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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寝室里,只有母女两个,声音又压的极低,纪贤妃说话也没了顾忌。连皇上归天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出了口。
安宁公主听的心惊肉跳,额上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母妃,这些话可万万说不得。万一不慎传进父皇或是母后的耳中,可就糟了。。。。。。”
“太子一死,叶皇后哭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心过问我。”纪贤妃的话语十分刻薄:“再说了,这儿只有我们母女两个,有谁能听见。”
安宁公主哑然无语。
纪贤妃自听到太子的死讯之后憋在心中数年的闷气全数抒了出来。恨不得仰天长笑几声,以示心中的雀跃欢喜。
在人前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哭了半天,此时只剩母女两人,纪贤妃也不再遮掩心里的欣喜:“魏王是个瘸子,楚王自幼体弱,又最年幼。他们两个都远不及你三哥。这皇位想不传给阿晔也不行!”
秦王做了太子,她就能在后宫中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将自以为是的叶皇后放在眼里了。
安宁公主默然片刻,才问道:“母妃,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三哥的伤势么?”
纪贤妃淡淡应道:“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你三哥既有真龙天子的运道,绝不会有事的。”
以纪贤妃对秦王的了解,隐隐猜到了这场“刺杀”绝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惜别(一)()
太子遇刺身亡,秦王也身受重伤。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不出一天就传遍了京城。就连街头巷尾的百姓也得知了这一惊天噩耗。
许瑾瑜也从许徵口中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听闻皇上今日在金銮殿上昏厥过去,皇后娘娘也吐血昏迷。”
许徵从未见过太子,对太子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恶感。不过,储君一死,朝堂内外人心惶惶动荡难安。身在其中,很难不被波及。
许徵自从得知此事后,一直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一切,终于还是来了!
前世太子死后,受了重伤的秦王回京养伤,伤势痊愈后便成了储君最有力的竞争者。这一世,有了陈元昭的加入,一切都会变的不同了吧。。。。。。
“。。。。。。还有,听说秦王也受了重伤。真希望他就此一命呜呼,永远不会再回京城。”若说许徵最厌恶的人是谁,秦王绝对排在第一个!听闻秦王身受重伤,许徵心中只觉得快意。
许瑾瑜淡淡说道:“不管秦王能否回京城,他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困扰。”
许徵一愣,看向许瑾瑜。
直到此刻,许徵才察觉出不对劲。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许瑾瑜听了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也太奇怪了。。。。。。
许徵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妹妹,莫非太子遇刺一事别有内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到这个时候,也没有瞒着许徵的必要了。
许瑾瑜低声道:“之前陈元昭曾私下告诉我,太子离开京城前往山东。已经中了秦王奸计。不出几个月,就见分晓。现在看来,秦王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行刺太子了。”
许徵悚然动容:“照你这么说,太子被刺杀,是秦王暗中捣的鬼!可秦王自己也受了重伤,听说是为太子挡下了一剑。。。。。。”
许瑾瑜扯了扯唇角:“这一招苦肉计确实厉害!如果不是提前得知了秦王的阴谋,我也不会疑心到秦王的头上。”
不等许徵反应过来。许瑾瑜又说道:“陈元昭已经暗中向魏王投诚。魏王绝不会放过这个扳倒秦王的好机会。大哥只要等着秦王阴谋败露的好消息就行了。”
竟然还牵扯到了魏王。
许徵错愕不已,半晌才愤愤不已地说道:“秦王也好,魏王也罢。都是精明深沉心狠手辣之辈。为了争夺皇位,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死活。”
山东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死在民乱中的也不在少数。太子死在山东。皇上雷霆之怒,不知又要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许瑾瑜喟然叹息:“是啊。储君之争,总伴随着血雨腥风。可惜谁也无法挽回这样的局势,我们能做的唯有自保。”
许徵想了想,也叹了口气。
兄妹两个对坐了片刻。各怀所思。
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初夏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陈将军来了。”碍着许徵也在。初夏不敢称呼姑爷。
许瑾瑜微微一怔。这么晚了,陈元昭怎么会特意过来?
许徵也颇为惊讶。很快反应过来:“快些请他进来。”
。。。。。。
夜色沉沉,繁星漫天。
陈元昭一身玄衣,大步而来。
许瑾瑜早已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相迎,眼中闪着温暖而关切的笑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元昭嗯了一声,进了屋子,才张口说道:“我刚出了宫就过来了。皇上命我领三万神卫军去山东,平定民乱,找出刺杀太子的真凶。时间紧急,三天之后就要出发。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接下来三天我会很忙,大概没时间来看你了。”
大军开拔,准备粮草辎重武器就要耗费许多时间。短短三天,时间确实紧急。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许瑾瑜一惊:“皇上怎么会派你去山东?”
前世去山东的另有其人。这一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难道是陈元昭主动请缨?
因为许徵也在场,许瑾瑜不便问的太仔细。
不过,陈元昭显然听懂了她真正要问的是什么,简短的应道:“魏王殿下主动要求前往山东,皇上体恤魏王殿下腿疾多有不便,所以才特意让我前去。”
许瑾瑜微微蹙眉:“山东情势不明,十分凶险。你领兵前去,可得加倍小心。”
秦王狡诈阴险,在山东不知安排了多少死士。万一暗中再对陈元昭动手,陈元昭此行可就太危险了。。。。。。
陈元昭看出了她的担忧,扯了扯唇角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如果秦王派人对我动手,我正好可以抓些活口。”
太子养尊处优,连刀都拿不稳。楚王精心设局,诱太子入圈套,派些身手高强的死士,便令太子一命呜呼。
他却是久经战场,身手过人,还有三万精锐的士兵,身边的亲兵也个个骁勇善战。想刺杀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以秦王的精明,绝不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许徵忍不住插嘴道:“秦王心狠手辣,你还是小心为好。”
来自大舅兄的关切着实少见,陈元昭有些受宠若惊了,舒展眉头说道:“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事的。”
许徵直言无忌:“你没事最好。反正妹妹还没嫁到陈家,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为妹妹再另择一个如意夫婿就是了。”
陈元昭:“。。。。。。”
他出征在即,大舅兄这么说合适吗?!
许瑾瑜忍俊不禁地抿唇笑了起来:“大哥,你就别说笑了。”
许徵小小地戏谑了陈元昭一回,心情好了不少,随口笑道:“罢了,你们两个说会儿话,我出去转转,免得在这儿碍眼。”
说着,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大舅兄比以前可“善解人意”多了。没等他暗示,就主动走人了!
陈元昭心里的些许郁闷顿时散开,上前两步,将眼前朝思暮想的可人儿揽进怀里。
第二百九十章 惜别(二)()
烛光下,许瑾瑜的俏脸红扑扑的,眼波盈盈,顾盼流转,宛如宝石般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令人心醉神迷。
陈元昭眼底燃起了火苗,俯下头。
许久,陈元昭才放过气喘吁吁的许瑾瑜,额头相抵,低声说道:“阿瑜,我这次离开京城,顺利的话要几个月才能回来。若是不太顺利,说不定还要待地更久些。”
一别就是几个月。
还未分别,已经有了依依难舍的离别滋味。
许瑾瑜脸上红晕未褪,轻声道:“你要多保重,我会在京城等你回来。”
陈元昭嗯了一声,情难自禁的又凑了过去。唇舌交缠间,两颗心也靠的愈发紧密。
不知过了多久,许瑾瑜终于红着脸推开了陈元昭,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准再胡闹了。大哥还在外面呢!”
陈元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分别几个月之久。我总得预支些福利,留着日后做个念想。”
许瑾瑜大窘,羞红着脸啐了陈元昭一口。
美人浅笑嫣然风情无限,薄嗔也别有动人的风韵。
陈元昭心中一荡,又靠近了一步。
许瑾瑜不假思索的退开了两步,警告地瞪着他:“别过来了。我们两个就这么说会儿话。你要是再敢毛手毛脚的,我就喊大哥进来。”
。。。。。。明知道许瑾瑜是在虚张声势,陈元昭还是偃旗息鼓了。免得许瑾瑜恼羞过度,真的张口叫许徵进来,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没脸见大舅兄了。
许瑾瑜见陈元昭老实了,暗暗松口气。含笑问道;“上次我给你做的衣服鞋袜,你穿了没有,还合身么?”
陈元昭咳嗽一声:“应该很合身。”
应该?
许瑾瑜一怔,试探着问道:“你不会从来没穿过吧!”
陈元昭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许瑾瑜亲手做的衣服鞋袜,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精力和心思,他哪里舍得穿在身上。一直收在营帐中的木箱里。
许瑾瑜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我特意为你做的。你怎么不穿!”
陈元昭耐着性子解释:“我每天要领兵训练。衣服损坏的厉害。每套衣服最多洗个几回就不能再穿了。你亲手做的衣服,我打算留着日后再穿。”
顿了顿又道:“这次去山东我就带上,正好可以睹物思人。”
这个陈元昭。有时沉默少言口舌笨拙,偶尔冒出一两句窝心的话,却又格外甜蜜。
许瑾瑜心里的甜意浓腻的几乎化不开,轻声道:“你不必舍不得穿。我以后替你做几身新衣。让你替换着穿就是了。大哥身上的衣服就都是我做的呢!”
陈元昭一开始听的颇为顺耳,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却不是滋味了。
许瑾瑜只做了一身新衣给他,给许徵可不知做了多少新衣了。。。。。。
吃大舅兄的醋这种事实在不太光彩,陈元昭不动声色的将这份酸意按捺下去,故作淡然地说道:“好。那我回去之后就将衣服穿上。等从山东回来,我再来拿你做的新衣。不过,整日做女红太过伤眼了。你先替你兄长做新衣,有空了再替我做。”
哟。这酸味,都快飘出来了!
许瑾瑜忍住笑,故作柔顺温婉地应道:“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先替大哥做了新衣,再抽空为你做新衣。”
陈元昭:“。。。。。。”
许瑾瑜看着陈元昭有些扭曲的俊脸,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陈元昭平日冷冰冰的,吃醋的时候可爱多了。
陈元昭冷峻的脸孔迅速闪过一丝暗红。好在他皮肤不算白,此时光线又不明朗,倒也不太看得出来。
许瑾瑜也没笑的太久,免得陈元昭恼羞成怒。很快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秦王心狠手辣阴险,你此去山东,一定要加倍小心。魏王也不是什么善茬,你可得提防他一些。万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