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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你介绍那工作也不咋地,一个月才二三十。还比不上柱子现在挣的多呢。他不会去的。”
这倒不是假的。柱子是干两份工的,他又不像孙大琴需要拿工分填补小敏,所以他去年一年就分到了五百多块钱。跟那些壮劳力赚得差不多。这也是村里人想要给柱子说媒的主要原因。
柱子娘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嫌钱少,要知道当工人,一年起码能有两三百块钱。她以前又不是没在乡下待过,风调雨顺的年景,一年也不过才分几十块钱。
李春花见她不信,撇了撇嘴,指向外面,“我可没诳你,不信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咱们生产队养鸡厂,食品厂,养猪厂,藤筐厂,哪个厂都能赚钱。柱子去年一整年就赚到了五百块钱。你算算哪个更划算?”她边说边挺起胸口,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柱子娘自然很快就能看出来了。她之前特地打听过柱子的情况,知道他是高中毕业,现在在生产队干活,可对于王家村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李春花这人,蠢得跟猪似的,应该也没那脑子跟她玩心眼。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柱子娘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是真的,她还怎么让柱子认她?她转了转眼珠子,又重新换上笑脸,“大姐,虽然你们生产队赚的是挺多,可到底只是钱。咱们现在买东西,光有钱可不行,还得要有票。只要柱子当上工人,他每个月就能分到各种票,比如说布票,肉票,副食品票,到时候也能让他拿回来孝顺你。”
李春花咬着下嘴唇,眉头又皱起来了,别说,她这话倒也有道理。这年代光有钱没有票有什么用啊?布票,肉票,工业券,这些都是好东西。她已经好久没做过新衣服了。
柱子娘见她脸上有几分松动,立刻乘胜追击,“如果有工业券,你们就可以添辆自行车了,这可是好东西,现在都流行三转一响。等柱子结婚的时候,如果你们能给女方陪一辆自行车,再好的姑娘都能娶到家。”
李春花越听心里越痒,她都可以想象到那样的场面,该多么有面子啊,到时候别人一定羡慕她。
柱子在屋里从窗口看了个全场直播,眼见着他娘又顶不住,立刻从房间里出来,朝他亲娘冷冷一笑,“我不用那些票!之前十五年,我不是工人,也没把自己饿死,以后也不会。你以后别来了。我根本不想认你。”
柱子娘见他居然这么铁石心肠,心里暗恨不已,她委屈巴巴地看向李春花。
李春花的贪婪之心已经被柱子娘勾起,也加入劝说队伍,“柱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也许你担心的事不是真的呢?你奶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柱子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娘,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倒戈。他抿了抿嘴,突然能够明白他奶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可独独对他娘霸道了。他娘实在是又蠢又天真,偏偏她还不自知。他当下冷了脸,“娘,如果你真要我接受这个工作,我就连她这个娘一起认。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向着亲娘不向着你。”
李春花当下被他气得不轻,脸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你敢!我养你这么大,你居然。。。。。。”
柱子抬手打断她,“那你就别逼我。要不然我会认为在你心里,我这个儿子还没工作重要。”
李春花被他气得够呛,指着他的手都有些哆嗦起来,“你!”
柱子哼了一声,走到自己屋里,把门甩得巨响。
李春花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跺了跺脚,“还真是翅膀硬了,居然会跟我甩脸子了,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不孝的玩意!”
柱子娘走过来拍拍她的胳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太伤心,照我说,柱子还是跟你有感情,才会什么话都敢说,他这是拿你当亲娘呢。”她重重叹了口气,“大姐,你是真有福啊。”
李春花原本气得想打人的心瞬间被她抚慰,“看来这事儿,我也没法子了,柱子不愿意。”
柱子娘摇了摇头,“没事儿,原本我也只是想补偿他,既然他不接受,那就算了。大姐,真是多谢你了。以后柱子还劳您继续费心。”
李春花点了点头。
柱子娘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她脚边,“这些东西你们收着吧。是我的一点心意。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不能在这边久留。”
李春花见她这么快就要走了,还有几分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快就走?”
柱子娘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眼柱子房屋的方向,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低头用手拭泪,缓缓抬头,“我这次是专门回来看柱子的,既然他对我意见这么大,我还是离开吧。只要他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李春花握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道,“你是个好母亲。”寡妇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说到底她也不容易。
柱子娘勉强笑了笑。李春花送她出去。
等两人走到巷子口,柱子娘才不经意地问,“大姐,柱子不肯接受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李春花随口接道,“他说你是有所图。我看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多了。”
柱子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
第 313 章()
时间又过了一周;柱子的生活依旧是有条不紊的。
这天早上;柱子正在食品厂帮忙包货。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帮忙剥烧煮的鸡蛋。
卤蛋因为是要去壳的;所以在煮熟之后;把壳去掉;然后在煮好的卤汤里煮一次;再浸泡入味。
他们这组最花时间的地方就是剥鸡蛋壳和包装。
钱淑兰手里的动作不停,看了一眼柱子,“你娘这些天又忙什么呢?”
柱子头也不抬;“天天待在家里做衣服,偶尔会去找花媒婆。”
柳月琴在边上听到这话,笑着问;“你娘是不是想给你说媳妇啊?”
柱子脸色瞬间红了。
这年代的人真纯情;钱淑兰瞧着挺乐呵,笑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帮你留意着。”
柱子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张嘴;“我喜欢性子好的;聪明一点的。”
听了这话,钱淑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说实话,她这几年不怎么出去;这种类型的姑娘;她见过的并不多。
柳月琴颇有几分意外,“你这孩子想法还挺怪。我只听人家说,要找个漂亮的,长得富态的,性子好的。还是第一回说找个聪明一点的。”
许翠兰见她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点无语,“柱子是高中生,也想找个有文化的,有什么奇怪的。三弟妹,你可真逗!”
柳月琴经过大嫂这么一说,咦?好像也是哦。
“找到说的来的,看起来更般配一点也没什么不对。”钱淑兰在旁边打圆场。不过她怎么觉得柱子想找个聪明的是因为他有个蠢得不行的养母呢。
等回去的时候,钱淑兰试探着问他。
柱子有些尴尬,“我娘一个人我都搞不一定,再来一个,我估计我一天天啥也不干,光顾着给她们收拾烂摊子。”
钱淑兰抚了抚额,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实在。找个聪明一点的,省心又省力。
两人正说着话,后面有自行车的铃声响起,“三弟妹,你等一下。”
钱淑兰和柱子都回头看,是王立德正骑着她的自行车。他早上说要去县城,问她借的。
队里的自行车是男式的二八杠,王立德这么大的年纪骑着有点危险,所以就借她这款女式的自行车来骑,轻巧一点,不容易摔着。
“回来啦??”
王立德笑着点头,“是啊,正好还你自行车。”说着把自行车停下来,然后朝柱子道,“柱子也在啊,正好我找你有事呢。”
柱子一愣,有些意外,“三伯公,您说。”
王立德把自行车前面的一大包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去县城教育局开会,副局长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让你当我们公社的宣传员。”
柱子眉头紧锁,下意识看向钱淑兰,“奶,这事是不是她的主意?”
钱淑兰也想到,无缘无故让柱子当什么宣传员,不是柱子娘搞的鬼还能有谁。
王立德见他傻站着不接东西,轻轻推了他一下,“干啥呢?这是多么好的事啊。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被你小子给碰上,你就偷着乐吧。”
柱子不想接,钱淑兰把东西替他接过来,朝王立德道,“你说的副局长姓什么?”
“姓庞,才调过来的。以前的那个退休了。”说到这里,他冲着钱淑兰笑,“三弟妹,这事是不是你走的关系?你行啊,教育局我都使不上劲,你居然都能找到关系,厉害!”说着还朝钱淑兰竖起大拇指。
钱淑兰有些无语,这事跟她有个毛关系啊。“他把这事告诉你,难道就没暗示你什么话?”
她的表情一点喜意都没有,王立德刚才也只是替柱子高兴,也只以为柱子是大喜过望才会失态,可他三弟妹不是那种人啊。这么好的事,她没道理不替柱子高兴,当下他立刻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是不是有啥事啊?”
钱淑兰也不瞒他,“前些日子,柱子亲娘想把柱子认回。说要给柱子找份工作。说是教育局办事员。”
王立德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吗?”
钱淑兰揉了揉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要是真是慈母,当初为什么不带着柱子一起改嫁。那就不是个纯善人。而且托的关系还是她男人。这世上的男人有这么大方,给前妻的儿子搭那么大的人情找工作。你当是唱戏呢。净想着美事儿。”
王立德作为一个老师,本质上不会把人往坏里想,可听到钱淑兰这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你的意思是说,这宣传员也是她特意安排的?”
钱淑兰摊了摊手,“那你觉得不是吗?柱子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又不是多么爱表现的一个人,这种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人注意到他?”
王立德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这事儿得看你的选择了。我也帮不了你的忙。我还以为这是好事呢。”
柱子朝他勉强一笑。
等王立德走了,柱子看向钱淑兰,“奶,你说我该怎么办?”
钱淑兰看了眼手里的海报,这些应该都是要贴在生产队墙上的,看标语,也都没什么问题。钱淑兰立刻放下心了,抬头朝柱子道,“等你亲娘来的时候,如果你娘再劝你接受她,你就将计就计,看看你亲娘到底想做什么。”
柱子点了下头,老实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钱淑兰拍拍他的肩膀,“你亲娘如果要给你相看姑娘,你就说你已经有对象了。”
柱子一愣,“奶,你是说她会打我婚事的主意?”
钱淑兰之前已经让钱维汉帮忙打听柱子娘的情况了,可时间还短,她还没收到消息,“我已经请人打听了,你先稳住她,等我弄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再给你支招。”
柱子点头,“好”。
第二天一大早,柱子娘又来了。
她看到李春花的第一件事,就是冲着李春花吐苦水,“柱子不肯当办事员,应该是省不得大姐,所以我就托关系给他找了份宣传员的工作。”
李春花见她考虑得这么周到。心中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