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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锦言略一犹豫,还是将信递了过去,为了这封信,他付出的不少,反正他也看不明白。
“前尘已灭,昨日不可留。来去有因,知命无忧。锦言,此心安处是吾乡”
任昆扫了一眼,乍看是明白了,再一品,好象没明白。
又读了一遍,这是让他念给锦言听的?
“师父真乃高人,”
他赞叹,这写的是什么?
好象蛮有玄机的啊,让他在锦言耳边说这个,她就能醒?还以为会写什么难忘的童年趣事之类的,还是,这是塘子观特有的另类安慰词?
他看不懂,不等于锦言不懂。
她刚才那幅样子,明摆是看明白的。
“能不能解解惑啊,师父在传授你高深道经?”
任昆虚心求教。
锦言摇头:“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怎么会看不懂?”
“好歹指点一下迷津,这几字真经值一年俸禄,不少银子呢。不知甚解,心痒难耐。”
调侃着再努力一次,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都想了解。
“昨日的事情都过去了,看破放下,难得平常心。已经发生了,纠结无用,当断则断,不要逃避,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差不多就是这样。”
锦言讲得轻而缓,象是对着任昆,更象是对着自己,让自己接受。
任昆显然想到的是她此番的遭遇,沉默了一会儿,将她带着凉意的小手握到掌中:“会好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他发誓。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再轻践她,让她受委屈。
俩人静静相对了一会儿,任昆率先开口:“你病着的这几天一直有帖子来,百里嫂子、林大人府上、安亲王世子妃等,都要过府探望,怕扰了你休养,我都拦下了。若是憋闷了,想找人说说话,就给百里嫂子下帖子,让她过来陪陪你。”
锦言生病的消息甫一传出,百里霜就差人过来,来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人。在大门上都直接被拦截了:
“烦劳世子夫人挂念,侯夫人眼下精神不济,无法见客,过几日再给您家夫人下帖子。”
门房一板一眼回复,侯爷吩咐了,不管是谁,只要是要见夫人的,一概婉拒,天王老子来了没侯爷的允许,也不准往二门里请。
锦言顿了顿:“还是先不见吧我明天写封信差人送给霜姐姐,林大人府上、安亲王世子妃那里,过几天再说。”
内患未平,现在不适合见外人,凭白遭猜忌。
任昆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痛:“不要想太多,你想见就见。”
“先不要了”
摇摇头,轻声道:“那两天迁怒与你,是我的不对你说的对,日后总要相见,抬头不见低头见。事情总得说开了,总躲着也不对,是非对错的,已经发生了,揪着不放,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日任昆说长公主要来探望,气头上被她拒绝了,还讽刺了他一顿,现在,虽然对长公主还是无法释怀,比起那日的激愤,要平和了许多。
事发后未见长公主一面,先见了百里霜,没准儿会让殿下误会她向百里诉苦,或是将家丑告知于外人,凭白让长公主记恨百里,给她拉仇恨值。
“我”
对上她的宽容与善解人意,任昆很想郑重其事的说几句能表明心迹的话,却想不出来,没有合适的语言可以表达此刻的心情,他是不是又让她受委屈了?
“谢谢”
道谢声里带着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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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宽恕的力量()
霜寒冷寂,长公主一夜反侧,鸡鸣前下定决心,待任昆上朝办差后,自己就去榴园,见锦言。
这个决心下得艰难,在长公主以往的人生字典中,不知道何谓低头认错,除了驸马任怀元外,她没有跟人服过软,尤其还是个晚辈。
心之煎熬,与鞭笞无异。
可是,昨天她听到回禀,侯爷已经着人拾掇永安侯府了!
虽说修整的是花园子,这个消息也给了长公主极大的惊吓,昆哥儿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个,怎么忽然找了人重新布置花园?
还安排了风水师去看风水,花园、正院、客院、大门,全都转过了,说是要把整个府邸布置成风水宝地,特别是看正院时,昆哥儿还特意提了要求,要夫妻和美有利子嗣!
这是真要准备分府搬出去?!
长公主顶着明显的青眼圈起床,柳嬷嬷领人进来服侍,梳洗更衣整装理容,又服侍着用了早膳。
长公主心中有事,下意识地希望时间过得慢些,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才用完了餐饭,抿了口茶,微皱眉:“何嬷嬷几时能好利索?”
“回殿下,昨日奴婢去探望过,她瞧着精神还好”
柳嬷嬷不敢怠慢,斟酌着语句回复殿下的问题。心里话,殿下啊,何姐姐几时病好不是由您决定的?
话问出口,长公主恍然记起是自己让何嬷嬷回家养病的。
前时,锦言没醒,做为知情人,有何嬷嬷一块分担安慰,最好不过。
等锦言醒了,永安侯来过,再看何嬷嬷,长公主就不自在,心里不舒服,这么大的事,她从头到尾,前因后果全清楚,还不惜惹怒主子也要说情,力挺侯夫人
她不但亲眼目暏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将锦言逼上绝路,亲手扼杀了自己心心盼望的金孙,还曾经数次制止无果
这么一个人老在自己眼前晃悠,无异于活动的人形提醒牌子,随时随地让她无法忽略自己的错处
长公主如何能受得了?
虽然何嬷嬷已经很自觉地不着痕迹的减少在殿下面前的存在感,还是不成!
“你近日精神疲惫,做事不上心,若是病了,就回去养好了再回来,别过了病气。”
殿下终于忍不得,冷脸皱眉沉声将何嬷嬷诊断为有病,非常体恤地放她回家休息,等病好后再来上差。
面对如此恩典,个中原因,何嬷嬷心知肚明。
跪下叩谢,回家养病去了,至于什么时候上差,何时殿下觉得她病应该好了,何时她才可以回来。
私心认为,就此告老也不失是激流勇退的好机会。
“你下差时包些温补的药材,再取两匹宫青的缎子给她送过去,”
长公主微顿,停了一会儿,吩咐柳嬷嬷。
“她上了年纪,换季时要注意些,再将养个几日,别强撑着回来当差。”
柳嬷嬷点头称是,她是个聪明的,又被何嬷嬷提点过,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遂不再多言。
“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一早就吩咐备好礼品,虽然这几日,一直没停往榴园送东西表示关心,但既然要亲自探望,总不会空着手去。
殿下不缺好东西,若是只给物质补偿就够了,长公主早就眉头不皱一下,备好厚礼,提早送去,早解决早完事,何至于还要担心母子失和?
就怕那混小子脾气上来了,真搬到侯府单过了!
“是,都备好了。”
柳嬷嬷小心应着,礼物是她亲自查对过的,殿下这是要去看侯夫人?备的东西除药材补品外,还有衣料首饰,看颜色款式都是年轻女子喜欢的。
“随本宫去榴园”
既然决心要去,磨磨蹭蹭地倒没了意思,什么时候本宫做事还要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
长公主放了茶碗,柳嬷嬷帮她重新点了唇脂,殿下领着心腹嬷嬷等一行人前往榴园,看望侍疾而病的儿媳妇。
殿下事先也没提前派人知会,锦言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与夏嬷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守在外头的水灵急匆匆就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公主殿下来了”
锦言微愣,她来得倒是挺快的!原以为还要等上个一两天,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昨日与任昆讲过,既然迟早要面对,不如早点说开,躲避没用。
任昆当时又激动又感动,她以为他今天下了衙门会去正院请安,顺便将意思表达给他的公主娘亲,没想到任昆还没行动,殿下娘亲自己先来了。
“哎呀,怎么说来就来,夫人您还没梳妆更衣”
夏嬷嬷一听就急了,这事儿弄的,长公主要来也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自家夫人是在养病呢,头发披散着,形容不整,穿中衣躺在床上,怎么好见客?
虽然长公主害得锦言差点没命,在夏嬷嬷心里,一起归一起儿,好歹她是长辈,在不明所以的下人眼中,她能来榴园探病,那是屈尊纡贵!
自家夫人衣衫不整在床上见客,太过失礼!
边说着,就要给锦言梳发绾簪。
“不用忙活了,这样就好。”
锦言制止了她,就这样披头散发的,让长公主看到一个素面朝天的受害者不更好?现在不是整妆取悦她的时候。
虽然决定放下,不纠结,但殿下如果对她能真有几分愧疚与歉意,她是很乐于见到的。
夏嬷嬷未及再劝说,长公主已经进来了。
“”
事发后,长公主首次见到锦言,见她往常粉嫩圆润的脸,小了一圈不止,脸色白暂,看不到血色,下颌尖尖,瘦的只剩下一双大大的黑眼睛。
她披着头发,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大红的锦被中,宽大衣服包裹下的身子,愈显得纤细瘦弱。
“公主婆婆,请恕我在床上见礼”
锦言半坐着福了福,她是小辈,公主殿下婆母大人来屈就,在人前她不能失了礼数,落人口实。
“不必多礼,你身子要紧。”
长公主轻摆了下手,“都下去吧,本宫陪侯夫人说说话。”
有外人在眼前,彼此做戏,更觉别扭难堪。
自锦言入府以来,与长公主的相处,始终是简单自然的,如空气清水般平易亲和,没有刻意的讨好,有的只是一股纯真与坦诚。
有她在的时候,气氛总是快乐又热闹的愉悦。
此刻的淡然,压抑的气氛,长公主不喜欢。愈发加重了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决心,就算存了芥蒂或是恨怨,也好过这般假惺惺的客气。
夏嬷嬷给殿下上了热茶,与柳嬷嬷等人一并退下,眨眼间,整个内室只剩了她二人。
原先因人多略显窄庂的房间,忽然就空寂下来,泛着些许的冷意。
殿下觉得身上忽冷忽热。
“您喝茶。”
锦言率先开口,让了让。
“”
长公主的心思明显不在喝茶上,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放下茶碗:“让你受苦了,全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你”
她说得又急又快,仿佛不一下子全部说出来,稍有停顿或迟疑,就无法继续说完。
她看着锦言,瞳孔的聚焦似乎没有落到实处,微妙而脆弱的存在感,愧疚与羞恼交缠并存,无法探知她是因为曾经的无情行为还是眼下的道歉进行中。
锦言认真地注视着她,并不想去探知她情绪的真相,她只需知道殿下已经道歉了,她只需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就好。
长公主对上她的目光,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
无论自己如何假扮和蔼可亲,无论是迂回示好或是直接道歉,自己总归是伤害了她,伤害了这个一直真心待自己的人。
明明她已经屈尊纡贵,主动来看望,甚至主动低下身段吐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