一想,好像对之前死活想要退婚的江家父母更加理解了,要不是……郝援朝偷偷看了眼江舒瑶,没办法实在舍不得,以后只能加倍再加倍地对江舒瑶好了,还要找个能干的保姆帮忙,虽然这年头不兴找保姆但是如果借口老家亲戚一般没问题,没人会过分去寻根问底。
不过江舒瑶倒是暂时没想要找保姆,一方面是家里不习惯陌生人介入,上辈子她找的都是钟点工从没找过保姆,她能够接受和郝援朝有血缘相关又无独立能力的四个孩子,但是很难接受别的陌生人住进家里。
另一方面这年代保姆不好找,真按照郝援朝那说法找个老家那沟通上也是有问题的,这沟通不是说语言障碍,她能听得懂也会讲南溪村的方言,因为这有点像上辈子她学过的一种方言。真正难以沟通的是个人习惯个人卫生,还有横梗在他们之间大半个世纪的三观。她能融合原主记忆但并不是真的土着,对天天待在一块的保姆如果没法自在沟通对她而言就是折磨,精神上的折磨,而这一点也是她会选择和郝援朝在一起的理由之一,在这个年代郝援朝大概是和她最不会有代沟的人。
因此,江舒瑶并不打算找保姆,除非以后觉得没法适应忙不过来才会考虑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另一要点是保姆称心合意,在二十一世纪或者更久远的民国时期找个称心合意的保姆或许还没那么难,但是在六十年代,这基本不太可能。
没有过多讨论这个问题,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江舒瑶和郝援朝护着两个奶娃娃睡着了,临睡前江舒瑶隐约觉得自己貌似是忘了什么事,不过也不是很重要,日后她实验后便能发现不仅她的空间不能进除了郝援朝之外的人,郝援朝的空间也只能进她这一个,此外,活的动物进不了她的空间,也进不了郝援朝的空间,但是郝援朝的空间却能够养空间原本有的活物,还能拿出来到外面使用。
关于空间的更多使用规则,还得日后慢慢探索。
一夜好眠,都有些起晚了,江舒瑶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天光大亮,雨也停了,郝援朝跟树根都不在病房里,大概是提前醒来出去外面买早餐了,而两个奶娃娃还睡得香甜,大约是吃饱喝足衣服干爽,睡颜无忧无虑的,姐姐四肢摊开睡成一张摊饼似的,弟弟一只手握成小拳头抵在下巴处,好似在吃东西,怎么看怎么可爱,没忍不住低头各自亲了口。
虽然折腾起来很累人,但是每天醒来能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的话,貌似还挺值得?
芯子二十八岁的江舒瑶忽然有些明白小孩儿对家庭意味着什么,没有小孩子的家庭不是不完整,只是会失去体验另一种生活的机会。从前她没想过生命里有小孩子会怎么样,如今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
江舒瑶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身边的两只小可爱,打算等郝援朝回来再去洗漱,不然她可不放心,这种为人父母的心情啊,真教人喜欢又没辙。
正这么想着,病房门忽然开了,进来的不止是郝援朝跟树根,还有铁柱,头发有点湿嘴唇冻的有些紫,身上的衣服沾了水,膝盖位置破了洞,一双手工布鞋带着泥,而垂在身侧的手掌心貌似还沾着泥土,注意到江舒瑶目光的时候立马将双手背到身后去,微低着头怯怯地喊了声“二婶。”
江舒瑶讶异地从床上起来,踩着白球鞋走过去,“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
“这小子天不亮就从家里跑过来,自己走了一路摸到医院来,在门口刚好被我给看见,胆子忒大了,一个人就敢走山路,不怕被野兽给吃了。”郝援朝没好气地放下早饭,拿着昨晚给两只小的包过屁股的毛巾就往他脑袋上擦,江舒瑶想制止都来不及,脑袋囫囵擦了两下就给擦脸上去了。
算了,反正奶娃娃的小屁屁不臭,还洗过呢,还是不说出来吧。
郝援朝给简单擦过以后又去脱他的衣裳,刚刚还乖乖站着的铁柱立马就双手并在身前护住了不给弄。
“干啥呢赶紧把衣服脱掉,你也想进医院是吧?”昨天下过雨,路上还是湿的,这小子连衣服都湿了膝盖都磕破裤子了,一定是摔倒了,虽然现在天亮了但是不赶紧把湿衣服脱掉也不行,再感冒发烧那就四个娃都得吃药了。
铁柱还是崛强护着衣裳,视线却偷偷看向江舒瑶。
郝援朝愣了一秒就懂了,“害臊啥那是你二婶。”话是这么说,他自己手倒是很老实地停下把铁柱提溜到一张病床前,拉上帘子让他自己脱,然后把昨天晚上骑自行车包裹过小两只的毛毯拿过去给他裹着,“成了你就先裹着,晚点我再去给你买两身衣服换。”
说着还想去找医生要个双氧水给他擦破皮的手掌心消消毒再抹点红药水,不过这时候孩子醒了,还是强壮些的小妞妞先醒,标志性地嚎嗓子,不知是被吵醒而不满还是饿了,或者单纯想嚎一下表示自己醒了。
江舒瑶立马把这小家伙抱起来,让郝援朝去泡奶粉,为了不在树根面前暴露空间的存在昨晚江舒瑶就趁树根睡着了把奶粉和暖水壶都拿出来,那暖水壶是结婚时候江家陪嫁的,上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