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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要开始了!
进入大门,有服务生迎上来,引着她走向一楼包间,殷勤为她开门。
许幸深呼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摆出一张康沉同款冷漠脸,踏入包间。
jimmychoo渐变亮片高跟滴滴答答一路敲过,许幸忍着不太合脚的疼痛微微勾唇,看向沙发上热烈讨论的男男女女。
包厢内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气氛显然已经热起来了。
长条桌上摆满了啤酒洋酒果盘零食,屏幕上原声放歌,没人唱。
许幸漫不经心开口,“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啊,有点晚。”
众人齐刷刷地停声,望向她。
十秒钟,没人开口说话,屏幕上唱的歌刚好也到了尾声,包间内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和许幸高一时玩得好的女生姚可可认出她,略带尴尬地招呼她坐下。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尬尬地和许幸打招呼。
许幸觉得气氛不大对,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最中间的卓小晴。尽管包间内灯光昏暗,但她也看到了卓小晴脸上那一抹怎么也挥不去的自得。
许幸环视一圈,有人掩唇咳嗽,有人转头和其他人说话,总之表情都不太自然。
另外,康沉好像还没来。
很快,下一首歌前奏响起,许幸撩了下头发,正打算问下姚可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有些古老的前奏响起——
她抬头,发现这首歌是愁啊愁。
没错,就是那首歌词写着“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愁啊愁,唱这首歌的人还唱过另外一首同题材的歌——铁窗泪。
许幸心里卧槽了一下,上一秒还在想“谁点了这么有年代感的歌”,下一秒突然想到一件事,脑子瞬间空白。
这时,卓小晴拿起话筒,冲许幸嘲讽道:“许幸,这歌可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啊。你也真是,坐牢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老同学们说一说,你要是早说,我们可不是还得去探探监么?”
众人对卓小晴说的话并未感到意外,显然之前热烈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此时大家面面相觑,低声议论,也不过是没想到卓小晴会这么直接。
旁边有人觉得她有些过,拉了拉她,小声劝,“别弄得这么难看。”
“我难看什么,该难看的人还好好坐在那儿呢。你们说好不好笑,去年她骑个小电摩撞了我车,还说自己是个作家正在采风呢,也不知道最后赔我的那三万块哪儿来的。”卓小晴语气中明显带着轻蔑和鄙夷,话也说得意有所指,“啧,现在也穿得这么光鲜亮丽,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坐过牢算什么。”
“卓小晴你有点过分了啊,大家都是老同学,你还有完没完?”姚可可忍不住出头。
其他人也觉得卓小晴有点过分,但不少人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或是不痛不痒地打一两句圆场,还有卓小晴那边的人在暗暗发笑。
而许幸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心脏狂跳,脑子混乱得像一团浆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包厢内气氛实在尴尬,在几个和事佬劝说之下,卓小晴放下了话筒。
反正羞辱许幸的目的已经超乎预期的完成,她身心舒畅。
有人也默默切了首热闹的歌,想要活跃气氛,将事情轻轻揭过。
这时,许幸才从措手不及的打击中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站起,狼狈地想要说声去洗手间。
可鞋跟太细太高,她没站稳,摇晃两下,往长条桌上倒去——
眼看她就要扑倒一桌酒水,变得更加狼狈,突然有一双手从身后有力地托住她,将她扶起。
那人闯入包厢带起的风裹挟着熟悉的佛手柑味道充盈鼻腔。
许幸愣了几秒,不可置信地抬眼,对上康沉。
康沉穿一身黑色大衣,目光冷冽,像是积云密布,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许幸暂时无法思考,被康沉扶着站好,又被他自然地揽入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包厢内明明吵吵嚷嚷在放一首摇滚歌曲,可大家都觉得这间屋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认出来了,那是康沉。
大家都还记得,高一的时候,学校里平日嚣张的坏学生听说康沉家很有钱,放学时联合几个社会青年堵他,以为十拿九稳,可就在他们亮棍子的瞬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保镖,把几人揍进了医院。
事后社会青年还被送进了局子,坏学生被学校开除。
而康沉,全程都漠不关心,一根手指头没动,依旧是老师眼中的模范学生。
这会儿康沉眼神很冷,包厢内扫了一圈,目光定在卓小晴身上。
有人身上一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卓小晴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
过了几秒,康沉移开视线,颇为亲昵地帮许幸拢起耳边碎发,随口道:“长得漂亮是有优势,总归要强过一些人,丑的同时,还没什么自知之明。”
说完这句,他再次漠然地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我的时间以秒算钱,就不浪费在某些不可回收垃圾身上了。”
他揽住许幸的肩膀,将许幸往外带。
有些人突然就心生后悔,康沉和许幸这关系,明显不简单啊,竟然因为卓小晴得罪康沉?简直是疯了,今天来聚会就是想跟康沉拉拉关系的啊。
想到现在状况还有补救的余地,有人交流两句,都起身往外去追。
卓小晴咬牙切齿,完全没想到突然会杀出一个康沉,还被讽刺了一通,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她丢了脸,又见大家陆陆续续起身往外走,也急忙起身,想要出去找回面子。
可康沉速度很快,把许幸塞进车里,自己也很快上了车,不管那些在门口喊他的老同学。
不过瞥见卓小晴出来的瞬间,他降下了车窗,凉凉地看了卓小晴一眼。
突然,他毫无防备地启动,加速,直直撞向路边停着的那台大奔。
“砰——!”
众人目瞪口呆。
康沉在家换了车,大越野撞上低配奔驰,看上去毫发无伤,而奔驰保险杠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
紧接着,康沉从驾驶座扔出来一张名片,名片轻飘飘地在低空旋转片刻,而后悄然落地。
升起车窗之前,康沉扶了扶眼镜,“要赔偿,找我律师,但是你,有生之年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西瓜粉()
同学聚会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许幸七点三十五进包厢;七点四十五分;她已经坐在康沉车上;窗外景色飞驰。
正是华灯初上之时;霓虹明灭;流光交错;在许幸眼底,却都氤氲成一片或大或小的光斑。
她扭头对着车窗那一面,察觉到有眼泪涌出;就马上抬手擦掉。
康沉车速很快,许幸擦着眼泪,却还是认出;这是往江边走的路。
她从小就在雍城生活;雍城是个游离在二三线之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城市;可她对雍城的归属感和熟悉感要远远超过相距不远却繁华多倍的星城。
一个拐弯;她就知道康沉是想抄近路。
这条近路属于老城区;路旁路灯要亮不亮;路面不甚平整。周边都是低矮待拆的老式居民楼;夜风中伫立;似是摇摇欲坠。
开了一小段,车突然停下。
许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反应稍微要慢一些;可很快;她察觉出些许不对。
她转头去看康沉,声音略微带着哭后的破碎感,“怎么了?”
康沉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说:“车坏了。”
“”
撞车的时候他不是很英勇?
康沉转头,看到她妆哭花后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倾身打开她面前的储物柜,然后拿出纸巾,放到她怀里,“擦擦。”
许幸对自己的狼狈毫无所觉,一边抽纸,还一边可怜巴巴地道谢,“谢谢康沉,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可能去填海了”
“”
“不过我还是想去填海你说我怎么能弄得这么狼狈呢,我”
康沉忍无可忍,“你先闭嘴。”
“”
许幸还真的乖乖闭嘴了。
不让她说话,她就一个人默默地想,可越想越委屈,没一会儿,金豆豆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康沉很少情绪外露,可被包厢场景激出来的火气暂时压不下去,心头有些燥郁。
见许幸还在掉眼泪,他克制着把人扔出去的冲动,又掏出一条方巾,打开车窗用水淋湿,转过来又扳正她的脸,胡乱在上面抹了几把。
康沉力气大,许幸被控住下巴动弹不得,挣扎几下,下颌有些痛,于是更委屈了。
抹完之后,康沉皱眉,“怎么擦不掉?”
许幸掰开车顶的镜子照了下,毫无预兆地,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了!”
许幸看着镜子里那张丑得像不可回收垃圾的脸,已经完全听不进劝,坐在那里哭声震天,肩膀一耸一耸,伤心得无法自拔。
要不是这条路没人,被人看到她这幅鬼样子估计会以为她被强行车震了。
康沉揉着眉骨,少有地涌上一阵无可奈何的情绪,他打了个电话,找人把自己车开来,稍稍一顿,又让人带上卸妆用品。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女人哭声,不由得暗暗咋舌,听到卸妆用品,更是惊讶得万脸懵逼。挂断电话一琢磨,就给康沉他爸打了个小报告。
许幸哭了一阵,喉咙痛,眼睛干,实在是太累了。她抽抽嗒嗒几声,默默地拿纸擦眼泪,稍微安静。
康沉被吵得头疼,眼下安静,忍不住嘲讽一句,“要不要喝点水继续哭?”
许幸刚刚压下的委屈立马上涌,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将纸团扔到康沉身上。
“你还是个人吗呜你以为呜呜你以为我想哭吗?牢也不是我想坐的啊”许幸断断续续地哭诉,“那一醒来就要坐牢呜呜关在那个小格子里我要不是心态好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我名牌大学毕业我听说我还在雍大读研什么工作找不到啊你以为我想呜呜呜还要被卓小晴卓小晴那个又蠢又毒的女人羞辱呜”
听到这,康沉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伸手,想拍拍许幸肩膀。
许幸哭得太过投入,见有只手过来,就下意识抱住,然后扑进对方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肩上擦。
康沉一僵,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
拥抱的姿势保持了好几分钟,被前方来车的远光灯打破。
远光灯随着距离拉近切换成近光灯。
许幸从康沉怀里退出来,眼睛红红,肿得像核桃。
她忍着酸痛半眯起眼,刚好看到被照亮的车牌,呐呐地问:“怎么是你的车”
来送车的人将车停到路边,上前和康沉说了几句,很自觉地隐到暗处打电话,似乎是想找人把这部越野拖走。
康沉将卸妆用品扔到许幸身上,然后下车,关车门前还冲她交代,“弄好下来。”
在车外站了十来分钟,见副驾半天还没动静,他松了松里衬领口,无甚耐心地上前拉开车门。
车里许幸正忍着脚疼在费力穿鞋,这种细高跟她本来就穿不惯,而且她的脚要比李缘君大一码,刚刚在包间还崴了一下,用点力就疼得厉害。
康沉目光不经意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