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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止让人给他戴上手铐，又用衣服遮挡住。几个人把宁原夹在中间，一起出了办公室，倒是没有人注意。
她们前脚刚到刑警队，墨阳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他听说宁原不是协助调查而是作为重要嫌疑人被逮捕，挂了电话风风火火杀了过来。
“曲止，你一定是弄错了！那天我们都在现场，宁原根本就没时间杀人。而且他晕血，不可能下得去手。再说了，如果他是凶手，身上不可能一点血迹沾染不上。宁原从头到尾没换过衣服，身上干干净净，他肯定没杀人！”墨阳力证宁原的清白，他坚信曲止是抓错了人，“我认识宁原十年之久，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善良、正直，有医者父母心的仁德，不可能那么残忍。他对小猫小狗都非常有爱心，怎么可能杀人？曲止，你肯定是搞错了，你询问过他了吗？我能现在立刻见见他吗？”
“对不起，宁原涉及到一桩杀人案，他重要嫌疑人，暂时不能跟你见面。”曲止冷静地说着。
墨阳想要说什么又忍住，扭身出去。不一会儿，他和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再次进来。
“曲队长，我是宁原的律师，我想帮他申请保释。”夹公文包的男人说着。
走私交行不通，墨阳就走正常程序。他给宁原找了个律师，争取把宁原保释出来。看得出来，他是豁出一切要把宁原从刑警队带走，而且坚信宁原是无辜的。
“不好意思，宁原杀人的证据确凿，不能被保释。”曲止拒绝了律师的要求。
“我要见见我的当事人。”律师再次提出要求。
曲止没有理由阻拦，只好让律师进去见宁原。不一会儿，律师从里面出来，墨阳见了急忙迎过去。
律师无奈地摇摇头，说着：“墨先生，这个案子我接不了。谁也没有能力挽救一个自我放弃的人！”
第225章 为民除害？（）
律师见了宁原，竟然推掉了案子。按照他的说法，宁原根本就没做脱罪的打算，他用沉默拒绝了律师提供的帮助。
墨阳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他大声地说着：“这不可能！宁原是冤枉的，他怎么会不替自己辩解？他怎么会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他不会是杀人凶手！”
“墨阳，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办公。”曲止警告着，“按照规矩，宁原有权利见自己的律师，我也让他见了。你不要再在这里无理取闹，你知道我的性子！”
墨阳忍住心中的怒火，眉头紧锁着出去。他清楚曲止的性子，一向公事公办，别说是涉及到宁原，就是陌生人也不会故意针对。孙胜死得那天，宁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曲止怀疑他也属正常。眼下没什么好办法，他只能相信曲止的公正，相信宁原是清白的。
宁原就被关在第一审讯室里，曲止和陈鹏飞、江白进去，他抬头瞧了一眼又把头低下。
难怪那个律师说他自我放弃，看他的表情死气沉沉，整个人好像没了灵魂一般。似乎周围的一切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关注，包括生死。
“宁原，是你杀了孙胜吗？”曲止直接问着。
他的眼皮挑了一下，又恢复原状，“你抓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凶手吗？”
“你承认孙胜是你杀的？”
“我承认。”宁原低沉地回着。
“为什么杀人？”
宁原一言不发，曲止又问道：“你跟孙胜有什么恩怨，以至于让你残忍地杀死了他？”
宁原还是不说话，好像打定了主意认罪等死，连替自己辩解的举动都没有。
“墨阳坚信你没有杀人，他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是个善良到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的人。为了他对你无条件的信任，你不该为自己分辩一下吗？”曲止坐在他对面，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细微的表情。能看出来，在曲止提及到墨阳的时候，他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却没逃过曲止的眼睛。这说明，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样平静，他还有在乎的人和事。
“我知道你刚给父母在江城买了房子，我想，相对于房子来说，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儿子活着。”宁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曲止接着说，“如果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认罪态度良好，我会向法官求情减轻你的刑罚。”
“没用的，谢谢。”宁原的话里透着些许的绝望。
“怎么会没用？关心你的人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相信你不是个残忍的人。”曲止继续劝解着，“你想让自己的亲人、朋友，永远替你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活在世上吗？你考虑过他们的立场吗？你替孙胜偿命一了百了，可其他人还要继续把生活过下去，你让他们如何在社会中自处？”
宁原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我们逮捕你，没收你手机的这段时间里，我接到了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宁原的脸色骤变，抬起头看着曲止，“他们说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癌细胞扩散到肝部和淋巴，放疗已经失去了意义。你。。。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这么快？幸好。。。事情都了结了。”宁原面如死灰，喃喃自语着。
“你发现自己身患绝症，即便是倾尽家财也留不住性命，所以赶在临死之前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你给父母在城里买了楼房，又买了一份人身保险，赔偿高达上百万。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死亡，你的家人都将得到这笔赔偿。他们可以用这笔钱还清房子的贷款，可以安度晚年。你安排好了一切，然后杀了孙胜。只是我不明白，你费尽心力杀孙胜，到底是因为什么？”
半晌，宁原才咬着牙回着：“他该死！”
“孙胜就是个混蛋！他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便为所欲为。他跟墨阳称兄道弟，拍着胸脯说只要有事就可以就找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帮忙的。可真到了需要他出手相助的时候，他立即就变了嘴脸。不帮忙不要紧，他还卑鄙的落井下石。墨阳费尽心力做了对医院的评估报告，可他一眼都不曾看。他竟然要求墨阳做他的禁脔，不然就不答应注资。
我恨不得当时就杀了他，可我没办法帮墨阳渡过难关，我恨自己无能！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天爷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三个月前，我时常觉得浑身无力食欲下降体重也下降，学医的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去医院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我患上了恶性肿瘤，而且是晚期。虽然医生没有说得那样绝对，但是我会看那些数据，知道老天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想要把身后事安排妥当。这一生，我亏欠三个人的：父母和墨阳。前者给了我生命，把我养大成人，父母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墨阳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他，我可能完成不了学业。十年来，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感情却胜过亲兄弟。
我给父母买房，买巨额保险，安顿好他们余生的生活。我设计除掉孙胜，免得他以后纠缠墨阳。墨阳有好的家世，好的前程，他不能跟孙胜那种王八蛋搅在一起。墨阳值得好姑娘，成家生子，过幸福的生活。”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杀了孙胜？”曲止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孙胜对宁原的感觉绝对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这完全是出于一位刑侦人员的直觉和敏感，是多年的经验积累而成。
“是！孙胜是个混蛋、王八蛋、人渣！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害过那么多人，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老天爷让我得了这种病，死前我要为民除害！”宁原斩钉截铁的说着。
曲止闻听却一皱眉，眼睛紧盯着他，“既然你不怕死，打定主意要为民除害，为什么要把杀人搞得那么复杂。直接给孙胜一刀，反倒省事干脆多了！”
宁原眼神一闪，并不言语。
第226章 供认不讳（）
宁原承认自己杀了孙胜，说自己是看不惯孙胜无恶不作的滚蛋样子，是为民除害。可曲止觉得，这些都不足以成为宁原痛下杀手的原因，而且他苦心算计，显然不想暴露自己杀人。可是现在，他爽快地承认自己杀人，他想要隐藏地到底是什么？
曲止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问着：“说说你是怎么杀死孙胜的！”
“我都交待，只希望能快点走司法程序。我不想让家人和朋友为我牵挂、伤心，我死了，让时间慢慢抚平她们内心的创伤。”宁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速死，“恶性肿瘤后期会疼痛难挨，很多人依靠杜一冷丁才能苟延残喘。苦撑着，不过是熬时间，我不想自己遭太多的罪。”
宁原要了一杯水，从兜里掏出四片药来，“你们放心，只是几毛钱的止疼片，能让我舒服些。再过几天，它们就该不顶用了。”说完把药吃了下去。
曲止并没有阻止他，让人倒了温水进来。
宁原慢慢把一杯水全都喝完，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曲止突然想起摆在他办公桌上的照片，那里面的他面色带着些许苍白，可脸上的笑容却幸福满足。照片上面有日期，就在一个月前。那时候的他，或许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下场。
“我得了绝症，难逃一死。我怨天尤人过，为什么这么多人偏生让我得这种病，为什么在我刚刚奔向幸福生活的时候给了我当头一棒。可那有什么用！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要趁早做打算。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我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帮她们做些事情。
首先，我安顿好了爸妈以后的生活。然后，我计划着杀了孙胜。他入股医院，以后少不了跟墨阳打交道。他不死，墨阳会被他带到地狱里去！他就是个恶魔！
我听见孙胜要同学聚会，地点就在温泉会馆。他是个势利小人，邀请的都是他认为对自己有帮助的同学。我决定在同学聚会上杀死他，这样就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神不知鬼不觉。我看过不少破案方面的电影、漫画，从小我的愿望是做一名神探。不过人生就是这么可笑，想要做神探的人最后却成了罪犯。
我先去温泉会馆踩点，发现餐饮这边的二楼环境复杂，来往人员流动性大，便于混淆你们的视听。另外，我听见打扫二楼洗手间的保洁接电话，有人请她去吃喜酒，时间就在咱们同学聚会那天的中午十二点。她肯定要临时出去，洗手间会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没有保洁出去，这给我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我事先在洗手间蹲位的墙上钉了钉子，便于固定钢丝。当然，钉钉子的位置不是随便确定的，要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我先是用公式推导，理论上可以成立，又把各种数据输入电脑模拟场景。我觉得只要算计好孙胜去厕所小便的时间，必定万无一失。
可怎么才能算计好孙胜的小便时间呢？我身为医生，自然想到了用利尿剂。只要孙胜把利尿剂服下去，我能把他小便的时间精确在两分钟之内。我把利尿剂事先放进口香糖中，孙胜有嚼口香糖的习惯，没事就扔进嘴里一块。我把带有利尿剂的口香糖给他，他果然扔进嘴里嚼了。”
孙胜有嚼口香糖的习惯？曲止见过孙胜两次，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十二点五十，他第一次去洗手间。我知道，他回来的十分钟之后，还会再次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