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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无伤的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背,感觉到掌下的身体慢慢温软起来
经历了惊心动魄又血腥的一天,她还能须臾间就睡着了
真好!
他的嘴角浮起放心的笑容,能睡着就好。
他一直担心,怕经过白天一事,她过度惊吓,失了心神,困到极致,却睡不着,生生熬着,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别说她一内宅女子,很多青壮汉子,第一次动刀动枪经历杀人见血的场景,也会发噩梦,好几天缓不过劲来。
言儿她居然能睡着!
倒头就睡!真好!
任昆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只要前几晚能熬过去,慢慢地,时日久了,影响会淡薄,他在不着痕迹的做些开导,就会过去的
最糟糕的是,她并不是真无动于衷,而是没顾上,硬压抑下去,将来的反弹就会更激烈。
因为青十七血淋淋惨不忍睹地死在她面前,任昆很怕锦言介怀,她之死,是为救她。
虽然他明白,如青十七这般的暗卫,骨子里认定救主是自己的职责与本分,除非死,否则是不会丢下锦言不管的。
任昆合了眼,闭目养神,四下寂静无声。
火堆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木炭受热的哔啵声,胸前的人发出平稳细微的呼吸声,暂时睡得安稳。
心头涌起万千思绪,满是浓浓的疼惜与自责,他还是大意了!居然以正常心态度量对方,没想到对方竟丧心病狂到敢在官道上截杀!
遇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带着锦言。
明明为了安全计,他这一次出行,已经增加了护卫人数,结果还是
下意识地就搂紧了胸前的人,万幸万幸!
她没事。
老天佑之,不幸中的万幸。
手下弟兄不知逃出几人?
此事的幕后主使定是赵王无疑,也符合他向来只敢搞阴私小动作的做事方式,只是,以他的胆子,这般动作,极为反常,是有所倚仗?还是,下属妄为擅专?
乐城的地方官员,有没有与赵地沆瀣一气?
天音镇的守军,为何迟迟不到?
京里失去了他的音讯,会引起什么样的动荡
下一步应该如何行事?
永安侯慢慢厘清现状,分析整理着事情的真相,思考自己与锦言之后的打算,他如今可谓虎落平阳,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地,禁不起半丝风险,必须稳妥行事,非有万全之策,轻易冒不得险。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心里有事,总有根弦是绷着的,锦言虽然睡沉了,晨曦微明时就被次第响起的鸟鸣声唤醒。
她有一动静,任昆就知道了,睁开眼睛见她一幅软绵绵惺松未醒的样子,尤如幼兽般可爱。
“啊,天都要亮了!你怎么不叫我?”
洞口遮掩的灌木丛中透进些许的微光,锦言一惊,居然睡了这么久!那他岂不是守了一夜?
“没多久,夏日夜短,天亮得早。”
任昆解释着,真没多久,约摸着未必有两个时辰。
他还想让她多睡会儿呢,可惜管不住外面漫山遍野早起鸟儿的嘴巴。
顾不得懊恼,锦言急忙坐起来,先探他额头的温度,体温还正常又抓了手腕把脉也还好
一颗心才放下。
五指为梳,随手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三下两下的用木簪挽起来。揉眼搓脸,活动身体。
“要不要方便?”
“现在不用。”
任昆水喝得少,没多余的内存要清理。
“喝一点水?”
锦言摸了摸葫芦水壶,水不凉。倒了一碗,走过去。
“好。”
见任昆点头,端着碗喂他喝了半碗水,“累吗?要不要换个姿式?”
一直维持一种躺法,会很累的。只是他后背有伤,只能侧卧或俯卧,身上的外伤又多,很难找一种完全不压伤口的卧姿。
“还好。”
虽然身子有些僵,他不想换,现在这样视线范围更广,能看到她在洞中忙活的身影。
锦言扒开火堆的灰,吹红了炭火,用枯叶引燃,等木柴燃起后把冷掉的鸡汤放上加热。
“任昆你要不要睡会儿?”
揉压按摩他酸僵的脖颈,小心避开有伤处,从头顶向脚跟,帮他疏通血液,缓解疲劳。
全身推拿一遍后,鸡汤也热好了,锦言盛了,喂他喝了一碗,自己也鲸吞般地倒了一碗嘴里。
晨曦透进洞里,有丝缕的阳光如发亮的细线投在洞中地面上。
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用灰将火苗压小。
“我出去转转。”
天光亮起来了,她要出去看看有什么可吃的,草药也要再挖一些,依任昆的伤势,他们需要在这里休养几天,等他好些再做打算。
“小心点,别走远。”
任昆顿了顿,轻声叮嘱。
“不会,我就在这附近。”
让她走远她也不敢!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就是只怂蛋软兔子,只敢在窝边吃草。
好在夏日林茂草丰,山中物产丰富,否则她可就惨了。
“带上剑防身”
要她出去受累,任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将应该承担的担子拿过来。
“不用,我带了这个,”
锦言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我用这个顺手。走啦!”
带剑防身?别挥两下将自己误伤了!还是小匕首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言儿”
任昆欲言又止,万般滋味化为一句:“别去太久”
语中的恋恋不舍与担忧牵挂以及隐藏的懊恼是如此明显,锦言暗笑,把他的剑放到床头:“剑在这里,小葫芦里是凉开水,大葫芦是便壶你可别拿错了!”
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万一她回来晚了,他有需要也可以自行解决。
叽叽咕咕说着,想到若是任昆拿错了
哈哈她乐不可支地笑了,俯身在他唇上吻了吻:“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放心。”
看她血渍污渍斑斑的衣服,明明形容狼狈,脸上眸中却带着朝阳般的灿烂,不见半分悲苦,任昆强敛了心中杂芜思绪,闭目调息养神。
眼下他这般情形,再不舍再疼惜,也是徒劳,自己尚需她的照顾,枉论替她分担,遮风挡雨。
与其任杂念乱生,不如学她笑对当下,尽快养好伤势。
大自然十分地慷慨大方,夏日的山林,处处隐藏着惊喜与丰盈。
因等待而漫长的时间空白,随着轻快渐近的脚步声而停止,任昆牵挂担忧的心落回实处,微翘起唇角,张开的眼睛充满神采,是言儿回来了!
洞口的灌木丛被拨开,更多的光线透进来,阴暗的山洞瞬间明亮了,锦言背着光,单手抱着个十分粗陋的筐子。
对上任昆含笑的眸光,她笑着挑了挑眉:“没睡,还是吵醒了?看!我捡到了好东西!”
奔到床前,从筐子抓了一把,半握在手中给任昆看:“鸟蛋!有二十多个呢,一会儿煮着吃!”
运气真不错!
大大小小的捡了二十几个,营养价值高过鸡蛋,够给他补两天了!
回来的路上锦言都打算好了,肉与蛋类,蛋白质丰富,要全留给任昆,菌子、野果、葛根野山药,能吃的很多。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两个:后勤与医护!保障供给,医疗护理。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他好她才能好嘛!
昨天太忙乱没顾上,今晚要做支火把,捡蝉蛹。
那可是好东西,蛋白质含量高,蝉蜕富含甲壳素,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虽然没有油,炸不了,焙烤的也很香啊
刚才看草丛树杆上到处是蝉蜕,她很是后悔,起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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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山居(二)寻找于晴+()
她的计划遭到了任昆的强烈反对。
白天就罢了,晚上可不行,夜间觅食的动物多着呢,谁知道会碰上什么?别的不说,单是爬行类一项就避免不了。
林深草茂,万一被毒蛇咬了,那还了得!
“我准备了驱蛇的草药,”
锦言坚持,她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不会有差错的:“还有火把,匕首也会带着,而且,我保证就在附近,不会走远的。”
所以说,老婆太能干了也很无语。
将自己的准备工作一一道来,锦言笃定他最后一定会同意的。她早就发现了,不管什么事,只要她不松口,最后妥协的那个一定是他。
岂知这一回竟有例外。
任昆不同意,据理相劝:“言儿,这个只对乌蛇赤练之类的有效,腹蛇竹叶青却是无效的。有毒无毒的,晚间都要觅食。听我的,深山老林不一定会有什么,也不是所有的危险动物都怕火”
“可是,”
我们明天就没有肉食了,锦言欲坚持。
她岂是不知轻重的?
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再添意外。
白日下午的时候,锦言又出去过,活动的范围略大了些,山菌野果草药又采了一些。但是,鸟蛋却没捡几个,野鸟又不象家养的鸡,天天下蛋,捡过了,再想捡就很少了。
她今天还挖了几个简单的陷井,做了点布置,不知会不会有傻兮兮小动物栽进去。
锦言有自知,这山里,鸟兽虽多,以她的身手想捕获,不是那么容易,之前的那只野鸡已经吃完了,一个受伤需要进补的大男人,只吃十几个小鸟蛋,然后就是野果子等,可是不够滴!
知了猴个头虽然小,架不住数量多啊,到处都是,捡就好了。
“别担心,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任昆观她神情,知她的心事,心头陡然一阵剧烈的绞疼,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他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温声安慰。
“不行!你还没好!”
锦言断然否定,这才几天,伤口还没长好呢,一动岂不是全裂开了?
“相信我。”
明天他就可以起身了,捕获食物的事情,多少也能分担一点。养家糊口本是男人的事,哪能让她一个人操劳?
“你有什么想法?不说清楚了我不会相信的!你的任务是养伤,这些事我能行的!”
锦言狐疑,摆明了不给个说法,她是绝对不依的。
任昆笑,好丫头,连生气也这般招人疼!
“言儿,你不信我?”
任昆满脸无辜,带着委屈反问,向来冷咧深邃的黑眸中流露出幼兽般可怜委屈的萌光
又装萌!
锦言明知他是故意的,却忍不住中招心软。
他人前的模样总是威严冷酷,生人勿近,如皑皑霜雪般高贵冷然,唯有到了她面前,才会暴露出隐藏极深的无赖本质。
明明他睿智成熟的模样最有魅力,可每当他祭出这招,又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明明是只体形庞大动作迅猛极具威胁力的攻击型猛兽,偏做出摇尾巴打滚儿的讨好举止,锦言就被蛊惑了。
有种感觉她一直搞不懂,大男人卖萌应该是又好笑又好气的事,为什么他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却总给她一种信赖与安定,满满的全是安心与温暖的感觉。
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面颊,以行动做回答。
信!当然信!
不管是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还是生死一线,甚至眼下的困居洞穴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