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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个王昕还真是有几分手段,能把这样一个大秘密掩盖了十七年。
“虽然小乐不是王树林亲生的儿子,但是我并不是个荡妇!”王昕替自己辩解着,“小乐已经走了,我不想他在地下还为我觉得耻辱,我要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很显然,当年那段往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个愉快的回忆。她似乎挣扎了一番,随后才开口说话。
“十七八年前,我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那时候的我年轻漂亮,身后总是围着一群小伙子。我眼眶高,一般人都瞧不上。后来,我遇见了在市里小学教书的王树林。他家庭条件不好,人又有些木讷,虽然喜欢我却不敢说出来。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那时候的我想,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可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
有一天,我跟朋友去歌厅玩儿,我喝得有些多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他们…强暴了。他们都是斯文败类,都是有权有势家的公子哥,我斗不过他们,也不敢说出来生怕被人们指指点点。
那些嫉妒我的同性会说我咎由自取,会解恨似的骂我是狐狸精,天天勾搭男人就这下场;那些追求我的异性知道我不纯洁,他们都会鄙视我,唾弃我,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我远离了原来的朋友圈,换了新的工作,我想要重新开始。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个孩子打掉,我一个大姑娘怎么能生孩子?我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做人?
那时候不像现在,去医院打胎的小姑娘有不少,也不需要家属签字和单位证明。我不敢去医院,只能偷偷去小诊所买了付打胎药,可喝下去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在街边的小广告上看见一个黑诊所能打胎,就趁着天黑找了过去。
诊所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里面只有个老太太,一张脏兮兮的床,里面正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那个老太太让我等一下,她正用白酒给钳子消毒,然后伸进女人身体里。女人惨叫了一声,我看见鲜红鲜红的血蹿出来,紧接着咕嘟咕嘟止不住的往外冒。我吓得浑身发软,跌跌撞撞跑出来,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我想不出办法,就从高墙上往下跳,想要把孩子流掉。可这个孩子生命力很强,我把脚拐了他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切或许都是老天爷注定,我摔瘸了腿再次遇见王树林。他送我回家,然后每天都过来照顾我。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更没被他的举动感动,但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嫁给了他。我需要婚姻,需要一个丈夫,我要光明正大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王树林不仅木讷,他还是个老实人。结婚一个月之后,我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高兴地不得了。打那开始,他越发把我捧在手心里照顾,什么活都不让我伸手。
可是我打心眼里觉得他没本事,人也长得不精神,家里条件更是差。要不是我被人强暴怀孕,我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人?要是那天我没喝酒就好了,可后悔药没有地方买。
小乐一天天长大,看着他聪明可爱,我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命可能就这样,人争不过老天爷。可小乐七八岁的时候,王树林就申请去偏远山区支教,这一走就是整年整年的见不到人影。那时候手机还没现在这样普及,偏远山区的学校连个固定电话都没有。家里有急事,要打电话到村部,村长在大喇叭里广播,王树林听见了再去村部给我回电话。
我一个女人,带着七八岁的孩子,生活的难处可想而知。我原本以为他去支教是因为要进职称,要提干,没想到他却像上了瘾似的,不仅支教还把自己的工资拿出去捐助。我带着儿子是人摸不着,钱不够花,那些年我苦啊!好不容易我又遇见李季,他对我跟儿子好,愿意娶我。我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没想到……”王昕嚎啕大哭起来。
曲止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暗自摇头,一个把幸福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女人,她的结局一定不会是想象中那么幸福圆满。王昕是个可怜人,却有她可恨之处。
“王树林这么多年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儿子的身世?”
王昕抽噎着点点头,“我生产的时候偷偷塞给大夫二百块钱,那时候我打工一个月才赚二百多块钱。她在病例上写早产,王树林自然相信。而且小乐长得像我一些,他也没怀疑。他对小乐挺好,在情感上,小乐也比较依赖他。离婚的时候小乐不想跟着我,还是他做小乐的工作。”
终于从她嘴里听见王树林的好处了,还真是不容易!
“王小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没有跟你求证,你就没看出他情绪上反常?”曲止又追问着。
“自从我跟王树林离婚,这孩子就闹脾气。他总觉得我对不起王树林,整天跟我板着脸,连话都不好好说。他又正处在叛逆期,我跟他完全无法沟通,很多事情都是冷处理。
那阵子他是脾气特别大,经常早出晚归逃学,老师打电话到家里好几次,可我根本就管不了他。我只要多说一句,他就好几天不回来。再加上李季身边有个女人,经常打电话发微信撩骚,我就先盯着李季了。谁曾想……早知道他有心结打不开,我会二十四小时跟在他旁边,他就不会寻短见了。”
王昕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可眼下却改变了看法。
第33章 不一样的版本()
“你们有什么看法?”从李家出来,曲止问着。
“现在能断定死者王小乐不是王树林的亲生儿子,而且他在死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绪波动非常大。”陈鹏飞回着,“如果是自杀,那么动机有了。但是我更关注的是他情绪波动的时间节点,有人趁虚而入,在精神上误导了他。从乔雅死亡到林萧,再到王小乐,他们三个人前后不超过一个月。
王小乐在半年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紧接着用了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进行了秘密调查。据李木子回忆,差不多三个多月前他的性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开始有用烟头烫自己这样的自虐行为,整个人变得阴沉。我觉得,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了‘死神’,并受到了明显的影响。我们应该从三个多月前查起,重点排查在这期间出现在王小乐身边的陌生人!”
不亏是有经验的老刑警,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并且梳理的清楚明白。
曲止听了点点头,扭脸看着江白。
“我倒是觉得有个细节挺有趣。”江白笑着说,“据那个芷晴回忆,王小乐喝多了骂他母亲是个荡妇。而李木子也说,王小乐觉得他妈妈私生活糜烂,婚前品行不端才怀上他。但是王昕自己却说,她是被强暴才有了孩子,是受害者。你们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同一件事情出现两个不同的版本,到底谁得说法更可信呢?”
曲止闻听眉头一皱,想了一下说着:“王小乐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有一次还是在醉酒之后,他应该不是撒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往自己妈妈身上泼脏水,让自己心里过不去。王昕也没必要说谎,儿子都死了,她没有说谎的理由。
有两个可能!王小乐不知道从哪里查到错误的信息,他没好好求证就信以为真,或者是他心病重,根据一些线索自己想象。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误导了他,而这个人是他相信的人!”
这么大的事情,王小乐还不至于靠想象就下定论。那么,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王小乐信任的人,会是谁?
“王树林!”
“王树林!”
江白和曲止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个人相互瞧了一眼。
“看来这次庆元县之行多了一个目的!”陈鹏飞翻着手里的资料说着,“王树林曾经在庆元县支教过一年,刚好是乔雅读初三那年。现在王树林再次去庆元县下属最偏僻的榆树小学支教,瓦窑村就在那附近,我们这趟去除了调查乔雅的事情,还能顺便见他一面。”
庆元之行是板上钉钉,估计一个来回得三四天。曲止先给曾凯他们打电话叮嘱了一番,让他们有情况随时电话联系。另外,她又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刘妈接的,她只说自己要公出几天,让家里人别担心。
曲妈妈听见她来电话想要接听,她这边却着急忙慌的挂断了。
“这孩子,一天到晚忙,周末也不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曲爸爸朝着曲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咱们金盆洗手退到二线,就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过平淡安稳的日子。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曲止这丫头比我当年还要生猛。我就说让她坐办公室当文职,女孩子整天在刀尖枪口上,别说是没时间谈恋爱,就是有时间人家男孩子估计都被她吓跑了。况且你比谁都清楚刑警队工作的危险,我怕……”
“怕有什么用?她原来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更让人心揪揪着。好歹现在一个星期能见上一面,她的工作风险没那么高。想当初她在部队,我就害怕部队领导打来电话,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慢慢来吧,遇见合适的人,她自己会主动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曲妈妈指了指楼上说着,“我倒是担心你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女孩子上门来,他倒是板个脸不搭理人。要是把薇歌吓跑,他可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薇歌买蟑螂药惹了祸,她拎着礼物登门道歉。曲岱压根就没给她好脸色瞧,看见她进门一句话不说上了楼。
“一点动静没有,你说他们在楼上做什么呢?”曲妈妈好奇的说着。
“你儿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要是看着不顺眼,同在一个空间呼吸相同的空气都会受不了。薇歌上去这么久还没下来,估计是搞定了!”
曲爸爸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宝贝闺女的事情,至于楼上那个怪脾气有一堆臭毛病的儿子,他倒是没那么担心。他是看出来了,薇歌这姑娘稀罕自个儿子。曲岱对薇歌也并不反感,他们之间有戏。
都说这父母的心眼长得偏,没有一碗水端得溜溜平的。曲爸爸是打小就稀罕闺女,曲妈妈则更心疼儿子一些。
刘妈洗了水果,曲妈妈亲自端到楼上去。她轻手轻脚,想要趁机瞧瞧楼上的动静。她先是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动静就轻轻敲了两下门。
屋子里面的曲岱听见敲门声皱了一下眉头,瞧见是曲妈妈进来眉头舒展开。
他坐在书桌旁,手里端着一本书。薇歌就窝在旁边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睡着了。她的小脸红扑扑,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像童话故事书里的睡美人。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美梦,咕囔了一句又咂咂嘴,晶莹的口水挂在嘴角。
没有让人觉得脏兮兮,反而觉得她很可爱纯真。她是上来认错请求原谅的,竟然心大的在沙发上睡着了。看她的睡相就能看出她是个单纯的姑娘,估计她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连梦都是香甜的。
曲岱的生活枯燥又单调,他把自己关在有限的空间里,除了工作之外没有任何朋友和交际圈。一个活泼天真单纯可爱的姑娘,或许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一抹色彩。
第34章 不公平待遇()
曲止三人开车去了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