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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之间早就撕破脸了,不差你这一出!她若敢找你不自在,我也绝不手软!”
那就好。
锦言松了口气,若是又要打人家的脸,又要留着面子,这种自相矛盾的高难度动作她可做不来。
虽说兆和公主是长辈,既然有强大的后台支持,她也用不着太客气,大家本来就没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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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进来时,看锦言正踡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下巴撑在膝盖上,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在狠狠思索?
啊?
锦言抬起头,思绪尚未全收回来,眼里一片恍惚茫然
“噢侯爷回来了。”
忙放下脚,要起身行礼。
永安侯摆摆手,在她旁边坐下:“在想什么?”
“一点小事情。”
锦言讪讪笑道:“公主婆婆说了十五宫宴的事情,我在想可能会遇到的状况”
从长公主那里出来,锦言特意找了何嬷嬷了解以往宫宴的情况。
所谓女眷能遇到的状况,概括而言无非是两大类:
一类是君前失仪有失名节类的,比如弄湿衣裙钗环遗失与外男独处等;
另一类就是才艺展现,唱歌跳舞现场演奏即兴诗画等。
前者阴险后者叵测,而且都是防不胜防,要有个万全的准备似乎很不容易。
“兆和不足为惧。”
永安侯不以为然:“也只有母亲着了魔,非要与她争个短长!居然还要把你也牵扯进去!若是些许小事无需理会,要是她太过份,恩她那几个儿子以后就呆在府里别出来了。”
在永安侯眼里,自家母亲凡事都要与兆和去别苗头,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与她有什么好争的?
就算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女又怎样?
先帝不在了,先皇后更是去世多年。
皇帝是自己的亲弟弟,太后是自己的亲娘,就算她是先皇后所出的女儿,又怎样?
母亲就是个扯不清的!
先帝在世她就没得到长公主的封号,如今更没什么好说的。
太后和陛下是为了面子好看——
好歹兆和也是先皇后所出,任她们怎么争,只要不闹得太过,就当是自家姐妹戏闹,其实兆和若真敢过了底线,太后头一个饶不了她!
这道理大家全都明白,偏自家娘亲就是个傻的,在那些鸡零狗碎上争得乐此不疲。
眼下,竟还要拉着锦言一起上阵!
他可不愿搅和这些,在外人眼里锦言可是永安侯的夫人。
“侯爷说的是,宫宴上兆和公主未必会做得过份,可是,万一她起头要我表演个节目之类的,就不好推辞”
纵观长公主与兆和的争斗,锦言觉得兆和非常聪明,知道太后的底线在哪里,不能做不能说的,她从来不介入,与长公主的交锋一直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换言之,不打不骂,就是要膈应你!
“有何为难!”
永安侯一挑眉:“若是陛下和太后情绪高,你自己又愿意,就应下,若不愿意回绝就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理由你惯用的嘛——只会念经画符没学过别的!”
这个死银!
锦言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连忙追着话意落实承诺:
“好啊,我听侯爷的!要是公主婆婆怪罪下来,能不能说侯爷不喜欢我在人前卖弄?”
“又拿我作筏子!”
永安侯故作不满。
他很欣赏锦言这一点,坦率不造作,要什么都直白地摆出来,态度大方自然,让人愿意接受她的要求。
“呵呵!因为您最有影响力嘛!”
讨好地笑笑。
彼此彼此嘛,你不也拿我做筏子?
第73章 月亮的节日(一)()
大周皇帝不爱热闹,一年中举办大型宫宴的日子不多,必须的无非是春节、仲秋、冬至等少数几个节日。
规模不确定,人多人少,定到几品,视万岁爷心情与健康状况而定。
不过,不管家宴宫宴,长公主与兆和公主两府必会参加,除非皇帝只宣他的亲娘与胞姐。
象中秋这样的节日,皇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宗亲勋贵重臣啊,够品秩的哪个也缺不得。
永安侯,勋贵、重臣、皇上的亲亲外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做为永安侯的夫人——
名义上的,长公主的儿媳妇,锦言很有自觉性,态度端正,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早起请安,顺带着将自己的衣饰再次交与长公主审核,再次聆听殿下的教诲,中心思想借伟人名言概括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说起来,锦言倒比任昆更能理解长公主的争斗心情——
归根结底,算是猫与老鼠的游戏吧?
你是原配嫡女又如何?
如今当皇帝的是本宫弟弟,当今太后是本宫亲娘,你以为还是当初你娘是皇后的时候?
现如今就是逗你玩儿!
你赢了也是输,输了还是输!
长公主一定、肯定、必定是抱着这种心理,积重难返,凡事都要与兆和公主别苗头!
只是,这般斗来斗去,不知,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
或许两人都当自己是猫,对方是老鼠吧?
锦言理解归理解,换做她肯定不这样,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嘛!
有实力的时候,一下盖死多爽!
nba投篮掌声最响的,要么是盖帽要么是远投——不就是明证?
若是她,要么干脆无视这个人,淡漠到空气状;
要么就找个由头,打蛇打七寸,只一击,让她自此再没有争斗的心气儿
可惜,她不是。
所以,在宫宴上见到兆和公主时,锦言还是按照礼节给她见礼。
当着太后的面,兆和没为难她,风凉话一丝皆无,很简单地放过了。
锦言见她笑得慈爱亲近,心底暗叹口气,看来还真有好戏在后头等着——
长公主与兆和公主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就是她自己,上次在安亲王府的赏花会上,还让兆和外家的小姐折了进去,大家是仇人好不好,这般亲近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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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大红衣裙的锦言坐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中间,象石锅拌饭最上面的煎鸡蛋,把钵里的米饭蕨菜等各类食材全遮挡了。
她那张脸实在是年轻地有些对不起大家,与同品阶的夫人们一处,象极了谁家坐错了地方的孙辈。
这般的光彩照人,想不高调都不成。
太后见了就笑,对身边的皇后道:
“哀家一早就知道昆哥儿媳妇沉稳,你瞧瞧,小小年纪,倒是气定神闲。”
皇后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也抿嘴笑着附合:
“可不是呢,比起那些老夫人们,气度不凡遑不相让呢。”
“大过节的,又不是春宴,别让孩子干坐着为难,”
太后冲一旁的心腹女官道:
“去将永安侯夫人请过来,在哀家下首搭个坐儿。”
宫宴的位置是有讲究的,按照品阶预先安排好,哪怕是同品阶的,也不能按照亲疏远近随意调换位子。
所以等太后把锦言唤走后,坐在她周围的夫人们都轻轻吁了口气,自在了些。
虽然永安侯夫人表现得落落大方,温良谦和,未曾开言先笑盈于面,家长里短的也能搭上话,可大家还是觉得有压力,总归是太年轻了些
自家的孙女都比她还大上几岁
锦言按着太后的吩咐调了位置,刚坐稳安置好,就听兆和公主笑言道:
“素来听闻子川媳妇是个美人儿,今儿仔细瞧瞧,可不是绝色嘛,生生把我们比进泥土里了!”
“你这张嘴啊”
太后笑得慈爱:“娶妻娶贤,绝不绝色的倒无关紧要,哀家就喜欢昆哥儿媳妇这幅沉稳。”
“可不是呢,就说这大红色再俗气不过,穿在子川媳妇身上,愣是有股子雅致出尘!”
兆和继续跟进。
做为话题的中心对象,锦言拿捏着面部表情,微羞带笑不语。
兆和这话,怎么听,都是夸奖的好话。
长公主不乐意了:
听上去明着是夸锦言,把别人比成泥土,这是给自家拉仇恨值吧;一会儿又暗讽锦言的出身,什么雅致出尘,真当她是傻子听不懂?
“那是,皇妹说得极是,昆哥儿媳妇气质相貌俱佳,自然穿什么都好!不是一般的俗人能比的!”
她得意地一抬下巴,笑吟吟地回击。
“皇姐说得极是,看看我家这几个,明明比子川媳妇大不上两三岁,看着能差上四五岁!整天为儿女操心,能不受累吗?虽说有乳娘丫鬟仆妇照看,总归放心不下,皇姐也是过来人,自是知晓。”
兆和春风满面,知道长公主的软肋在哪里:
“就说我家三媳妇,没出阁前也小有才名,自打有了明哥儿,哪还顾得上伤春悲秋?前些日子想到中秋宫宴献曲,还紧张!担心有阵子不弹,生疏了。心思都放孩子身上了!”
长公主面上不显,心底咬牙切齿,恨不得啐兆和一脸!
子嗣方面,她一直比不得兆和,自己儿子生得少,只得任昆一个,孙子弟女的就更不用说了,兆和的大孙子都进学了,她的,还连个影儿也没有呢!
偏偏这些都是事实,哪怕明眼的都知道兆和含沙带影话里有话,太后也得笑眯眯地听着——
这是姊妹间的深情厚谊,家长里短的小事,就是她们姐妹吵上几句,做太后的也不好太偏袒谁,至少人前不能太明显
“娘娘,您看这筳席也开有一会儿了,小姑娘们可都攒足了劲儿想请您指点一二呢,只是脸皮儿薄都不好意思抢先,不若让明哥儿娘抛砖引玉先献献丑?”
兆和笑得一团和气,话也实在。
各家的小姐们的确都准备在宫宴上展露风采,又互相别着劲儿,有资格的都想抢头一个下场,但太后这一两年愈发地高深莫测,万一太后情绪不在状态,出头鸟反不美。
兆和公主这话,引得诸多赞同。
明哥儿娘!
明哥儿娘!
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孙子!
长公主银牙咬碎,不行!
得拉上锦言再与昆哥儿说道说道的,把这期限往前提提,再也受不得这口闷气了!
惯例而已,谁先谁后的,对太后而言都是浮云,她看得上眼的,怎么着都能抬举了,看不上眼的,任你再折腾也是跳梁的小丑。
太后首肯,吩咐去男席那边禀告,征询皇帝的意见。
宫宴男女分席,彼此相隔不远,象这种席上献艺的事儿,是要大家共同欣赏的。
宫人回来,陛下金口一切但凭请太后做主就是。
这点子小事,素来至孝的皇上怎么可能驳回自己老娘的吩咐?
做皇帝的老娘与做皇帝的老婆,一字不同,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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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进入表演环节。
锦言知道兆和公主口中的小三媳妇明哥儿娘,是东昌伯杨家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