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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水桶是上回他们用完的柴油桶。因为是铁皮的。所以队上就把这柴油桶一边打一个洞,套上麻绳改成水桶可以用来浇地。
现在这年代塑料桶都是非常少的。木桶太重,所以做得都比较小。
钱淑兰因为力气大,所有运的一车全是这种柴油桶。其他人家就不行了。
王丹娜用手提了一下,居然提不动。这柴油桶高92cm,宽42cm,放得是100l的柴油。如果装上水也差不多有100斤左右。
王丹娜虽然也会干农活,但提100斤还是非常吃力的。
她只好先把上面的部分舀一点出来,浇在地头的红薯根上。
等水桶里的水少了五分之一,才开始提水。
这次她倒是提起来了,只是走了没几步绳子却被磨断了。水桶歪倒在地。水沽沽沽地往垄沟流去。
王丹娜感觉到水湿潞潞地贴在自己腿上,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她低下头来才发现裙子湿了一大半,全沾在腿上了。更可气的是水桶两边的洞因为打磨的时候并不仔细,有一声小铁皮直接勾在了她的衣服上。直接把衣服给勾破了。
孙大琴就站在她不远处,见王丹娜只顾着低头理衣服,也不管那水桶,气得吼她,“你是不傻啊,赶紧把水桶扶起来啊。水都洒没了。”
这么一提醒,王丹娜才想起来,也顾不上理衣服,赶紧把水桶扶正。
孙大琴瞪了她一眼,“咱娘好不容易从河渠那边运过来的水,你就这么糟蹋啊。”
她朝王丹娜打量了一通,皱眉斥道,“你怎么干活还穿裙子呀,走路不方便吧?”
王丹娜有些委屈,“我这不是忙着过来干活就来得及回家换吗。”她抓着那刮破的裙摆心疼得不行。
孙大琴也有些可惜。她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而后惊慌无比指着她的小腿喊,“你流血了吗?”
王丹娜立刻低头去看,她没感觉到身体哪不舒服啊?至于每个月来那几天,她刚走,不可能会流血的。
只是腿上确实有红色的印迹,眼神不好使的还真有可能会认错,她边用手抹,边纳闷道,“我没流血,这红的是啥东西啊?”
孙大琴也凑过来看,原来是掉色了,“这布该不会是你自己染的吧?”她喋喋不休地开始唠叨,“我说你呀,买衣服也不知道注意着点。居然还能买到这种次品布。再说你这质量也不咋地呀,你还没干活呢,居然就被刮坏了。你可真行!”
突然孙大琴猛然间想到,这衣服好像是王丹娜对象的娘给她做的,孙大琴立刻不屑地撇嘴,“我说呢,怎么可能会有人舍得给未过门的儿媳妇做衣服。家家户户也都不富裕。你以为谁都像咱娘这么好呐!”
王丹娜脸色惨白。
孙大琴开始揣测起来,“说不定这布是供销社剩下来的残次品吧?因为没人买,所以才自己内部消化的。”乡下老农民挑东西都挑剔的很。尤其是布料这块,因为布票太少,所以买布都是做慎之又慎的,一般都是年龄大的,有经验的人过来买布。有的人也许为了买又便宜又结实的布,厚着脸皮在那边磨售货员。
像王丹娜身上这衣服虽然是残次品,但因为布料不耐穿,所以老农民都不愿意买。更愿意买便宜又好结实的劳动布。
所以这布绝对不会是老人挑的,只会是小年轻。
王丹娜显然也想到这点了。
这布应该是洪顺友自己挑的。所以他骗她说是他娘给他做的?
可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王丹娜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因为她说过,她娘之所以反对他们处对象。就是因为担心他娘不是个好婆婆吗?所以他想给他娘竖立一个好婆婆的形象?
第二天是周六,王守礼一大早就从县城赶回来了。
钱淑兰跟他说起他岳父的事情,王守礼也有些复杂,只说将来请家里多帮衬一下了。他晚上再偷摸去看看,岳父需要啥东西。
吃完早饭,他们一直在家等到十一点钟还没人影,钱淑兰有些急了,“你跟他们说到底是几点呐?这马上都要吃晌饭了,咱们总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不干活吧?”
因为是谈结婚的事,所以家里人都要留在家里撑场面。所有人都没下地。
可这左等有右等,怎么还不来人呢?
王丹娜也有些着急。
王守礼不认识洪顺友,王丹娜不会骑自行车。
钱淑兰便让王守礼骑着自行车带着王丹娜沿着村口那条路去迎。
小荷嫌待在家里太无聊,也跟着跑出去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荷才跑过来,“奶,人已经到了村口了。”
孙大琴突然冷哼一声,“来得这么晚,不会是想来蹭饭的吧?”
李春花也觉得有可能,但她到底不敢在婆婆面前说。
周雪梅扶着肚子似乎也是认同的。
钱淑兰倒是没想到,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有可能。这边都是吃两顿饭的,晌饭就是在十一点至十二点。
这家人完全是卡着饭点来的。
钱淑兰便让小梅去喊花媒婆。
刚刚花媒婆还在的,可左等右等人还不来,就先回家做饭了。
这会子只能让人再去喊。
等人走进家门的时候,钱淑兰带着家人起来迎。
来的有三个人。
洪顺友就不用说了,穿得是一件很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很精神。
另一个年纪比洪顺友大几岁,长得和后面的老太太颇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洪顺友的姐姐吧?她的五官普通,非常黑瘦,眼中闪烁着精光。
年纪大一点的老太太,约有五十五六的年纪,她头发半白,长得黑瘦,一双混沌的三角眼,也许是常年不笑的缘故,此时笑起来,颇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是亲家吧?看着可真精神。”说话的时候,直接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钱淑兰的手,那双眼睛滴溜溜地往其他人身上扫,好像警察在找犯人似的。
看着这副样子,钱淑兰十分不适,把手抽出来之后,略显疏离地请人进门。
一行人落坐之后,花媒婆被小梅请过来了。
第 116 章()
花媒婆进来之后直接给双方介绍。
钱淑兰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邱秀花和洪顺英。
介绍完之后;邱秀花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亲家;我们家小三今年19岁了;原本我想着20岁给他娶媳妇的;谁知他前脚答应好好的。后脚就要跟你女儿结婚。”
呵!这是说王丹娜巴着她儿子不放了?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邱秀花应该是打着跟她一样的目的;想把这对情侣给拆了!
花媒婆笑脸有些僵硬。这是提亲时能说的话嘛!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钱淑兰肃着脸摆手,十分地不情愿,“你先别叫我亲家。咱们两家还没结亲呢。我女儿也是昨天才告诉我;你们要来家里拜访的事儿!你也甭说我女儿赖着你儿子。她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恬不知耻,我非得把她的腿打断不可。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说是吗?”
邱秀花尴尬不已;刚想开口。
钱淑兰话锋一转;突然又道,“你自己儿子没管教好;不听你的话;你应该带回家去教。你大中午的跑我家是想让我帮你管教你儿子?”
邱秀花脸色一僵;委屈地看着洪顺友。
洪顺友显然没想到;这才刚见面两人就吵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王丹娜;却见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指望不上了。
他只好自己解释,“婶子,我娘不是这个意思。我娘是说我和丹娜处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咱们都是冲着结婚去的。我们家今天是来提亲的。”
钱淑兰看了一眼他们提过来的东西;此刻就摆在桌子上。
一条大生产香烟,八分钱一包,十包就是八毛。一瓶散酒,两毛。一斤水果糖,一毛钱。一斤鸡蛋糕,五毛钱。
得,统共加起来也就一块六,连两块钱都不到。真是够有诚意的。
王丹娜要是再意识不到这家人对她的“真诚厚意”,非要嫁过去,那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许是她停留的目光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看向那桌上的东西。
孙大琴最是憋不住话的人,看到婆婆满脸不高兴,转了转眼珠子,立刻嚷嚷起来了,“我的老天爷呀。从来也没听说过谁家娶媳妇这么省的。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你们家就准备这么些破烂玩意儿。八分钱一包的大生产,一毛钱一斤的水果糖,啧啧啧,啥便宜你们就捡啥买呀。”
钱淑兰给她投了个赞赏的眼神,孙大琴别提多美了,骄傲地挺了挺胸。
洪顺友脸烧得慌。不对呀,明明他买的是大前进的香烟,大白兔奶糖,茅台酒和盒装饼干。怎么全变成这些了?
他把目光移向他娘。却见邱秀花一拍大腿就哭起穷来,“大妹子,我们家条件太差。我也想买贵的,可家里头实在是拿不出东西。”
钱淑兰皱眉不解朝洪顺友看去,“你一个月工资怎么也有三四十吧?现在你娘跟我哭穷?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烟瘾赌瘾吧?!”
洪顺友吓得半死,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些嗜好,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交给我娘的。是吧?娘!”
邱秀花憋屈得不得了。她应该承认吗?她承认自己领了儿子的工资,那为啥没钱给他娶媳妇送礼?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吗?她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气氛一时之间竟诡异起来。
钱淑兰看着这三人心思各异,心里觉得没意思,她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这还有事要忙呢,哪有空陪你们玩过家家。”
说着就要送人。
洪顺友急了,忙拦了她,“婶子,我不是。这不是我准备的。您相信我。我肯定会重新补给您的。我今天是来提亲的。您看。。。”
钱淑兰侧头看了一眼王丹娜,见她虽然脸色难看,可并没有完全死心。
钱淑兰不想跟这些人来虚的,实在是累得慌,她顺势问道,“我也不跟你扯虚的了。你想娶我家丹娜,行!你们家得出五十块钱彩礼钱,少一分都不行!”
洪顺友脸色一僵,看向王丹娜,却见她一直低着头,一点信号也没给他。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洪顺英终于开口了,“婶子,我听小弟说,你们家会给丹娜陪嫁是真的吗?”
钱淑兰侧头看了她一眼,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给多少陪嫁得因人而定。”说着一脸嫌弃地看着洪顺友,意思是这人肯定不给。
邱秀花之前就特地打听过,听别人说钱淑兰会给小女儿准备陪嫁,她本身是不信的。如果对方真的疼女儿,为什么当初要卖大女儿。
根本就是幌子。她才不信有人会把钱送给别人。
因此,邱秀花问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这彩礼钱是你自己收着,还是让你女儿带过来?”
钱淑兰依旧还是原话,“这得因人而定,你家这人我一分不给。”这次就是明晃晃地打脸了。
洪顺友一直以来都知道钱婶子对他很嫌弃。从卖糖的时候开始,她就看他不顺眼。
处对象的时候,他们相看,她却连面也没露。后来才知道是去县城了。如果真的满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