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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在修真界-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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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婚、成亲是他俩之间的事,不愿意尚主也是他的意愿,何必迁怒无辜?说起来,长公主终是因他才找上她的,原本就不相干。

    只见过两三面而已,却为此送上了性命。

    对长公主,若说完全无芥蒂,是谎言。

    那个花信女子,因他的亲事,香消玉殒。

    喔,是这么回事

    已经被绑架上了贼船的锦言听明白了。

    驸马爹年轻时太过出色,吸引一众闺秀着迷,湖边偶遇的姑娘亦是爱慕者之一。

    这本没什么,翩翩公子,向来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偏她因为与驸马有过湖边对答,被长公主惦记上了。

    误以为他俩互有情意。

    关于这有意一说,双方各执一词,驸马断然否认,长公主咬住不放。

    按说驸马是当事人,有无情意自然明白,但也有可能事过境迁,不想长公主多个把柄

    很多男人都会在老婆装作无意问起婚前恋爱史时,将老婆之前的记录尽可能删除,那些记录在案删除不了的也尽可能简化之丑化之:老婆大人,我最爱的只有你一个!

    所以,到底是驸马按了删除键还是长公主吃错了醋,做为旁观者,锦言暂不发表意见。

    其实,这桩公案无所谓,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特别是驸马当年长相英俊,能文能武,又是永安侯世子,有个把小姑娘喜欢太正常不过,没人爱慕才是问题。

    当年的任世子被长公主看上,任府婉拒了先帝的暗示,不想尚主。

    这主要是因为做了驸马不能入主朝政,胸有大志的任怀元有理想有抱负,不愿做富贵闲人。

    女人是理解不了男人所谓抱负之类的,长公主将此归为任怀元另有心仪之人,就是那个湖边黄衣女。

    偏先帝问及时,任怀元矢口否认有意中人。

    黄衣女子家世一般,按门当户对而言,做不得任怀元的正妻。

    想来是为贵妾准备的,若尚了主,这妾没得做,劳燕纷飞。

    长公主认定了此事——

    任怀元为个小官吏之女不要她,这对长公主,无异五雷轰顶。她没好意思与任何人讲过。

    偏少女情窦初开,对良人无法忘怀。舍不了对他的那份悸动,还是求父皇赐了婚。

    事情至此已经圆满,安心备嫁就是。

    但长公主憋口气,她是谁?

    举目大周,还有能压她一头的女子吗?

    在心上人眼中,她竟比不过一个小吏之女!

    从未受过任何挫折的天之娇女,坐卧难安,不出了这口浊气,如哽在喉。

    于是,就将那女子叫到明秀山庄,含沙射影地敲打了一番,大意内容锦言脑补如下:

    无非是表明任怀元已有主,旁人不能不知廉耻惦记、尚主不能纳妾之类的

    尊贵的长公主,情战中的赢家,难免趾气高扬些,话未必说得难听,殿下是有身份有教养的,意思嘛,不难领会

    姑娘羞忿难当,回家后又听说自家母亲为她相看了门亲事。

    顿觉身逢绝路生无可恋,深慕的良人要尚主,做妾都无可能,此番母亲已去合八字,若无意外,这门亲就定了

    小姑娘遭失恋逢定亲,一时想不开,就嚷着要自杀。

    结果真自杀了。

    玩了个上吊的游戏,不巧外出有事的丫鬟被羁绊了一会儿,回来晚了,时辰点没对上。

    真死了。

    姑娘玩游戏之前,曾派丫鬟费尽周折送了首酸诗给任怀元,深切表达了爱慕之情:

    此生与君无缘恋,来生与君共长风。

    最难消受美人恩。年轻气盛的任怀元嘘唏不已。

    待知斯人玉殒,任怀元含怒前去与长公主理论,愈发令长公主认定二者有私情,任怀元哀痛之余,将自己视为帮凶,想讨要个说法。

    估计气急败坏之下,彼此都脸红脖子粗,诅咒发誓说了不少狠话最后长公主拼爹胜出,借助身份优势,首次使出君上的威风,打压了任怀元的煞气。

    此后,俩人未再提过此人此事。

    黄衣姑娘化身为铁钉子,深入血肉,扎在二人心底。

    人命关天。本来是桩暗恋的小事,因为染上死亡的色彩,遂成为沉甸甸地永恒。

    生者永远比不过死者么?

    长公主向来不是个理性的人,何况任怀元是年少时就爱上的人?一时只觉心灰意冷满目苍凉,这么多年,心心所盼的无非是一场笑话。

    “知道了。本宫明日就进宫,请陛下下旨和离。”

    当初赐婚由自己而起,而今还由她划上句号。

    强拘在身边数十年,难为他了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任怀元忍无可忍,愈闹愈离谱!

    翻扯陈年旧事就罢了,冷酷跋扈漠视人命也忍了,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还觉得委屈?不满足?

    到底谁应该不满?

    自成亲之日起,他时刻提醒自己,挺住意味一切,如今倒好,轻飘飘来句下旨和离?

    你想成亲就成亲,你想和离就和离?

    任怀元如同被激怒的狮子,眼都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个死了几十年的人犯得哪门子酸?想和离是吧?我陪你一块进宫请旨”

    长公主吓坏了,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暴怒,不由气焰锐减,结结巴巴道:

    “我,我没想怎么样,明明是你,你心里一直惦记别人”

    对呀,明明是他忘不了当初的心上人,怎么却成了自己理亏?

    长公主找回底气,不由提高了声音,拉上旁证:“锦言,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锦言顿时杯具了,尤如逃课在外的小学生被班主任遇了个正着,害怕忐忑又局促尴尬

    这个,那个,嘿嘿,别问我,我不知道啊。

    “锦言你说,不用怕!”

    任怀元被气糊涂了,非但没有借机让她离开,反倒与长公主较起劲来,竟也要她做评判!

    锦言觉得自己这回粉身碎骨也交代不过去,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有公婆吵架让儿媳妇做裁判的道理?

    难道真相是这俩口子看她不顺眼,合谋联手挖坑埋她?

    她这小身板,不值当这么费劲吧?

    “那个,嘿嘿,这个喝茶喝茶,好象还没上餐后水果”

    谁能告诉她,婆婆有理还是公公有理?

    啊

    这话题转的!忒生硬忒没技巧了吧?

    长公主和驸马直接无语了

    沉默。

    无厘头的插科打诨起到缓冲的作用,驸马首先恢复理智,冷静归位——

    他真是被气傻了!当着小辈的面与她扯掰些没影的不说,还吵吵闹闹地,连和离都嚷出来了

    竟要锦言给评理,她一个晚辈,被迫对上长辈的陈年官司,能说什么?

    全乱套了

    他也被带成痴傻了头痛!

    他捏了捏眉心,哑声道:“锦言,这里没事了,你先告退吧。”

    难不成真要孩子将这场疯魔的戏从头看到尾?

    以后他们还有脸在她面前道貌岸然,摆长辈谱儿?

    这一回,长公主没反对。

    大火之后是灰烬,就算锦言站在自己这边又如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自己有理,又如何?

    她要的是他心里的位置。

    就算这一场战争又是她赢,又如何?

    从第一次分歧开始,都是她赢,最终服软赔礼的一定是他,那又怎么样呢?

    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锦言知道自己应该迅速离开的,驸马爹爹递过的台阶,不仅是给她的,也是给他和长公主的。

    她旁观了一场不应该有观众的二人戏剧,不能真等到帷幕落下,曲终人散

    可是,面前的两人神情疲惫,面容憔悴,尤其是长公主,浑身上下都流淌着绝望。

    忽然就想起以前在家中,向来恩爱的父母偶尔也会争吵,特别是当他们对于共同经历的往事有着截然不同的记忆时,会彼此不相让,要对方接受自己的内容。

    有时吵久了相持不下,妈妈就会找场外救助:“不信,你问妞妞,上回你不是这么说的!”

    向来理智的爸爸也会象孩子似的堵气:“问妞妞就问妞妞!妞妞你来说,到底谁说的对!”

    全然忘记天下哪会有女儿见证父亲年少时的惨绿旧事的。

    每每这时,被强行拉做裁判寄予厚望的她总是笑呵呵的没大没小:

    “好啊,先说说你们当年怎么看对眼的,第一次约会干了什么好事,我看看是谁记得不准”

    那俩人会马上结为同盟,转头联手对付她

    当时只道是寻常!

    +++++++

第151章 春风也有伤心事(六)() 
往事种种,直冲心头,引得眼底发酸

    原来,都过去了呵

    每一个人,都具有自动补位的本能,这种心理现象叫确认性偏差。

    下意识地就会从自己过往的经历中去找相对应的事物——

    我们会被明明与己无关的事情影响,我们相信我们愿意相信的,我们被自己的主观认知所驱使,并为之主动提供理论依据。

    此时的锦言,就处于这种状态中

    她没有就势离开,反而是沏了热茶分别呈给两位。

    那两人,在剑拔驽张火拼过后,萎靡不振,神色狼狈。

    意识到无论怎样争下去,都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又哪里还有心气争斗?愈明了,愈死寂。

    心,微微地痛。

    不知是想起了父母天伦,还是为眼前场景所染。

    有人说,世间所有爱情故事,无非就是痴男怨女爱恨情仇八个字而已。

    爱恨情仇交织纠缠半辈子,又有谁能说扯得清理得明?

    此番长公主将往事撕开,是拨出钉子挤尽脓血,终有愈合之日,还是血淋淋新伤加旧伤,钉子愈拨愈深?

    “我,我以前喜欢到山下茶亭听婆婆讲故事,”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锦言,她刻意放低放缓的甜美声音透着股安抚的力量:“婆婆常说,为人处事大抵归两种,要么难得糊涂,要么清楚分明。糊涂时要明白,清楚时莫较真”

    “我其实糊涂着,听来听去也没明白那个人与我们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那是你驸马爹的心上人!你不懂!——这是长公主的心声。

    怎么没有关系?她因何而死?但凡不逼到绝路,谁会寻死!——这是驸马无声的回答。

    精疲力竭,颓废的俩个人虽有不同意见,却都懒得开口——

    场面太冷,彼此之间无话可谈,可怜她一片彩衣娱亲的好意要沦为泡影!

    锦言也不需要他们来回答,这不是互动环节,你们只管坐在一旁当听众就好。

    “花信芳龄走了轻生路,令人扼腕叹息,她为什么要寻死?真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锦言看向任怀元,他一直认定死因在他与长公主身上,是他俩联手逼死了一个无辜弱女子。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尝听闻,一个人若要寻死,必定是有非死不可的理由,要么是家破人亡;要么无衣无食被逼为娼,走投无路;要么被父母家族所弃送与老翁为妾嫁与痴傻;要么清白有损名声被坏;要么所求不得生无可恋;要么身染恶疾命不久已总不外乎这种种,不知落在她身上的是哪一种?”

    她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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