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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在修真界-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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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捉妖除鬼的是谁?

    不就是道姑僧尼?

    她这个闻着道场香火长大的,会是妖孽?

    若真有人要算计她,谁收谁还不一定呢!

    善人,那是神马东东?

    “你现在是名人,今天婴子栗特意向我求一份把酒问青天的词曲,对你可是推崇备致!”

    永安侯知她还是有些在意,便打趣着改了话题。

    说起来,婴子栗与他交往并不多,唯二的两次都是因为与锦言有求。

    婴子栗?

    锦言的眼前闪过那道清冷雍华的身影,好象宫宴那天隐约见过,听说他过目不忘,听过一次就能演奏,怎么还会需要词曲?

    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还是点头应下:“嗯,我马上写给侯爷。”

第76章 月亮的节日(四)() 
回到书房的任昆看看锦言的手书,略一沉吟,铺了张提笔誉写了一份,揣着自己誉写的词曲去了井梧轩。

    无痕嗜曲如命,定会喜欢这样的曲谱与词作。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无痕却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应该是碍着锦言是侯夫人的缘故吧?不然,以他的心性,定会想方设法求得。

    说起来,近来好象有段时间没去无痕那里了,这人,总那么生分,自己不去找他,他就非请不进浩然堂。

    无痕这清冷自持的性子啊

    永安侯摇摇头,心头却莫名地浮现锦言那温暖明丽的笑脸,这小丫头,与无痕倒是一冷一暖正相反,不知当初那小丫头怎么看的,居然将冷清说成温暖,也难怪无痕从不提她

    井梧轩。

    白衣如雪的水无痕端坐在琴前。

    两手安放于膝上,头半垂,鬓间一缕发丝落下,掩住半边如雪美肤,星眸微闭微张,长长的睫毛投下半弯的阴影,似两把羽扇

    永安侯到井梧轩自来无需禀报,直接登堂入室见到的就是这幅美人沉思图,不由将脚步加重几分:“无痕”

    水无痕自沉沉思绪中被唤醒,抬起头,春山般净美的脸上尤自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知所措。

    永安侯看了就笑了,想不到素来如霜晨月的无痕也有这般迷瞪瞪小鹿模样,这幅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锦言那小丫头脸上的吗?

    “侯爷”

    水无痕反应过来,忙要起身见礼。

    永安侯摆手,就势坐在对面的几榻上:“想什么这般入神?”

    “无事弹琴累了,养养神。”

    水无痕脸上的神色瞬间恢复了正常,取了茶盏为永安侯斟上茶:“侯爷今日无事?”

    今日初一,永安侯若在府中应该去榴园的。

    “今日衙里无事,回来的早。”

    任昆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自袖袋中取出一物,递给水无痕:“有份曲子给你。”

    水无痕接了过去,笑道:“能入了侯爷法眼的,想是不俗!”

    扫了一眼,愣住:“这是”

    这曲子近日听人说过多次,他一直在尽可能地想象描绘那时那景那人又会是如何的风采照人

    “还不错吧?”

    永安侯的语气里带着不自觉地小小得意:“就是这首明月,无痕你品鉴品鉴,词曲俱佳吧?”

    水无痕凝神看过:“夫人果有大才!”

    “你也不用自谦,说起来有段日子没听你抚琴了,倒想听听这词曲出自无痕妙手又会如何”

    俩人弹弹琴说说话,又一起用了晚餐。夜色深了,永安侯记着今日是初一,便没有宿在井梧轩。

    此番无心举动,落在无聊的下人眼中,又生揣测:看来井梧轩这位也不象是要失宠,大初一的,侯爷去了榴园也过来陪他。虽说没有宿下,但毕竟心里还有。

    这一夜,水无痕的心绪却如滚水翻腾,咕噜咕噜的热气炙得他眼眶反酸,为那些难以启齿的念想辗转反侧。

    日前,侯爷与长公主关于子嗣的两年之约,虽是隐蔽的母子私语,不曾昭告全府,但以水无痕的能力要想得知也非难事。

    自那日起,他就开始给自己画圈圈——

    既然侯爷早晚得有子嗣,尽早不尽晚,早一日有了儿子,她在府里也能更占得住脚,将来也有依靠。只是,偏偏挡她路的竟是自己!

    水无痕恨不能以头戗地,为何偏偏是自己?

    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厌烦自己的身份

    从前,面对家破人亡身陷贱地的惨烈,从官家公子到头牌小倌的屈辱,天堂地狱间,恨过怨过,总还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忍下去!忍下去!坚持!哪怕是旷日持久的坚持

    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都不曾生了轻生的念头。

    每次在他熬不下去时,总会想起祖父的面庞。

    那时他们全家被收监,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里,祖父临终含泪,反复叮嘱家族男丁,但凡有一线生机,都要活下去,忍着,熬着,为顾家传下血脉,不要让顾家断子绝孙

    祖父说这话时一直看着他和哥哥,他了解话里的殷切

    父辈们逃不过斩首的命运,倘或侥幸活命的只会是小一辈,而哥哥与自己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素有府城双璧之称。

    他们俩长得太好又素有才名,一旦失去家族的庇护沦为罪囚,遭遇可想而知

    祖父是不是早就想到他们兄弟的命运?

    祖父在狱中吐血而亡。

    父辈男丁被斩。

    他这般的小辈男丁被贬为罪民流放三千里

    府城双璧被不少龌龊之人惦记,发配途中先是没了哥哥的踪迹,然后他被人为暴毙,转卖小倌馆。

    以身侍人,以男色侍人,最难过的是心里的坎儿。

    可是,他要活下去。

    不敢想报仇——

    虽有罪但若无人陷害不至于全家问斩。

    活下去,此生只有两个念想,一是实现祖父的遗愿,让顾家血脉得以传承,二是找哥哥。

    除此外不做他想。

    他心甘情愿地被师父调教,争取做着最优秀的小倌,尽心尽力。

    甫一出道就入了永安侯的眼,幸运地只服侍他一人。

    永安侯算得上是极好的恩客。而且长公主厌憎于他。

    他想过自己的未来。

    做小倌的,没有年纪大的。

    只要不死于争风吃醋,有幸遇上个好主子,自己用心些,上了岁数,迟早是会被放的。凭着手里的银子,买几亩地,用回本姓,娶个好生养的女人,生两三个儿子,让家族血脉得以传承他亦不辜负了祖父最终的念想

    因为有目标,他的心态一直平和,侯爷宠爱也罢冷落也好,自己的路自己走,做为一个以色侍人的小相公,他知道自己的本分。

    锦言的出现乱了他的心。

    身不由己地就乱了

    一见钟情这种事儿,对小倌小相公来说,是没有资格的贻笑大方

    只是忍不住,管不了

    水无痕披衣坐起,捻亮了灯烛,一笔一划地开始默写诗词——

    永安侯送来的那首明月,她这样的心界,怎么会安于现在的生活?

    她是旷达无情,无意于红尘情爱纠牵吧?

    所以,这是一个人的梦想。或喜或甜或悲或伤,是甘如蜜还是苦如莲,万般滋味一个人独自品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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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能寐的远不止水无痕一人。

    “你什么时候能消停?”

    兆和的丈夫王驸马面色不虞:“招惹长公主永安侯会有什么好处?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儿孙们想想,别绝了自己的路!”

    王驸马是个老实人,出自老牌世家河西王家,只是如已经落没了。

    他以文举仕,谁料殿试上得了榜眼尚未授官,就被兆和公主盯上了,出身未捷先入套,成了皇家的驸马,绝了大展鸿图之路。

    历来皇家的驸马,贵而闲,不授高官实权,多是领一些闲散之职。

    人说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不然,有抱负有理想的的大好青年都不愿做驸马——

    一旦成了皇家的女婿,夫纲不振还在其次,事业的青云路就此断绝,除非自身没能力,否则谁愿意啊?

    比如长公主的驸马前永安侯世子任怀元明明心怀鸿鹄之志,能文能武,擦拳磨掌地想干出一番事业,再现祖辈辉煌。结果被长公主看上了,不由分说就赐了婚,就此理想破灭人生灰败无趣

    当年的王驸马也是壮志凌云,但王家毕竟没落了,振兴家族是每一个王家子弟的责任,虽说家族重点培养的他尚了公主,看似蚀本没戏,但只要兆和身后的罗家可以关照王氏其它子弟,就没白赔。

    鉴于此,本性温和的王驸马对兆和可算是百依百顺,俨然是五好丈夫。

    任兆和如何作,王驸马顶多态度和蔼地劝阻几句,听不听也不生气。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气极了。

    “我不管儿孙?!”

    兆和被丈夫指责,眼都红了:“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他们,为了这个家?!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我?”

    “我,”

    见爱妻委屈得掉眼泪,王驸马的心就软了,放低了声音:“别生气啊我是心疼你,你看看,咱们数次与长公主争短长,陛下与太后看似不过问,不等于他们心里没有一笔账啊”

    取了帕子给兆和试泪。

    “我知道太后、陛下定是不喜的,若有别的好法子,谁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兆和偎依在驸马怀里,轻声细语地解释着:“自从母后仙去,表面上父皇对罗家的圣宠不变,实际上却是不着痕迹的打压,给太子清路你看现在,奉国公府看似风光,在朝堂之上有多少份量?”

    “这,与你同元和相争又有什么关系?”

    王驸马听得一头雾水,公主说得对,奉国公府下一代没出什么人才,未来的确不容乐观。

    “夫君你想看看,我没有同胞兄弟姐妹相助,能给助力的不就是外祖奉国公府上吗?”

    “金氏一族,历来男少女多,能平安活到成年的少之又少,只要能顺利长到离宫开府的那些亲王郡王,每一个日子都过得逍遥。公主就没那么好运了,落魄的还不如二三流勋贵”

    王驸马深以为然,不过,妻子到底要说什么呢,这圈子怎么愈绕愈远?

第77章 哭孩子 笑孩子() 
听兆和详细分说与长公主纷争的缘由,王驸马愈发不明白,但知自家的这位娇妻素来有主见,也就捺住疑问,先听她绕圈子。

    “你看我那些皇姑姑,有几个风光的?破落地甚至要与商户结亲!父皇的那些庶女,活得好的也没一两个”

    “夫君,你知道皇宫最可怕的是什么?”

    王驸马下意识地摇摇头,兆和也不是真要他回答:“遗忘,漠视,悄无声息地被所有人遗弃,生死无人过问”

    “宫里多得是等死的不管是娇美如花还是家族宠儿真正爱孩子的,永远不会将女儿送进宫去”

    兆和轻笑着摇摇头:“说起来,我才是父皇唯一的嫡女实际上,皇家才是最不讲究嫡庶的地方,放在民间,嫡长子继承家业理所当然,只有皇家才会有嫡贤之说”

    “公主”

    王驸马口中的劝阻之意极为明显。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不能随意说出来,哪怕是私底下也不行。

    “夫君放心,我明白的。”

    兆和温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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