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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说得不错,灯下赏花与白日里看花,的确不同。
夜静人空,灯光柔亮,那些花儿静静地开着,仿佛各有心事独自美丽,又仿佛趁着星多人少窃窃私语,借风传递着余香脉脉的问候
“安亲王真乃雅人!”
任昆不无羡慕:“以后要嘱府里的花房多学着点,养些耐看的花”
这样,他每个月都可以与言儿这样赏赏花,只他们俩个难怪话本里常提月下花前相会,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原本对话本持否定态度的永安侯终于发现有那么一样是说对了为了捕获佳人芳心,他私下里没少看才子佳人的话本。
桑大哥说女人不能宠,宠爱后她什么都管,不得自由,而且对着一个女人久了,就觉厌烦无趣——
这显然不符合他与言儿,他巴不得她管东管西呢,偏她,根本就没有要管他的自觉性,最重要是,他一点不烦不觉无趣,他的问题是怎么能天天守在一块儿,她不烦他
大哥的法子显然是不对的,他现在自己都后悔着呢
婴子粟是花间老手,他说女人喜欢就宠着,不喜欢就冷着,言儿可不是他的那些玩意儿,而且,他不能也舍不得冷落,那样受罪的是自己。
永安侯挨个把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想了一遍,要么是情况不同不能借鉴的,要么就是已被证实失败的,平王世子那小子,只有应对花楼姑娘的招术,全不靠谱!
于是侯爷没少翻书,各种艳词话本通读了不少,自认为已具备举一反三的能力,谁知,之前试了几次,效果不理想。
侯爷立马从信任到怀疑到否定,既然话本经验不好用,干脆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总之,什么事让她高兴就做什么事,什么话她愿听就说什么
当然,话本的作用还是有的,什么烈女最怕赖汉缠,百柔能化钢——
他试过了,即便言儿不想,但只要自己脸皮厚点,便宜总是能占到的
就算真恼了,低声下气多陪不是再加一句咱们是夫妻,她就不气了
永安侯象个有耐心的猎人,一点点试探着锦言的底线。
“真美”
锦言感叹着,眼前的花,虽姿态各异,皆高洁清雅,哪怕开得大红浓烈的,骨子中也透着股飘逸出尘。
“你喜欢,咱们就晚几日再还回去?”
她那么喜欢,不妨再多借两日,反正已经借了。
“你不怕安亲王杀来拆了府中的大门?”
锦言笑,以安亲王的花痴程度,能借两日已是割肉,再拖延时间,过期不还,肯定是要上门讨要的。
“拆了就拆了,回头修好就是,”
想到那情形,任昆也笑:“花还回去了,再是借不出来了。”
也就是这回,恰逢王爷有所求,否则,他再诚意十足也没用,人家用不到他,顶多是送几盆差不多的,借这些如王爷心头肉的名种是想都别想的。
“你送了安亲王什么,他居然会答应借花?”
锦言着实纳闷,安亲王是谁呀,堂堂亲王,什么没见过?府上会缺东西?任昆用什么条件让他松口的?
那可是花痴!爱花如命的。只有他往家里划拉哪有往外借的道理?
不是他小气,是嗜好使然。
“几句话”
很喜欢言儿问他的事情,这是不是表示她有一点关心在意自己了?
“几句话?”
什么样的话这么有价值?就是皇帝陛下开口借,安亲王未必会痛快地答应,那还是金口玉言呢。
“救命的话,”
见她迷惑不解,任昆很乐于解惑:“赵王,还记得吧?”
锦言点头,那个一直与今上暗地较劲的就蕃王爷。
“赵王不安份,不是一天两天,陛下宅心仁厚,不想多计较,节制严紧,他也闹腾不起来对赵王封地的管控中,盐铁是根本,赵地本就出良马,若是铁器不严控,军备的口子就封不上”
永安侯细细与锦言讲通其中的厉害:“虽然他的王府戌卫军人数有制限,不能违制,实际上还是会有空子钻的。朝延严禁商贾私下交易管控物品,不管是谁,一旦被查知,三族尽诛。”
“不会是安亲王府与赵地做生意了?”
不然他为何要说起赵地走私的事?可是,安亲王府会那么傻吗?他府上又不缺银子,再说亲王府本就打眼,还与蕃王勾搭?
安亲王包括世子在内不是这么没脑子没政治觉悟的。
“言儿真聪明。”
低头亲亲她的脸颊,“不是安亲王主使,但在外人眼中,与他没区别。主事者的父亲是替安亲王打理生意的心腹管事,用的就是安亲王府的名号,说起来,父子俩都是安亲王府的家仆”
家仆犯事,做主子的哪能逃得了干系?
说起来,仆人性命归主子所有,反过来,主子必须要替下人担过。御下不严是小事,一旦狐假虎威做了杀头的大事,主子也得跟着遭殃。
安亲王是不知情。
不过,他说的不算,知不知情,由陛下做主。
“陛下接了密报,留中不发,内情安亲王所知甚少。”
但是安亲王多少嗅到点风声,所以他一说,他再舍不得那些宝贝花儿,也比不得全府上下的性命。
“就是这样?”
锦言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言儿就是聪明!
手臂收力,使劲搂了搂:“我答应帮他御前解释保他一家无虞。”
不然,他怎么会把重若性命的花儿搬到自己府上?
“你”
锦言不知应该说什么好,看花是多小的事儿,安亲王府沾上的是多大的事!为此惹皇帝不快或生疑太不值当的。
“赏菊是小事,我又不是爱花人”
“不是小事。”
任昆双手轻用力,将怀中人的身子微微调转,两人面对面,盯着锦言的眼睛,认真道:“我不能让你在重阳节连菊花都赏不到,你的事,都不是小事。”
她不能登高秋游插茱萸,也饮不得菊花酒,重阳糕只能浅尝辄止,若连最后一项菊花也赏不到,他怎么能安心?
他的言儿,当得起最好的。赏菊花自然也要最好的,为此付出些许代价又如何?
直白朴实的情话往往比甜言蜜语更能打动人心,锦言的心被嗖嗖地射穿了,软了,甜了。
“我朝堂大事我不懂,可是,总要你平安顺遂”
他既然敢接,自然是有过深思熟虑,知道轻重。
按着两府的交情,安亲王府有事,任昆自是不会坐视不理,但因交情出手相帮与拿人好处保他全家无事,区别还是极大的。
“言儿,你真好。”
知她关心自己,任昆心底咕嘟咕嘟冒着幸福的小泡泡:“放心,我有数。不会贸然行事。”
又觉得眼下正是难得交心的好机会,小丫头主动关心起他在外头的行事,忍不住推心置腹低声解释:“处在我的位置,除非立志做个纨绔,一辈子只吃喝玩乐,但凡想有一番作为,必会遭人嫉恨,不怕的。陛下看着我长大,我的为人禀性他是清楚的谁谋逆我也不可能,我一个外戚,外姓臣子,谁做皇上也不如自己的亲舅舅做皇上来得痛快吧?再怎么帝王心术,陛下也需要个能分忧的心腹臣子”
“安亲府的事,证据确凿,治罪是必定的,抄家或灭门,皆在陛下一念间,旁人就是要说情,也怕惹火上身”
“你就不怕?万一”
明知在屋内说的悄悄话,外人听不到,锦言还是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道。
“安亲王一向安份守己,这么听话的亲王府陛下也需要”
所以说,陛下不会真要了安亲王全家的性命,安亲王自己也明白,但是他必须有个知罪的态度,同时,需要有个合适的人帮他说合,运作得当才能免罪,否则,万一搞砸了,陛下也骑虎难下,他不死也得死了侥幸不死,王爵是保不住的。
“放心,我会好好的,陛下春秋鼎盛你若想,咱们向上走走换个国公夫人做,将来,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自会提前暗中布置,别的不敢说,保妻小平安富贵必是做得到”
他以前没想那么多,暗自虽有些防范,并不上心。
皇子们都还小,几年之内成不了事,就算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中宫无子,皇后娘家势微,少不得要仰仗于他,有子的嫔妃谁登大宝,要看各方角力,不管谁坐那把龙椅,第一,没他的支持很难坐上,第二,有太后娘娘与长公主在,谁也动不了他的位置。
如今,有了心爱之人,将来还会有儿女,自然要多几条退路,即便有一天,新皇要拿他开刀,他也不是那等引颈受戮之辈,必有几把底牌可周旋一二。
“言儿,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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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秋色意更浓()
轩窗半开半合,凉风习习,水晶灯罩内红烛高燃。
两道相偎依的身影,对着一室的菊影暗香,喁喁细语。
开了窍的永安侯学习能力一日千里,不放过每一个与锦言交心相处的机会,既然说到未来,少不得将自己在明面的暗地的力量向锦言一一交代。
自知以前因为与自己较劲,走了不少的弯路。心里有想法有期待不说,又觉得锦言不够善解他意,不回应他,人为制造了不少与锦言的不快。
明白心事的永安侯第一个认识就是:心里有事绝不瞒着,想什么就说出来,不要等她来猜。
还有:喜欢的女子要娶回家,他很庆幸这一点不需要从头做起,早在他还不知道何为喜欢时,就误打误撞娶了回来。
最重要的是:只要心爱的女人高兴,私下相处时自己的面子无需考虑。
以前没人教过他这个,以夫为天,从来都是女人迁就男人,哪有内宅妇人当家作主的?
惧内?不要自己的脸面?
他是谁呀?堂堂侯爷,朝之重臣!
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什么时候他要去迁就别人?
那一日他忽然明白,这些身份都没用的,放在他与锦言之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喜欢自己的妻子,错过很多如今想讨她欢心。
满腔爱意,又坦率到不考虑大男人脸面的侯爷,杀伤力可想而知。
锦言边听着他将那些隐密的事情讲给自己听,边任由他的手和嘴借机搞点小动作,就是把人圈在怀里,玩个手指,亲亲手心手背,贴贴面颊,在嘴上轻啄一下算不得太过份。就随他发挥了。
锦言明白,若是与侯爷谈谈男女授受不亲,任昆一准儿会与她探讨夫妻大义——
算了,人形靠枕舒服又温软,还能自动调节姿势。她不能一边享受着一边抱怨。
毕竟当初没人逼她成亲,她要去强调当初以为是弯男,只是名义上夫妻倒显矫情,更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提了,任昆就会成为守礼的柳下惠。
反正他还掌握着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只是这样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其实蛮温馨的。
任昆倒还真没起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样将人搂抱在怀里,说着悄悄话,看看花,心里就满当当的全是幸福。
夜已深,将锦言抱回去,服侍她洗漱净面,又打了热水要给她洗脚,锦言坚决不允,洗脚?不行不行,我自己来!
脚可不敢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