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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郡主还好,事先已经吃过,显得大方多了。
这蛋糕又香又甜,和她们平时吃的点心截然不同,更妙的是上面这一层“白云”,阮阮绵绵,口感十分特殊,叫人吃了一个还忍不住再吃一个。
“这点心只有晋江阁有。”郡主率先说了出来,“就算是我,也是没方子的,毕竟是晋江阁的镇店之宝,我也不好意思要,这说不过去。”
总归要有人来做这个恶人。
郡主是太子长女,也是陛下长孙女,前几天哭的那一场可以说是威力十足,直接哭的几个皇子的手都缩回去恨不得抱自己的女儿也来哭一哭了。
众所皆知,太子殿下对这个女儿是十分娇宠的。这茶楼究竟是谁的,大家也就是明着装糊涂,既然这是太子殿下的产业,又有郡主这么开口了,其他人就算想要去要方子也不好意思了。
这便是有权势和没有权势的区别了。
若是无权无势,就算有镇店之宝,有独特的祖传方子,也会被权贵用各种方法夺走。遇见好心的还会照常购买,若是遇见那些黑心的,罗织几个罪名轻轻松松。
只是这些比较阴暗的事情,陈焕之都暂时没有和董长阳说的打算就是了。
“有蛋糕在的话,肯定会客似云来的。”董长阳想了想,“要不我再去买点料理书吧,什么双皮奶啊布丁啊之类的,我都将做法告诉你。”
“不急。”陈焕之虽然感动董长阳的帮忙,但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
“新鲜东西要是出的太频繁,反而是个麻烦。”陈焕之回答道,“虽然蛋糕很受欢迎,但我们这里的人还是更习惯于从小的口味。蛋糕偶尔吃个新鲜没有问题,要是类似的东西出的多了,反而麻烦。”
他们毕竟要做的是收集情报,而不是做专门贩卖点心的地方。
“哦。”董长阳有些似懂非懂,“不过现在陈大哥你不担心了吧。”
“嗯。”陈焕之微微点头,“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只要晋江阁能够撑过前期,后面自然能够打探出不少情报来。”
到时候,就算另外几位皇子想要重新砸钱挤兑他们晋江阁,也已经晚了。
“打探情报?”董长阳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因为男人的事都是瞒不过女眷的。朝廷上不少官员的嘴都很严,但是在妻女面前应该还是会透露一二,如果能够有效收集这些信息,见微知著,就能够事先做很多准备。”陈焕之简单的将他们的打算说了一下。
事情当然也不会这么简单。
有些时候,也可以从女眷身上下手。
夫妻一体,在他们这种官员们家庭里不是一句空话。
“哎?可我们电视剧里说,这种打探情报的一般都是赌。场和青楼哎!”
“赌坊已经插不进手,至于青楼……朝廷的大员都是不能去的,能去的不过是些闲散官员,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晋江阁的存在,就是让女眷放松下来,在聊天之时不知不觉说出一些机密来。”
“!!!”
太奸诈了吧。
董长阳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被陈焕之抓住把柄来?
唔……想不出来。
“说笑而已。你看的差不多了吧,香也快烧完了,这是我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陈焕之看见董长阳咬着嘴唇的样子,有点想要伸手去戳一戳她的脸。
“等等,等等陈大哥,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决你的烦恼!”董长阳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字样。
“什么?”陈焕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董长阳捂住胸口,“啊啊啊啊好闪,你简直自带鲜花背景啊!幸好我们这里漂亮的男明星多,不然我一定扛不住。”
“什么?”陈焕之有些不太能理解董长阳的话。
闪?
“没什么。”董长阳咳嗽了一声,“我的少女心发作了,你不懂。”
少女心?
“咳,回归正题,陈大哥,要让女眷们无意中说出秘密其实很容易啊。”董长阳伸手指了指自己,“麻将啊麻将!只要她们打麻将,我保证你连她们老公穿什么内。裤你都能知道!”
——这个就不用知道了。
第8章 第 8 章()
“麻将?”陈焕之听见董长阳的话,顿时就起了戏弄她的心意,故意道,“可我怎么记得你和我说的是麻将是你们这边一种交流感情的方式?还有什么‘胡了’也是。”
“也没错啊。”董长阳硬着头皮编,“你不知道,麻将在我们这里是国粹,不仅是我们国家,亚洲好些国家的人都特别喜欢这项运动,还有世界性的比赛呢。为了它,多少人写电视剧剧本电影本子,都是出于爱啊。”
董长阳不愧是作文没事被老师当范文念的优等生,这瞎话是越编越溜,说着说着自己都要信了。
“有些时候,我们不好明面上动手,就只能麻将桌上见真章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给自己当背景。
虽然她没有陈焕之笑起来这种好像有鲜花盛开一样的光环,但她可以自己给自己造一个。
就像是站在舞台正中央,所有的灯光、照相机全部都对着她。
她就是巨星本人了。
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
董长阳微微抬起下巴,两只手的大拇指都反向指着自己,仿佛是黑帮片里最后出场的老大,却不知道她这个小小的样子,用这样的姿势和语气来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和有趣而已。
“当当当当,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附近几条街最厉害的崽,江湖人称小雀神的就是我了。”
陈焕之微微侧过头,努力在憋笑。
“你笑什么?”董长阳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塑造出来的氛围都被陈焕之给打破了,“我说真的啊,我真的是我们这里最能打麻将的人!”
“这个我相信,但是你的头发……”
“头发?”董长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翘……翘起来了?
董长阳瞬间从床上跳下来一口气跑到厕所,她家只有厕所才有镜子。
镜子里照出来的她,头发完全是乱糟糟的,好些头发都是翘翘的。
唔……
肯定是之前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弄乱了。
我的形象。
我辛辛苦苦在陈大哥面前维持的乖巧懂事又上进的形象啊!
董长阳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
“咳,你和我说说麻将是个什么东西吧?”陈焕之看见董长阳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起来,连忙压住了笑容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太懂了。”董长阳到底是年轻,心情也恢复的快。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能装很久。
“麻将这种规则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是我先大致和你说一遍,然后你看我和别人打几次,看个一两天你就懂了!”董长阳激动的搓搓小手。
“你不是要考试么?”陈焕之可没有忘记初升高的考试时间,“只剩一个多月了,你可不能太骄傲。”
其实拔尖考试过去之后,这个考试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了,不过自己的话放了出去,似乎也还是要做到的。
唉。
好像是这样。
还是得要好好复习才行啊。
“不过,每天学习之后,还是可以去牌桌上教我的。”陈焕之话锋一转,“不过这么一来可能会耽误你的学习,还请你见谅。”
“哪里哪里,陈大哥你也帮了我很多。”董长阳顿时眉开眼笑,“那我先去复习,做几张卷子再和你说。”
“嗯。”
董长阳接下来的生活就变得格外有规律起来了。
上午和陈焕之一起学画画,下午就复习做试卷,傍晚的时候就去这几条街上的麻将馆上转悠一圈,一个个换着来,有时候还会做一点伪装,免得到时候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原本在董长阳的料想里,她持续这样的生活也就两三天而已。
麻将而已,看看就会的东西,陈大哥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是董长阳想当然了!
对于生活在上南县这种麻将风气浓厚的董长阳来说,从她有记忆开始就看见不少人都在打麻将了,什么筒万条,对于董长阳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陈焕之不一样。
从陈焕之出生到长大,他身边的人是费尽了浑身解数将他和一切不好的东西隔离开。
别说是麻将了,他连骰子都没有玩过。
陈焕之学的是琴棋书画诗酒茶,还要挤出时间来练武骑马,还得和太子一起去和那些老狐狸的官员们斗智斗勇。他十九年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分给“赌”这个字的缝隙在。
对于“赌”的唯一认知,就是陈焕之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而已。
最靠近赌坊的一次,应该还是和王掌柜一起去街上看铺子的时候。
于是,教学的过程就显得不如想象中美好了。
“打麻将之前要先掷骰子,按照点数来抓牌……”董长阳一遍看着对面的人投骰子一遍解释道,“不过投骰子也是有技巧的,回去我给你演示一遍,手巧就行了。”
陈焕之默默记下这个难点。
骰子的话,等会儿去让丫鬟买几颗回来试试。
“打麻将最重要的就是算牌了,首先要记住有多少张,万字条子还有筒有多少个。比如牌臭过三栋,人旺我乱碰。牌弱生死张,牌尾吃卡当。早听三分和,宁弃莫出充。”
陈焕之:……
里面似乎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词汇,难以理解。
明明董长阳说的话分开来听,每一个字他都明白,但是加起来就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咳,这些都是和我打牌的时候那些大姨大婶们念叨的,有几分道理,你听听就好,不用全信,有时候也要靠手气和第六感胡牌的。”
陈焕之突然意识到,这麻将或许比他学诗词歌赋还要难。
陈家。
最近陈焕之的奇怪举动,都已经被下人们上报给家主和夫人了。
陈父对于陈焕之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虽然他不缺儿子,但是前面几个基本都资质平平,唯有陈焕之看得过去。大概是因为前面几个资质不够好的缘故,陈焕之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之后,妻子就对他的教导格外上心。其他家权贵的小公子小少爷们玩的那些东西,陈焕之几乎一概没有碰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严格教导,陈焕之才能在成人之后如此出众。
老话常说娶妻娶贤,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这个样样都好的儿子,最近据说常常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还不许别人进去。今天还说派了丫鬟去买了骰子,还专门请人给他刻了一堆四四方方的方块,上面据说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
陈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儿子这是打算做什么,只好先来问问妻子。
陈夫人也没有比自家相公好到哪里去,她也是愣神的。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似乎交给他几家铺子让他帮忙打理,我将我手下最得用的王掌柜派了过去,就怕阿恒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