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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又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行事怎么这般过激!不就是送个女人,你不想要就不要,何必让人家祖上都没脸?
任昆冷哼一声:“那是自找的!我连拒了三次,硬是给脸不要!”
头一回,那当爹的一露话意,他立马就拒绝了,本来弄个女儿穿了身男子衣袍跟着来拜访,他就火大的要命。拒绝的话说得极不客气。
谁知那当爹的出去后,自己径直走了,摞句话:“小女虽粗鄙,给侯爷端茶倒水倒还使得”,就将女儿留在院中了。
他本想直接赶人,难得发一回善心,问问那女子的打算,若是父亲逼迫,他出面摆平,谁知
那个不知羞耻的,竟跪下要抱他的腿,说什么小女子仰慕侯爷,愿服侍在侯爷左右,不求名份,不敢与夫人争抢!
什么东西!
连言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竟敢提什么不敢与夫人争抢!
他当即就怒了,让大福跑一趟:“要么马上将人领走,要么卖身契拿来,给二百两银子,以后生死不论,买卖自由!”
其实还是留了一线,若是他家听话,将人领走,也就没后面的事了。
只可惜,永安侯这棵大树太粗壮,都想来乘凉。
当爹的窃喜,很爽快地将卖身契签了,不是良妾也没关系,凭着自家女儿的容貌,只要做了侍妾,不愁无宠。
任昆听说签了卖身契,眼都没眨一下,立即吩咐唤了牙婆进府,点名要卖到红袖招去。
“本侯听闻红袖招素来好个虚名,姐儿个个有才情,这官家的小姐,本侯看做个花魁也当得”
他想了,若这家人是识趣的,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若是不识趣,就拿他家开刀,一绝永患。
有一个就有两个,有这种念头的少不了,他没那个闲功夫天天拒绝,直接做绝了,看谁还上赶子来。
“你呀,那就发送到庄子上当个丫鬟使唤也好,怎么能卖到青楼?”
这样的事做出来,哪还能有好名声?
再说,这种送女儿送女人给权贵的行为,本就是私底下背人的,收或不收,哪有他这般大张旗鼓的?
坏了规矩!
“规矩?谁定的?”
永安侯微微一笑,傲然道:“本儿子就是规矩!”
任怀元就笑了,这话说的!
任昆也觉得这话没说出气势,应该是句“本侯爷就是规矩!”,可是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称爷,他还真说不出来,于是就软绵绵的没了力度。
“你,是为了锦言那丫头吧?”
任驸马,姜是老的辣。
虽然子川行事向来强势,但不是仗势欺人之辈。
象这种事,搁在以往,他多半是会将人送回去,丢在家门口,然后将当爹的教训一顿。
不会搞牵联,迁怒,有一个算一个,凡与此事有关人等都不放过。
以往有人给他送**,他只是拒绝,也没见翻脸,半分情面不留。
哪象这回,不但将人卖到了青楼不让马上赎身,当爹的政绩考评也给个劣,原从五品降到了从七品,就连平王世子,都受到了他的警告,要断了交情。
被说中了心事,任昆的耳尖就微红了下:“她还要将养身子呢,弄些糟心事烦她干什么?儿子朝事烦重,哪有闲功夫搭理这个?一下子绝了念头,也省得老有人不死心。”
嗯,你这一弄,凡是个要脸面的,都得惦量惦量,自家女儿给永安侯做平妻做妾不算丢人,但是,被卖到青楼,可是连祖宗的脸面都丢掉了!
任子川就是个浑不吝的,行事根本不能按常理推算。
按说人家也好歹是从五品的官家小姐,送女儿给你做侍妾,你不想要就罢了,有这么打脸的嘛?
驸马说得不错,确实有御史弹劾永安侯逼良为娼,强卖官宦之女的。
任昆根本不欲辩解,爷就是卖了,你又能怎么样?
皇上却不乐意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老盯着永安侯的内宅私事,是为何?私德不修?到底谁失德?
“朕不明白,做父亲的要拜访永安侯,带着女儿一起是何道理?女眷同往,为何不去内宅请安?莫非周卿家外出访客也是带女儿的?”
叫嚣最厉害的御史周卿家面红耳赤,忙跪下:“臣不敢,臣端方本分”
“端方本份?”
陛下面无表情:“确实够端方!朕竟不知朝廷的俸禄养着一群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蠢物!从七品?此等无德之人,怎能忠于政事?革去官职,永不录用!周卿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半年,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永安侯任子川品性高洁,赏百金。”
陛下后宫女人少,看不上沉溺女色的,又到了冬天,天一冷,陛下的身体就不舒服,心情非常不爽:“永安侯留下,众卿跪安。”
谁也不知道皇帝与永安侯说了什么,总之任昆不但没受到责罚,还被赏了百金,此前罚过的一年俸禄补回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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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川行事向来这么嚣张!”
百里霜懒洋洋地斜倚在锦言对面,两人很没形象地窝在暖榻上,中间炕桌上摆了一堆好吃的。
“这样也好,再也没人敢往府上塞人了,一绝永患。不过,就是名声不好。”
百里霜将最近外头关于永安侯的八卦一一说给锦言听。
名声不好?
锦言就笑,任昆还有过名声好的时候?
“没错,原来也好不到哪去,现在无非是换了种说法。”
百里霜促狭地笑:“先前不是爱男色?现在换成惧内啦,人都说永安侯爱妻如命怕老婆”
惧内?怕老婆?
锦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对,就是你。
百里笑得笃定:“你不知道,这是最新的说法,之前传的不是这个。自从任子川将人卖到妓院后,外头传言侯夫人对他施了道法,所以永安侯才忽然不好男色,专情专心,甚至有人说你有什么歪门邪道”
还有这事?
锦言瞪大眼睛,她怎么不知道?
“是任子川不想你烦心,下了封口令吧?也没传两天。”
百里霜说得感慨,之前谁能想到永安侯竟会转变成这样的!
“说闲话的正巧被永安侯听到,他一拳就打断了那人的鼻梁,打掉了满口的牙齿,大庭广众之下,将人踩在脚底下,你知道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这些事她都不知道,从来没人跟她说起过。
“他说,本侯的家事与尔等何干?惧内如何,不惧内又如何?爷喜欢!以后,凡有人敢对本侯夫人说三道四的,爷会让他全家都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再也没人敢传你的闲话了,永安侯是真惧内的,私下里都传疯了你不知道,多少人对你好奇着呢!我哥哥们说,任子川超过十年没跟人动过拳头了,此番是为红颜一怒,不然不会亲自动手。祖父还赞呢,子川乃大丈夫也!”
哪里会有男子当堂喝问道,惧内如何,不惧内又如何?
象永安侯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惧内,又怎么会当众承认?
也只有任子川,能毫不掩饰地把惧内说得天经地义,霸气外露
虽然他没承认,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了,不然,就不会问这么一句,更不会宣布一句“爷喜欢!”
“你不感动?嗳,你不应该感动地流眼泪?”
百里霜盯着锦言,话说她刚听说时,是又感动又羡慕的,若是桑成林这样当众来一句,她马上就原谅他。
“感动感动地流不出眼泪了。”
笑着,心底确实有些感动的,外头的这些新闻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她并不关心这些,虽然即便知道了对她的心情也没多大影响,但是,不得不说,任昆将她保护地很好。
他的心意,她领了。
“估计接下来你接的帖子会特别多,本来你一直深居简出,来往的就没几个,女人们都好奇着呢,昨天我妯娌,老三家的还打探我呢,侯夫人逢人先笑,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没别的出奇之处啊,永安侯怎么会转了性子?”
“我就说,人家夫妻关上门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倒真是好奇,任子川怕你?”
百里霜是真好奇。
以前没见任子川有异样啊,也就是锦言病这一场开始的——
是日久生情啊?还是任子川因为有那么一夜的肌肤相亲,就赖上你,以身相许?还是,你真有什么道符之类的,贴身上,他满心满眼的就只能看到你一个?
“别乱猜,还道符!怎么不说中蛊了?别说是你,我天天对着他,都没看出他有别的心思,这满府上下,就没人知道。”
锦言打断百里霜的胡思乱想,任由她天马行空的发挥,还不定想到哪儿了!
“所以,不要听风是雨,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真的”
任昆不惧内。我保证。
“话不要这么说,若不是真的,好端端的,任子川要个惧内的名声做什么?好听?还不是爱重你才不在乎虚名好坏?”
百里霜力挺任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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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彼此见好()
冬季素来是永安侯差事最忙碌的时候,尽管如此,他还是抽出时间,陪锦言去温泉别院住了五天。
这五天,是纯玩的度假。
从早到晚陪着她,仿佛待办的公事都办完了。
人在江湖,哪有不忙的时候?
曾经也是工作狂的锦言不由地好奇:“你这样出来,行不行啊?不是说这时候是最忙的?”
“没事,这段时间还好,接下来最忙。”
任昆微笑,原来言儿对他还是蛮上心的,居然知道他哪个时候差事最忙!心就如浸了温汤,暖暖的柔柔的:“别担心,特别急的事,我都抽空批复了。”
锦言睡得早,他每晚陪她一同就寝,等她睡着了,他就悄悄起身,在外间将急件处理了。
哦锦言点点头,没再追问,换了别的话题。
只是次日上午时,原本说好要一起赏梅的,她却改了主意:“有点冷呢,下午再去吧,上午先练练字,有好几日没写了。”
练字?
任昆觉得意外,字什么时候不能练,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可着性子好好玩玩。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不是每天早起练拳的?”
笑着反驳,永安侯是个爱锻炼的好孩子,即便休假期间,每天早上也要练几趟拳脚。
“我练习惯了再说拳脚功夫要日日练,不能松懈的。”
再好的功夫也不能摞下,除了练武奇才外,身手高低全在花的功夫多少上。
“我也写习惯了,每天都练呢。”
温温软软的看着他笑,任昆就缴械了:“好好,听你的。”
等到她铺开纸,永安侯自告奋勇要研墨时,锦言笑着提议:“练字要好一会儿呢,左右无事,你要不要看一会儿公文陪我?”
澄澈又平和的笑意,恬淡的闲语轻句,仿佛清秀的孤峰下,幽静的树林中,酿出了一片淡雅的梅花香,任昆的心头就泛起淡淡然的幸福
“好。我让人送进来。”
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将体谅表达的委婉而幽微。
你的一切她都懂得,只是不声张不惊乍,不动声色地将体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