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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电视广告终于放完了,他期待已久的节目开始了。
片头做得太夸张,他不喜欢,还是快点儿放些实质的内容吧。
主持人一再地强调这是他们的独家报道。面店里瓷砖都被撬掉、砸碎,梁家也被彻底搜查过,还有最后梁家宽交待出来的那间改建过的小院子
他皱起眉头,咒骂起来:“狗杂种!”
然后又请了什么犯罪心理学教授,见闻广博的资深法制新闻记者、刑事律师,一个一个地在那边尽讲一些狗屁不通的话,啰啰嗦嗦没完没了。一个小时的特别节目,大半集就是这么浪费掉了。
最后,主持人照例出来做一个陈词滥调的总结。
“无论多么凶残、狡猾的罪犯,最后都不会逃脱正义的审判。就像碎尸魔,隐藏得再深,也骗不过人民警察雪亮的眼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些专家们也跟着一脸正义地纷纷点头。
看得他只想笑。滑稽死了。这些人,有谁杀过人吗?就竟敢自诩为专家了。
不想再听主持人的例行废话,他关掉了电视。
逃不过正义的审判,是吗?
骗不过人民警察雪亮的眼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哼哼。
别笑死人了。
不过就是抓到了一个碎尸魔而已。那家伙会被抓住,就是因为他蠢。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杀人。像他那么做,恰恰就是抹杀了杀人的最大乐趣。
他把玩了一会儿遥控器,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以为抓到了碎尸魔,是吧?
他忍不住笑起来,放下遥控器,再次走进卫生间。金属台上的蓝色塑料布还在抖动。可能是这次听到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便也抖动得越发厉害起来。
他停在金属台前,一把扯下塑料布。
现出一张惊恐惨白得不像活人的脸那应该是一张很年轻,而且清秀的脸。短短的一个多星期,却和她原来的模样变得大相径庭。
是柳招弟。
她大张着嘴,像是拼命地嘶喊、尖叫,然而喉咙里只有微弱的咝咝声。她用力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可怕地纠结起来,仍然发不出一点正常的声音。她的声带已经完全不能派上用场了。
她还试图挣扎,可是身体也不能如她所愿。
她没有了手,没有了脚四肢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躯干。就像一截树桩被强行剔掉了一切枝丫,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
他走过去笑嘻嘻地看着柳莹:“放心,这次来我是给你一个痛快的。”
柳招弟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在不可思议,还是在不敢相信。她的脸变得那么糟糕,实在叫人无法分辨出她现在是哪一种表情。
“真的,”他好像在向她真诚地解释,“反正我现在再怎么弄你,你都发不出好听的声音了。”
柳招弟咝咝地喘着。
他指了指收到角落里的摄像机:“你看,我连这个都不用了。”
柳招弟看看了摄像机,视线仍然回到他的身上。
他继续道:“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看了看她仅剩下的躯体,“你居然能撑这么久?”
“通常都只能撑到一半吧,”他说,“就会哭着求我给他们一个痛快了。”
“你就这么不想死吗?”他有点儿好奇地问。
“为了爸妈?”
“兄弟姐妹?”
“哦还是为了你的小情人?”
柳招弟动了动嘴唇,但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啊,”他嘿嘿地笑,“我都忘了,你已经没声音了。”
“那就算了吧,”他站起身,“反正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别浪费时间了吧。”
柳招弟也知道死亡终于还是要降临了,她看见男人穿上一件透明雨衣,拿起一把锋利的尖刀。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哄小孩子似地道:“乖乖的啊。”
便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另一手握紧尖刀,猛地捅进她的脖子。停顿了一秒,又利落地撤出。鲜血像泉水一样,咕嘟咕嘟地涌出来
柳招弟的眼睛很快失去了最后一点亮光。但神奇的是,明明人已经死了,眼睛里的泪水居然还是流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最后的时刻想着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最后的眼泪是为谁。
没有人知道。
他把柳超弟的头切下来后,便打开了花洒,细密的水流正好喷洒在金属台上,柳招弟残缺的遗体上。真的很方便。
血水随着温柔的水声,一起淌到了地上,淌进地漏里。当最后一缕透着红色的血水消失,地上的瓷砖依然那么洁白。
收拾干净金属台,他又从冰箱里取出柳招弟之前就被截下的其他部分,多准备几个黑色的垃圾袋,将所有的尸块一一分装。但想了一想,他又有了更好玩的想法,将其中一只垃圾袋挑出来解开,把里面的那一部分重新放回了冰箱。
一切处理好,也快十二点了。
他便拎着那一包一包沉沉的垃圾袋到院子里。院子里早停着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
所有的垃圾袋都转移到小面包车里后,他便开着车子离开了。
他按照记忆里,碎尸魔丢弃尸块的路线走了一遍。当他一遍走完,垃圾袋也一个不剩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夜空里黑漆漆的一片,像一个巨大的黑幕笼罩着整个城市。有的地方连路灯都灭了。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只有那些黑色的垃圾袋在凛冽的寒风里,时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
寒风就那么一阵接一阵地吹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到了五点钟,一条线上的路灯齐刷刷地亮起来。桔黄色的灯光里,两三个清洁工人慢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跟同事们打过招呼,便拎着她的大扫帚走向她分管的地带。那里,正有一只黑色的垃圾袋在很醒目地等着她。
看到那个可疑塑料袋的一瞬间,她脚下一滞。
昨天晚上才刚看了碎尸魔落网的特别节目,她本能地犹豫了一下:不会吧?
但她还是在掺杂了恐惧和侥幸的好奇中,拖着大扫帚,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她拄着大扫帚,看了又看,还是先放开大扫帚,蹲下身子,小心地解开了塑料袋。
当柳招弟那张稚气未脱、却饱受摧残的脸显露出来,海都市刚得来的虚假宁静,又被一声惊恐的惨叫撕裂了。
第276章 奇怪的模仿(1)()
天没亮,林建军就被电话惊醒了。这次依然是汪辉打来的电话。林建军听了没两句,就像有一个响雷炸在耳朵边,脑子都快震裂了。
吴玉芬也被吵醒了,很担心地看着他,小声地问:“怎么了?”
林建军魂不守舍,被吴玉芬拉了一把,才勉强回了一句:“又有案子了。”
怎么挂掉电话的,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出家门,冲下楼梯。楼梯与楼梯之间拐弯的时候,腿突然一软,差点儿摔倒。然后,在依然漆黑的夜色里,他呼呼地喘着白气,拼命地踩动自行车。
他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偶尔有模糊的灯光渗透进来,但总是很快就飞掠过去。
当他赶到现场,汪辉、雷诺、郭达开他们都已经到了。
这次,没有了层层包裹的人群。然而,却有什么更厚、更密的东西将他的心脏层层包裹起来,勒得那么紧。他死命地喘着气,心脏却是想跳快跳不动的感觉。
林建军吱嗄一声,狠狠地刹住车。但车子骑得太快,刹车又老化了,尖锐的声响中,车子还是向前冲出老远才停下。林建军摇摇晃晃地从自行车上下来,差点儿跌倒,顺手就将车子往地上一扔,也不管了。
他看见汪辉他们都在朝他动嘴,可他现在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眼前的画面也随着他自己的喘息起伏不已,每个人都像在晃来晃去。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终于看到人群中心,那只黑黑的垃圾袋。郭达开已经把它打开了,正等着他来看。
他喉咙里又干又涩,明明还没有看到袋子里有什么,但已经从喉咙里、气管里,甚至肠道里涌出一阵一阵的血腥味。
林建军不得不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儿艰难地走到垃圾袋前。那个女孩子的脸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进入他的视野。她像她的女儿一样,闭着眼睛,和她的女儿一样稚气未脱
一瞬间,她好像真地变成了女儿。
林建军惊恐地睁大眼睛,一阵强烈的昏眩感袭上大脑。他站不住了。
好像有人及时地扶住了他,汪辉,还是雷诺?
但是他看不清楚,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似乎有无数的人影在惊惶地晃动。来自身体里的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
忽然,猛地涌起一股腥甜而热辣的液体。林建军本能地想伸手捂住口鼻,可是两只手都被别人牢牢地抓着,动不了。那些液体顿时从他的口鼻里喷淌出来。
林建军的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看着林建军像一个破败的人偶一样,颓然倒下。汪辉和雷诺拉也拉不住,只能抱着他,和他一起倒下。郭达开连忙扑过去,因为担心口鼻里还有血、或者呕吐物,指使着汪辉、雷诺将林建军翻成侧卧。
大家都大声地叫着林建军,可是林建军低垂着头颅,没有任何反应。
郭达开粗略地帮他清理了口鼻,确保他呼吸通畅,马上叫人把林建军抬上同来的警车,自己亲自陪着,向医院开去。
看着警车无声地开远了,大家都还有些愣愣的。
昨晚,刚确定梁家宽就是“碎尸魔”。大家就像孙猴子似的,才刚从五指山下爬出来。可还没抖干净身上的灰尘和杂草,又是一座大山轰隆一声压了下来。
谁不是懵的。
而林建军在抛尸现场的突然倒下,更是雪上加霜。
大家都惶惶的,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似的。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副队,问接下来怎么办。副队才恍然惊醒,然而自己也慌乱着,只会叫大家该干嘛就干嘛。他早就习惯了林建军安排好一切。说得好听一些,这叫配合,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尸位素餐。
雷诺提醒道:“天就快亮了。”
副队还愣愣地看着他:“啊?”
雷诺只好把话说明白:“昨晚才刚播的节目,全市人民都知道‘碎尸魔’被抓到了。要是第二天又发现头颅的事泄漏出去”
雷诺没再说下去,幸而副队还不至于无能到这个地步,脸色终于又变了:那情况可就不是糟糕能形容的了。
“快快快,”副队忙紧张地催促道,“动作都快点儿!”
雷诺现在倒不担心这里,肯定来得及。他担心的是,还有其它的尸块。他马上也跟副队说了。
惊得副队眼睛都瞪圆了,结巴了一下,反而问雷诺:“那怎么办?”
汪辉在后面暗暗嫌弃地撇了一下嘴。老实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现在林队不在,不正应该副队站出来告诉大家怎么办吗?不然要你这个副队干什么?
可是现在显然也不是发牢骚的时候。
雷诺皱着眉毛,看了一眼垃圾袋附近。那里有一道新鲜刹车痕迹。杀死柳招弟的凶手,无疑也是开车抛弃她的头颅的。这里也是友谊路的