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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休沐日我带她出去”
声音有些闷。
往年是一山的花香,一树的鸟语,如今
是否因为过于怀念,她才会日日守着株牡丹,盼着花开,等着春来,用尽心思将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画得精细入微?
“这样最好不过,这孩子天天高高兴兴的,心里憋着面上也不显”
长公主语调略显轻松:“赶着休沐还不少日子吧?”
也是,到十五还有十多天
“开春朝事忙”
永安侯有点为难,年初年尾是他最忙的时候,初一就没休沐,入宫当值了。不能丢下差事出去踏青春游吧?
“差事要紧!”
长公主忙道:“要多为陛下分忧你下衙后若无应酬,不妨带锦言出去逛逛,总归白昼渐长,天也暖和”
最好是晚上出去,天黑好办事,尤其是哪回再喝了酒,没准儿就歇到一处了
长公主巴不得他们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永安侯一听,好主意!
应酬什么的,哪天都有,去是给面子,不去是正常,推了就是。
可晚间哪有花可赏有青可踏?
“哪用非得看花?去下馆子看看街市光景,锦言在大通街不有间饭馆?东阳菜式想是比府里做得地道”
长公主的提议轻描淡写甚是随兴,陷阱挖的不动声色。
“好,那明日下衙后回府接她。”
永安侯觉得甚好,一口应下,不知无形间掉进母亲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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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后再出去?”
锦言迟疑地看着任昆:“那,过不了多久就入夜了?”
什么时候永安侯爱上了夜生活?
大周,有夜生活这东西没有?
“入夜怎么了?”
任昆剑眉一挑:“有我在,无妨。”
见她仍带分犹豫,继续循循善诱:“母亲同意了去自家酒楼吃家乡菜再顺便逛逛街市,怎么,难道你不想的?”
她是有点想的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晚上出去?
“说定了!早些准备好,我酉时回府。”
侯爷拍板了。
锦言自是想去的,怎么能不想?
春风沉醉的晚上,在自己的产业处,享受美食,喝点小酒,顺道逛逛夜市,身边美男阔绰多金,买东西不用自己掏银子,周边护卫,人身安全有保障
这是多美的事!
可是,长公主早间问了那么诡异的问题,虽被她装傻充愣蒙了过去,但,晚上永安侯就来安排明晚的打算,这里面,若没有长公主做推手,她是绝不相信的!
莫非殿下又起了新的主意?
永安侯弯男可靠又可信,但长公主抱孙子的心思却从未停止过
也要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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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春光明媚,天朗气清。
水无痕早早用过饭,起身进了书房。
清了身边服侍的,留柳根一个在书房外听候。
水无痕的书房是三隔间,除外头大间外,里面还有两间小的。
这靠外的小间,两面有窗,光线很好。
屋子空荡荡的,只中间一张大大的红木案台,靠墙并排二个三格柜子,另一面是做纸墙。
他站在光洁平整空无一物的案台前,发了一会儿呆。
之后,打开柜子,不疾不徐往外取物件,裁刀裁尺裁板棕刷排笔针锥砑石竹启子
样样数数的,俨然是全套的装裱用工具。
将工具一一摆好,他转身取些面粉状的东西,开始做浆糊。
等待浆糊变凉的过程中,他打开另一格柜门,里面是生宣、绢、绫、锦等若干纸与丝物。
慢悠悠挑了得用的,又选了轴头挂杆绳头等小物件
干毛巾,清水等也一一备好。
他动作娴熟,一道道程序下来,有条不紊,行云流水,俨然高手风范。
水无痕于装裱一道,确有过人之处。
任昆那晚是想起这个,才急急赶往井梧轩。
为的是让水无痕出手装裱那幅画了锦言的画作。
是装裱。不是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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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指尖的春意()
水无痕祖上以装裱字画为生。
有先祖聪明好学,技艺高超,颇受文士信任。
小有余财,送儿子入学。
儿亦好学争气,取了功名。。
顾氏一族由此起彻底摆脱匠人的身份,累几代,积为书香门第。
顾氏发家不忘祖艺,家训有云,凡顾氏子孙,年少起则学装裱之技
说白了,就是老祖宗怕后代没了吃饭的手艺,就算读书进学,若不成,总还有份糊口的技能。
水无痕自不例外。
幼时进家学,既学四书五经,又学装裱技术——想来顾家这种授课安排,算是最早期的技校雏形吧?
所以,顾家的儿郎,不管是进学为官还是另举他业,都会装裱一技。
老祖宗的愿望自是好的,希望顾氏一族能子嗣绵延,衣食无忧哪知会有遭横祸灭族的一天?
水无痕在家破被卖后,除了琴棋书画侍候人的技巧外,私底下做得最多的就是裱画。
将自己习作裱好再撕毁,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仿佛只有做裱工的时候,仿佛只有自己的技艺有所提升时,方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忍辱负重的坚守,没有丢尽祖宗颜面,只为苟且偷生。
任昆知他的喜好后,在井梧轩的书房中特意为他配备了一间装裱室,供他闲暇练技。
每一道工序都需细致耐心,慢慢等待,着急不得。
待做完最后一道工序,在裱好的画幅上,装配天地杆、轴头,在杆上钻孔,穿绳,这装裱的工作才结束。
他小心地将画作悬挂于大墙之上端详,永安侯画得很是传神,画上人笑吟吟地,仿若专注地望着画前的他。
满眼的笑意,脸上却又带着股薄嗔,明明马上她就要跺脚撒娇发脾气可偏偏她又乖乖的坐在那里,好象对自己流露的这般嗔意毫无察觉,安静地坐在灯下,浑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眼前这张线条描绘的脸与记忆中那张绝美的小脸交汇在一起,他呆呆地盯着,手指竟不受控制地就抚上了画作
画好象没干透,指尖传来湿软温弹的感觉,仿佛是肌肤的触感,他的心颤了一下,从指尖痒到了心底。
心底冒出了小花,一路开到喉咙
他被这繁花似锦惊呆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轻轻地摩挲她的脸!
他慌慌张张缩回了手,心跳如鼓。
低了头反复看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手心都冒汗了,内心仿若烟花升腾,一直往上蹿,带着股不把夜空染亮涂彩誓不罢休的劲儿
他茫然无措,攥起手,大口吐气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是夫人
只能是夫人!
永远是夫人!
!!!
水无痕咬着牙反复提醒。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照这幅画再临摹一张,他也能描绘出她的神韵!
他有多想将她细细地绘于画中,置于案头挂于墙上,随时随地日夜可见
他不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知道他将她画下藏在房中,她就被害惨了!
他无所谓,早就声名狼藉,可她不,她那么美那么好,怎么能与他扯上关系?
她是他的恩人。
她不需要他的报恩。
若被她知道他私底下那些龌龊的想法,定会是后悔帮了他吧?
心又从喉咙一路掉进了胃里,思路混沌极了,前因后果、往事旧故、新近缘由,纠结在一起。
他的心乱了几翻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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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的天气,即便是黄昏了,天空仍在发光。
永安侯接了锦言,带她去大通街的人间春晓吃饭。
李掌柜喜不自胜,跑前跑后,张罗着上茶上菜上点心。
没想到侯爷会陪着东家来!
虽说之前出过那档子事,永安侯事后做了不少的补救,人间春晓重装开业他出力良多,可那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做做姿态也是应该的
永安侯任昆的名声谁人不知?
自家小小姐这桩婚事又是替大小姐来的,实在不是良缘。
他是李家的家生子,自然不会有卫家人的攀贵心态,满心盼着小小姐生活顺遂。
小姐就够不容易的,好歹早年姑爷在时,护得紧,过了几年夫妻恩爱的好日子。小小姐就太苦了,无父兄关爱,无夫婿护持
在多方用心之下,这顿东阳风味的烛光晚餐堪称完美。
正宗的烛光晚餐,李掌柜拿了数盏缠枝莲青花瓷烛台,明晃晃的烛光之下,美人如玉,帅哥温存,实在是完美之至!
秀色可餐也!
对着美男吃饭当然比对面做一猥琐男要好上百倍,特别是永安侯这样的大美男,面容和缓时,俨然春花绽放,令人心情愉悦之。
佐餐甚佳!
况且,不用担心人家要与你玩暧昧,美食尽管吃,美色尽管看
至于长公主的心思,锦言想开了,防洪意识一定要有滴,但,侯爷也是值得信任滴,只要他不倒戈升旗,其他人的想法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只要任昆稳妥。永安侯心里绝对有水无痕!
她百分之百肯定!
因为,就在方才,任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方才,他们用完餐,任昆提议去逛逛街市。
天还不够暖,街上出摊摆夜市的少,不过,好多的铺子都延长了营业时间。他们随便进了家古玩玉器行。
迎客的小伙计识得永安侯,忙恭敬地往里请。
掌柜的出来将二人认进二楼:“侯爷,您楼上请”
锦言见人家那般客气,很想说你别忙活了,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但永安侯大摇大摆理所当然地背着手就上了二楼,她忙跟上去。
掌柜的将柜子里的珍品取出,逐一介绍,永安侯神色淡淡,未看上眼。
等到掌柜将新取出的匣子打开,小心地拿出一物时,锦言的目光立刻被吸引:
那是一件羊脂白玉的系璧,玉质极好,洁白光亮,晶莹无瑕,匠人巧妙地依着仔料在其上轻轻雕了几笔,仿佛是流动的水,七分温润三分冰洁,透着股润泽的含蓄之美。
锦言一下子就想到了水无痕!
那玉佩,温润、细密、带着油脂的亮泽质地,与水无痕的气质极为的契合。若是用红丝绦或绿丝绦打了结扣系垂在腰间,该是怎样的风情!
尚未开口,就听身旁永安侯嗯了声:“这个与无痕倒是相配。”
话一出口,任昆就悔了,怎的就说了这个?
虽然他们之间一向不避讳无痕,但陪她出来,又是在外头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终是不妥当
不自觉地带了分小心,探寻她的脸色。
那人却不自知,一幅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是嘛,我也这么觉得呢!真的很衬”
那没心没肺的笑模样仿若他说的是今晚星星不少。
“那,收了吧?”
锦言好心提议着,好东西历来可遇不可求,况且是这么好品相又合心水的东西?早下手为强,又不差钱!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