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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话,大婶很热心地给她带路。
钱淑兰跟着大婶到了村后一家草棚处。
这户人家十分贫穷;虽然这年代多数都是茅草房子;可这家连院子也没有,房子的墙体都裂了一道又一道的缝;比她脸上的皱纹还要多。
房前屋后的自留地也没人打理;野草疯长。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户人家的门非常矮。人要进去;还得低着头。
大婶站在门边;弯着腰;探头朝里喊了一声;“三太,在家吗?有人要换猎物。”
看来,附近经常有人过来换猎物;所以这大婶才没有细问她的来历。
钱淑兰等在门外;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大婶才招呼她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钱淑兰发觉还不如到外面呢,至少亮堂些。
这屋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了。
大婶似乎也察觉到,忙喊,“三太,咱们到外面谈吧,这婶子是过来换野物的,你这屋里这么黑,也看不清。”
三太‘嗯’了一声,朝右边喊了一声,“爹,我出去一下。”
钱淑兰这会儿已经适应了屋里黑暗,她朝着男人喊的方向看去。
只见东面窗户下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花白老人,他似乎是腿脚不便,声音里带着点重重的鼻音,又透着股苍老与无力,“好”
怪不得这家这么穷呢。
无论哪个年代,病都能拖垮一个家。
钱淑兰神色恢复,正要跟在大婶后面出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一个约莫三岁大的孩子正蹲在桌边,他应该刚从桌底下钻出来。
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对上钱淑兰有些发怒的眼神,微微瑟缩了下。
钱淑兰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只是个孩子,她跟他生什么气,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钱淑兰立刻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下次小心点。”
见她脸上带着笑,小男孩才微微放松了警惕。
钱淑兰朝他手心里塞了一颗糖之后,就出了房间。
小男孩看着手心里的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到了屋外,钱淑兰发现居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似乎是这家的女主人,跟在那个中年男人旁边。
中年男人刚从灶房那边拎出几样猎物。
有一只野兔很胖,两只野鸡却很瘦,还有个百十来斤的大狍子。
男人探头去看钱淑兰,“婶子,你要哪样?”
钱淑兰蹲下身子,拨了拨地上的猎物,血还是新鲜的,应该是今天才打到的。便朝男人道,“什么价格?”
男人微微有些紧张,他搓了搓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轻声说了一句,“七毛一斤。”
钱淑兰眼神微微闪了一下,这是供销社卖的价格。他要是卖去食品站,估计只能有四毛一斤。卖给村民们也只能是这个价格,怪不得不好意思看她呢。
大婶似乎也惊了一下,随后就有些尴尬,这人还是她带来的,可三太居然坑人家。
钱淑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一回冤大头。
她有钱,这人家又很穷,她帮上一回,下次来,肯定还会被宰,这样似乎不好吧。
她的犹豫显然让大家发觉到了,都不是傻子。这老太太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常年跟柴米油盐打交道,能不知道外面的价格吗?
男人身边穿着灰白衣裳的女人朝钱淑兰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家里老人需要钱看病,婶子,我们也是没法子。”
钱淑兰自然能猜到。
男人听到婆娘的话,脸色涨得通红,他抬起头有些尴尬地朝钱淑兰道,“婶子,您要是要就四毛钱一斤吧。”
钱淑兰点了点头,朝男人点了下头,“称重吧,我都要了。”
没有心理负担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动作很麻利,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勾称,勾着三个猎物的绳子称了起来。
“一共是一百三十二斤。”他飞快算了下,“一共五十二块八毛钱”
钱淑兰把背上的竹篓松下来,把猎物往竹篓里放,然后掏钱。
男人接过她递过来的钱,数了数,居然多了五十,他微微有些惊讶,红着脸提醒道,“婶子,钱多了。”
钱淑兰却面无表情地把钱塞给他,“这五十就算我借你的。我就住在王家村,王守仁家,你有猎物的话可以送到我家。”
男人捏着手里的钱微微有些颤抖。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一个劲儿地朝她弯腰鞠躬,“婶子,真是多谢你了。”
大婶也笑着奉承两句,“婶子可真是个善心人。”对于三太这个孝子,村里人也都有好感,几乎每家都借钱给他了,可三太爹的病实在是太严重了,拖了五六年,钱越花越多,病却越来越严重。
听说,前几天还送到县医院了,医生说,就这半年了。
三太这家里一贫如洗,要准备后事,就得花钱。
棺材,寿衣这些都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可偏偏,他们家一分也没有,哎,都是穷闹得。
钱淑兰背着猎物,朝三人挥手告别,虽然男人想要送她回去,可钱淑兰拒绝了他。
这些猎物,她准备放到空间里的,哪能一次全拿出来。
这么热的天,放不了多久。
腌成肉干吗?她又不喜欢,肉还是鲜嫩些的好吃。
到了路上,钱淑兰就把竹篓里的猎物往空间里放。
到了村口的时候,才拎了两只野鸡放到竹篓里。
走到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孩子正玩着跳绳,一个也不少,她松了一口气。
看到钱淑兰进来,孩子们全都围了过来,昨天他们吃的那兔肉,真的太好吃了。
钱淑兰把竹篓卸下来,孩子们扒着竹篓边往里看。后面的人看不到,就趴在前面的人背上,伸着脖子往里瞧。
钱淑兰让小荷去烧热水。
小姑娘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往灶房里跑。
钱淑兰又让正军到屋外面拔几根葱。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跑去了。
钱淑兰看着水缸里没水了,又吩咐剩下两个小萝卜头看着野鸡,千万别让人抢走了。
两个小家伙觉得这任务非常艰巨,煞有其事地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然后蹲在野鸡旁边不错眼地盯着。
见他们认真的小模样,钱淑兰会心一笑,拎着水桶和扁担往村正中走去。
现在村子里,几乎没有几家有井的。
都是到村中间的那口老井提水吃。
钱淑兰想到王守智现在就在打井大队工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以权谋私,到这乡下来帮他们打几口井。
要不然,这穷山僻壤的地儿,估计别的村都打完了,都未必能轮到他们村。
钱淑兰提着水桶,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哎,她真是好久没干过这种体力活了,再加上这副身体年纪大了,走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
想着,自己先拎两桶做做饭。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再让几个儿子每人担两桶回来。
哪知,她路上刚好遇到一大早就去镇上开会的钱明华和王守泉。
钱明华见到老太太颤巍巍地担着两桶水,忙上前就要帮忙,“小姑,我来吧。”
钱淑兰看着他这人高马大的样子忙给了他。
钱明华轻轻松松就把水担起来了,钱淑兰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没下地?”
虽然钱明华是大队干部,可也要带头下地干活的。比前世她所见过的那些村干部好多了。
钱明华笑着回道,“刚去县里开会,才回来。”
钱淑兰有心想要知道放卫星的消息,于是试探着问,“是不是上面又有新指示下来?”
钱明华苦着脸,朝她叹了口气,“上面说,明年一定要亩产千斤呢,我正愁着呢。”
一旁的王守泉也是直叹气。
钱淑兰眉头紧蹙,卫星不是今年就放吗?怎么是明年?
这时间差了一整年啊?
一路上,钱淑兰都在寻思这事儿,她以为是自己记差了。
等到了家,钱淑兰忙把自己买的野鸡提一只给钱明华,他死活不肯要。
钱淑兰却坚持要他收,“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爹的,他身子骨太瘦了,给他补补。”
至于王守泉还是算了吧?两家空有血缘,却没什么交情。她冒冒然给东西也不合适。
听到小姑这话,钱明华才接了过来。
孩子们看到自家奶奶把一只野鸡就这么送给了别人,都眼巴巴地瞅着那只野鸡。小孩子最不会掩饰眼神的,钱明华拿着手里的野鸡就像拿了块烫手山芋似的。
钱淑兰站在孩子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朝钱明华道,“赶紧回去吧,一会儿你爹就要下工了。”
钱维汉一把年纪也是要下地的。虽然干的不是重活,可这么热的天,即始只是拔草也很辛苦。
钱明华向钱淑兰道完谢后,就走了。
等他走出院门,钱淑兰才转过身,把正在烧火的小荷都叫了出来。
四个小萝卜头,按照高低顺序排排站。
钱淑兰板着脸道,“奶跟你们怎么说的?要孝顺长辈。你表叔是不是你们的长辈?刚才为什么你们连一只野鸡都不肯孝顺他?”
正军低着头绞着手指,大着胆子朝钱淑兰道,“奶奶,我们家只有两只野鸡,给了表叔,我们就少一只了。”
怕话说得可怜巴巴的,可钱淑兰却很失望地摇头,“难道你表叔没有送过咱家东西吗?早上咱们吃的芹菜和黄瓜是不是你们表叔送过来的?怎么你们吃别人家的东西不想着还,就喜欢白占人家的便宜吗?奶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小荷年纪最大,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听到这话,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奇怪地问,“奶,不是你说的吗?舅爷爷家的东西都是我们家,我们吃了,就不用便宜那些外姓人啦。”
听到这话,钱淑兰有些头疼,这原身怎么能这么教孩子?这不是极品也能被她教成极品了。
钱淑兰她咽了口唾沫,朝四个小萝卜头道,“以前是奶奶想错了。现在我们得改。你表叔家的东西是他的,我们家的东西才是我们的。表叔给我们东西,我们就得还礼,这样才能礼尚往来。占便宜没够的人,是会被人嫌弃的。你们记住了吗?”
小荷皱着小脸,一副很苦恼很纠结的样子。
反倒是三个小的,因为没有被原身蚀毒过,所以接受得很快,忙不迭地一个个表态,“奶,我记住了。”
三个小的都说了,小荷自然也顾不上分辨哪种说法才是对,立刻点头,“奶,我也记住了”
钱淑兰立刻笑眯眯地点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颗花生糖,一人塞一颗,“你们都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这是奖励你们的。以后要继续努力。”顿了顿,又道,“你们表叔来的时候,一定要喊人,他是长辈,你们是晚辈,要有礼貌。”
四个孩子全都一脸欣喜地接过糖。迫不及待地剥开糖衣往嘴里塞。嘴里咕哝一句,“奶,我知道了,要叫表叔。”
下午,钱淑兰做了一锅鸡肉炖梅豆,又炒了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凉拌黄瓜,小葱拌豆腐,炒豆芽,香菇青菜和西红柿蛋汤。
钱淑兰在院子里摆上两桌,村子里帮他们干活的壮劳力刚好凑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