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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听到他的话顿时抖了个机灵。
待仔细回想一下他的话,有人不由得嗤笑起来;“扫鸡屎?这么脏的活我才不稀罕。”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有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试着问;“扫鸡屎一天能有多少工分?”
“十个!”
十几个人顿时愣住,这么多?
一个个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全都围了过来,“选我!大队长选我吧!”
钱明华无视这些人苛求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道,“选人的规则只有一条,就是工分值最多的两人!一男一女。”
钱明华翻了翻工分本,这些知青们的工分值都差不多。男的普遍比女的高一点,但是也没高多少。
这下子,知青们也不墨迹了,一个劲儿地催记分员要旗子。
记分员一一把旗子发给他们,知青们拿起镰刀就往地里冲。
等人都走了,记分员笑着问,“你说这些人这兴奋劲儿能坚持多久?”
钱明华摇摇头,“谁知道呢!”
这些知青像牛似的,不打不往前走。
要不是担心他们再惹事,他才不管他们挣不挣工分呢,饿肚子又不关他的事,谁让他们自己懒不干活呢!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定,他还是要催一催的。
收麦子是非常辛苦的,尤其天气这么热,太阳这么毒的情况下。
这些知青为了多赚工分,甚至连晚上都在这边割。
不过他们一点也不显眼,因为许多社员都是如此。
王家村生产队的工分特别值钱,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养鸡的大娘大婶们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的工分却依旧抢着下地的根本原因。大家为了年底多分钱,全都卯足了劲儿干。
早上一大早就起来,晚上很晚才回去。
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回去休息两个小时。
就这样,一直到秋收结束,王家村收上来的粮食入了仓,交了公粮,才开始分粮食。
这些知青们听到分粮了,一大早就过来排队。他们实在是不想吃红薯了。这三个月一点油水也没有,大家嘴巴都淡了。
很快就轮到知青们了,魏建设第一个跑上前去领。
魏建设听到自己只能领到这么点粮食直接炸了,睁着老大的眼睛瞪着钱淑兰,“凭什么你们能分到一百八十斤粮食?而我只有一百三十五斤?”
钱淑兰看了一下工分本,“你看看,这些日子你一共挣了三百六十个工分,咱们生产队是人五劳五,全年是三百六十斤粮食,半年是一百八十斤,人五劳五各一半就是九十斤,你只有三百六十个工分,满工分应该是九百个,按照比例,你只能有四十五斤,加起来就是一百三十五斤。没错的。”
其实只要不是全要细粮,哪怕是五分细粮五分粗粮,这些粮食也是足够他们吃到秋收的。当然也只是不会饿肚子,自然比不上他们在城里的日子。
魏建设夺过账本,低下头去看,嘴里嘟哝着,“人家都是按人分配,凭什么你们要按工发粮食?”
钱淑兰一把夺回账本,眼神十分不善,冷冰冰地道,“这乡下所有生产队都是按这法子来分粮食的。你不满,可以去公社告。”
王家村生产队是按照人五劳五,有的生产队是人四劳六。也有的是三七,最多的是二八。相比其他生产队,王家村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魏建设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钱淑兰似乎是才想起来似的提醒他,“不过咱们生产队可以花钱补工分,你要不要?”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声音也非常温和。
魏建设才不信她会这么好心,不过他还是问了,“怎么补?”
钱淑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个工四块五毛三分钱,你要补多少?”
十个工分算一个工,所以一个工分就是四毛五。
魏建设被这数字惊呆了,照这么算,他岂不是要花两百四十三块钱才能补齐,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声反驳道,“不可能!你骗我!工分哪有那么值钱?”
钱淑兰撇撇嘴,摊了摊手,“你爱信不信,不信你可以去公社问问。咱们生产队的工分值一直是全县第一。”她比了个手势,有些得意,“已经九年了。”
魏建设气得发抖。
钱淑兰自然也不可能真让他们饿死,于是就给他真诚地建议,“其实你可以把细粮换成粗粮,咱们生产队还有些余粮的。你要不要换?”
其实别说他们需要粗细搭配,就连社员们自己也得要粗细搭着来。否则就那三百六十斤哪里够。
魏建设想到已经吃了两个月的红薯,胃里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他狠狠心,咬了咬牙,“要!我要五十斤细粮,剩下的全换成粗粮。”
钱淑兰点了下头,朝旁边的钱月涛道,“给他把粮食算好,一斤粮顶四斤红薯。”
钱月涛拿着笔在那边写写划划。
瞅着他这笨拙的动作,魏建设一脸嫌弃,“就这水平还当会计。”
钱月涛笔下一顿,涨得脸色通红,说到底还只是半大小伙子最是要面子的时候。
其实这些知青有几个文化水平确实挺高,可惜社员们不会选他们的,因为不放心呐。
钱淑兰拍拍钱月涛的肩膀,“好好记,算慢一点没关系,一定要确认无误才行。”
钱月涛点了下头。
这些知青们在领完各自的粮食之后没两天,就陆陆续续接到家里的来信了。
这些人最远的是上海,最近的一个还是临阳省的。
结果却是一样的,上面有明确通知,不能回去,让他们好好待在乡下。条件宽裕的家里,还会寄点东西过来。这些人在知青点(现在不叫食堂了)里抱头痛哭。
第二天一大早,这些人到地里上工,一个个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孙大琴好奇急了,眼睛像是被瞬间点亮的灯泡似的,瞪瞪瞪地跑过去问。
她回来后跟钱淑兰说,“这些人得到家书了,说是回不去了。”她撇撇嘴,“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在哪过不是过呀。”
钱淑兰呵呵笑,孙大琴那是因为没有过过城里人的生活,才会说得这么轻松。
她刚想说话,就听那边正在领旗子的知青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其他社员全都议论纷纷起来。
有那心善的大婶就凑上去把人拉起来问情况。
得知事情经过,大婶就安慰他们,“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咱们乡下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我们生产队已经相当好了。”
这样的话更让他们绝望,知青们一个个抱头痛哭。
很快,钱明华和王守泉过来了,朝着这伙人道,“苏爱国和葛小云,你们的工分值最高,以后可以到养鸡场扫地。就不用下地了。”
正在抱成团的知青们,立刻不哭了。
其中两人脸上都带了点欣喜。这三个多月可把他们累坏了,原本很白的脸,直接晒黑了好几个色度。拿笔的手直接换上镰刀,不仅仅只是重量的问题,还意味着从坐着到躬着,这简单的姿势转变,不是一般的辛苦。
有人羡慕地看着他们,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到养鸡场里干活?”既然回不去了,如果能换轻松一点的活计也是好的。
王守泉笑眯眯地安抚大家,“你们放心,我们生产队每一年都会招新手进去干活。你们来得有点晚,如果早两个月,说不定还能选进去孵小鸡。工分值还能更高。”
知青们纷纷看向周围求证,有那心善的大娘就点头,“我们大队书记说得没错。孵小鸡比扫地挣得工分还要多。”
知青们立刻不哭了。
“不过我们选人的标准依旧是按照你们的工分值来排的,只要谁的工分值高,谁就能进养鸡场。当然选过的人就不在此列了。还有如果你们再去公社闹事或是在村里搞批|斗,我也会扣你们的工分,一次五十个工分。你们要掂量着自己的分,别成天没事找事。”
听到这话,知青们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拿起自己的旗子下地。
粮食收完了,下面是种红薯和玉米。
等收了工之后,附近几个生产队的知青过来找这些人。
一个年青男人梳着头,鼓励道,“我们准备明天到公社游|行示威,你们去不去?”
众知青坐在炕上揉着腰,有些迟疑。
魏建设根本不想在这乡下干活,于是问,“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正在发起组织,有十几个了。”
十几个?也不算少了,魏建设于是朝大家道,“难道你们甘心一直当农民吗?过这种苦日子吗?”
其他人低着头,闷声不说话。今天大队书记可是说了闹事可是要扣五十个工分的,他们累死累活一天才挣五六个工分,闹一次要扣十天的,要是成了还行,要是像上次那样被轰出来了,他们还不得哭死。
刘秀丽和魏建设同一个心思,她才不想在这犄角旮旯的地儿待一辈子呢,她立刻从炕上站起来响应他,“我跟你们一起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面上有些犹豫。刘秀丽又口若悬河地鼓动两人,“小草,小红,咱们都是同一个城市来的,难道你们就不想回去吗?我们大好的青春就葬送在这种地方,你们受得了吗?”
两人被她说得很心动,原来在学校里,这两人就是刘秀丽的跟班,现在又被她说动了。
于是这四人就跟着那群人一起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苏爱国看着大家神思了属,忙站起来安抚大家,“你们好好干活吧,争取早点也能进养鸡场,我听村里的大婶们说了,只要工分多,还可以到养鸡场换鸡蛋呢。”
有人惊喜地叫道,“真的啊?”
苏爱国担心大家排斥他,忙道,“等我工分值多了,我就换些鸡蛋回来,给大家改善伙食。”
葛小云也赶紧表态道,“我也是!”
大家终于高兴起来。
第 263 章()
这些知青们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单独吃饭;现在是吃大锅饭的;男人一天一斤五两;女人一天一斤一两;四天粗粮;一天细粮;搭配着来。
至于炒菜是不可能的;因为没锅,所以他们只能吃炖菜。油盐酱醋这些他们也从公销社买回来了。钱是大家一起出的。
只是他们也只能跟村里人换些素菜。荤菜是没有的。
现在听说能有鸡蛋,一个个全都在讨论怎么才能进养鸡场。
苏爱国把下午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大家;“我听说他们年底分红,最少的也能分到一百多块钱。”
许多人从来没下过乡,所以听到这个数字并不觉得很多。毕竟这些人的家人;多数都是工人;一个月最起码也有三十多块钱,一年就是三四百;比乡下还是强上不少。
于是苏爱国就跟大家科普;“我打听过了;全公社就属这个生产队工分值最高。最多的能领到四百多块钱呢。就是那天去接我们的大婶;开拖拉机的那个。她的工分值是最多的。”
“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
苏爱国见大家不信;忙道;“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可后来听那些人说,那人是养鸡场的场长;还会开拖拉机;还是生产队的会计。”
葛小云奇了,“她一个老太太占这么多位置,难道生产队就没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