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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嗯!狂放不羁逍遥独行,又没有睨睥之感,有些温暖有点悲凉与怅然,很矛盾的书如其人,不知是谁的手笔。”
锦言小声回着,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么个不大的立城,不单藏着个风评极佳堪称传奇的乐大善人,乐府随便挂着的匾额,竟有大家之风范!
前日古道心肠的林猎户两口子帮他两人出主意,让他们求助乐大善人。
任昆略一沉吟,就顺手推舟应下了。
他心里远不如表面上淡定。
不知晓外间情况到底如何,他不想带着锦言贸然到官府自报家门,虽然随身携带的永安侯小印,能证明身份。
林猎户所知有限,乐大善人的消息来源定会更多些。到了城里,人多口杂,少不得能听到一两耳朵有用的信息。
于是俩人就被热心的林猎户送到山下,拜托了村人,搭乘村里的牛车,到了城里,在林嫂妹妹家借住了一晚。
一大早,被他家叫做柱子的小子领到了乐府门前排队。
乐府常做善事,自有一套流程。
小广场上一溜摆三张桌案,场上有不少身着月白坎肩,上绣“乐”字的,据说是乐府的家人,为求助者提供咨询指引服务,维持秩序。
“这么多人!”
他们来得早,不一会儿,场上就排起了长队,锦言诧异,这么多要求助的?乐大善人帮得过来么?!
“不都是求助的卫婶婶您看,那边三排最长队的是本乡本土的,等着领米领肉的。”
柱子年纪虽小,门道却清:“每次乐善日,都要发一千份善粮,每份五斤米一斤肉。这边,才是有事要求的。左边是对外地人的,本地人在右边。”
“不会发生哄抢吧?”
这么多人,又是发米肉,锦言担心:“排半天队没领到呢?”
“不会!”
柱子扬了扬手中的小木牌:“有牌子呢,领到牌子的才会去排队,牌子就发一千个,不会领不到的。”
“啊!乐大善人来了!我们到那里!”
柱子拉着两人紧跑两步,站在了左边第一张桌子前:“乐大善人!卫叔和卫婶是好人,您帮帮忙”
这就是乐大善人?
锦言与任昆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下眼神。眼前的乐大善人,不是想象中乡绅财主的模样。
有四五十多岁,脸上风霜明显,一双眼睛却极有神采。看人时专注又认真,即便对上的是幼齿孩童,也没有丝毫敷衍。
一袭简单的青袍,宽松松的罩在身上,透着股难言的高雅。
右边的袍袖轻飘飘的垂下,内里空空!
乐大善人,竟是个独臂人!
锦言垂下眼睫,盖住自己内心的震惊!
不是为他身有残缺,而是,从听到乐大善人这个名字开始,所有参予谈话的人,都没有提过他的这一点!
不是不知道,而是认为这个是无足轻重的,不值得介绍!
一个失了右臂的人,却能让所有人在津津乐道的同时,忽视了他的这个缺陷
他得有多么优秀,才能做到如此?
++++++++
乐府。
乐大善人的书房。
“情况如此,不知卫公子贤伉俪意下如何?”
乐大善人不温不火,语气与神色不远不近,令人舒服。
任昆点头抱拳施礼:“多谢先生直言相告,容我与内人稍做商量,再请先生仗义相助。”
乐大善人听过他们的情况后,答应帮忙,并将二人暂请至府中居住,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告明。
他虽不知所谓京里的大官就是永安侯,却知是京里来的旨意,据说皇帝龙颜大怒,乐城平州立城甚至临海郡,凡乐山周边所属州郡已全部戒严,乐城知府王逍被罢职收监,死活不知,乐城守军大小头目抓了不少。
“此时开路引,虽要费些周折,倒也能办,只是,不在花费多少,衙门那里少不得要交代一二。不知卫公子可愿声张?如若不愿,我倒可以派人到平州你二人亲戚家中送信,让那边开了路引过来接人,瑞城亦可。二位可暂居鄙府等待。”
任昆听完乐大善人的介绍,心中有数,告了声罪,与锦言退至一边小声商量。
“我听你的。”
锦言唯他马首是瞻,外面官场这些事她也不太懂,不知哪个地方的官员是哪个派系的,谁是谁的人,谁又是他一派的,与他交好。
“你说走就走,不走就不走。只要我们一起。”
“那咱们暂且等两日,看看情况。信就送给平州王文博,前时见他还算用心勤勉。”
王文博?
乐大善人俊眉一挑:“莫不是平州知府王大人?”
他是你家娘子的姨夫?
“不是。王大人与家父素有交情,在下觉得若由他出面,事情会更简便些。”
任昆可不愿锦言真与王文博扯上亲戚关系的,假的也不行:“待安稳后再去走亲,如此也不会让长辈提前担忧。”
“哦”
乐大善人看了看他们,没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反倒说了另外一件:“不知卫公子可知我的规矩?”
规矩?
任昆与锦言对视一眼,难道不是白帮忙做善事的?
“在下不知,愿闻其详。”
“凡求我相助者,要为我做一件事。”
乐大善人缓缓道来,“二位不必惊恼,我所求之事,绝不违背天理伦常朝廷律法,亦不会使二位为难。”
“与两位而言,无非是举手之劳。答应并做到了,我们之间就是两清,不必提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当然,二位若不愿,我也不强求,此乃你情我愿之事。”
“不知先生所提是何事?”
不怪任昆谨慎,他这样的身份,不能什么事都不知道就随便应承下来,这乐大善人再厉害,与他不过可有可无,并不是必须求助于他,只是保险起见,找个民间的人给送个信而已。
为此送对方一个人情倒也可以,不能太过,他不想多事。
“不难,帮我寻个人。寻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能将此事再分别拜托给二十户人家,以后若有线索能及时告知我就算两清。”
听起来太容易了,就这么简单?
“是。”
乐大善人点头。
“此事不难,不知先生要找的是何人?有仇有恩?”
“无仇无怨。公子可应允?”
这事儿还真简单,任昆探寻地看了看锦言,然后点点头。
乐大善人起身到书架上取了幅画轴,展开了,上面画了个人,“我要找的就是他,两位可曾见过与此面善之人?”
咦?
锦言仔细打量着他画上的人,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异色,这画上的人?
“未曾见过。”
任昆亦认真端详,然后若无其事的摇摇头。
“两位离开时,我会准备好画像给你们带上。听卫娘子的口音,可是江南人?”
锦言的那丝疑惑被乐大善人看到眼中,他不动声色地将画像缓缓收起,然后问道。
“正是。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他问的是锦言,却是对着任昆的,回话的自然是任昆。
“没有指教。只是希望那二十户人家中能不能有江南人,提起江南,总是令北人向往。”
乐大善人微微笑着,真挚的语气令人不好拒绝。
“先生放心,定会将此信传到江南。”
任昆简单几笔写好了给王文博的信,封好了请乐大善人派人送出。回到乐府为他们安排的客院歇息。
目送着他们离开,乐大善人盯着案上摆放的画像,神色忽明忽暗。
“老爷”
先前主持乐善日的管家乐一山进来回事。
“一山回来了,外面都办好了?”
乐大善人收回目光,坐下来喝茶。
“是,已经办好了。只是,单大人未必高兴,之前他派人来提醒过,现在情况特殊,今天的乐善日最好停一停。”
乐一山面有忧色,单知县也是好意,这段时间确实查得严。自家老爷是要做善事,不是要与官府作对。乐善日的日子虽说延续以前,也不是不能延缓几日。
可是,自家老爷竟没理会单知县的好意提醒,仍是照着老日子。
“无防。”
乐大善人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抚着碗盖:“华严寺的老和尚曾与我说过,这日子定得有玄机,不能改,改了运道就不对了,你家老爷的有缘人就可能没了一山啊,你观这瑞城的卫公子,如何?”
“此子非池中物,通身的贵气,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一山怀疑他那番身世的说辞有所隐瞒。而且,他的那位娘子,年纪不大,遭此大难,神色坦然,不象是一般的小家碧玉”
“嗯你说,老和尚所谓的有缘人,会不会是指他俩?”
乐大善人坐直了身子,问自己的心腹管家。
“可是,以他二人的年纪,会不会小了些?特别是那卫娘子,不超双十年华”
那时候他俩还没出生呢,应该不会吧?
“不然!先前给他们看画像,那卫公子一口否认,我观卫娘子的神情似有所动很是奇怪”
莫非她识得画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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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画中人是谁()
“任昆,你有没有觉得那画上的人面熟?”
暂居客院的两人回到屋里,也在谈论这个话题。
“嗯!”
任昆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只是神色掩饰得好,面上无半分显露,不象锦言,乍惊之余,失了神。
“有两分相像。只是此事疑点甚多,不可贸然相问。林家夫妻说过,他起初是与老父一同迁居此处的。”
任昆比锦言要理智,他记得清楚,当时林猎户提起乐大善人时,说他约二十年前从东边迁居此地的,高堂老父健在,后来,过了几年,乐老太爷才去世的。
仅此一点,就是大不同的。
别的可以冒充做假,父亲呢?饭可以乱吃,爹不能乱叫,人伦血缘是大事。
“世上未必会有这般巧合!你别着急,我们要暂且借住几日,待了解一二后,再问详情。”
任昆将人搂在怀中安慰着,若真这么巧,那可真是老天开眼,因祸得福。天大的喜事幸事!
锦言也知自己着相了,想得太美,老天爷多半不会让你心愿得逞的。
任昆打算明日再做了解,主人却比他还着急。
不怪乐大善人不淡定,这么多年来,对画中人熟悉的没有一个,卫家小娘子那神色可不象是不认识的!不问个明白他对自己交代不过去。
于是,乐大善人晚上设宴请卫公子夫妻二人,为其压惊。
客随主便,任昆自然不会拒绝主人的好意,与锦言欣然前往。
乐大善人见了二人,微微失神,好一对如花美眷!男子俊朗女子柔美,站在一处,真一双璧人也!
任昆与锦言洗漱收拾了一番,换上乐府准备的衣服,比二人之前借穿林猎户夫妇的那身粗布衣服要好上数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二人本就气质出众,换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后,风采照人。
“多谢乐先生关照。”
大善人名不虚传,下仆极有规矩,并不因他们落难求助于主家而有所怠慢,态度恭谨,服侍周全。
“卫公子无需客气,只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