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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色火焰所包裹的奇长细刀也逐渐形成了黑色的实体。
世隐乡里。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放下了手里的书,蓦然转头看向了北方。
李默存正在厨房里。他站在原地,对渐渐开始散发出焦味的锅炉恍若未闻,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右臂,抬头望北。
荒漠里,有一人踽踽独行,灰白色的臃肿厚实的斗篷包裹着全身。他忽然抬起了头,那副怪异的巨大墨镜遮住的脸庞看向了千里之外的大都会。
大都会中心区的元帅府,帝国的军神,甘道尔元帅缓缓阖上双目。
双子极星大厦,皇权中心,顶层的王座之后,似有阴影流动。
怨憎会停下了脚步,木然转过身来,看向了封艾。
封艾眼中燃着黑色火焰,抬起了右手的黑刀。
黑刀极长。刀身竟比普通的成年男子还要长出一米有余。
刀身之上缠绕着黑色火焰,恐怖的温度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封艾纵身前冲,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黑刀挥向了怨憎会。
怨憎会的情绪很不稳定,表情也很多变。遇见封艾仅仅十分钟不到,他的脸上便变化过喜悦、愤怒,委屈,悲伤,爱慕,痴狂等等的情绪。
唯独没有出现过恐惧。
而现在,面对那柄奇特的黑色长刀,怨憎会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惧的情绪。
下一刻,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再下一刻,他的手掐住了封艾的脖子。
再下一刻。整个废弃工厂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塌声。
从方前封艾所在的门口处,一直延伸到两公里外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无比骇人的巨大沟壑。
在沟壑的尽头,怨憎会的手依旧卡在封艾的脖子上。他就是这样掐着封艾的脖子,带着他在一秒间撞破了无数建筑,撞出了惊人的沟壑。
怨憎会松开了手。封艾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随着封艾失去了意识后,他手里的黑色长刀化作黑光消散,身上的黑色纹身也渐渐消失。
怨憎会余悸未消地喘着粗气,额头渗出了一滴冷汗。
他忽然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轻轻笑了起来。
他仰头,笑声癫狂至极。
“哈哈哈哈哈……”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透着狂热的快感,跪倒在了烂泥般的封艾身前,怔怔地呐呐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被‘那个人’选中的男人……”
“明明身体比蝼蚁还要弱小,却召唤出了连我都不敢面对的东西……”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他流露出了病态的笑意,眼里渗出泪光,歇斯底里道:
“真是太有趣了!这个世界真是太有趣了……”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彻底成长之后的样子……”
“或许……会比哥哥还要好吃呢……”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怨憎会就这么呐呐着,竟是径自离去了。
……
封艾昏迷了三个小时后,才醒转过来。
他的衣衫尽碎。本该伤痕累累身体却光洁如新生,在恐怖的冲撞中尽数碎裂的骨骼也已经完全恢复。
对此,他已经不再有惊诧的情绪。
自从他逆转了七重楼的那一天起,他便离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封艾轻轻握了握拳头,爬起身来,沿着沟壑慢慢朝原路走去。
他开始小跑起来,又转为急奔。
跑回工厂门口的时候,伊斯特依旧不省人事地靠在墙边。
封艾沉默。
他抱起了伊斯特,朝着最近的医院狂奔而去。
召唤出那把黑色怪刀之后,他体内的能量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他能做的,只有抱着伊斯特跑。
他抱着伊斯特冲进了医院,完全没有顾及周围人看向他赤裸的上身时的怪异表情,挤过了排队的人群,气喘吁吁冲着前台的护士慌乱地喊道:
“救她!快点救她!她还有呼吸!她要不行了!”
“多少钱都行!怎么样都好!我求求你们救救她……”
带着哭腔。
伊斯特被赶来的医生推进了手术台,封艾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静静坐了四个小时。
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封艾收到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全身二十二处骨折,断骨扎进肺部,严重内出血,失血过多,中度脑震荡,生命体征微弱,就算活下来也会有八成几率成为植物人。”
封艾依旧没有说话,看着医生们将手术后的伊斯特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封艾坐在伊斯特的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伊斯特。
她身上缠满了绷带,双眼紧闭,靠呼吸机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封艾忽然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室。他走下楼,在茫茫深夜中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包万宝路,和一个打火机。
他回到医院楼下,钻进了空无一人的吸烟室。
他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窄小的空间里,沉默地看着眼前插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他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放在了嘴里,吸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他被呛得找不着北,被熏得晕头转向,不停地咳嗽,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忽然开始自言自语:
“我生来就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被老板收留,生活了十几年。又捡回来了唐唐,也生活了十几年。”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也算开心。有时候我会想,真的这样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后来,我去买粮票。好死不死的偏偏遇见了你,结果变成了异人,再也没有办法回家。”
“没办法回家就没办法吧,像我这种人,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结果在世隐乡里面呆了没有几天,就被赶了出来。”
“后来又陪你来了大都会,我还觉得这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总是要不断适应新生活的嘛。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老板和妹妹,慢慢地认识了玛丽安娜。”
“然后呢?刚刚才和玛丽安娜成为朋友,她就死了。没准我还真是个什么天煞孤星吧。”
“再到后来,我答应你会找出杀死玛丽安娜的人,阴差阳错地认识了那个白痴公主,也是没两天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久而久之,我的身边就慢慢地只剩下了你一个。”
“我认识的人,我喜欢的人,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
“现在,就连你也出事了。”
封艾凝视着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塞进嘴里,狠狠地抽了最后一口。
他抽得太急,被呛得像个傻子,抖得像个筛子。
这烟确实很呛。呛得他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封艾把头埋在了膝盖间,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烟头,哽咽道:
“真他妈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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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flag结算……
解锁flag: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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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结算界面……
——跳转ehr。42
EC。Chapter。42()
医院的氛围向来都是极安静的,走廊里散发着消毒水味,偶尔会有拖鞋走在地面的声音,或者是护士推着空病床走进安全通道里搭乘电梯时的脚步声。
医院里面是不允许抽烟的,吸烟室只有底层有一间。
所以护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看见倚在墙角抽烟的年轻人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里不可以抽烟的。”
护士对年轻人不悦道。
年轻人抬起头来。那是一张略显清秀的面庞,未经修理的头发稍稍遮过了眉眼,看起来很是憔悴。举止间全无年轻人的朝气,倒是莫名地有着颓废的气质。
年轻人带着歉意笑了笑:
“抱歉。”
他随手掐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走出了安全通道。他在走廊里转了几个弯,轻车熟路地拐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径自来到一张病床前,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柔顺的金发披散在两旁,双眼紧闭,本该泛着天然的玫粉色的嘴唇苍白如纸。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轻震颤,好像一只停在泉水边、轻轻抖动着翅膀的蝴蝶;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做梦。脖颈,右臂,腰间,右腿都缠上了绷带。胸口处贴着监测心率的仪器,连接着床边的检测仪。
检测仪的上的心率一直徘徊在极微弱的水平。像是燃到尽头的火柴棍,随时都会在下一刻摇曳着消失,仿佛从来没在这个世间出现过。
少女的睡相很不好,或许是因为躺了整整四天,又或许是她在不需要戒备陌生人的时候本就是如此。她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本能地踢开了被子,露出一小节光洁如玉的大腿。额头处渗着细密的汗珠,病号服也凌乱不堪。
封艾轻轻地笑了笑,帮伊斯特·秋楚重新掖好了被子,从旁边的面盆里拿出毛巾拧干,仔细地拭去了伊斯特额头颈间的汗珠。
已经整整四天,封艾一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伊斯特。
但是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太多,身体虽然在逐渐恢复,意识却一直没有苏醒。
封艾几乎没怎么睡觉,他静静地盯着伊斯特时而轻颤的睫毛,死死地看着心电仪偶尔跳动的横线,定定地望着伊斯特微弱起伏的胸口。他害怕自己在晃神间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她。
他已经完全不再理会玛丽安娜的案件。桌面上的报纸印着今日的头条,警署警长怀尔德正式宣布,警方经过调查录像发现,首次案发时,凶手唯一可能的逃逸路线只会是通向艾斯兰三皇子克莱希的府邸的路,克莱希因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了建国以来首位被牵扯到重大刑事案件当中的皇子。对于警方的质疑,克莱希选择了缄口不语,最终作为嫌疑人被警局所收容,暂时剥夺了竞选皇储的资格,并且收到了法庭的传唤,将在三日后出席审理刽子手杀人案件的法庭。
这些封艾都知道,但他却不再想去理会。
疲惫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对于此时的封艾来说,除了伊斯特,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所以,为玛丽安娜沉冤昭雪也罢,六公主丽黛儿传过来的信件也罢,封艾都不想再理会。
他真的很累了。
他坐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伊斯特伸出被子外的左手。透过白皙的皮肤,隐隐可以看到手腕上的血管和经脉,这只手握过枪,洗过碗,提过重重的啤酒箱,却依旧如同玉葱般细腻。封艾轻轻地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却在触碰到她的手的那瞬间,不经意地紧紧将其握了起来,撑着微微泛红的眼眶,把那只手轻轻地贴上了自己的脸颊。直到感觉到脸上有温度传来,才慢慢地把头靠在了床上。
他在不经意间睡去了。
时间犹自流逝,已是深夜。
伊斯特一直维持着极微弱的呼吸,仿佛是要一直沉睡下去。
而在静谧深夜的某一个时刻,她被封艾紧紧握住的那只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